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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天已经亮起来,俞霏烟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北冥夜下手,所以,这一路上名可虽然担心,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盲目焦急,总算一路上没有再出任何意外。
心里琢磨着等过去之后,她会好好和北冥夜谈谈,将事情告诉他。
只是,她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而又不引起北冥夜的怀疑?
万一他怀疑起来,怀疑到龙楚寒的头上,那龙楚寒要怎么办?
他是飞鹰的人,而战九枭和北冥夜正在想尽办法铲除飞鹰,如果知道他是飞鹰的人,北冥夜一定会对他出手。
万一如龙楚寒所说,把他交给国际特政,那边的人到头来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心里很乱,很多事情还是理不清头绪,依然没办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转眼间那本来在她看来极其遥远的帝苑,居然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了,车子缓缓开进去,连停车库都不愿意去,她直接把车子开到主屋大门前不远处的大道上。
从车上下来,正要进门的时候,孟祁正从主屋出来。
看到她,孟祁眉眼一亮,大步迎了上来,笑着向她招呼道:“少夫人,你回来了?”
名可对这个称呼没多大意见,因为现在没时间去在意,她只是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夜呢?他人在哪里?”
“先生在楼上,应该还在睡觉,少夫人,要不要我带你上去?”
“我自己认得路。”名可二话不说,大步跨入大厅,急匆匆穿过大厅,往楼上走去。
这个帝苑她还算熟悉,至少在这之前她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北冥夜的房间在哪里,她也是很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上楼的时候,北冥夜房间的房门竟是虚掩的,似乎刚刚才有人出入过。
他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如果醒了,现在人还在房间吗?
只是有几分迟疑,迟疑过后,她便快步走了过去,将房门推开。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开门的那一刹,她竟看到一抹分明属于女人的身影站在床边,手里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晨曦的照耀之下泛开一点银光,只见女人已经抬起手,分明是想要对沉睡在床上的男人出手。
但因为听到名可的脚步声,以及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蓦地回头。
两人视线对上,名可立即惊呼了起来:“住手!”
说完,便顾不上一切,迅速往床边的俞霏烟撞了过去。
她不能让她伤害北冥夜,哪怕明知道她是个杀手,哪怕明知道她手里也许有着致命的武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边往俞霏烟撞去,一边大吼道:“北冥夜,你快醒来,俞霏烟想要杀你!她要杀你,北冥夜,你快醒!”
站在床边的女人眼底闪过点点困惑,看着向她撞过来的名可,再想着她刚才所叫的名字,俞霏烟……
这样一个名字还是让她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酸涩的滋味,还有,听到这个名字,脑袋又开始发疼了。
只是一点迟疑,名可已经来到她跟前,用尽全力撞到她身上。
俞霏烟来不及躲避,猝不及防之下,堂堂一个杀手,竟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给撞得狠狠退了数步。
腰椎骨撞在床头柜上,一瞬间痛得她脸色发白,再加上脑袋瓜一直在加剧的痛,她身形一晃,竟连站都站不稳,重重摔倒在地上。
名可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一撞就能把她撞成这样,可她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么多,既然把她撞倒了,就得要想办法先将她制服。
一把扯断床头柜上那电话座机的线,把电话举了起来,就要往俞霏烟头顶砸下去。
不料,身后一把冰冷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住手,不许伤害她。”
她一震,虽然有点迟疑,可电话还是在迟疑了半秒之后,用力往俞霏烟的脑袋砸了下去。
她是杀手,不伤她,她就会伤北冥夜,她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也许是没想到她这么纤弱的人,居然真的能对另一个人下狠手,这下,就连北冥夜都没想起来要去阻止。
俞霏烟却陷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啪的一声,沉重的电话砸在俞霏烟脑门上,俞霏烟立即惨叫了声,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来。
名可拿着电话的手还有几分发抖,看着从俞霏烟额角流出来的鲜血,才意识到自己伤了人。
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这样的去伤人,伤得那么重,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更让她惊讶的是,俞霏烟居然不闪不躲,就这样承受了她重重的一砸。
鲜血不断溢出,倒在地上的俞霏烟还在不断哀嚎,那抱着自己脑袋痛苦惨叫的模样,连名可也忍不住心惊了起来。
“我叫你住手,你在做什么?”反应过来的北冥夜霍地站起,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电话,随手扔在一旁。
他再轻轻一推,分明只是轻推了一把,却不想自己的劲对名可来说还是很重,这一推,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名可一下没站住,脚下一晃,啪的一声,人也撞上了不远处的书桌,再从书桌上滑落下来。
落在地上的时候,她只觉得肋骨处一阵巨痛,也不知道那里被撞成什么样了,那痛竟痛得她坐在地上,一时半会竟完全起不来。
再抬眼,却见北冥夜已经把俞霏烟抱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走去。
出了门之后,他大声吼道:“叫杨医生,快叫杨医生过来。”
声音在瞬间远去,很快楼下便闯上来另一人。
佚旸经过这扇房门的时候,瞅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名可,便再不理会,匆匆跟了过去。
再过不了多久,连杨医生也来了,还有一名护士,以及常跟在他身边的助理医师。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在不远处的房间里抢救俞霏烟,看起来每个人都那么焦急那么紧张,就连后头上来的管家孟祁也是一脸严肃。
名可深吸一口气,总算可以从地上站起来了,再摸一摸肋骨,还好并没有撞断。
北冥夜那家伙出手总是不知轻重,只是名可现在没心思去在意。
此时此刻哪怕自己伤了人,她还是想要告诉北冥夜,俞霏烟是杀手,他不能被她骗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急匆匆出了门,瞥了眼不远处敞开的那扇房门,她大步走了过去,却在进门的时候,被从里头出来的佚旸挡了回去。
佚旸冷着一张脸,垂眸盯着她,明显压抑着怒火,冷声道:“她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想过来对付她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到底想要做什么?
佚旸这个问题,竟忽然让名可有点回答不上来,因为,他的眼神好冷,不仅冷,还掺杂了一抹怨恨。
她要做什么……俞霏烟现在是飞鹰的杀手,她是个杀手!她想做什么?她就是想让北冥夜安全,想阻止俞霏烟杀他!
刚才俞霏烟正要刺杀他!
“她是飞鹰的人,她是个杀手。”她看了佚旸一眼,早前就知道佚旸对严冰冰态度暧昧,所以,她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
想要绕过他进去,直接找北冥夜,但,她才刚迈步,人竟被佚旸给挡了回去。
这次,他是用推的,大掌落在她肩头上用力一推,那力道大得让名可彻底站不住脚,一下便装上了一旁的墙壁。
人没有受什么伤,毕竟脑袋没有被撞到,只是肋骨处又传来了一阵剧痛,也不知道是哪里弄到了。
抬头看向佚旸,还能明显看到他眼下闪过的歉意,但他始终站在那里,不允许她进去,所以这点歉意对名可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想了想,她才吐了一口气,平静道:“你进去看着他们吧,我相信你是真正关心夜,所以,你看着就好,别让俞霏烟有机会伤了他,至于其他事情,我等他出来再说。”
佚旸想说什么,名可立即脸色一沉,不悦道:“我不介意你对我的敌意,但,还请不要太过分。”
佚旸终于还是收起了浑身的刺儿,在转身进门之前,淡淡说了声:“对不起,刚才……只是见她受了伤,心里不好受,太冲动。”
说罢,急匆匆走了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其实名可看得出俞霏烟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她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不对劲到底是装的,还是本来就是真的,不过,她刚才抱着头哀嚎的模样,却和龙楚寒病发时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说,她和龙楚寒……其实都是被飞鹰的人弄了什么病毒在身上?
她在走廊上等了好一会,总算在等了几乎半个小时之后,等到北冥夜有几分淡漠的身影。
“她是飞鹰的杀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请记住这点。”看到他,不等他开口,名可便主动迎了过去,认真道。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不是什么杀手,你想太多了。”见她一直扶着自己侧腰,北冥夜墨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她肋骨所在的地方,眼下闪过了什么:“刚才不小心弄伤你了?跟我进去看看。”
说罢,伸手就要去抱她。
名可却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触碰,依然仰头盯着他的眼眸,再次以无比认真的口吻道:“她确实是飞鹰的杀手,就算她真的是俞霏烟,过去曾经深爱你到可以为了你去死的地步,她现在也已经忘记了你。你可以怜惜她,但在她想起过去的事情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提防。”
“你关心我?”但她刚才的拒绝,还是让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名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是不是关心根本不需要她多说,他不是没眼看,只是,刚才推的那一把,已经足够让她伤透了心。
或许她不应该介意,毕竟自己在这之前才狠心将他拒绝,但,俞霏烟过去却真的为了他几乎死掉。
谁对他最好,他心里自然会明白,她不介意了,根本没资格去介意,只希望他可以防备好现在的俞霏烟,珍惜自己的性命。
“她现在失忆了,不会再记得过去对你的情义,她是个杀手,任务失败之后,还会再尝试。”抛开心里的难受,她道:“只是请你多加防备,可以吗?”
北冥夜没有说话,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
眼神很淡,淡到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不是和他的安全有关,换了过去这样的时候,名可也许会转身走掉,但,这事关乎他的生死安危,她不能任性,也不能任性。
“可以答应吗?”她又一次问道。
“是谁告诉你这件事?证据呢?”他终于开了口,盯着她淡然问道。
名可却被他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却只是依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应对,她暂时还不能讲龙楚寒的事情告诉他,以他做事的风格,一定会将龙楚寒交出去。
他现在还在患病,那什么病毒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这时候被关起来,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死去,别说是亲人,就算是一个还有良知的人,她也做不到那么狠心,更何况,他昨天晚上才拼了命将她救回来……
“谁?”北冥夜再一次问道。
“没有谁,是我自己无意中发现的事情,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她要刺杀你……”
“你确定?”北冥夜在她面前摊开手掌,掌心处,一条银色项链在走道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你是想说,她今天就是拿了这个东西,想要杀我,正好被你看见,所以,你拿电话座机砸穿了她的脑袋?”
项链……难道她今天看到俞霏烟站在床边,拿了个银色的东西抬起手,不是为了杀他,而是想要把项链扔回给他吗?
怎么……可能?
但现在再想想,当时看到的银色又似乎真不像是刀子之类的东西,她只是看到那一点色泽,便自觉将它认成是利器,所以想都不想,就先一步出手伤了俞霏烟。
可是,龙楚寒说她是杀手,她靠近北冥夜就一定有目的,她一定是为了杀他。
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找北冥夜真的不是为了下手?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北冥夜垂眸看着名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也没见半点波澜起伏的迹象。
名可不知道这个男人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话,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愿意的可能性居多,不过,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迎上他淡漠的目光,她平静道:“她确实是飞鹰的杀手,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证。”
“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你连自己的人格都可以拿出来作证?别人说的话,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话,你到底能信几分?”北冥夜依然垂眸看着她,此时此刻眼底没有半点柔和,反倒升起了半点寒意。
名可心脏抽痛着,只是脸上依然平静如初,不想与他争执这个问题,她依然道:“我希望……”
“既然你担心,那就留下来,留在这里一直陪着我,这样她就没有机会伤害我了,不是吗?”
“你根本不相信我!”她怒了,哪怕一直在压抑,也还是压不住那份怒火。
腰侧上头的肋骨处一直在隐隐抽痛,被他推出去的那份怨念直到现在还在,他为了其他女人对她出手,哪怕是无心的,却也是伤了她,她能不生气能不难过吗?
一直压抑下来,只是为了想劝他,可这个男人呢?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信任?
他说得不错,她确实不相信他,对于一个曾经彻头彻尾欺骗过自己利用过自己的人,她又怎么能全心全意相信?
可是,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她骗过他些什么?
他不信她只是为了俞霏烟,只是为了那个曾经为了他连命都差点没了的女人。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听不见她的回答,北冥夜忽然大步靠近。
名可又退了两步,直退到墙壁上,她才霍地转身,直面着他,迎上他的目光沉声道:“我说了没有谁,但我可以确定,她来这里只为了害你。如果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北冥大总裁足够的强悍,自负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你不信,那就把自己大刺刺敞在她面前,让她一刀将你捅死好了。”
“这是你希望的吗?”北冥夜眯起了眼眸,其实他不想生气,可是,她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他,这一点让他沉痛,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完完全全依靠他。
只要她说,说出她的苦衷,说出她心里的不安和害怕,他也可以为她分忧,但她却不相信他能够为她做到一切他能做的事情。
大掌下意识紧握,盯着她倔强的脸,他冷笑道:“昨天不是才那么残忍拒绝我,说以后不要再见么?那今天你又跑来这里找我是为什么?是不是你终于发现你根本忘不了我?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哪怕曾经利用过你,利用得那么彻底,甚至将你的外公亲手送到监狱,你却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地爱我?”
他笑,但笑得苦涩,只要她说她还爱他,还能信任他,他也可以为她做很多很多!
他不知道怎么样去哄女人的欢心,东方辰所教他的他都听得明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心情一旦沉郁起来,也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不想说出伤害她的话,但他却迫切地想要听她说一句她需要他,信任他,爱他。
只要她说,他的一切都可以是她的,她为什么不肯说一句?就一句而已!
但北冥大总裁哪怕纵横商场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能混得开,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却彻底失去了他的睿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迫她有什么意义?不,那不叫强迫,那叫讽刺。
名可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还要冷静真的很艰难,但最终她还是冷静了。
收回目光,低垂眼帘,不想跟他闹,她柔声道:“我确实关心你,所以,请你听我一句,对俞菲凡多一点防备,不要让她有机会伤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我说过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任何女人都不会有机会能伤我半分。”这次他大步跨了过去,一瞬间将她堵在自己的身躯和墙壁之间,低头就要亲下去。
名可下意识别过脸,躲过他那一吻,他却将她的小脸掰了回来,不顾她的反抗,用力封住她的唇。
他想她,真的很想,短短的小半日相聚,根本解不了他对她思念的饥渴,既然她主动跑回来,又回到他身边,他就不想再放她走了。
在她挣扎起来之前,他忽然弯身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抬脚将房门随意踢上,他抱着不断在挣扎的女人走到床边,随手将她往床上一抛。
“啊!”名可低呼了一声,因为疼痛,一张脸顿时揪紧,五官几乎都皱在了一起,肋骨处那点痛因为撞击而无限放大,这时候痛得她连眼泪都不小心溢出了眼角。
本来还无比激动的北冥夜,在压上她之后,看到她眼角滑下来的泪,一颗心顿时凉了几分。
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那么骄傲?既然都承认了关心他,为什么就不肯乖乖留在他身边,乖乖做他的妻子?
和他亲近真有这么委屈吗?委屈到连眼泪都滑了下来!
他气闷至极,胸膛不断在起伏,盯着她纠结的小脸,眼眸的温度一下比一下低沉。
终于在名可的小手再次落到他胸口上,轻轻推了一把的时候,他彻底暴躁了,大掌扣住她的脑门,瞅一眼她粉嫩的薄唇,便低头啃了下去。
力道有点控制不好,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冲动,那一口竟咬得名可痛得差点哭出声。
他的吻那么重,完全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不仅吻着,大掌也落在她腰间,急切地想要撕开她身上的衣服。
名可用力挣扎了起来,这种时候哪里愿意委屈自己在他身下?
他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对她,要她回来,把她禁锢在这里,也不过是想要她的身体。
她始终相信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绝对不会这样勉强她,甚至连为了要她连弄疼她也丝毫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