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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这是夜少爷的意思?”丁蜀看着名可,她这副平静的模样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只是看着她,无所谓地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前提是,如果他愿意接你电话的话。”
他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面无表情地道:“夜少爷不知道怎么样跟你说,我想以他的性格也不屑于去给你解释,这一千万你想要那就拿着,不想要也没关系。这个婚他是离定了,你同意与否,对他来说不过是多花一点时间去处理的问题,但绝对影响不了结果。”
名可也看着他,淡漠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当然我也相信他一定是忙得连电话都没办法接起,不过,我却能肯定这一千万不是北冥夜的。”
“是吗?”丁蜀挑了下眉,不以为然道:“为什么能这样肯定?”
“以北冥夜的性子,他这个人从来不知道同情是什么,要么冷得如冰山,要么热得你受不了。”名可依然看着丁蜀,眼底没有半点波澜,因为喝过酒,一张脸浮现出淡淡的晕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的气息。
丁蜀不否认,其实他心里对这个女孩本身是没有多少抗拒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甚至还觉得这女孩配北冥夜是正正的好。
只是可惜,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她是谁,现在再看着她,已经说不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只是做着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名可继续道:“如果他决定不让我好过,那这一千万他也不会给我,别说一千万,就是一分钱他也嫌多余。”
那个男人就是那么冷,在他身边呆的时间并不长,一年都不到,可原来了解已经这么深了。
她又笑了笑,笑丁蜀的无聊,也笑自己的无奈,依然看着丁蜀,她平静地道:“如果他有心补偿,一千万太掉他身价了。”
“你嫌一千万太少,满足不了你?”丁蜀以为自己听明白了,他有点烦躁地从口袋里把烟盒掏出来,点亮了其中一根。
透过烟火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他冷声道:“说吧,你要多少?如果数目不算太离谱,我可以替夜少爷答应,但前提是你值得。”
“我值不值还轮不到你来评价,这一千万既然不是他的,那我就不要了,至于这个离婚协议书……”她看着桌上的协议书,没有说下去。
丁蜀却被她这平静的模样弄得有几分气闷,用力盯着她垂眸时如扇子一般的睫毛。
她低垂头颅,自己看不到她的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模样让他更加心烦。
忽然,他从兜里取出自己的手机,将屏幕打开:“我想有些东西你应该从来没看过,不对,应该说你看过另一个版本,只不过那个版本被人动了手脚,掩盖了某些真相。”
手机被打开,一个视频正在播放,他把手机推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慢慢看。
这个视频名可很熟悉,虽然只看过一次,可却几乎能把里头所有的内容全都记在心里。
本来想说这视频给她看并没有什么用处,打击不到她,毕竟她早已经看过,但,很快她就发现这和她原来所看到的视频根本不一样。
有些地方是一模一样的,但有很多地方还是能看出不同,如果不是两个视频都看过,她一定分辨不出来。
现在看到这个视频,再回头想想,她当初在帝苑北冥夜的书房所看到的那一个,一瞬间,心脏便猛地颤抖了起来。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穿的衣服一样,身形一样,从背后看起来简直就是同一个人,这三个人安排得这么好,没有对比绝对看不出来真假。
可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是现在看到的,还是在帝苑书房里看到的那个版本?
看得出她的不安,也看着她一张脸从红润慢慢退化成苍白,丁蜀心里没有半点动摇,依然冷声道:“看出不一样了吗?有没有想过哪个才是真的?”
名可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盯着屏幕,继续往下看去。
丁蜀也没理她,等她从头到尾将视频看完,他才将手机收回来。
见她怔怔地看着茶几上手机刚才所在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再次把手机递回到她面前:“要不要再看一次?如果你想看,那随意,反正这种东西你比我更清楚,真的假不了,假的永远不可能成真。”
名可却闭了闭眼,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我应该把意思说得很明白了,这是夜少爷的意思,这一千万你拿去,把协议签了,以后不要再回这个地方。机票我已经给你买好,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接你。”他又从兜里取了一张机票,放在茶几上。
名可扫了一眼,片刻之后竟笑了,只是笑得有几分可悲,有几分凄凉,还有几分无奈,以及不屑。
比她所订的飞机还要早一班,还真是心急。
她揪了下手指头,深呼吸,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才看着他道:“这一千万我不会要,这份协议书也绝对不是北冥夜让你拿来的。”
“你凭什么不相信?”丁蜀看着她,声音大了点。
名可却只是笑,不理会,她信不信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看了这个视频,难道你还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那位养父堕楼的事情和夜少爷有关,他被你那个妹妹推下去,说不定还是夜少爷的意思。”这种话,丁蜀以为他本不用说,她自己想明白就好。
谁知道她居然一直这么坚定地告诉自己,她不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被她逼的。
盯着她的脸,他继续冷声道:“他曾经背着你做出这样的事,你还能原谅他,我该说你深明大义好,还是该骂你一句不孝?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养父都不管了吗?亏他过去对你这么好。”
名可一直没有说话,应该说是懒得理会丁蜀,按视频上所看到的,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名珊把名敬华推下去,但只怕真相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看到名珊惊慌失措的模样,以及拉着如同失了魂一般的宋芙进电梯那一幕,还有她们在电梯里头那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就知道,就算养父真的被名珊推下去,那也是名珊过失所致。
既然是过失,就一定不是安排好的,既然不是安排好,那就肯定不是北冥夜的意思。
只要他不是故意要害她的亲人,这一点她就不想计较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爸爸也已经醒来,该忘的都忘了吧。
至于她外公,北冥夜报仇也是迫不得已,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她其实可以谅解的,只是放不开而已。
见她表现得越来越平静,丁蜀倒是越来越镇定不了了,在这个才不过刚满二十岁的女孩面前,他居然有一种随时会自乱阵脚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极其不好受。
他盯着她,冷着脸道:“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夜少爷,真的那么在意他,你就更加不应该留在这里。”
“知不知道因为你,他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头?现在他妈妈还在医院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那个外公北冥雄。”
“他本应该受到惩罚的,可北冥夜为了你,却让他在狱中过得这么好,这无疑会伤到他妈妈。现在他还得求他妈妈原谅,如果未央一直不原谅他,你猜他会有多痛苦?他夹在你和未央中间,一直都在受罪,而你这个女人却从来没有为他分担过些什么,跟在他身边,你只会坏他的事。”
“如果没有你,北冥夜这辈子一定会过得更加潇洒,更加快乐。你还真是自私,居然一直想要留在他身边!”
“别说你什么都不图,在我面前没必要演戏,你图的不就是他的家产吗?想要多少,你开个数吧,别说你不要钱,这种清高的话,只能骗他们这种在热恋中智商全无的傻小子。”
名可一直在看着他,一直没有任何举动,也没说过半句话,神态从容,仿佛他的话对她来说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倒是丁蜀被她看得越来越烦躁,到最后他一板脸,怒道:“别以为你死皮赖脸待下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外公还在狱中,信不信我想弄死他,随时都可以?不是有人保护他就能平平安安寿终正寝,如果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
“我信。”名可终于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垂眸看着桌上的协议。
她信,她有什么资格不信?外公在狱中,北冥夜就算派了人去保护他,也不可能做到时时刻刻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甚至还有心脏病。
最重要的事,机票……她自己不是已经买好了吗?呵,自己都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丁蜀这个时候来找她不正好合了她的意。
她只是不喜欢这种被牵制被威胁的感觉,很不喜欢。
但,再不喜欢也还是要面对。
薄唇扬起,在这种时候,她竟还能笑出来。“既然你这么大方,自己掏腰包给我钱,那这前我就要了。”
把支票收了起来,她才拿起协议书,随便扫了眼,便看着丁蜀,问道:“有笔吗?”
丁蜀有点怔怔的,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
“没有的话,我自己上去找找。”名可也不等他站起来,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我有笔。”丁蜀既然能来,当然早就已经准备好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忽然改变注意,弄得他有几分怔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把笔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名可也不多问,直接在上头签了字,再把协议推回给他。
最后她站了起来,盯着他道:“你想要的我都为你做到了,以后我外公还请你们手下留情,我相信北冥夜对他的保护不会因为这份协议书而撤去。你想要害他,虽然不是一定做不到,但要花的精力绝对不少,而且还会因此而得罪北冥夜,导致他们母子俩的关系进一步恶劣,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丁蜀不说话,现在的名可站在他面前,跟他说着这种话,竟莫名让他觉得有几分心虚。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还能冷静到这地步?
名可却没理会他的心思,继续道:“现在我如你愿离开这里,还请你信守承诺,要是我外公真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回来,让他们帝家家无宁日。”
“你凭什么?”丁蜀站了起来,被“家无宁日”这四个字弄得一阵气恼。
名可却只是笑笑,瞅了他一眼,淡淡道:“就凭他曾当众发过誓,这辈子只要我一个女人。”
丁蜀大掌紧握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激动,胸膛不断在颤抖着。
名可再看他一眼,便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直到她攀上楼梯,身后才传来丁蜀依然冰冷的声音:“只要你能让他死心,让他不再为了你伤害未央,让未央能安然过完这几个月,你要什么我都依了你。”
名可脚步一顿,霍地回头看着他,距离有点远,却也能看到他眼底的痛。
扶着楼梯扶手的十指越揪越紧,好一会她才开口问道:“几个月是什么意思?能解释一下吗?”
“未央……”丁蜀深吸一口气,迟疑了好一会,才闷声道:“她有脑癌,现在是晚期,医生说最多只能活几个月,绝不会超过半年。”
名可愣愣看着他,看了很久,真的是很久。
丁蜀也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
直到名可又转身,丁蜀才在她身后沉声道:“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医院想办法调查一下。一点小消息而已,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可以去查!”
名可没有回头,也没有住步。
丁蜀继续道:“我只希望未央可以在这几个月里头过得好些,她是夜少爷的妈妈,你也不希望看到夜少爷抱憾终身是不是?名可小姐……”
他追了过去,在名可快要走到二楼的时候,依然冲着她的背影,哀求道:“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请你不要再害这对母子。未央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就给她几个月安稳的日子,好不好?就当我求你。”
名可走了,上了楼,二楼走道上很快便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就这样走了,丁蜀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至少协议是拿到了。
至少,她签了协议……
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丁蜀只觉得一下子就连自己也浑身无力那般,不知道站在那里站了多久,才缓缓转身,一步步往客厅返回。
走到茶几旁,将桌上那份协议拿起,白纸黑字在他眼底,却似乎半点形象都影不出,看了那么久竟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但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将这份协议收起来,拿起钥匙,举步往大门口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北冥夜没有接过,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扫了丁蜀一眼。
“我劝过她,她答应了,我也给了她钱,你不用担心她以后的生活。”丁蜀迎上他的目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承受他的怒火,但此时他表现得这么平静,反倒让他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不安。
北冥夜终于还是把协议书拿了过来,扫了眼署名处签上的那个名字。
还真的是签了,字迹秀丽,轻快洒脱,没有一点含糊,不错,不愧是他北冥夜的女人,够魄力。
“既然这样,那她现在也已经离开东方国际了吧?”他问。
丁蜀看了他一眼,目光也随他一起落在那份协议书上,片刻之后他才道:“我给她买了机票,不过,你一定猜不到,她根本没有坐我给她买的那班机,事实上她自己早就已经买好了机票。”
“今天上午八点半的飞机吗?”北冥夜笑了笑,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丁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表现成这样,这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是八点半。”
“给了她多少钱?”北冥夜又问道。
丁蜀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表现得太平静,弄得他竟有种置身在梦中,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感觉,这两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平和?
深吸一口气,他才道:“一千万。”
“真小气。”北冥夜瞅了他一眼,冷哼:“当初我为了逼她留在我身边,随手就是二十亿,你给她个一千万,拿这点钱就想打发我女人?现在,赶紧去给她转十亿,回头佚汤会把她的户口帐号给你。”
丢下这些话,北冥夜转身朝电梯间走去,走得那么潇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丁蜀下意识跟了过去,还是有那么一点怕他去阻止名可离开,但现在已经八点,那女孩应该开始登机了,他就算要阻止也一定阻止不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他最终还是跟了过去,看着北冥夜道:“你明知道我这里没那么多钱……夜少爷,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你可以找我出气,但还请记住,你妈妈现在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刺激。”
“我有说过要刺激她吗?”北冥夜停了下来,回头瞅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没钱?上次找上飞鹰,出钱的是你,虽然是亏了钱,但还不至于一点本钱都没有。你在京华还有些物业,把它卖掉,凑一下,十亿总是能凑出来。”
“夜少爷……”丁蜀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
北冥夜却忽然沉下脸,冷声道:“你把我老婆赶走了,十亿算什么事?赶紧把钱打过去,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否则,亏待了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喜欢的女人不好过。”
“她是你妈!”丁蜀立即被他的话给激怒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孝的话语?他就不怕遭天谴!
北冥夜却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我也不想让她难过,既然这样,你赶紧把事情做好,那么,我自然也会做得更好。”
他把电话掏出来,摁了个号码,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他淡言道:“找北冥洵把可可银行卡的帐号要来,立即发给丁叔。”
手机挂掉之后,他转身摁下电梯。
丁蜀看着他的侧影,依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跟他说些什么,总觉得他的表现太过诡异,诡异到让人不安。
琢磨间,兜里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佚汤给他发的短信,果然是名可在东陵的银行账号,这效率……
十亿……夜少爷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吧?十亿,几乎能要掉他一半的身家!
虽然这些年他在照顾着秦未央的同时,也一直在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但,对于他们这些大企业来说,他做的生意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十亿,北冥夜丢出这个数目,自己连眼都不眨,可他……哪来那么多钱?
但北冥夜却真的不理他了,电梯门开了之后,他长腿一迈跨了进去,那扇门转眼又被关上。
看着紧闭的电梯门,丁蜀迟疑了好久,才终于拨通了个号码。
等对方接上了之后,他咬了咬牙,沉声道:“想办法把我名下的物业折腾一下,给我凑十亿出来。”
电梯里,北冥夜看着电梯的灯光一层一层往下头跳去,直到到一层,电梯门打开,他却还有一种置身云里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回不到现实中。
随着人群的涌动,以及大家因为他一身冰冷的气息自觉避开几分、让出一条路之后,他才默不作声,迈步走了出去。
从一楼大厅出门,走到医院前头广场,看着无数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在广场中来来去去的身影,也看着不远处的车子一辆辆进进出出,忽然之间,他竟觉得前路有几分迷茫,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究竟该去哪儿。
漫无目的在广场中走了一圈,不知不觉便来到医院后方的小花园中,冷寂的身影在其中一座花坛边坐了下去,他才想起来再次把手里的协议书拿出,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
但事实上,哪怕他费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看这份协议书,到头来竟连协议书上写了些什么,他都完全记不起来,只是,记得那两个清秀好看的字。
名可,这个名字被洋洋洒洒地签上,说不出的潇洒好看……
薄唇忽然扬了起来,看着那个名字,他竟浅浅笑了。
目光飘向远方,那是机场的方向,飞机的影子还能时不时看到,却不知道哪一架飞机上有他的女人。
离婚……她是不是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话?想离婚,除非他死!
笨女人,简直太天真,以为一张协议书就能打断两个人的关系,简直愚笨到无可救药。
他北冥夜是什么人,是她可以随随便便可以抛弃的人吗?
眸光一冷,忽然指尖一紧,嘶的一声,协议书被他撕成了两份,又从两份撕成四份,八份……
最终他一扬手,片片雪花丢向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周围。
离婚,想得真美,要离,也要看他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