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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敬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年纪了,连头发都已苍白,这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声呼唤,让两个人都彻底崩溃了。
还是龙楚寒开口提醒,爷孙两才慢慢让自己平复下来。
“对不起。”寻回自己的声音后,龙敬立即看着名可道:“对不起,是爷爷不好,是爷爷有眼无珠……对不起,丫头,对不起,你受苦了。”
想当初在龙珊珊的生日宴会上,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污蔑名可,这孩子却将一切都无声受了,那时候,自己还和龙珊珊一起来欺负她。
还有在医院的时候,龙珊珊差点就将她毁了,可那个时候,他却不相信,也看不到她的委屈……
每次想起来,心就如被刀子捅着一样,后悔,痛心,恨不得用力掐死自己。
就连现在,明知道她才是自己的亲孙女,他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了。
电影院里出了事故,他去亲眼看看她是不是安好都不成,他真的……该死!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如果要说对不起,该是我对你说。”名可擦了擦眼泪,终于扯开一点笑意,冲他笑道:“我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却因为某些顾虑不敢回来和你相认,爷爷,我其实……”
“我明白。”龙敬紧握着她的小手,别过脸,将眼泪收拾干净,才又看着她温言道:“不管怎么说,只要你现在过得好,爷爷就放心了。”
他叹息了一声,揉着她的脑袋:“给爷爷个机会,让爷爷好好给你补偿,等爷爷出院之后,爷爷就会向所有媒体公报,你才是我龙家真正的孙小姐。”
“爷爷……”龙楚寒看着他,欲言又止。
龙敬却瞪了他一眼,怒道:“不许你再说话,你给我走远一点,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名可一脸讶异地看着龙楚寒,龙楚寒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叮嘱她不要再让龙敬激动之后,他转身走远了。
龙敬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这小子也不同意我把你接回家去,你说哪有他这样当堂兄的?气死我了。”
“爷爷,你不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吗?”名可一下就明白了,她笑道:“这个时候我确实不适合回去,我回去有什么人会对我好?他们真的会把我当家人一样看待吗?”
龙敬脸色一窘,话语卡在喉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都怪他无能,连自己的孙女儿都呵护不了。
“爷爷,我不是在怪你。”看他脸色变成这样,名可立即解释道:“你现在也没有办法,是不是?我真的不是在怪你,更何况我和夜订婚了,以后……”
“那小子真的对你好吗?”背着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到现在他还猜不透他的用意,那混小子到底可不可靠?他真的很怀疑。
“爷爷,他对我很好,真的。”名可认真看着他,坚定道:“他真的对我很好,虽然,他也曾经瞒过我做了许多事情,可我知道他对我是真的在意。爷爷,你不要怪他,也……也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爷爷怎么会为难你?”他疼她都来不及,想着补偿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责怪这种事情他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想。
“爷爷,哥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能太激动,走,我们去晒晒太阳,好好聊聊天。”她柔声道。
龙敬还想说什么,但又难得与她聚在一起,这时候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短短两个小时而已,两个人的感情就已经很好了,没有一点见外,也没有一点疏远,只要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孙女儿,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对龙敬来说都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对名可来说更是,早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爷爷,早就幻想过和他在一起的画面,现在能没有芥蒂地喊他一声爷爷,能听到他对自己那些疼惜的话,感受到他看着自己时眼底的宠溺,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其幸福的事情。
人生真的要完满了,哪怕白兰不认她又有什么所谓?她在意的不是那个女人,只要爷爷认她就好。
陪龙敬吃午饭的时候,她再一次叮嘱道:“现在你身体不好,不要再去想着带我回家的事,我在外公那里过得很好。外公很疼我,夜和连城对我也好,每个人都很尊重我,我一点都不委屈。”
给他把碗里那些肥肉挑出来,她又道:“反倒是你,你一定要好好养好身子,既然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回去解决,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倒下去。”
这时候她回去真的不适合,龙敬也是知道的,只是心里不甘,也绝对太亏欠她。
至于名可,她和龙楚寒的想法一样,现在龙腾四分五裂的,能维持住表明的平静最好不过。
想要让名可回家,总得要让龙腾彻底稳定下来再说,要不然万一白兰那边真的有什么想法,到时候要闹个分家什么的,龙腾就保不住了。
这个结果不管是谁都不想看到,是不是?
所以龙敬还是被名可劝服了,就连对龙楚寒的抱怨也慢慢散去了些,毕竟,他也只是为了他好。
吃过午饭,名可哄着龙敬回病房里休息,等他睡着之后,她才从病房里出来,向一直在走廊里呆着的龙楚寒迎了过去。
“哥,今天一上午都没看到龙家的人过来,他们……”
“爷爷跟他们闹起来了,尤其是奶奶,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爷爷也是一气之下才会病倒住院的,要不然那天晚上他真的要出门去找你。”
龙楚寒将那夜的事情简单跟她交代了些,名可越听,心情越为沉重。
北冥集团现在危机重重,龙腾又是四分五裂的,表面上那层平静随时都会被撕破。
两个家庭都这样,她哪里能开心得起来?
反倒是龙楚寒笑着安慰道:“奶奶也不想龙腾有什么事情,毕竟龙腾这些年来都会给她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只要不是真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
但名可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忽然想到什么,她忙问道:“龙珊珊呢?她现在怎么样?”
提起龙珊珊,龙楚寒脸色微微变了变,眼底明显闪过厌恶。
自从龙珊珊假孙小姐的身份在龙家内部公开之后,那女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来骚扰他了,所以,一提起这个名字,他就止不住胃里一阵翻滚。
“那女人跟在奶奶身边,大概是一张嘴能说会道,还能偶尔讨得了奶奶的欢心。”
之前白兰不喜欢她,只因为她是文卿儿的孙女儿,但现在她对白兰来说不过是个有用的棋子,对于棋子,只要能讨得自己欢心,白兰并不会将她拒于门外。
见风使舵,一看到形势不对,立即就贴在白兰身上,龙珊珊那样的女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可是爷爷现在这样,如果和龙家人的关系一直好不起来,那……”名可的话忽然打住,因为,她看到了在长廊另一头出现的人。
一看到她,她眉眼亮了下,正要举步过去,但迈出的脚步却忽然又停了下来。
因为看到龙婉儿的同时,也看到她身后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战九枭。
虽然,她对北冥集团和四海集团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但还不至于完全不清楚。
四海集团那边已经发了话,要让北冥集团在一年之内消失,她知道战九枭这个人,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做到,那她现在和他算不算是敌对的关系?
可他却是自己的表哥,而龙婉儿又是她的姑姑……
名可没有过去,倒是龙婉儿一看到她,立马就大步迎了过来。
“姑姑。”龙楚寒向她颔首道。
龙婉儿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名可跟前,执起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甚至连订婚宴都不邀请我参加!你要是早给我发请帖,我就不出门去旅游了,真是的,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居然……”
白了她一眼,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在看到她潮湿的眼角之后,龙婉儿轻叹了一声,所有的抱怨也只能压下去了。
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龙婉儿的声音也有点沙哑:“我听爸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虽然过去的事情还不能好好想起来,但……好像能想起一点点了。”
不管能不能相信,她对这丫头的喜欢也不会改变,这才是重点。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下,才又看着她道:“丫头,快喊一声姑姑来听听。”
名可用力咬着唇,不是第一次喊她姑姑,可“姑姑”这两个字才刚出口,嗓子立马就哽得发不出半个音符。
这次和以前叫她姑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次,这声姑姑是真实的,在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关系之后,她第一次这么喊她。
龙婉儿也忍不住湿了眼眶,用力把她抱住,哑声道:“不要哭了,姑姑可不想看到你这哭泣的模样。快告诉姑姑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到底过得好不好?姑姑本来想早点去找你的,可这两天都在照顾爸爸,对了,见过爷爷没有?”
“见过了。”名可用力点头,把不小心溢出的眼泪擦干净之后,才抬头看着她笑道:“爷爷很好,我也说服了他暂时不要想着让我回龙家的事,让他先把身子养好。”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乖巧,更让龙婉儿心疼得不行。
和龙珊珊那个狡猾的女人一比,眼前的名可简直就跟天使一样可爱,只是可惜,龙家某些人都被利益冲昏了脑袋,在他们眼里只有钱和权力,其他任何东西,他们都看不上眼。
她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名可,拉着她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战九枭:“快叫表哥……阿九,她是你的表妹。”
战九枭看着名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点公事化地伸出手,淡淡道:“你好。”
“好什么好,谁让你这样跟她打招呼?”龙婉儿脸色一沉,一巴掌把他那只大掌打了下去,不悦道:“她是你的表妹,是家人,不是你在商场上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再敢给我摆出这张臭脸试试,当心我回去拿榴莲在你脑袋上砸下去。”
战九枭脸色微微窘了下,看着她,一脸无辜:“妈,你过去不是这样的,最近脾气又见长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要是早点找个媳妇儿回来伺候我,我也不会暴躁成这样。”龙婉儿白了他一眼,又命令道:“快点讨好一下你的小表妹,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放过你。”
战九枭这才重新打量起名可,片刻之后,他压了压嗓子,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淡淡道:“表妹……”
“你好”这两个字还没出口,便被咽了回去,实在是怕了他老妈那责备的目光。
名可其实想笑的,看到冷冰冰的太子爷这么怕他老娘,这一幕真的很温馨,可一想到他曾经放话要毁掉她外公的集团,两件事融合在一起,人就笑不出来了。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乖巧地喊了声:“表哥。”
战九枭也只是略微颔首,便不再看她了,只看着龙婉儿道:“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公司,等会你玩累了,叫楚寒送你回去。”
“什么叫玩累?老妈在这里是为了照顾你外公,不是来玩的。”
战九枭几乎要让她投降了,乖乖站在原地不动,等她又抱怨了几句,发泄够了,他才转身离开。
身后,永远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苏叶和秦琛。
直到他们走远,名可才看着龙婉儿,正要开口说话,龙婉儿却抢先道:“丫头,虽然他看起来很听我的话,但有些事情,连我都没办法去阻止,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跟你说这些事情,只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她是真的没这么想过。
商场上的事,本来就不想让龙婉儿去操心,更何况太子爷这样的人,行事果断,手腕刚硬,不是别人说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的。
这种事情把龙婉儿扯进来,除了会让她多添几分烦恼,并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龙婉儿点了点头,握上她的小手,声音柔柔的,无奈道:“男人的事情就交给男人去办,我们不要管了。我最近过得不错,就是到外头跑了一圈,过年的时候才回来的。不过,你爷爷现在的情况却不怎么好……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去,你爷爷至少要睡到下午三点半才起来。”
“好。”
暖融融的下午,在亲人身边,虽然心里还有许多阴霾没有散去,但至少,这一刻人却是暖的。
似乎很多迷雾都在一层一层被拨开了,是不是再过些时日,也许,一切都能好起来了?
岳清雅一整个下午都在外头晃荡着,不知不觉,便从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走到了入夜时刻。
脑袋瓜里一直回荡着下午发生的事情,人生第一次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脱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保留,但,男人眼里却始终没有半点欲念。
他甚至不允许自己碰他,在她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却还是咬着唇主动去触碰他的时候,他在隐忍了那么久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将她推开了。
原来,他那句“如果可以”是真的,可以,才能做床伴,但现在她知道了,是真的不可以。
也才知道,原来,他的问题真的很严重,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太多太多……
很傻……
她苦笑,不知道到底是在感叹连城傻,还是为自己在感叹。
前方有点灯光,她眯起眼抬头望去,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回到龙家。
明明这不是她的家,却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下意识就回到了这里。
深吸一口气,岳清雅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才迈步走了进去。
很不幸,在她最不想说话的时候,还是在大厅门口遇上了从后院回来的龙珊珊。
知道这个龙珊珊并不是龙家人之后,岳清雅对着她的时候已经没了之前那些温婉的笑意,她生平最讨厌这种欺世盗名的人。
“怎么,看到我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么?”龙珊珊本来被白兰赶出来,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着没地方发泄。
岳清雅懒得理她,转身就往大厅里走去。
龙珊珊却跟了过去,笑道:“看你这模样,不会是又被北冥连城打击到了吧?”
这个外姓的表小姐一回东方国际就急着想去见北冥连城,如果不是白兰拦着,她早在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就去北冥家找人。
是白兰说了,北冥集团最近麻烦事一大堆,不许她再和北冥家的男人来往,她才忍下来的。
她现在,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别人难过不堪甚至悲痛欲绝的表情,仿佛只有看到别人过得不好,她的心情才会好起来。
岳清雅只觉得无聊,这个龙珊珊身份没有被公开之前,还能装模作样,偶尔表现得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哪怕私底下品行不端,但至少在外头还能有几分优雅。
可当她连名门千金这个身份都被公开是假的之后,整个人就如同疯狂了一样,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越来越放肆了。
她不理会龙珊珊,龙珊珊却不打算放过她。
什么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她就是见不得这些人那么虚伪的一面,明明心里怨恨得要死,却偏偏装出一副雍容大量的模样,不仅虚伪,还腹黑得很。
“你心里其实很恨名可,恨她抢走北冥连城,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身后道。
岳清雅回头看着她,那一眼很淡,不带任何情绪:“除了挖苦别人,你活着还能有其他追求吗?如果你觉得日子实在过得无聊,你也可以出去工作,找一份正当的职业,慢慢混起来。对了,你不打算回学校了吧?既然这样,那就去工作吧,有工作之后,也许你就不会过得这么无聊。”
龙珊珊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片刻之后,她才脸色一沉,不悦道:“想要把我赶走,你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这里是龙家……”
“你还知道这里是龙家。”岳清雅揉了揉眉角,忽然又不想上楼了,转身往厅外走去。
她真怕上楼之后,这个吱吱喳喳的女人还跟在她身边,扰她清幽,要她一整个晚上对着她,她宁愿去跳楼。
“岳清雅,别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龙珊珊一直追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一脸不屑:“我龙珊珊是什么人……”
“你不叫龙珊珊。”岳清雅打断她,连头都没回一眼,只淡淡道:“你叫名珊,请你记住这一点。”
“我叫什么与你无关。”她咬了咬牙,握紧掌心:“别在我面前装清纯,谁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那天晚上装成名可把龙婉儿推下楼的人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岳清雅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那双清透的眼眸没有半点杂质,如同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河水那般:“你到底还想闹些什么?闹事真的让你这么快乐吗?”
龙珊珊冷冷一哼:“我知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你能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我,你那身形和名可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你自己瞧瞧。”
岳清雅轻抿薄唇,不想再理会他了。
龙珊珊却在她身后冷笑道:“就因为你从背后看起来和名可有几分相似,北冥连城才会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便挑上了你,是不是?”
岳清雅再一次停了下来,这一次回头看她时,眼底多了几分幽暗:“你怎么知道我和连城的事情?你派人调查我?”
她和北冥连城是怎么相遇的,这个龙家根本没有人知道,龙珊珊会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在调查她。
龙珊珊笑得轻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还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总之,你那些虚伪的面目,我比谁都清楚。原先我都想不明白,你又不是长得特别漂亮,北冥连城怎么忽然就跑过来说想和你在一起?现在我总算是想明白了,就因为你的背影看起来真的很像那个女人。你跟她一样都那么贱,那么肮脏,你甚至比她还不堪,你活着只是她的代替品。”
“我和连城分手了,你还要说什么?不如一次过说了。我今天晚上心情确实不好,心里也确实很难过,想要看我笑话,最好抓紧机会,错过了就没了。”岳清雅依然淡淡看着她,面无表情,眼底也没有任何波澜。
对着这么平静的女人,龙珊珊倒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为什么不暴跳如雷?为什么不露出那种恨绝的目光?
她难道不应该恨北冥连城、恨名可吗?为什么她还能表现得这么平静,这么从容?
她不信,她怎么都不信!她要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心里充满着怨恨,每一天都过得不好,每一天都在愤怒和仇恨中度过!
龙珊珊冷笑:“你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不直接找人……”
“我不恨。”岳清雅笑了笑,对她摇了摇头:“如果你想用这样的方法来给他们多添一个仇人,那你找错人了,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我的事也请你不要乱猜测,就算你喜欢猜测,那也不要横加干扰。”
眸色一沉,她的话语多了几分认真:“找人调查我,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知道第二次,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你能做些什么?”龙珊珊一脸不屑。
哪怕她是个千金小姐,但岳家比起龙家却是相差太远,她手里有龙腾五个点的股份,别看只是五个点这么简单,但哪怕是五个点,也绝对能比得过岳家所有财产。
岳清雅笑得温婉,淡言道:“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生活原本很平静,如果有人非要打破这种平静,那我也不会这样眼睁睁看着你一步一步对我迫害。我不惹人,但你若真惹了我,我也不会就这样罢休,这话,我只说一次。”
她笑了笑,转身直接往后院走去,这次再也没有回头过。
龙珊珊还想追上去,可她刚才最后对她那一笑,却莫名刻在了她的心里。
也不知道自己在忌惮些什么,本来只是想找个人好好发泄,却不想到头来气出不成,反倒弄得更加憋屈。
不就是一个姓岳的外姓表小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一跺脚,也转身往厅里走去了。
……
龙珊珊那些话并没有让岳清雅气闷多久,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幼稚的人,她从不喜欢和他们一般见识。
岳清雅没在前院停留多久,直接就往后院走去。
心情是真的很不好,抬头看着天际,天幕下那一轮弯月躲在薄薄的云层里,昏昏暗暗的,一点都不好看。
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深处。
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祠堂里透着点点烛光,今天姨姥爷还在医院里,这个时候会呆在祠堂里的就只有一个人。
迟疑了下,她终于还是抬步向祠堂走去。
这种祠堂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了,是龙敬非要建成这种款式,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亲自打理。
所以,祠堂的修建年份虽然久远,但整个祠堂看起来还像新的一样,里头的布置虽素雅,可哪怕是一桌一椅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材料,不奢华,但绝对的名贵。
龙敬对这祠堂的重视,可见一斑。
白兰站在祠堂中央,看着左手边那个牌位,目光幽黯。
祠堂是为龙家的祖先立的,但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文卿儿,龙敬肯定不会时常到这里来。
什么祖先,在龙敬心里哪怕有尊,也不会有爱,每逢节日来上柱香已经很不错,唯有文卿儿,哪怕只是一块木头做成的牌位,都让他当成宝贝一样珍视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
她冷冷看着牌位上“文卿儿”这三个字,其实好几回冲动得想要过去将它拿下来摔个粉碎,但最终,她也不过是冷眼看着,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兰脸色微微沉了下,不悦道:“让你滚,还回来做什么?这事你不用求我,龙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你只要乖乖当你的孙小姐就好,要是让我再看到你去骚扰楚寒,我会让你好好尝尝后悔的滋味。”
“姨老娘。”等她把这番威胁的话说完,岳清雅才在她身后轻唤了声。
白兰脸色微变,回头看着她,眼底淌过一点讶异:“清雅,怎么是你?”
岳清雅没说话,来到文卿儿的牌位前,从一旁抓来三根香,点上之后,恭恭敬敬送到香炉上。
“给这个女人上香做什么?”白兰冷声道。
岳清雅又对着文卿儿的牌位拜了三拜,才温言道:“她是我其中一个敬佩的人,给她上香不是应该的吗?”
“清雅,你又想气我。”白兰看了她一眼,不悦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敬佩的?”
“姨老娘,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岳清雅回头迎上她的目光,浅笑道:“她有本事让姨姥爷记住一辈子,那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也是她让人值得敬佩的地方。如果她的本事不大,就不会在自己离世几十年之后,还能占据着男人的心。看姨姥爷到现在也不愿意和你去注册登记,就知道她有多好的本领,这些,都是我们晚辈该学的。”
“清雅,你非要这样揭你姨老娘的伤疤吗?”虽然这么说,但白兰话语里却只有无奈,并不见有多少气愤。
在祠堂里站了那么久,她也累了,转身走到一旁坐下,看着依然站在文卿儿牌位前的岳清雅,她浅叹道:“她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一切也已尘归于土,就算过去再辉煌,如今不过是一堆白骨,有本领有手段,有用吗?”
“有。”岳清雅依然看着牌位上“文卿儿”这三个字,淡淡道:“婉儿表姨手上有龙腾八个点的股份,就是它的意义所在,姨姥娘有没有想过,如果译成表叔还在,他现在手里会有多少股权?”
白兰闭上眼,好几个深呼吸才将胸口忽然涨起来那口怨气咽了回去。
“姨姥娘,有时候做事,没必要事事手腕刚硬是不是?其实你多关心一下姨姥爷,也许,你会过得更好。”岳清雅终于从“文卿儿”这三个字上收回目光,侧头冲她柔声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白兰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与她一起慢步走出祠堂。
上回清雅教她做人不能太强硬,适当的时候,可以学着示弱,她照做,那老头就直接又给了她五个点的股份。
所以,岳清雅的话,她还是一如过去般,认真在听。
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憋上一口气。
老头是为了那个什么孙女儿才气得进医院的,这个时候还要去关心他,岂不是等于告诉他,自己愿意承认名可?
文卿儿留下来的一切,她谁都不想认!
“姨姥娘,我记得姨姥爷时常会有风湿腿痛症发作,你要是有空,可以给他熬点汤药试试,我这里有个秘方,据家里老人说还算管用,你明天要是有空,不妨给他熬一熬试试看。”
见白兰撇了下嘴想说什么,岳清雅忽然脸色一怔,话语里含了点点责备的味道:“他是你的丈夫,不管法律上是不是有效,你也必须在心里牢记,他,就是你的丈夫,而你,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目光柔了柔,她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妻子关心丈夫是应该的,姨姥娘忘了吗?”
白兰抬眼看着她,动了下唇,最终,她才点头道:“好,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