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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霏凡一声不哼,忽然扬起手,在龙珊珊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她脸上。
龙珊珊惨叫了一声,整个人毫无防备,这一下竟被她打得跌倒在地上。
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他们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个都在欺负她!连这个花钱买回来的女人也敢!
她咬牙切齿地爬了起来,就要冲过去,俞霏凡却冷笑道:“你们还待在那里做什么?没看到我在教训这个不听话的人吗?还不过来帮忙!”
她今天这个恶人是做定了,平日里优雅柔顺的形象也无法维持下去,谁叫她得罪了北冥连城?权衡之下,哪怕在所有人面前将她狠辣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只能先顺了他的意再说。
现在受苦的是龙珊珊,万一将那男人惹怒,下一个遭殃的就一定是自己。
龙珊珊一怔,回头看着两个快步走向自己的女佣,她怒道:“你们敢碰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外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住手,别碰我!”
谁知两个女佣完全不听她的,上来之后便用力将她两臂禁锢了起来。
龙珊珊还想要说什么,俞霏凡却已经走到她跟前,左右开弓,一连甩了她十几个巴掌,直甩得她头昏脑胀的,几乎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身傲气也彻底被打没了,到最后整个人蔫蔫的,只知道浑身都在痛,尤其是一张脸,又红又肿,痛得她眼泪直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个个都在欺负她?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要回龙家!这些人疯了,他们全都疯了!
可惜,她唇角被掌力打裂了,张嘴也会感到剧痛,根本不敢开口乱说话,只等着这阵剧痛快点过去,自己快些清醒过来。
俞霏凡教训了她一顿,也看得出她快要被自己打晕过去了,虽然一开始不太乐意,但甩起巴掌的时候,一想到她之前三番四次对自己的侮辱,给自己受过的气,便不自觉越打越起劲。
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两眼一番差点昏过去。
不过,也只是差点而已。
等龙珊珊好不容易寻回自己的意识,俞霏凡冷冷笑了笑,声音柔和地道:“还不赶紧去给可可倒热奶?好好伺候着,别再惹她生气,后果……你承受不起。”
“你……”龙珊珊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说话,两片脸颊便火辣辣的疼。
“看来,苦头还没吃够。”俞霏凡脸色一沉,又扬手,噼噼啪啪连着几个巴掌甩了过去。
龙珊珊彻底被打懵了,这是什么剧情?这简直是古代的悲情戏!为什么有一天这戏码会落在她的身上?谁来告诉她现在只是在拍戏,并不是真实的?
从天堂一下到地狱,哪怕被打得七零八素的,她还是没办法接受现实。
她看着北冥雄,北冥雄却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频频以眼神示意她别冲动,要忍耐。
龙珊珊真觉得自己陷入了噩梦之中,浑浑噩噩的,当两名女佣将她放开之后,她跌跌撞撞跑了过去,拿起那只杯子便往厨房跑去。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了一脸,滑过红肿的脸颊时,一阵刺痛顿时生起。
脸也受伤了……悲剧!怎么能凄凉到这地步?在这个家,是个人就可以欺负她?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怜,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咬着唇为名可将牛奶倒好,甚至还找女佣要了温度计,等量好了温度确定是四十度才敢送出去。
很憋屈,可她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活得这么憋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想再挨揍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种想法,这里明明是她的家啊……
……相对于龙珊珊的凄凉,外头偏厅里那几个人却依然在谈笑风生,大家心情似乎都好得很。
等龙珊珊把那杯温度适宜的牛奶端出来时,名可却已经吃饱了,看了龙珊珊一眼,她笑道:“谢谢,可惜动作太慢了,下次手脚麻利点。”
说罢,再意味不明地冲她一笑,才和北冥夜一起站了起来,往大厅走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身离开,留下一桌的狼藉。
龙珊珊狠狠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心里憋屈,气得连早饭都不想吃了,只想赶紧上楼去收拾自己还在肿痛的脸。
不料东方御又挡在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今天犯了错,那就先把这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等收拾完再回房间。”
“凭什么?”龙珊珊气得直跺脚,用力瞪着他:“连你也要欺负我?你不过是个下人!”
“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珊珊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东方御平静地道。
龙珊珊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她现在真的感觉很委屈,昨天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现在明明还顶着小姐的身份,待遇却已经差天与地。
可看到东方御一脸坚定,一副她不做完事情就不让她离开的模样,为了能尽快收拾自己依然又胀又痛的脸,她只能咬着牙,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的工作,想快点回去看看她的脸还能不能补救。
又痛又麻,也不知道俞霏凡那些锋利的指甲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伤痕,痛成这样,连有没有受伤她都已经分不清了。
好不容易把餐具收好端了起来,不想才刚走了两步,便因为地上的牛奶汁而滑了一下,手里的餐盘大半滑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一片片。
看着一地的狼藉,龙珊珊彻底失控了,一咬牙,她不仅没有将碎碟子收拾好,反倒举起双手,将手里剩下的碟子用力往地下砸去,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开偏厅。
东方御却依然挡在她面前,彻底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脸色沉了下来,一张脸冷得完全没有半点温度:“珊珊小姐,你弄坏了一批碟子,今天中午就不用吃午饭了。”
“你以为我稀罕?”龙珊珊冷哼道,“让开,我要出去!”
“珊珊小姐,没有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龙珊珊倒吸一口凉气,尖叫道:“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这个家的管家。”东方御冷眼看着她,声音更加低沉,“不用想着去向老爷求救,老爷现在自身难保,还请珊珊小姐别再添乱了。”
“你说什么?”龙珊珊一愣,想要往大厅那边望去,但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面前,她根本看不清大厅里头的几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形。
老爷自身难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东方御根本不打算和她解释什么,只是坚持着让她把地上和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起先龙珊珊还不愿意,东方御喊来两个壮实的保镖,让他们盯着她,事情没做完之前决不让她离开,如果她非要闯出去,他们可以直接把她的腿打断,随后,他举步离开了。
龙珊珊真的不敢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东方御走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留了下来,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要跑出去,这两个人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把她两腿废了。
连巴掌都被打了,还能相信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玩笑么?
眼泪又滑了下来,一边哀叹着自己的可怜,一边还要忍着脸上和手上的痛,将地上和桌子上的一团脏乱小心翼翼收拾好。
厨房里有几个人佣人在干活,却没有人多看她一眼,仿佛这事情就是她应该做的一般,好几回她都想发脾气,可是,她知道,现在哪怕她发脾气也一定不会有人理她。
这个家,根本没有任何人关心她。
好不容易将东西收拾好,也让那两个保镖愿意放她走,龙珊珊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刚走到大厅,便看到两名女佣将她昨天晚上搬来的两只大箱子拿了下来,放在她面前。
其中一人冷着脸面无表情地道:“东方先生说了,让你和我们一起住在佣人房,你犯的错太多,得要继续受罚,赶紧把你的东西带进去吧。”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有胆就再给我说一遍!”龙珊珊气得又要抓狂,让她住佣人房,她有那么低贱吗?让她住在那种脏兮兮的地方?那是她能住的吗?
“这是东方先生的意思,哪怕再说十遍也是一样。”另一个女佣踹了踹她的箱子,冷哼道:“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进去,放在这里,等会让他们看到,惹大家不高兴,只怕你还会受更多的处罚。”
“我不信他们要真的这样对我,外公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们滚开,我要去找外公!”龙珊珊彻底变得歇斯底里了,但两个女佣挡着她,愣是不让她走开。
他们在这里的争执,北冥雄和东方御不可能听不到,可是,北冥雄就是没往这边看一眼,只是安静地听着北冥夜在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大厅里没有名可和俞霏凡的身影,不知道那两个贱女人去哪了,可是,外公明知道她正在被人欺负,他为什么还不来救她?为什么不开口阻止这两个女人的无礼?
“别再叫了,若是惊扰到老爷,回头有你好果子吃。”头先跟她说话的女佣忽然用力推了她一把,一脚将她的箱子踹到她的身边,“赶紧拿着箱子跟我们走,再添乱,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有胆……”这话还没说完,龙珊珊便觉得手臂上一阵揪痛,抬头,竟看到另一个女佣揪着她的手臂,直接把她往后府佣人房的方向拉去。
龙珊珊顿时惨叫了起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响起,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三个人才总算离开了大厅,往后屋佣人房走去了。
直到再没有吵杂的声音传来,北冥雄才看着北冥夜道:“明天我会将集团两成的股份转给可可,以后她也是有身价的人,你……别想着私下里欺负她。”
这世道,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不会被人欺负,北冥集团两成的股份,至少能让名可的身价瞬间提升千万倍。
“只要你真心守在她身边,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他又道。
“你觉得我会稀罕这些?”北冥夜靠在沙发上,交叠修长的腿斜睨着他,“我从来没想过要把她送回到你身边,你就应该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大兴趣。”
北冥雄抿着唇,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这家伙居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他的可可还给他,对他来说,可可那丫头比北冥集团还要重要是不是?
如果不是这次以为自己把可可抓走了,他也不会说出这事来,想要逼着他将那丫头送回来。
说起来,这次可可出事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龙家那边他又打算怎么办?
“我暂时还不打算让她回龙家。”北冥夜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你应该很清楚,哪怕她现在回到龙家,龙敬也不见得能将她守护好。当年那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到现在也没有个明确的说法,现在把她送回龙家,无疑就是送羊入虎口。”
北冥雄揉了揉眉心,好一会才点了点头,浅叹道:“我不否认你这说法确实可以说得过去,早前龙珊珊遭人绑架,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个人。”
“白兰?”北冥夜挑了下眉,似乎完全不觉得意外。
北冥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道:“好,我相信你是真心对她的,以后这丫头就交给你了,龙家那边暂时先不要去理会,扯上龙家的人,对她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想了想,他又道:“你劝劝她,让她暂时打消和龙敬相认的想法,我相信以你对她的影响力,她一定会答应你。”
北冥夜没有说话,抬手把杯子里的清茶喝尽,他才搁下杯子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她衣服试得怎么样。”
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还没跟她说什么,却不知道以这丫头的聪慧,是不是已经猜到什么了?
刚迈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北冥雄,他的声音有几分冷:“当年车祸的事情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想让她过得舒心,在找到真凭实据,将真凶揪出来之前,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事,知道这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把她逼疯。”
这一点北冥雄是绝对举手赞成的,他还生怕北冥夜已经不小心向名可透露了什么。
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北冥雄才看着站在一旁的东方御道:“今晚会有许多宾客过来,龙珊珊那边你让人看着点,她既然怀疑我是被逼无奈,那就做点戏给她看看,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让我的可可丫头好好再娱乐几天。”
“是,老爷。”东方御点了点头,恭敬地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龙珊珊实在不敢相信,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会落在自己身上。
看着只剩下一堆衣服的两只箱子,她彻底懵了。
她的首饰,她那些贵重的东西呢?还有……还有她的钱,她的手机,她的证件……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他们怎么敢?那些人怎么敢!
想要冲出去找外头的人问个明白,至少要问问北冥雄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如果他真的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就一拍两散好了。
她回龙家,哪怕连龙家都不回,直接住到外头,凭着她在龙腾那五个点,她下半辈子的日子也可以过得足够的安逸奢华。
她为什么要留在这种地方,受这些人的折磨?
北冥雄是不是知道她和名可对调身份的事情?是不是?
门口有两名保镖守着,一看到她出来立即就将她堵了回去,不管龙珊珊怎么吵闹或是挣扎,哪怕伤了她也无所谓,他们的任务就是盯着她,不让她随意离开。
这和禁锢有什么区别?不!没有任何区别!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确确实实被禁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被推开,东方御走了进来,随手将房门关上。
看到东方御,龙珊珊立即沉下脸,怒道:“放我出去,你们没资格这样对我!北冥家不欢迎我,我回龙家就是,赶紧让他们滚,我要回龙家!”
东方御一改刚才的冷硬,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摇头道:“珊珊小姐,现在老爷子有难,你不能不管他,他就剩你一个可以信任的亲人了。”
本来还是一脸怒火的龙珊珊在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顿时冷却了下来。
她看着东方御,哑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东方御瞟了她一眼,那张脸又红又肿还有几道被指甲刮出来的血痕,再加上因为愤怒却扭曲,一张脸看起来面目狰狞,简直不堪入目。
他别过脸,懒得再看了,出口的话语却还是无奈:“这次名可出了事,夜少爷怀疑是老爷子派人做的,一天之内拍调动了数百个保全人员过来,你现在看到北冥家那些保镖……”
“他们都是北冥夜的人?”龙珊珊心惊地问道。
“也不全是,但,大部分都是。”既然她自己踩了进来,东方御便跟着她的话语继续道:“有些话我不方便跟你说太多,老爷只希望你能记住,等他……等他摆平这事……”
说到这里,东方御凑了过去,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老爷知道小姐受苦了,作为补偿,等北冥夜回东陵后,他会先将四成的股份给你,再立一份遗嘱……”
“你说的……都是真的?”龙珊珊激动得连心尖都在发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和北冥雄签约,将那四成股份拿到手里了。
东方御眼底的厌恶一闪即逝,这女人太贪心,因为贪心,最容易上当。
做人,果然是贪不得。
虽然心里嫌弃得很,他却还是一脸认真得道:“老爷就只有你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他的财产不给你,还能给谁?只不过,这段日子,得要辛苦你了。”
“那……北冥夜究竟什么时候回东陵?”这才是头一天而已,她就已经痛苦成这样,早知道北冥家已经发生了变故,她就不应该回来。
她做什么不知死活地往火坑里跳?北冥雄也真是的,自己在这里受罪也就算了,干嘛把她拉进来,连累上她?
可是……似乎哪里又不太对劲,要是北冥雄真的疼她,怎么会在明知道这里是火炕,还要她跳进来?
“应该不会太长时间,大概等他伤好点吧,他的公司还在东陵,人不能走开太久。”看到她眼底的疑惑,东方御沉了沉眸,瞬间猜到她也许会想到的漏洞。
他轻咳了声,故作不解地道:“昨晚老爷已经暗示过,让你这段时间别来北冥家了,小姐为什么当夜就急巴巴搬了进来?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龙珊珊顿时就被说懵了,他什么意思?难道昨晚不是北冥雄那老头说他等不及,让她立即搬过来吗?
“老爷想着小姐这么聪明,他一个劲说要小姐和龙家老爷子脱离关系,以小姐的聪慧一定能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对劲。”东方御理所当然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姓龙的,再加上你留在龙家,龙敬说不准将来还会再给你一些股权,就算你要搬回来,也不需要和龙敬撕破脸。”
“老爷做事这么多年,怎么会轻率地让你做这么不理智的事?”东方御依然一本正经,循循诱导:“我和老爷都以为,你肯定能听明白。”
龙珊珊喉咙一紧,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北冥雄那老头昨晚说得那么好听,一听说三成股份,她根本什么都不想,急巴巴的就要搬进来,可谁知道……谁知道背后竟还藏了那么多事情?
“难道……昨晚外公和我说话的时候……”
“你没注意到偏厅和大厅外头都有人不断在巡逻吗?”
“是吗?”她还真的没注意到。
“当然是!”东方御再度咳了声,不能跟她继续说下去了,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场,他立即道:“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小姐,这几天你自己保重好,别怪老爷,他也是身不由己。只要想想等夜少爷回去之后,我们的好日子就能到了,以后你拿了北冥集团四成股权,就帮老爷好好组建一支强悍的保全队伍来,我们就再也不用怕夜少爷了。”
他站直身躯,又跟她说了句“一定要学会忍耐”,便急匆匆走了。
龙珊珊依然云里雾里地站在房间里,慢慢在理顺她的思维。
似乎真的和她猜想的一样,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真相,还是东方御的又一个把戏,她现在真的看不清眼前的云雾,彻底看不透了。
但,一想到熬到头就可以得到四成股份,浑身顿时就充满了力量,就算怀疑,也抵不过这四成股份的诱惑力。
如果能得到那四成股份,再加上龙家的,她就切切实实成为整个东方国际最有身价的名门千金了?更别说以后,也许整个北冥集团都是她的……
好吧,她再忍一忍,也许,光明就在前头。
熬几天,等那些人离开,以后,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决定是在心底做下来了,却在回头看到这间简陋的佣人房,以及自己两只早已经被掏光之前之物的箱子之后,一颗心陡地又沉了下来。
这样的苦日子她还得熬多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真的不想再受苦,一点都承受不了了!
北冥夜倚在门边,看着房中的女孩。
她站在镜子前,正在摆弄新换上的礼服,那一身竟有他说出数据而匆匆赶制出来出来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出奇地合适,完全就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那般。
房中,俞霏凡和两名女佣正在给她审查礼服是不是合身,却不想竟真的没有半点需要改造的地方。
“夜少爷果然对可可小姐了如指掌,说出来的数据,和裁缝师亲自量的完全一模一样。”其中一名女佣讨好道。
另一人立即帮腔道:“按我说,就是裁缝师量出来的也不如夜少爷说的准,夜少爷是真的好喜欢可可小姐,要不然,哪能了解得这么深刻?”
名可浅浅笑了笑,虽然知道她们只是在说话讨自己欢心,但,这些话她也实在爱听。
原来,自己也是不能免俗,终究只是个感性的俗人。
好话,谁不爱听呢?
“可可自己喜欢吗?”一直没有说话的俞霏凡轻声问道,声音淡淡的,不咸不淡,不见心情有多好,却也听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只是两个女佣却立即闭了嘴,不敢再乱说话了。
谁不知道俞霏凡以前和夜少爷有那么点暧昧?不管夜少爷喜不喜欢她,至少,她对他的喜欢却是从来没掩饰过。
现在好了,夜少爷有了新欢,俞霏凡却要伺候老爷,关系……还真是够乱的,也不知道这几个人以后天天碰面,心情会怎么样?
名可却似完全没有多想,又在镜子前照了照,才笑道:“这晚礼服好是好,就是感觉太隆重了些,好像……当主角似的。”
俞霏凡脸色虽然没有改变,眸色却是微不可见地沉了沉,两个女佣也低垂头颅,一声不哼。
这几个人怪异的表情,让名可更加怀疑起昨晚就开始怀疑的事情,但她不动声色,从镜子里盯着俞霏凡问道:“我还是头一次出席夜的生日宴,他过去过生日,女伴都会着装这么隆重吗?今晚我要不要注意些什么?”
俞霏凡动了下唇,却有点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她才淡淡道:“他从来不爱过生日。”
名可只是微愣了下,便不理会了,又对着镜子看了下,才道:“那就这样吧,这礼服我很喜欢,也不用改了,大小正合适。”
“我就是夜少爷对可可小姐……夜、夜少爷!”女佣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正在举步向她们走来的男人,她一惊,立即和另一名女佣低头唤道。
北冥夜随意摆了下手,两名女佣立即退了下去,他向名可走去,却见俞霏凡还安静站在一旁,浓密的眉蹙了起来,他扫了她一眼,淡言问道:“有事?”
“呃!没、没有,我这就出去了。”俞霏凡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其实还没有适应现在这个身份,更适应不了他用同样的态度打发自己和女佣们。
原来刚才他摆手,连自己也是他驱赶的对象,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忽视过她,现在对他来说,她和随便哪一个女佣价值都一样了吗?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落寞,几个人离开之后,名可才抬头看着北冥夜,认真问道:“今晚的宴会到底是为了谁举办的?听你的旧情人说,你从来不过生日。”
“什么旧情人?就知道胡思乱想。”北冥夜笑了笑,将她揽了过来,搂在怀中:“到了今时今日还在吃这种无谓的醋,不觉得在浪费生命么?”
“谁在吃醋?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名可瞅了他一眼,主动放弃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题,改而道:“快说,今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你在筹谋些什么?”
“你这么聪明,不是早该知道了吗?”北冥夜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钻石链子,亲自给她戴上。
看着镜中站在自己身后、为她扣着项链的男人,那专注的目光和认真的表情,让名可心头又多了几分醉意。
但她依然不想放过:“你明知道女人都是听觉动物,你不亲口说我,我怎么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喜欢用说的。”把项链扣上,他从身后将她抱住,看着镜中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种被称之为幸福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可,幸福却往往是伴随痛苦而来的。
眼中的幽暗一闪而逝,他笑道:“比起用嘴巴来说,我更喜欢直接用行动来阐述。”
“你想让我今晚没有礼服可穿吗?”用力拍掉他那只不规矩的大掌,名可回头看着他,怨念道:“说点好话来听听都不成,哪有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我再小气你还是一样的喜欢,是不是?”大掌落在她脸上,把她小脸掰了过来,他低头,薄唇凑了过去。
一个缠绵的吻,直吻得两人气喘吁吁,直到差点把握不住那个度,北冥夜才猛地放开她,迅速退了几步,别过脸不再看她妙曼的身影。
他道:“要是试过可以就赶紧把它换下来,别弄皱了,要不然今晚丢脸的可不仅仅只是你一个。”
名可白了他一眼,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等呼吸平缓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将项链摘下来。
“要不要我帮忙?”身后的男人沉声问道。
“才不要。”她可以自己拉后背的拉链,根本用不着他,要是让他帮忙,还不知道这个忙得要帮到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从楼上下来,正巧碰到要上楼去找他们的东方御。
“夜少爷。”东方御喊了一句,又看着名可:“可可小姐。”
名可向他点了点头,笑道:“东方伯伯,老爷子呢?”
“我这就是上楼替老爷喊你们的,老爷在厅内喝茶,你们稍等,我去喊一下连城少爷。”与他们别过,东方御立即举步往楼上走去。
北冥雄果然在大厅里,这个大厅实在足够的宽敞,从大厅进门,穿过大厅,再走到楼梯口,要是走得不快的人,还不得要走上好几分钟?
走到正厅沙发旁,名可看着北冥雄道:“老爷,你找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