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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夜一脚踩在龙珊珊手上,直接将她的左手给踩坏了!
听了小桃的话,龙婉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残忍的方式,只是一脚……心里有点闷,但却很奇异的,居然没感觉到心疼。
不过,龙家的人不是在吗?龙家不仅有几十个保镖在这里,就连龙楚寒也在,怎么就让北冥夜将龙珊珊的手给毁了?
那些人都在做什么?就算她分明也看得出龙楚寒不怎么喜欢龙珊珊,但毕竟是龙家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也不管啊。
她看着小桃,还是不理解:“楚寒呢?楚寒他们当时不在场吗?”
“在的。”小桃犹犹豫豫的,还是说道:“那个北冥先生带了几十个人过来,就连老爷子也被他拦下来,所有的人都被他拦住了。北冥先生把孙小姐拉到走廊上,把她推倒在地上,之后……之后……”
她没有说下去,但龙婉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北冥夜这孩子真的是太猖狂,也太可怕了些,那份狠劲,和她儿子竟是一模一样的。
忽然,心里顿时就不安了起来,一点点说不清楚的恐惧萦绕在心间。
那两个年轻人,若他们成为了朋友,或许可以有一番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大作为。
但如果他们成为敌人……心头忽然一紧,连呼吸都乱了,要是成为敌人,那一定会是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
“夫人,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被吓到了?”小桃握上她的掌,轻轻摇了摇:“夫人,夫人……”
“没……没什么。”龙婉儿这才回过神,看着她:“珊珊现在呢?在哪里?还有龙家的人呢?你说老爷子也来了,他在哪?”
“他们转院去了,孙小姐受了伤,得要立即做手术,但……”她下意识往外头张望,房门是关着的,根本看不清外头的情形。
可她还是安静听了会,听不见外头有任何异样的声音才道:“老爷子他们都怕了北冥先生,怕他忽然又发难,所以带着孙小姐到附近的医院去做手术了。”
龙婉儿没说话,只是一直垂着眸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
连爸爸都不敢和北冥夜对抗起来,看来这次北冥夜真的把他们给吓到了。
一个在东方国际其实几乎没有半点权势的人,居然把十大家族之一的龙家里好几个人都给唬住,这年轻人实在是不简单。
可她心里却被另外一件事一直缠绕着,走个楼梯不可能无缘无故摔下去的,当时在她身后的人除了名可,还有龙珊珊。
这两个人总有一个在撒谎,是不是?
那么说,难道有一个人要害她?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害她,对她有什么好处?
又过了半天,等名可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一张小脸总算是消肿了。
虽然还是有点浮肿,但比起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不过,脸上依然有被指甲划伤的地方,现在脸消肿了,那些划痕就显现出来了。
一道道,不算很深,但也很明显。
名可明知道自己脸上的情况,想要让坐在一旁的北冥夜给她拿面镜子看看,又怕自己引起他的注意,会让他想起生气的事。
所以她哪怕已经醒过来好几分钟了,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实在是……很希望他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睡了那么久,又打了那么多点滴,都不会想上洗手间的吗?”北冥夜忽然淡淡道,视线依然落在手里杂志上,连眼角都没有抬一起。
名可一下子就愣了,愣过之后,居然真的立马就急了起来,恨不能自己跑到洗手间里,往马桶上一坐。
小心翼翼将被子掀开,她就要坐起来往床下爬去。
那个两秒之前分明还坐在那里的男人,忽然就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堵在她跟前。
“做……做什么?”名可被他忽然靠近的身影吓了一跳,靠得这么近,差点就让她被他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冰冷气息也吓得尖叫出声了。
“带你去上洗手间。”北冥夜伸出手,盯着她依然有几分浮肿的脸:“难道在这里做你?”
“夜!”她皱着眉,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她已经看到这病房里头还有第三个人了。
连城队长就坐在角落里,开着笔记本做事,虽然一直不哼声,但人在这里,总能听到他们说话的。
他说话怎么就可以那么轻佻,一点都不在意那般?
见她脸都红了,北冥夜眼底染上点点笑意,戏谑道:“怎么?我们的关系他不是都知道吗?我们每天晚上在房间里做什么,他难道不清楚?”
“夜!不许说!”这男人真的是讨厌,越不让他说,越说得过分,不知道她一张脸已经红得如成熟的苹果一样了吗?
这种话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说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许?”北冥夜挑起眉,盯着她红透的小脸:“你确定,你在跟我说不许?”
不许啊,胆子可是不小。
名可是有点不敢,但敌不过心里的羞涩,白了他一眼,她还是据理力争:“协议都撕了,你说过我们是平等的,凭什么你可以……说,我……就……不可以?”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轻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
啊啊啊!这就是命啊!北冥大总裁就是可以将她吃得死死的,她没胆子啊!
“放心,他一旦做起事来,除非有危险靠近,否则外头的声音一定听不到。”北冥夜这才淡淡说道,让她心里好过了些。
名可眨巴着大眼抬头开着他,真的么?
你可以试试。男人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
名可起了点玩心,竟真的冲北冥连城喊了起来:“连城队长,你真的是聋子么?”
没有任何回应,北冥连城的长指依然在键盘上不断敲打,一连窜字母在屏幕上如流水一般留了下来。
说他是聋子都不介意,好像真的听不到他们说话呢。
那……危险呢?
她小手下意识往一边爬去,去抓刚才被自己枕在脑袋之下的枕头……
北冥夜没想到他的小丫头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不过,她是不是有一件很急很急的事情给忘了?
刚才看她的表情,分明看出急得快忍不住了。
花瓣一般好看的唇依然浅浅勾着,看着她小小的举动。
名可小心翼翼把枕头抓过来,忽然,深吸一口气,向北冥连城背部扔了过去。
北冥夜摇了摇头,有几分无奈,大掌在名可没注意到之前已经往她面前探去。
名可死死盯着北冥连城的反应,可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北冥连城完全没有反应,唯有那只枕头还在向他砸去。
名可心里顿时叨唠起北冥大总裁骗人,害她真的要砸到连城队长了,还好只是一只软软的枕头,要换了是一块大石头,这时候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不想就在枕头快要靠近北冥连城的时候,正在工作的连城队长忽然随手一扬,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这枕头居然就这么被他一巴掌拍得沿着原路返回,朝着名可面门迅速砸了过来。
名可立马就被吓坏了,她的脸还没有完全消肿,这时候要是被砸伤,岂不是雪上加霜?
本来就已经够丑了,再砸一砸,把鼻子也砸扁了,以后还怎么活在北冥夜身边?
他这么帅,自己是个丑小鸭,就是她自己也没信心能跟他在一起了。
心慌意乱想要躲开,可因为刚醒来,哪怕精神好了,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
眼睁睁看着这只枕头向着自己面门而来,她吓得惊呼了一声,正要伸手往脸上挡去,不料一只大掌已经来到她面前。
北冥夜只是随手一抓,轻易便把枕头抓了过来,随意丢回到床上。
直到危险警报被解除,名可才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北冥夜一眼,嘀咕道:“这也是他的习惯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北冥夜眼底闪烁着些什么,视线从她胸前往下头移去:“不是要去洗手间吗?现在不需要了?”
“洗手间……”名可倒吸一口凉气,被他这么一提,小腹顿时就绷紧了起来。
难受,难受得她快要憋不住了。
迅速想要往床边翻下去,不料北冥夜又跨了一步,再次挡在她跟前。
“做什么?我要去洗手间。”她是真的急了,一张脸涨出了几分晕红:“别挡着我。”
“你还是病人。”北冥夜弯身,忽然将她抱了起来:“我伺候你去。”
“什么?”名可这下真的惊得连反抗都忘了,直到人被他抱进去,洗手间的门也被关上,她才反应过来。
用力揪上他的衣襟,她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用,我自己可以,我又不是受了伤,我自己……”
“你确实受了伤。”北冥夜把她抱了过去,把她放在地上,伸手就要去解她病号服的裤腰带。
“不用,真的不用!”名可吓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记忆跃入脑里,整个人顿时就石化掉了。
那时,北冥大总裁用那样的方式来让她……天呀,这家伙现在不会又要来一次吧?
她怎么可以用那样的姿势,在他面前心安理得做这种事?
“不用,真的不用啊!”她用力揪着自己的裤腰带,就是不让他扒下来。
“还要跟我这样纠缠,是不是不想解决问题了?”北冥夜勾着唇,手上的动静停下来了,只是盯着她笑问。
名可呼吸乱了又乱,但还是用力想要把他的手推出去:“不用你来,我自己就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和小孩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笨,一样的长不透。”他笑,分明是在取笑她。
名可却没心思去理会他的嘲讽,咬着唇,皱眉道:“就算是小孩也可以自己解决这种问题。”
“那如果是病重的小孩呢?”他挑起眉,一脸不以为然。
名可心里又急又难受,她真的快憋不住了,可这家伙的手还在她的裤腰带上。
身体绷得越来越紧,真的快要到失控的地步了,终于她放了手,一闭眼,站在那里,如同上断头台那般由他去了。
丢人也总好过尿裤子,她真的不行了,憋得连指尖都在发凉,北冥大总裁又是那么的霸道不讲理,在她面前,自己从来只有服从的份。
刚才抓弄北冥连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到现在人真的快崩溃了。
北冥夜浅浅笑了笑,终于将她的裤子拉了下来。
身下一凉,差点连心都凉透了。
但,出乎名可意料的是,这次他不像上次,把她当小孩子那样抱起来,而是扶着她坐在马桶里。
至于他自己,等她坐稳之后,他便转身走到一旁,倒也没有看着她,只是倚在洗手台上背对着她。
虽然,他算是有几分善解人意,但上洗手间……那可是有声音的,他就算看不到,让他听到自己也是难受。
可名可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有真正憋过的人才能体会到她现在是什么感受。
紧张,想放松,又放松不下来,却又不得不去放松。
最终她咬着牙,红着脸,没得选择之下,只能努力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不过是个雕像,嗯,他是雕像,是假的……
好不容易才算彻底完事,名可长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正要提裤子,却不想才刚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竟直直往前头地砖上倒下去。
北冥夜却似早有准备那般,在她倒下去之时,长臂一捞,把她扶回到怀里。
名可还晕乎乎的,只是感觉到一双大掌提着她的裤子,慢慢把她的裤子提了上去,甚至还细心地把她病号服的裤腰带给绑上。
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胸怀中,那些晕眩的感觉慢慢便消散了去。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几分羞涩,但却似多了几分明亮:“你早想到会这样吗?”
“不然呢?”北冥夜只是瞅了她一眼,便扶着她走到洗手台前,给她把水龙头打开,主动给她洗起了手:“医生说你贫血有点严重,坐久了起来,说不定会感到晕眩。”
刚才名可从病床上下来的时候没感觉到晕眩,那是因为北冥夜是抱着她下来的,现在,她却是自己站起来。
如果不是在床上躺了太久,贫血倒也不至于会这么脆弱,但她才伤了一回,这个时候怎么能和平时比?
名可不说话,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这么细心,因为他对自己的怜惜,那点羞涩也被甜蜜给盖过去了。
本以为他故意想要捉弄她,却不想原来人家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就知道你会把我想得跟色狼似的。”北冥夜有几分无奈,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是不是和大色狼一样,已经彻底没办法扭转过来了?
但话说回来,扭转它做什么?君子是消受不到美人恩的,当君子,说不定一辈子吃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既然这样,还不如当个真小人。
“跟哪啥?”回去的时候,名可抬头看着他,眼底慢慢染上点点笑意,原来他还知道自己的形象就和色狼真的很像。
北冥夜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色狼就色狼,反正,只有色狼才有肉吃。
将她扶回到床边,让她坐下,他才刚把椅子拉开,病房的门便被敲响了起来。
“进来。”他淡淡应了声。
佚汤拿着饭盒从外头进来,进来之后便拉来桌子把饭菜放在上面,除了盒饭还带来了一只保温瓶,拧开一看,里面是暖暖的燕窝粥。
“你叫人做的?”名可看着他讶异地问道,一个大男人还会这么细心,真是难得。
“不是。”佚汤笑了笑。
本来他也买了粥的,但在外面买的粥哪里有人家家里炖过来的有营养?所以,从小桃手里拿了这个保温瓶之后,他就把自己买回来的粥随手扔到垃圾桶里了。
“这是龙夫人身边的丫头叫人送过来的。”
听到“龙夫人”这三个字,北冥夜还是不自觉皱了皱眉。
名可知道他对龙家的人真的不怎么喜欢,不过,他对战九枭却似没有这种感觉。
可想了想,战九枭虽然有亲戚关系,但关系似乎不怎么密切那般,除了他妈妈是龙老爷子的女儿,其他事情上,似乎也真不见战九枭为龙家做过些什么。
不过,她也不了解太子,人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又能知道多少?
看着佚汤把桌子拉过来拉到床边,她把腿放了下去,坐在桌子旁看着他把燕窝粥勺起来,她立马就想捧过来尝两口再说。
今天上午她睡着的时候,护士来给她吊过两瓶针水,除此之外她连早餐都没有吃过,直到现在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北冥夜却盯着她那碗燕窝粥,目光深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名可将它端起来之前,他忽然伸出大掌,不轻不重把那碗粥抢了过来:“等会。”
“做什么?”名可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
他却已经把粥放在嘴边喝了两口,之后把粥放在桌子一角,再将佚汤买回来的饭盒推到她面前:“看看有什么你喜欢吃的,先吃一点。”
可名可看着这些饭菜,看到上头油腻腻的光泽就一点胃口都没有,视线还是往那碗粥飘去,就不明白北冥夜为什么不让她吃。
“我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盯着那碗燕窝粥,她道。
北冥夜还来不及说话,那边北冥连城已经暂时把工作放下来,将笔记本合上,他也拉了一把凳子走了过来在桌旁坐下。
“连城队长,你帮我把粥端过来。”见他正好坐在燕窝粥跟前,名可忙道。
北冥连城正要帮她把粥端过去,北冥夜却沉了沉脸:“再等两分钟,先吃点其他的。”
佚汤已经拿了东西退了出去,顺手帮他们把病房的门关上,整个病房又只剩下他们三人。
既然老大不让她喝,北冥连城也只能把粥推到一边,拿了饭盒便低头自顾吃了起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名可盯着北冥夜,还想抱怨饭菜太油腻,但在瞥见他唇瓣上残余的米渣渣时,忽然,脑海里又似闪过些什么。
他这么做,难道是因为……
半秒之后她两眼瞪大,盯着他惊呼道:“你怕他们会在粥里下毒?”
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在拍古代宫廷斗争片,他居然连下毒这种事都想到了。
名可本来想笑他太过于小心的,可是,盯着他那两片薄唇,再看着那碗粥,忽然,一颗心便拧了起来,心尖儿慢慢有一丝不知道是疼还是酸的感觉蔓延了开来。
短短几秒钟,她鼻子就开始酸得不行了,沉着眸,什么都不说,只是双手执起她的大掌,紧紧握紧自己的手心里。
北冥大总裁,他那么富有,又那么有权势,他的命得多值钱?可他居然拿自己来给她试毒。
虽然,试毒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真的让人觉得很诡异,可是,他能做得出这件事,那便是说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怕龙家的人会暗中害她。
但他就没有想过,如果这碗粥有毒,他自己会被先毒倒吗?
北冥夜却不理会她,她不吃饭,只是抓着他的左掌,那便随她抓去了,自己拿了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等吃了好一会,看了下腕表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把那碗燕窝粥端到她面前,轻声说:“吃吧,都凉了。”
名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勺起来喝进肚子里,一双眼眸还是涩涩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说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北冥大总裁居然这样对她,虽然,平时对她总是凶巴巴的,也是大男人主义得很,可是,他为了她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她何德何能值得他这么做?
“怎么回事?是不是粥不好吃?”见她一直拿着勺子低垂头颅,只喝了两口就没有继续喝下去,北冥夜皱了皱眉,朝外头喊了声:“佚汤。”
佚汤立马又进了门,走到他跟前道:“先生,什么事?”
“她不喜欢这粥,你给龙家的人送回去,再给她买一份过来。”北冥夜冷着声音命令道。
脸色这么难看,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对龙家的抗拒。
“好。”佚汤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做了让老大不高兴的事了,立即伸手想要把保温瓶端走。
名可忙阻止道:“不是,我喜欢,我喜欢吃,不要拿走。”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北冥夜瞅着她,浓眉皱了起来。
喜欢又不吃,他都已经给她试过,应该没问题了,难道还怕吗?
“没什么,就是……就是刚才有点不舒服,但我现在舒服了,可以吃了。”名可立即拿起勺子,这次一口一口勺起来,没过多久便把整整一碗粥给喝光了。
北冥大总裁一皱眉,她就知道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
佚汤给她盛了另外一碗,才带着复杂的心思转身离开。
见他朝外头走去,名可还是忍不住讶异道:“佚汤,你不用吃饭吗?”
就算要干活,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那里连饭都不吃吧?
佚汤回头看着她笑了笑:“我早就吃过了,这都什么钟点了,还等你们吗?”
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房门被关上,外头再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名可才又皱起了眉,侧头看着北冥夜,忍不住为佚汤抱起了不平:“他一直守在外头吗?那要有多累,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坐一坐?还有,我真不觉得他有必要一直等候在那里。”
弄得他们好像古代那些达官贵人一样,外头还有侍卫守着。
北冥夜只是瞅了她一眼,不说话。
倒是北冥连城从埋头苦吃中抬了抬眼角,瞅着她道:“你以为佚汤一直在外头?”
“难道不是吗?”刚才北冥夜只是喊了一声,佚汤立即就进来了,随传随到的,还不是一直等候在外面。
“他有这么闲吗?”北冥夜瞟了她一眼,这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想法,既然以为佚汤一直在外面:“他多的是事情要去做,哪有那么空守着你?”
名可小脸一窘,她也没这个意思,没说过佚汤像守卫佚汤守着她,她只是……只是……
不过,现在听他们这么说她就知道了,佚汤刚才之所以随传随到,应该是还有些事要留在这里做吧。
名可低下头继续喝粥,不再多说什么。
等她把粥喝完,北冥夜随意将桌子收拾了一下,那只保温瓶他只是瞅了一眼,便让它留在桌上不去理会。
至于北冥连城,人又回到角落里,继续忙活。
名可被北冥夜扶着躺了回去,其实真的不想睡,实在睡得太多了,但这个霸道大总裁认定的事情,哪是她这么容易能改变的?
躺在那里,她终于想起来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宋芙失踪了。”她的视线落在北冥夜脸上,盯着他神色的变化:“你知道这事吗?”
“我找了她大半个夜晚,你说我知不知道?”
名可点了点头,原来他急匆匆出门,就是因为收到宋芙失踪的消息,跑去找她了。
如果宋芙失踪了,这件案子没有人去撤销,她就一直得要停留在这里,案子在没有人继续的情况下,怎么样才会被撤销,她不懂程序。
东方国际的法律与东陵虽然很相似,但似乎又有那么点出入。
“那……找到她了吗?”她又问道。
“找到了。”北冥夜只是随意应着。
名可睁了下眼眸,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在他扫过来的那道凌厉目光下,她又乖乖躺了回去,但人还是十分讶异的:“是谁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她现在呢?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医院里?谁在她身边?有没有人看着?”
“这么多问题。”北冥夜只是淡淡哼了哼,似乎不太愿意搭理她。
名可却不依不饶,依然问道:“她究竟是怎么走失的吗?是不是真的被人带出去了?那她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嘛,我心里急死了。”
“你担心她失踪了,没人给你把案子撤销吗?”北冥夜看着她,大掌探了过去,在她头顶上揉了揉:“我在这里呢,怕什么?总会给你想到办法的。”
“一半是这原因吧。”说她不自私那是不可能的,宋芙要是失踪了,她可怎么办?
不过,另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不安,不管怎么说,宋芙和自己也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十几年,她失踪了,她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
“她在我的地方,在她好起来、主动去警局把案子撤销之前,我会保护好她,不用你操心,快睡。”他的长指在她额头上慢慢划过,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恋上了这样的小动作,碰碰她,揉揉她,偶尔亲两下。
这么肉麻的动作做起来居然这么心安理得,甚至还越做越带劲,唇一勾忽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名可顿时脸一热,想要躲开又怕他生气,可当他亲完她的脸上抬头的时候,她顿时就郁闷起来了,皱着眉看着他问道:“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很难看?”
“不难看。”北冥夜一句话,让她彻底宽了心,眉眼弯弯的,正要笑起来。
但北冥大总裁接下来几句话,又一下子将她打进了地狱:“但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又肿又有抓痕,跟个小花猫一样。”
名可一张脸顿时就垮了,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才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安心睡觉。
得他两句赞美的话实在太难,也不知道哄哄她,现在人家小心灵脆弱得很呢。
但北冥夜却不说话了,大掌落在她头顶上一直轻轻揉着。
名可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只张的魔力,在她脑袋上揉了几分钟,她居然就升起困意了。
伸手到唇边打了个哈欠,把手放下去的时候,人已经彻底睡死过去。
不过,睡过去之前,她还是叨念着某件事,只是,刚才居然忘了追问了。
宋芙究竟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她是自己走还是被人带走?她人找到了,这事龙家的人知道吗?
等确定她睡过去之后,北冥夜才回头看着依然在笔记本前忙碌的北冥连城,眉心微微蹙起:“怎么样?有没有结果?是被什么人带出去的?”
笔记本屏幕上,仅有的一道背影终于被拼凑了出来,但很可惜,戴着口罩和墨镜,身上一件宽松到几乎可以说根本不合身的西装,以及长到足以盖住脚的裤子。
这张照片是在停车库的监控里拍到的,但,也就仅仅只有一张,还是非常遥远的一个镜头,不是有北冥连城这样的电脑高手,根本弄不出来这么清晰的画面。
但对方很高明,也特别熟悉医院的监控系统,轻而易举将人带走,就连他是不是开着车子过来,怎么开车离开的,所有监控里居然也没有一点线索。
北冥夜盯着照片上那个背影,要说能认出来那是不可能了,宽松肥大的衣服,口罩墨镜,连耳朵脖子都被围巾围上了,怎么认?
他站直高大的身躯,回头看了眼依然睡在床上的丫头,虽然这次无法将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的人揪出来,甚至连他派来的人也查不出身份背景,但至少,宋芙被找回来了。
明天,他就会让人带宋芙去警局销案。
只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将宋芙带走,却又将她丢在公园的树林里,等别人去发现?
宋芙被发现的时候人还是晕晕乎乎的,经检查是被人喂过一些类似迷幻之类的药,吃过那种药,人的意识会涣散,行为举止也不受自己控制,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时候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宋芙很明显就想不起来,直到现在,人是清醒了,但,对之前自己遭遇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被带到停车库,之后闻到些什么气味,人就晕过去了。
他心里其实有点怀疑,只是还不能确定。
不过,这个东方国际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至少,先让名可回去好好歇歇再说。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他盯着北冥连城道:“把医院早两日的监控全部拿回去,让佚汤看看里头有没有我们认识,或是可疑的人。”
既然人对医院的监控这么熟悉,说不准之前就来踩过点。
宋芙被送到医院来的日子并不长,从她进来之后的监控记录医院一定还有保存。
北冥连城给他打了个OK的手势,收拾好笔记本,打算出门亲自去医院监控室。
在他走出病房之前,北冥夜道:“你还要多久才能做完京华苑的防御系统?”
“两天。”本来可疑快些,但名可忽然出了事,很多已经进行到一半的工作,这会回去后又得重新来过,两天,时间算得上很紧凑了。
北冥夜不再说话,回到病床边坐下,北冥连城这才出了门。
两日,丫头该可以出院了,再加上销案之后走一下关系,估计也得二十四小时才能解除禁令,等丫头出去歇两天,差不多是时候可以回东陵。
北冥洵和北冥黛黛已经提前回了东陵,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北冥洵去处理,有他在,北冥夜比较放心。
最近东陵也不平静,但回去,这丫头至少多几分安全保障。
东陵,才是他们的家是不是?以后不会再带她来东方国际了,只要乖乖待在他身边,以后,东陵就是他们的家。
北冥夜果然在第二天亲自带了宋芙去了警局,把案子撤销,之后命人将宋芙送回了龙家。
龙家那边的人知道他找到宋芙之后让自己的人看守了两天,虽然心里有点想法,但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龙珊珊的手还没有好,人还在医院里,现在龙家的人要么就是在看热闹,要么心里疼得要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情?
只要宋芙安全回来就好了,他们也算是尽到了责任了。
反正人看着没什么事,将她送回到别墅找人伺候着,这事便算是这样过去了。
又过了一日,名可终于可以办出院,竟连龙婉儿也在同一天被医生宣布没有大碍,可以回家休养。
京华苑里有的是医生和护士,哪怕龙婉儿回去了,就算有什么不舒服,也有人在照顾着。
知道名可也和她同一天出院,龙婉儿亲自来到名可的病房,说尽了好话,总算让北冥夜允许她和名可一起回京华苑,毕竟京华苑里的环境确实要好太多。
至于北冥夜,他还有些事情要忙,等忙完了这两天,让名可休息好,他们就回东陵。
所以,他才勉强答应龙婉儿的请求,当然,最大的原因名可也想在京华苑住两天。
虽然龙婉儿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但不知道她的风湿症会不会发作,这两天她想尽可能再给她揉捏一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长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尤其知道龙珊珊的手被北冥夜毁了,龙婉儿却依然关心自己之后,一种久违的亲情便萦满了她的心间。
龙婉儿就像她的亲人那般,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亲人这种关怀。
名可和龙婉儿上了战九枭的车子,一起回京华苑,北冥夜只是安静看着他们从医院离开,直到视线里再没有车子的影子,才和佚汤一起开车回了公寓。
北冥连城和名可在一起,打算利用两天的时间再把京华苑的防御系统做完,有北冥连城在名可身边,北冥夜至少能放点心。
不过,这次临走的时候,他下了死令,如果还让名可一个人到处乱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以后就不要再来见他了。
名可自然知道他当着自己的面对北冥连城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根本就是在警告她。
不过,她也确实不敢再乱跑了,这个东方国际真的不适合她,一个人在外头跑来跑去,太危险。
连宋芙在医院里,在这么安全的地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也能被人带出去。
万一北冥夜的敌人盯上了自己,真要害她,她估计也是防不胜防。
只不过那家伙也太绝情了些,虽然这是在警告她,但这话他既然能说得出口,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万一自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是不是真的不要连城队长了?这么优秀的助手,还是自己的兄弟,说不要就不要,太过分了。
名可心里嘀咕着,难道北冥夜不知道连城队长真的是个人才吗?就连太子爷对他虎视眈眈的,他不要,抢着要的人多的是。
只不过连城队长对北冥夜又似乎太愚忠了些,对,就是愚忠。
虽然心里嘀咕着,可对他们兄弟俩深厚的感情,她也还是挺羡慕的。
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唯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在一起住了十几年的妹妹,对她却是一点亲情都没有,不仅没有亲情,还时刻想着要害她。
像她这样没有手足之情的感觉真的很孤单,北冥夜他们大概是体会不到了。
车子一路往京华苑驶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停在了京华苑主屋门外。
名可下了车之后,立马过去扶着龙婉儿,和她一起向主屋走去。
小桃拿着从医院收拾回来的东西,和她们一起进去。
战九枭却留在外头,不知道和北冥连城在说些什么。
但北冥连城似乎不怎么感兴趣,目光一个劲往越走越远的名可身上投去,终于在她快要走到大厅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半个小时之后回我的房间里,你不来,我过去揪人。”
名可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来想抗议的,这么多人在这里听着,自己像个犯人一样,得要听他命令形式,说起来还真是丢人。
不过,这次自己一声不哼离开,害得他被他老大嫌弃了好多天,名可心里其实也知错了。
“知道了。”丢下这三个字,她才转身与小桃一起扶着龙婉儿进屋。
回到房间,小桃忙着给她们两个倒水,为龙婉儿收拾东西。
名可却让龙婉儿坐在床上,让她把腿伸直,又给她揉捏了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是有点不舒服。”龙婉儿实话实说:“不过,比起早两日好多了。”
“天气好了。”名可冲她笑了笑。
等小桃收拾好东西之后,她向小桃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来教你手法,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给夫人好好捏捏,只要她疼,你就给她捏捏,她的腿就没那么难受了。”
小桃忙搬了椅子过来,仔细看着她手指的每个动作。
龙婉儿看着认真给自己捏着大腿的女孩,心里暖暖的,却又说不出的心酸。
过两日她就要和北冥夜回东陵,看得出北冥夜不怎么喜欢让她留在这个地方,等他们回东陵之后,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东方国际。
“你是不是和北冥夜住在一起?”她忽然问道。
名可顿时就红了脸,她还是个学生,这么早就和男人住在一起,听起来似乎太羞人了些,可这也是事实。
龙婉儿看出她的窘态,只是笑道:“你都过二十岁了,这有什么。”
她想了想,又忽然皱起了眉:“对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二十岁生日过了没。”
“过了,早几天过的。”名可没看她,依然一步一步向小桃展示着她的指法:“这个月的十六号刚过,没几天。”
“十六号?”龙婉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头被揪了一把,为什么感觉这么怪异:“那你……你和珊珊同一天生日?”
“才不是,珊珊是六月生的。”名可说完这话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十指停了下来,抬头看了龙婉儿一眼,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龙珊珊还是名姗的时候,她每年都是六月份过生日的,自己才是十一月十六号生,但她现在是龙珊珊,龙珊珊的生日却又在十六号……
那么说,十一月生的是龙珊珊,而不是自己吗?
她有点被搞糊涂了,但她既然是爸爸的亲生女儿,那很有可能她才是六月生的那个。
她笑了笑,才向龙婉儿道:“我自己也有点晕乎乎的,都过了二十年的生日了,到现在才开始搞不懂自己生日究竟在哪天。”
“什么意思?”龙婉儿盯着她,一丝奇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名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她自己也轻松了,依然教着小桃如何去揉捏。
一边教着,一边随意回道:“我过去一直过十一月十六号的的生日,珊珊是六月二十二号,之前爸爸说我才是捡回来的那个,珊珊是她的亲生女儿……”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珊珊才是你们龙家的孩子,我和我爸爸也做过鉴定,我确实是他的亲生女儿。我不知道爸爸以前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爸爸现在还昏迷不醒,请你们不要追究这件事了,现在珊珊回到你们龙家,这一切都算过去了。”
她说得无奈,声音也是轻柔,说了这些话,自己也没当一回事,让小桃爬到床上坐在龙婉儿的另一边,让她把双手放在她另一只大腿上。
她一步一步教小桃指法,小桃也学得认真,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相处得极为融洽。
唯有龙婉儿坐在床头上,盯着名可精致的侧脸,目光全都凝聚在一点上,心里许多念头翻山倒海的,一些想法渐渐便清晰了起来。
可可丫头过的是十一月的生日,龙珊珊过的是六月,可可丫头那么善良,龙珊珊看起来却真的有点恶毒,可可丫头这么关心自己,看到她,她也有一种莫名想要和她亲近的感觉……
龙珊珊,她只是在刚开始知道她是译成的女儿之后,自己主动想要去疼她、怜惜她,可随着相处下来,越来越发现她和当年善良豁达的译成真的很不一样。
再看名可,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这女孩越看越像?
一个十多年没有见过的人……
北冥月,是,真的是北冥月!
她忽然惊了一把,如同大梦初醒那般,盯着小桃急道:“帮我把柜子底下那个旧相册拿出来,最底下那个,快去。”
小桃被她焦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找那相册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龙婉儿却已经又催促起来了:“快去,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拿相册,快。”
小桃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从床上翻了下去,从柜子底下最下层那一格里拿出两本相册。
这个房间一一直都是龙婉儿的,自战九枭盖了京华苑之后,她便时不时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她那个古檀木柜子的最下格抽屉里,那里放着两本就相册,这两本相册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虽然没有蒙上灰尘,但相册表面已经发黄。
两本都是厚厚的,小桃不知道龙婉儿要的是哪一本。
为了一本相册这么焦急,完全不像过去的温婉和从容,这两本相册有什么秘密?
难道是为了给可可小姐看他们以前的照片?但……感觉怎么那么怪异?
“绿色面的那一本,快给我拿过来。”龙婉儿却急得不行,见小桃还愣在那里,真恨不得自己下床跑过去将她手里的相册抢过来。
有种想法似乎就卡在她喉咙间,很快就要蹦出来了。
可是,她不敢确定,她一点都不确定。
不可能的,已经鉴定过,怎么可能会这样?
见她这么焦急,就连名可也讶异了起来:“怎么了?龙夫人,是不是我捏得不好,你不舒服了?”
“不是,不是……”龙婉儿看着她,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很舒服,你继续再帮我捏捏,对了,我的脚也不舒服,你回脚底按摩吗?能帮我按一下吗?”
从小桃手里把相册接了过来,往自己大腿上一摊,虽然笑着,可那笑是极不自然的。
名可还以为她因为不舒服才会笑得这么牵强,她忙笑道:“好,我学过一些,我先在帮你按一下。”
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正对着龙婉儿,给她把袜子褪了下来,便帮她轻轻捏了起来:“龙夫人,你看看这力道行不行?如果不行,你得要告诉我,轻了重了都得要说。”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龙婉儿看着她,心里激动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相册被她一下子翻过去十几页,她知道那些照片在哪里,那是译成年轻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照片,是他恋爱时所拍的。
他当时和北冥月谈恋爱,这事她是知道的,她甚至还帮他们瞒过老爷子,可惜这事最后还是被老爷子知道了。
不仅老爷子知道,也被北冥雄发现了,两个人迫于无奈,想要在一起的心太过焦急,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译成和他的月儿走了,丢下她这个姐姐在这里,面对着那个没有一点感情的后妈,还有那个她带回来的弟弟。
如果不是还有个妈妈在,她想她也会忍不住离家出走去找她的弟弟。
可她若是走了,她妈妈怎么办?当时的妈妈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她也只能留在身边照顾着她。
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那个女孩的身影,还有她的长相,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她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
可当她翻开相册,当她看到和译成抱在一起,一脸甜美笑意的北冥月之后,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僵硬了。
“龙夫人,你怎么了?”名可立马就能感受到她的不对劲,抬头看着她。
也正是这一抬头,让龙婉儿心头更是抖得厉害。
北冥月,在她面前的不正是翻版的北冥月吗?就是当初译成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月儿。
月儿……她掌心越握越紧,鼻尖酸酸的,眼角分明藏了泪,心酸得几乎在她面前哭起来。
见她这样,名可和小桃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名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龙夫人,是不是我捏得你很疼?”
“不是。”龙婉儿的声音哑哑的,看着她,又看着照片,人简直就要崩溃了。
可是,长得像还是不能代表些什么,这个说法始终是不靠谱,虽然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但还缺少一点证据。
合上相册,她看着小桃道:“把相册拿回去吧。”
把眼角的泪逼了回去,她现在看起来才算正常了些。
小桃有点莫名其妙的,真的不知道她的夫人怎么了,愣愣地接过相册,才又走到柜子前把它放回到格子里。
就连名可也有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让龙夫人不高兴。
但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北冥连城给她的时间快到了,她有点无奈,赶紧把龙婉儿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扯了下来,继续给她摁了起来。
就剩几分钟了,能摁一会便是一会。
“如果不舒服,你一定要说,不要自己忍着。”她道。
“舒服,真的很舒服。”龙婉儿盯着她,好一会忽然才问道:“你住院的时候,医生有没有给你抽血检查过?”
“有呀。”名可连头都没抬,随意回道:“例行检查,出院之前还抽了一管子的血。”
“也就是说一个多小时之前,他们才给你抽过血?”龙婉儿深吸一口气,激动得连指尖都抖了起来。
“怎么了?”名可还是想不懂,给她抽血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龙婉儿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我也刚被抽过,所以问问你,对了,北冥连城不是要你赶紧回去吗?你先回去了,我已经好多了,我想睡一会。”
名可明知道她是有点不大妥,可是,她既然不需要自己了,她留下来也只会妨碍她休息,更何况连城队长那边确实会催她的。
她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小桃:“你记得我刚才教你的手法了吗?”
“基本上能记得,不过,回头还要多练练才能熟悉起来。”小桃笑道。
“好。”名可又看着龙婉儿,扯出一点温婉的笑意:“那我先走了,龙夫人,你好好休息。”
“快回去休息吧。”龙婉儿摆了摆手。
分明之前一直都想扯着她说话的,可现在却巴不得她赶紧离开那样,名可还是有几分莫名其妙。
不过,时间也确实快到了,冲两人笑了笑,她才转身离开。
房门才刚被关上,龙婉儿便让小桃把书桌上的手机拿过来。
“给我拨通那个医院的号码。”她看着小桃道。
小桃还记得那家医院是什么号码,拨通了之后才把手机交给了她。
龙婉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等电话接通之后,对方传来了一声喂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是龙婉儿,四海集团总裁战九枭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