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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霏凡做梦都没想到,北冥夜居然真的回来了,她知道他那天和名可去了机场,虽然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但人不在东陵却是事实。
两天两夜,他们没有回过帝苑,她已经绝望了,有名可在他身边,他根本不会想起自己。
可他却真的回来了,只因为答应过自己,要和她一起回东方国际。
他还像过去一样,只要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得到。
虽然回来之后对自己依然和他走的时候一样的冷漠,只是让佚汤给了她一通电话让她下午到机场见,但至少,他回来了不是吗?
他是为她回来的。
北冥夜和名可回到东陵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号的上午,他们没有回帝苑,而是回了名可的学校,让这丫头和肖湘再聚片刻。
看到名可回来,肖湘也被吓坏了,怎么都没想到在去东方国际之前,两人还能见上一面。
名可心里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她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时间也是有限,事情只能暂时压在心里,一切,等她从东方国际回来之后再说。
至于肖湘,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却和名可一样,也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慕子川说了要带她一起去东方国际,她其实还没有想,那地方,她一点都不想去,什么北冥家族,跟她分明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慕子川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居然让她爸爸知道他有意带她去出席北冥老爷子的寿宴。
那是北冥家族,是东方国际五大家族之一,能和北冥家族的人搭上关系,是东陵多少商界人士梦寐以求的事情?
生意可以做到东方国际去,机会绝对会多很多。
她爸爸知道慕子川的意思之后,就让她妈妈开始做她的思想工作,现在,临近北冥老爷子的寿宴日子,妈妈几乎是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来一次电话,就连夜晚的时间都不愿意错过。
肖湘知道,她在不答应,爸爸和妈妈只怕要亲自到学校来逮人了。
只是,这些事情怎么跟名可说?尤其,名可只能回来待一会,很快就要离开了。
“北冥先生回帝国集团了吗?”肖湘问道。
名可摇了摇头:“他就在学校外头,在后门等着。”
“他没有回公司,一直在这里等你?”肖湘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人家是谁?帝国集团的总裁呀!他从外头玩了几天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回自己的公司,而是陪名可回了学校,甚至,还一直在外头等着!
肖湘忽然就觉得,名可真的很幸运,北冥夜也真的很疼她,疼的叫人羡慕妒忌恨了。
名可当然知道肖湘在震撼些什么,因为在她知道北冥夜的意图之后,就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但人家北冥大总裁就是这么惯着她,她能说什么呢?被他惯着,总好过被他欺负吧?
“你赶紧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和他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她在这里多呆一会,肖湘都觉得压力大得很,虽然也有点舍不得,但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有会见面了。
不管怎么说,北冥夜现在就在学校外头等着,名可还在这里,她真的有压力。
“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她催着她从椅子上起来,将她推向衣柜:“衣服要不要?还缺些什么?”
“什么都不缺。”名可回头看着她,无奈道:“你什么都帮我收好了,去了那边他也会给我买,我什么都不缺,湘湘,做什么呢,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就这么想把她弄走么?不知道她这次去东方国际至少要去半个月吗?半个月才能见面,她就不想自己。
“下午几点的机票?”肖湘没辙,看着她又在椅子上坐了回去,忍不住就怨念了起来:“你变了,现在不像过去那样怕北冥先生了。”
“他又不欺负我,我干嘛要怕他?”好不容易这几天那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好了那么多,现在正是享受他的温柔的时候呢,虽然,连她都不知道北冥夜什么时候真的可能会温柔。
“你就得瑟吧,等回头又惹毛人家,可别回来我这里哭。”肖湘其实看得出她现在的好心情,这丫头真的是,给她一点阳光她就灿烂了,就忘了人过去时怎么折腾她的了。
“对了,那天我发给你文档看了没有?”名可看着她,她不催自己了,她又开始悠哉悠哉的了:“剧本快写完了,回头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润色一下,应该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就能写完。”
“你到了东方国际之后还有时间去写?”肖湘有点怀疑。
“晚上总会有时间的吧。”总不能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忙碌。
“你确定跟在北冥先生身边,晚上真的会有时间?”肖湘盯着她,一脸邪恶的笑意:“我还以为,在他身边,你晚上的时候是最忙的。”
名可才反应过来,一张脸唰地涨得通红,瞪了她一眼,不悦道;“那你呢?你最近和子川大哥怎么样?我不在的日子是不是很爽?没人管你了,玩疯了吧?”
“少跟我贫嘴,说你和北冥先生呢。”
“说你喝子川大哥呢!”
时间在两个人的吵吵闹闹中迅速溜走,不管舍不舍得,十一点一到,名可还是要离开了。
肖湘送她出学校,北冥夜的车子还在后门某个熟悉的角落里停着,肖湘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名可自己过去,直到她上了车,她才吁了一口气,转身返回校园里。
车里,北冥夜看了看腕表,“进去两个半小时。”
名可有点心虚的吐了吐粉舌:“你说可以多聊一会的。”
目光落在他腿上的笔记本上,他刚才一定也在工作吧,反正他也是在工作,何必在乎她进去是两分钟还是两个小时?他工作的时候,自己也不好打搅他呀!
对她的驳嘴,北冥夜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不理会。
他确实是在工作,她进去的两个多小时,他将过去几天积存下来的工作都做完了。
这几天为了陪她,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
“做完了吗?”名可侧头看着他。
北冥夜沉眸了下,才将笔记本阖上:“去吃午饭。”
一起回东方国际的,除了俞霏凡还有北冥连城。
至于北冥洵和北冥黛黛,因为时间尚早,他们打算过几天再回去。
登机的时候,让名可意外的是,居然连南宫烈也来了。
一行六人将整个商务舱包下,虽然座位很宽松,但,名可北冥夜还是坐在了一起,至于其他人则是各坐各的,一路上十几个小时,除了名可和佚汤偶尔说几句话引发一点小话题,这些人,竟一个个连话都不爱说。
后来北冥夜似乎见不得自己女人总是绕过自己和佚汤说话,将她脑袋瓜往自己身上带去,这下,整个商务舱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了。
如果不是老爷子下了令一定要把名可带回去,北冥夜这次东方国际之行还真不愿名可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但既然老爷子已经发了话,下了最后通牒,不把人带回去让他见一见,以后他要做的事情或许还更多。
到了东方国际之后,北冥夜说了,以后的日子里,要么跟着他,要么跟着北冥连城,不许一个人单独出门。
她不知道北冥夜为什么指定要她跟在北冥连城身边,尤其他来了之后就把自己丢在一个公寓里,丢给了北冥连城,而他和俞霏凡以及佚汤、南宫烈都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来东方国际的头一天,她和北冥连城基本上就待在了公寓里头,整个公寓只有她和北冥连城两个。
北冥连城回来之后便一直拿着笔记本,似乎很忙碌。
名可觉得很无聊,也将自己的笔记本取出来,将答应了龙楚阳要写的那个剧本继续接下去,已经快尾声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赶出来。
这段时间龙楚阳似乎不在东陵,他们仅仅在网上联系过几回,他每次也都是匆匆与她讨论了下剧本便下了线。
似乎每个人都这么忙,所以名可也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心里一闲,脑袋瓜里便会有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纠缠自己,时间一久连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现在对她来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她一定要赚钱,赚足够的钱,这样她和奶奶还有爸爸的将来才会有保障。
靠别人,始终不如靠自己。
从上午下了飞机到中午,整整几个小时,北冥连城和名可都在自己的房间呆着,偶尔北冥连城回到大厅拿饮料,经过她门外时总会到她那里敲一敲门。
到最后名可直接将房门打开,省得他来敲门惊吓到自己。
这么紧张,好像东方国际就是个地狱那般,去哪都会有危险。
其实她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虽然很清楚那个传说中的北冥老爷子不喜欢自己,不过,他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会取她的命吧?再怎么说,这也是个文明的社会。
十二点的时候,北冥连城将电脑关上从房间里出来,见名可还在电脑屏幕上敲敲打打,他蹙了蹙眉,举步走了进去。
名可因为太投入,写到结尾的时候,写得连自己的眼角都不自觉淌下了眼泪,却还是浑然不觉,当然她也不知道北冥连城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见到她那张精致小巧的侧脸上居然有一行清泪滑下,他眉心又皱得更紧了,他继续往前两步,视线与她一起落在屏幕上,看着她敲出来的那些字眼。
不过是生离死别而已,有必要哭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难道不知道都是假的?哭成这样还真是无聊。
不过,他还算合作,给了她足够的耐心,让她把自己的文给敲完,而他也将她那个结局给看完了。
一别二十多年,等两个人都老了才相遇,这样的文艺片,要是他,他绝对不会去看,更加体会不到她自己写着也会落泪的那份心情。
见她眼泪还在慢慢滑落,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将纸盒里的纸巾抽了出来递给了她。
名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还站了个人,等到他在自己身旁走动,她差点被吓得连眼泪都要倒流回去。
“你干嘛一声不哼站在我身后?”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她忙别过脸匆匆忙忙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
居然在这家伙面前流眼泪,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白痴,一边写故事一边流眼泪。”真没见过这么白痴的女人。
“什么白痴?这叫境界,你懂什么。”名可瞪了他一眼,将刚才写的文档保存好才关了电脑,站了起来抬眼看着他问道:“干嘛?找我有事?”
“你不看看现在几点。”北冥连城哼了哼。
名可立即把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起来,一看,一点半,居然已经那么晚了。
“我饿了。”一看时间,肚子就叫了起来,她手落在肚皮上,看着他问道:“有吃的吗?”
北冥连城看了腕表一眼,转身朝房外走去,他居然在她身后站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时间便已经流逝得那么快了。
一个多小时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她打字,看着她哭,还真是无聊。
看着他径直往公寓外走去,名可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也跟着他出了门,来到街上。
街上热闹得很,虽然不是市中心,算不上有多繁华,但人也是不少。
以为他会带自己去有名的酒店或是西餐厅,吃那些符合他们高贵身份的昂贵午餐,但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带到小巷子里,要了两碗面,把其中一碗推给她。
“你吃这个?”名可看着他面前那碗热腾腾的面一眼,又看着他,眼底藏不住讶异:“你中午真的吃这个?”
这面条,如果她刚才没听错,应该是十几块一碗。
他是帝国集团的三少爷,北冥家收养的第三个儿子,就算是收养,那身价也是绝对不低,他居然吃十几块的午餐!
同样是兄弟,都是北冥家的人,他和北冥夜的区别怎么怎么大?
北冥夜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尊贵得如帝王一样,可北冥连城现在看来却真的接地气,只不过长得这么帅,哪怕当平民,也是平民中最出色的。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羡慕不来呀!
北冥连城抬起眉角瞟了名可一眼:“要是不喜欢,自己去别的摊子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不是,喜欢。”反正饿了吃什么不是吃,名可只是惊讶于他这样身份的人居然吃这么廉价的午餐,但既然他都不在意,自己有什么在意的?
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顿时眉眼一亮,叫了起来:“这面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北冥连城不再理她,又要了三个卤蛋,丢给她一个便埋头苦吃了起来。
不过十几分钟,一大碗面全被他吞进肚子里,名可也解决了至少一半,捧着饱胀的肚子,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唇角,看着他道:“我吃饱了。”
“浪费,再吃一点。”他垂眸看着她面前剩下那半碗面条,冷哼道。
名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真的吃不下了。”
北冥连城这才不理会她,结了账和她一起从巷子里出来,经过水果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吃?”
这些女人就是麻烦,又要吃零食又要吃水果,老大把这女人丢给自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照顾好。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名可看着他,见他点头,她才走到水果摊前买了几种水果,回头全递给他。
“自己不会拿吗?”北冥连城看着她递给自己的袋子,一脸嫌弃。
“我是女孩子,你跟我出来怎么可以不拿东西?”名可理所当然把袋子塞到他怀中。
北冥连城无奈,把袋子提了过去,又盯着她:“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买点回去,省得晚上还要出来。”
“你下午没事做吗?”她眨了眨眼眸。
“做什么?”北冥连城心里顿时响起了警铃的声音,一脸不耐:“回去自然有事。”
“工作总是做不完的,既然来了,不如再走走。”她的剧本才刚写完,现在回去肯定不会有心思去做其他事情,审核这种事等过会她心情平复了才能进行,所以这个时候,已经吃得饱饱的,最好逛逛街走一走好帮助消化。
北冥连城是真的不喜欢陪女人逛街,那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不过,见名可沉郁了一整天的脸终于好看了些,为了她眼底那一点光亮,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与她一起在街上逛了起来。
这女人虽然在飞机上的时候一直和佚汤说话,但,眼底那点郁气,谁看不出来?
他们走的不是那些什么大商场和百货公司,而是专找小巷子钻进去,那里头有许多价格低廉,又有特色的小玩意儿,比起百货公司那些昂贵的东西更能引起名可的注意。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逛了一会,她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回头一看,北冥连城依然走在她身后,一脸淡然,眼底也没有任何波澜,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身后的气息那么奇怪?
又走了好一会,她忽然回头看着北冥连城,问道:“你不觉得吗?”
“觉得什么?”北冥连城提了提手里的袋子,一脸不耐:“看完了没有?看完了就回去。”
“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名可返回走了几步,视线从他臂弯下往后头张望,人来人往的又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为什么这么浓烈?
“没什么奇怪,快点选,选好了我们回去。”北冥连城催促道。
名可却不解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要是有什么奇怪的,连城队长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大概真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才会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
又往巷子前走了一会,眼看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东西了,该买的也都买了不少,她才回头走到北冥连城跟前。
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忽然眼尖地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人拿着照相机给他们拍照。
“什么人?”她大喝了一声,抬腿便追了过去,来到那男人跟前,皱紧了眉心:“你在拍什么?你想做什么?”
男人看着她,脸色有几分迥异,看了看她,又看了眼向他们靠近的北冥连城,顿时就被北冥连城身上那股寒气给吓到了。
他忙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想拍点照片,我没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拍我?”
“我没拍你。”
北冥连城走过来了,他一靠近,那份寒气便更深沉,男人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但又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挺直背樑,声音也沉了下来:“这条路不是你们开的,我拍点东西都不成吗?”
“你为什么要拍我?”名可依然盯着他,沉声问道。
刚才分明在拍她和北冥连城,难道一路上跟踪他们的人就是他?他是哪里的记者?这回又想要写些什么?是不是又要把她和北冥连城写成一对?
这种记者她真的受够了,无中生有,为了赚那点钱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有些人就是硬生生毁在这种狗仔队笔下的。
“我真的没有拍你,拍点景色也不行吗?”那男人语气也不怎么好,但因为有北冥连城这么高大壮实的男人站在名可身后,他虽然气闷,却也没敢怎么发作:“我给你看看还不成?自己瞧瞧,我什么时候拍了你?”
名额把他的照相机拿了过来,一张一张看过去,人家拍的确实是景色,偶尔有一两张拍到她和北冥连城,但很明显只是因为他们两人离他拍的景太近,才会无意中拍到些身形,但连一张脸都看不清。
这样说人家偷拍自己,确实牵强了些。
她吐了一口气,把照相机还给那男人,勉强挤出一点笑意:“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偷拍我,刚才得罪了,真不好意思。”
那男人见她道歉便神气了,重重哼了哼,想要骂几句的,可在瞥见北冥连城森寒的目光后,所有想要骂人的话便只能咽回到肚子里。
只当今天倒霉了,出门碰到这些人!
拿了照相机转身便走了,走远之后,终于开始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名可也不知道觉得好笑还是好气,今天自己没被骂也多亏了身后这个男人。
回头对上北冥连城有几分冰冷的目光,她耸了耸肩,无奈道:“我真以为他在拍我们。”
“那现在呢?”北冥连城垂眸看着名可,淡言问道。
“现在……”名可眨了眨眼眸,忽然笑道:“现在回去吧,买了这么多战利品,回去再好好欣赏。”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其实都怪他和北冥夜,把东方国际的气氛弄的紧张兮兮的,才会让她心里一直下意识防备着什么。
刚才总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大概也就是自己太紧张,心理作用罢了。
她转身,原路返回。
北冥连城冰冷的目光到过小巷一头的角落,那里,两个男人立即往摊子后一躲。
他眼底淌过不屑,提好东西追上名可的步伐。
……
啪的一声,一只杯子打在北冥夜胸膛上,上头滚烫的茶水溢了他一身。
哪怕滚烫,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冷眸看着坐在他面前那位已经六十岁、可却还是中气十足的男人。
“龙家已经把他们失散多年的孙女找回来,这事你怎么解释?”北冥雄一手拍在椅子把手上,气得指尖都在发抖:“你让查了那么久,你居然让龙家的人捷足先登,龙珊珊回去了,龙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放手?那是我的外孙女,你居然把她丢给龙家!”
北冥夜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看着他。
北冥雄气得又抓起茶壶,把整个茶壶砸在他身上,上头的水还是那么滚烫,刚烧开的,落在肩头上,沿着肩头渗下来,他身上那件玄黑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
热气在衣服的面料上慢慢蒸腾起,外头都烫成这样,里头不难想象。
“你倒是说话!”北冥雄已经气得连脸都涨得通红了。
北冥夜这才看着他,话语一如过去的平静,有几分冷然也有几分不愿与人亲近的疏远:“被龙楚寒快一步,我无话可说。”
好一句“无话可说”,又将北冥雄气得大掌不断在发抖。
龙家和北冥家斗了这么多年,现在龙珊珊已经回了龙家,他的外孙女,龙家的人以后绝对不可能让她和自己亲近,那可是他的月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他的胸膛不断在起伏,虽然看起来还像五十出头,并不显得年老,但毕竟年岁在那里,这一气,又气得心脏都隐隐在抽痛。
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北冥夜走到一旁的书桌前,从抽屉里将他的药取了出来,回到他跟前放在矮几上:“先吃药再说。”
北冥雄低喘了两口气,心脏一旦抽痛,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刚才一直憋着,到这会已经完全憋不住。
他颤抖着手从瓶子拧开,从里头倒了两粒药,不需要茶水,直接便咽了下去,药下去之后,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气息总算缓了过来。
“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你再生气只会自己找罪受。”北冥夜看着他,声音还是那么平淡,算不上很尊敬,但也没有任何不尊敬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这样,北冥雄也已经习惯了,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吐出,终于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打开,让阳光从外头渗入落在自己的身上。
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也总算是平复了些。
“我要我的外孙女,你把龙珊珊给我从龙家弄过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身份已经公开,你再弄过来有什么用?到时候龙家老头子还是可以让她回去。”北冥夜不疾不徐,盯着他的背影淡言回道。
北冥雄的大掌在不断收紧,指尖气得一阵阵发凉。
就因为比龙楚寒慢了一步,他连自己的外孙女都要失去了,那是他家月儿唯一的女儿!
这么一想,心脏又开始抽痛了,可他自己很清楚若是再继续这样气下去,心脏一定会负荷不了。
大掌落在窗户上,指尖紧紧扣着窗沿,半响他才道:“这事我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但我要你保证,我寿宴那天,让龙珊珊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能只看着一张照片,看着那些查回来的资料来悼念他的月儿,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她的女儿,一定要亲眼看到她的女儿好好活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北冥夜不能将珊珊带到他的身边,龙家那个地方龙蛇混杂,万一当年下手的人要对付珊珊,他那可怜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应付得了这一切?
一个在外头活了二十年,对豪门这种恩怨毫不知情的小丫头,他一想到心里就难受。
“这一点我没办法向你保证。”北冥夜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讨好,依然以一贯的态度淡言道:“她人在龙家,来不来是她和龙家人的事情,我管不了。”
“你真要把我活活气死,心里才高兴吗?”北冥雄回头看着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底的愤怒却散去了许多。
这事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那么相信他的能力,谁知道他却一次次让自己失望。
“你是不是都忙着玩女人,把正事都给忘了?”
就因为身边有一个叫名可的女人,他沉迷女色,才会让龙楚寒先他一步把人找回去吗?
“你居然比不上龙家那个混小子!”说了不生气的,可一想到自己训练出来的人居然不如龙楚寒,心里的怒火渐渐又长了起来。
北冥夜却依然冷然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也似乎无风无浪,没有半点波澜。
看到他这模样,北冥雄就更加气了,若他能有点情绪反应,或许他还好受些,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像根木头一样。
就连在外头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那些虚伪的笑意,此时此刻也不愿意丢给他半点。
养他,真是白养了!
他又顺了两口气,等自己的呼吸顺下来,才看着北冥夜冷声道:“那个叫名可的女孩,今晚你带她回来吃饭,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妖孽把你迷成这样。”
“那得要连城愿意放人才行。”提到名可,北冥夜依然没有半点异样的表情,随意道。
“和连城有什么关系?”北冥雄慢慢走了回去在椅子上坐下,本想喝茶的,但茶壶都被自己砸了,指尖便只是在矮几上划过,手里没个东西,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看了北冥夜一眼,他脸色沉下:“别给我找借口,今晚,将人带回来。”
北冥夜冷眼看着北冥雄一系列的举动,轻抿的薄唇依然那么薄凉:“她现在和连城在一起,要是连城放人,那便带她回来,要是连城不放,你该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北冥雄眸色一沉,怒道:“那个女人和连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和连城在一起?她不是你的女人吗?你们兄弟两个……”
“没错,我们兄弟两人在玩一个女人。”北冥夜哼了哼,眼底淌过的笑意,就连北冥雄这个老狐狸也没注意到。
听到他这话,北冥雄差点又想拿起什么往他身上砸去,但他知道这家伙只是故意想要气自己,表面上让他吃药不要生气,事实上不把他气死他不甘心。
这就是他养出来的白眼狼。
他用力喘了两口气,眼底的激动慢慢平复了下来:“连城没你那么荒唐,没必要说这种谎言来故意气我。”
北冥夜不说话,薄唇依然抿成一条线,一条冰冷而又不屑的线。
“既然她和连城在一起,那就让连城也回来吃饭。”北冥雄又道。
连城那个混小子,回了东方国际居然也不先回家里报个到,跟他打一声招呼,他这些年是不是太惯着他,把他都惯出一身坏毛病来了?
“好,你的话我会传达给连城。”北冥夜眸光一动,声音沉沉的:“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你不在家里住,要去哪里?”
“住外头的公寓。”
北冥雄眼底的怒火又涨了几分。
这么大一个北冥家,这些家伙回来之后经都住在外头,也不知道是嫌他家里人太多太吵,还是嫌这里的佣人伺候得不好。
“什么时候连城回来住了,我便跟他回来,反正我们晚上要用同一个女人。”北冥夜终于还是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身后的北冥雄又气得几乎连椅子都要抓碎,但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与他一起从书房离开。
见他从后头跟着出来,北冥夜在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等待着他,等他走到自己跟前,才扶着他从楼上下去。
俞霏凡就坐在下头大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坐着,这个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怯弱,但更多的乖巧。
见到北冥雄下来,她站了起来迎了过去,轻轻唤了声:“老爷。”
目光不自觉在北冥夜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他衣服上的茶渍,上头还有茶叶。
她目光跳动了下,想要过去给他把衣服上的茶叶拂下来,但北冥雄在这里,她却只是一动不敢乱动,低垂头颅站在他身边。
可她刚才关注北冥夜那一眼还是看在北冥雄眼里了,重重哼了哼,他推开北冥夜,举步往大厅沙发走去。
俞霏凡紧跟了过去,等他坐下来之后,她绕到他身后,给他按摩了起来。
北冥夜只是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便举步朝外头走去。
“别忘了今晚让连城回来吃饭。”身后北冥雄依然带着点点怒气的声音响起:“还有那个女人,你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北冥夜却只是浅笑,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眼底还残余着点点愉悦的光芒:“那要不要夜里还让我们在这里度过?我怕北冥家的房间里头没有我们喜欢那种尺寸的大床。”
北冥雄已经拿起沙发前矮几上的茶壶了,但北冥夜仿佛有先见那般,率先从大厅里离开出了门,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北冥雄那茶壶便重重摔落在地上,哐啷一声,直接碎成好几片。
站在他身后的俞霏凡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看着那碎掉的茶壶,想起北冥夜身上那些茶迹,不难想象刚才在书房里头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争执。
那争执是不是都因为名可?老爷子不喜欢名可这是显然易见的,只不过,他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
“力气大点,是不是没吃饭?”北冥雄一肚子怒火没地方发泄,忍不住便往俞霏凡身上倾倒而出:“是不是那小子一走,你的心也不在了?既然这么喜欢,那就跟着他出去,以后不要再回来。”
“不是。”俞霏凡这回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显得乖巧,加重了指上的力道,她柔声问道:“这样行吗?老爷。”
见她那么乖巧,北冥雄那一肚子怒火也没办法发出来,无缘无故的,他也不想为难她:“只要你乖一点,不像那几个混小子那样,我不会待薄你的。”
“我知道,老爷,难道我还不够乖巧吗?”她笑了笑,只是笑意只残余在唇角,完全没有爬上眉梢。
过去她还能仗着北冥夜护着自己,可现在北冥夜也不像过去那样看重她了,她哪里还敢在北冥雄面前耍小性子?
得罪了北冥夜不打紧,看在姐姐的份上他绝对不会太过于为难她,只要她认错,诚心改过,他还能像过去那样,哪怕不再宠,该有的照顾也不会少。
但要是得罪了北冥雄,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在东方国际又或者在东陵,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活下去。
忽然,北冥雄的大掌握上了落在自己肩头的小手,他浅叹了一声,愤怒之后只剩下无奈:“霏凡,你不要像你姐姐那样不懂事,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你的将来,我可以保证一定比他们任何人都好。”
“我知道,我这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嘛。”俞霏凡依然笑得温柔,只是眼底在看着北冥雄的时候,眼底的厌恶迅速闪过,但那声音还是柔得能滴出水那般:“我过去不懂事,以为他喜欢我真心对我好,才会冒犯你,老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现在看出来那家伙不是真心待你了吗?”想起北冥夜,北冥雄还是忍不住哼了哼。
俞霏凡点了点头,似一脸无奈:“他喜欢的是那个叫名可的女人,不是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老爷,我知道错了,有名可在,他根本不可能多看我一眼,他的心已经彻彻底底落在名可身上了,我输得心服口服,以后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奢望。”
“那个名可真的这么能讨他欢心?”北冥雄蹙起了眉,人还没有见过,名字倒是听得不少。
俞霏凡依然点了点头,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只是眼底的怨恨越来越浓:“我是真的没见过夜对哪个女人这么关爱的,我想……他应该是爱上名可了。”
虽然心里很不乐意这么说,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的:“为了名可,他甚至挑上了龙家的人,和龙楚阳闹得极不愉快。在东陵的日子,他每日都让那女人留在自己身边,那份宠溺完全没有任何人比得过。”
“你姐姐在的时候也比不过吗?”北冥雄两道浓密的眉皱得更紧,眼底不知道闪过些什么。
俞霏凡又笑了笑,这次似乎笑得极为无奈:“姐姐在的时候也完全不能与名可在他身边的时候相比,其实他对姐姐并没有多少感情,老爷,你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对他付出,他什么时候怜惜过?这回却不一样,这次他为了名可连命都可以不要,上回我和名可遭人绑架,他先救的也是名可。”
北冥雄不说话,只是听着她不断在述说,一双眼眸便慢慢合上了,人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也似乎放松了下来。
俞霏凡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沉睡,但他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再多说了。
老爷子虽然已经老了,可却老奸巨猾,完全不像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有些东西说多了不仅不会有好效果,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她还是住了嘴,只专心伺候着他。
至于北冥雄,自然不是真的睡了过去,只是心里在琢磨着俞霏凡和北冥夜的话。
两个人的话不知道谁真谁假,但不管谁真谁假,名可这两个字,又再一次深深烙在他的心底。回了公寓之后,无所事事的名可直接倒在床上午睡了起来。
昨天晚上是在飞机上度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有北冥夜一直抱着,她也睡了个美美的觉,但,始终是不如在床上睡着舒服。
现在趴在床上,果然没过多久就沉沉睡过去了。
其间北冥连城看过她两回,为了方便他“监视”自己,名可连睡觉房门打开,省得他敲门的声音吵醒她,所以,北冥连城偶尔到大厅走动的时候,还能看到床上那个睡得跟只小猪一样的女人。
北冥夜回来的时候,名可还没有醒来。
给他开门的北冥连城一眼便看到他衬衫上的茶渍,他抿了唇,在他身后将大厅的门关上:“老爷子泼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北冥夜不以为然道。
北冥连城不说话,人都那么老了,脾气居然还这么暴躁,至少,在别人面前总是像个暴君一样,也不怕会气得自己心血管爆裂重伤。
“什么时候要见你的女人?”回房之前,他看着向名可的房间走去的北冥夜问道。
“今晚。”北冥夜丢下这两个字,大步进了名可的房间,将房门关上。
今晚……性子,还真是急。
北冥连城只是沉默了下,便也迈步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了门。
北冥夜进门的时候,睡了两个小时的名可已经有点要醒来的迹象,感觉到一份森寒的气息在逼近自己,她皱了皱眉头,终于睁开了一双眼眸。
北冥夜就站在床边,正在俯视着她,在她醒来的那一霎,他眼底那点幽黯一闪而过,转身就要往浴室走去。
名可却眼尖地看到他肩头到胸口出那一片茶渍,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他拿了衣服往浴室走去的时候,她讶异道:“你衣服怎么回事?”
拿茶水泼北冥大总裁,谁胆子这么大?不想活了吗?
不对,这里是东方国际,这里,还有一个北冥老爷子,难道是……
北冥夜却不理会她,进了浴室关了门,洗澡去了。
这个澡洗得很快,不过十几分钟他已经从浴室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名可还坐在床边,正在等他。
看到他出来,她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看着他微微敞开的浴袍之下那片胸膛,果不其然,真的看到一块烫红的地方。
“让我看看。”她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袍子。
北冥夜却扣上她的腕,轻轻拉下:“醒来了还不赶紧去刷牙,有口气。”
名可小脸蒙上一点窘迫的气息,但她还是揪上他的衣襟,嘟哝起小嘴:“不要给我岔开话题,你受伤了。”
“一点小事。”想要将她手再次拉下来,可她一直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北冥夜无奈,放开手随她去了。
名可终于顺利将他的浴袍扒开,也顺利看到那片被烫伤的皮肤,伤得不算重,但他皮粗肉厚的居然也烫成这样,落在他身上的茶水温度有多高,可想而知。
“是不是老爷子?”她心里被揪疼了下,牵了他走到床边坐下,立即去行李箱里翻找了起来。
北冥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名可也不奢望他能回答,这些事情,是他们自己家的事,不管怎么说,她一个外人确实没有资格去管。
她只是有点心疼……
从箱子里将一只药膏翻了出来,她向北冥夜走去。
北冥夜却笑了笑,揶揄道:“你没刷牙,连脸都没有洗,别靠近我。”
名可脸一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往浴室走去。
以前不知道是谁,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家还没有刷牙洗脸他还不是亲得起劲,现在居然就嫌弃起来了,果然男人对女人的热度就是保持不了太久,这不相处的时间才刚多了些,立即就变了嘴脸了。
不过,相比起他对自己的取笑,他那片被烫伤的皮肤更让她在意些。
那个老爷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对自己的养子都这么粗暴,怪不得北冥夜和北冥连城这两兄弟的性格都不怎么好……
但话说回来,北冥洵就性格就很不错,为人温和有礼,比起哥哥和弟弟,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想着想着,心思又落在北冥夜那片被烫伤的皮肤上了,心疼,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还是为他疼得慌。
女人,一旦沦陷了,关注的人,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名可出来的时候,北冥夜已经打开笔记本,正在做事。
但这次名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蒙混过去,拉着他回到床边,非要给他上过药再说。
指尖挑起一点药膏,带着体温的指腹和药膏一起在他皮肤上轻轻划过,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那般,这么温柔的一面,竟让北冥夜有点舍不得移开目光。
一种说不出的眷恋,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来在外头不管面对多少风风雨雨,只要回到家,家里有这么个小女人在等待着自己,平平淡淡,就可以是一辈子的事。
可惜,他这一辈子,注定过不上这样平淡的日子。
大掌扣上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做什么?还有写地方没上药。”名可皱起了小巧的眉心,眼里只有他被烫伤的地方,其余的东西一概看不见。
“今晚要回去吃饭,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快去准备。”北冥夜淡淡道,金属质感的低沉嗓音轻易又乱了人心魂。
不过,她听得醉归醉,还是不愿意让他的伤口就这样被抛弃。
“等上完药再准备。”不就是吃个饭么?需要准备什么?不过,回去……回哪里去?
指尖一抖,在反应过来之后,人差点就从床上蹦了下去。
她霍地抬头看着他,震撼到小嘴圆张了,完全合不拢。
回去……该不会是回那个家吧?回去见北冥老爷子!她还没准备好,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事先,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她都不知道回去见北冥老爷子究竟算什么意思,之前北冥夜公开说要带她回去见家长,但这个家长似乎不怎么有安全感……实在是听他们说起老爷子的时候,总会给她一种可怖的感觉。
她今晚……就要去见那个传说中的北冥老爷子了吗?
“怎么?害怕了?”北冥夜眉目因为她这副怔愣中的呆萌样染上了点点愉悦的光芒,一整天的沉郁,在见到她之后轻易就被轻松愉悦给取代了。
“有点。”名可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不安,不过,眼底的震撼总算是被压下去了,她又挑起一点药膏,继续仔细给他抹了起来:“别动,等上完药再说,不要动,不……唔……”
突如其来一个吻,女人被吻得晕陶陶的,男人也吻得身体一阵绷紧。
在他霸道的气息之下,名可立即就弃械投降了,小嘴被吻住了,连身体都在他的气息之下如同被魔咒禁锢了一样,挣不开,永远逃脱不了了。
“嗯……”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她轻轻扭动身躯,以此抗议。
北冥夜知道的,她沉醉之后的反抗,一定是因为自己那超烂的吻技让她快窒息了,实在搞不懂,他从小的学习能力都不差,为什么吻技就是怎么学都学不好?
问题是,他有机会学吗?
放开了她被吻得红肿的小嘴,他前额抵在她的额角上,两个人一起在大口喘着气。
名可不是不慌,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我得要去准备一下,你别再胡思乱想,乖乖的。”
从他身下艰难地逃了出去,看着依然半躺在床上的男人的下半身,她眼底透着坚定:“让它听话点,我再给你上点药。”
北冥夜沉默,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语言上调戏他了!
她居然敢调戏他!
真是……胆子肥了!
磨磨蹭蹭的,六点过一会,两个人终于在北冥连城第三次不耐烦地跑过来踹门的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北冥连城那是相当的郁闷,本来不想回那个家的,不是为了老大他懒得回去,结果他愿意回去,这两个人却拖拖拉拉,简直浪费他的时间。
好在,在将房门踹破之前,终于可以走了。
名可今晚穿着一件素雅低调的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没有经过特殊打理,只是随意披散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长发已经快要腰际了。
跟了北冥夜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去理会过,现在这样,乍眼一看,简直就像是画卷里走出的古代女子一般,眉不画而黛,小嘴不点而朱,清新自然,美得很纯很真。
就连北冥连城这种一直不怎么喜欢女人的看到,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更别提北冥夜了,一路上,只要一看到她就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狠狠吞进肚子里。
北冥连城在前头开着车子,两个人在后面,一路上没少痴缠。
不过,在靠近北冥家的时候,名可明显能感觉到北冥夜那份外溢的寒气,和平时的寒气相比,现在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森寒。
眼前那座建筑越来越清晰,雄伟,壮观,古典,贵气……比有钱人还要有钱人,说不出的尊贵华丽。
帝苑是现代化的堡垒,北冥家则是一座古代的宫殿,从停车库里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砖一瓦,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心里,始终是有几分不安。
但她一张小脸依然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别怕,我在。”身边的男人搂了搂她纤细的腰,和她一起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尚未进大厅,管家东方御已经迎了出来,目光不无好奇地落在名可身上,但也只是一扫而过,便看着北冥夜和北冥连城道:“大少爷,三少爷,老爷让你们去书房。”
见北冥夜沉了下眸,东方御笑道:“我会代为照顾名可小姐,请放心。”
北冥夜这才交待了名可两句让她在院子里坐坐,便和北冥连城进了主屋,到楼上书房去了。
东方御一直跟在名可身边,弄的名可有几分尴尬,为了两个人不至于无所事事,她以参观一下北冥家为借口,在院子里走动了起来。
北冥家两位少爷和老爷子不知道说什么去了,一说就是半个小时,名可实在走得有点累,又晃回到前院里,站在一排栽种了多年的茉莉花前,弯身吻着怡人的花香。
北冥雄和北冥夜一起出来的时候,远远便看到茉莉花从中那抹纤细的身影。
花影映在她身上,和余辉交织在一起,竟有几分绰约的感觉,长发如瀑布般滑落,将她点缀得如精灵一般,一身素雅的裙子在风中浅浅飘扬,很雅,很纯。
当她注意到有人出现在不远处,转身往这一方望来的时候,小巧精致的面容在夕阳的照耀下,渲染开一层薄薄的圣洁气息。
一个总是喜欢穿梭在花海中的女孩,一个美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小仙子。
一个,消失了多年,却从未被遗忘的精灵……
北冥雄的心脏在一瞬间被撕扯了起来,屏着呼吸,他几步走了过去:“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