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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渊国,两千五百一十七年,国号渊。年末。
年关将近,然而周家大府毫无喜意。笼罩着重重哀伤。下人们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浓重的哀伤将着整个周府拉入凄哀的气氛中。
杜若伤心欲绝,温婉的眸子的戚戚,泪水不断的涌出,扇羽一般的睫毛挂着泪珠儿。荏弱凄婉让人看着不舍心疼。不枉自己费尽辛苦,排除万难将他升为正妻。唯一的妻子。
杜若,抓住周鹤轩垂在床榻上的手腕,神色悲戚:“鹤轩…”周鹤轩已是不复当初意气风,丰神俊朗。如今病态入体,双加凹陷,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灰青死态。墨瞳里眼神涣散,呼吸气若游丝。他深情款款的望向杜若,嘴角无力的浮起一抹安抚的弧度。嘶哑的声音响起:“若儿…今生……得你……相伴……已是无…憾。”
杜若声色悲切:“不,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杜若捂住耳朵,不忍在听下去。
鹤轩不忍,他这幅悲切的样子,都是为了自己。的这般真情,真真乃自己之大幸。忍不住说道:“若儿,你…莫要这般伤心,世间、多少人…都无法……无你我这般……两情相悦我……已是……别无所求……只愿你能……好好活着。已是…我最后心愿……”
杜若泣不成声,一把抱住周鹤轩,哭的肝肠寸断,语不成句:“轩,你待我如珍…如宝……我又怎能不倾心悦之。你我同寝同食七年有余。如今…你却要……弃我而去……你何其忍心。”
鹤轩心如刀绞,猛地咳嗽起来。屋里一干人等几乎同时呼吸停滞单场。杜若,连忙离开鹤轩的胸膛,痛苦的喊道:“轩……”纤细的手指,拍打这鹤轩骨瘦的胸膛。
片刻,咳嗽生渐渐停息。意识逐渐模糊。时辰不多,鹤轩连忙道:“若儿,日后、、我不在了,莫要糟……蹋了身……子,好好照……顾自己。愿来生还能与你厮守。”
“哥,我会好好照看杜若的。你安心便可。”
鹤轩努力看向说话那人。笑了。那男子眼眶微红。抿着嘴。像是忍着泫然欲泣的泪水。此生有记挂着自己的兄弟,也有自己倾心的爱人。足以。有煜祺在,若儿定是不会被人欺辱了吧。突然房里一阵悲痛声响起。
意识抽离,沉重感消散。突然鹤轩感觉有所不对。睁开眼看见自己浑身散发着白色光雾。毫无重量悬在空中,震惊的发现自己一灵魂的状态目视着一切。
杜若已经昏死过去,鹤轩心疼想去抱抱他。可灵魂状态的他,根本克制不了自己。被定住般看着为自己伤心欲绝的可人儿,看着煜祺将他安放好。
他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看着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因为自己遭受离别之苦,让他一人在这世上独活。没有自己的陪伴,那是的多孤寂。
突然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往一个方向走。心中一惊,难道是勾魂使者将自己的灵魂收回去吗。看向杜若的位置,心中悲痛难鸣。此次当真是离别。
“守门大哥,开开门好吗,让我见见少爷最后一面,求你了。”那人泣如雨下,绝望又坚韧的一遍遍拍打着门板,细白的手掌肌肤渗出点点猩红。昏暗的屋里鹤轩却是看的出奇的清楚。清楚的看见那人的侧脸。散发乱哄哄的耷拉着,眉眼精致,侧面看着那人的睫羽颤抖的不停。
鹤轩认出来的,他对这人吗,没什么好感,贪慕虚荣的人他见的多了,倒也无妨,只不过,却是偏偏对这人一开始便是厌烦到极致。缘由无他。这人与杜若是双生,名钟毓,与杜若是同胞兄弟,两人样貌极相似。性子却是大相径庭。而这人恶劣的令人恶寒。与杜若初识那时,这钟毓仗着与杜若相同的样貌妄想顶帽杜若眩视惑听。但却有一点的是,钟毓左脸颊上有一道被划破的伤疤,而杜若却是无任何瑕疵。真假立辨。
这等势利小人,任鹤轩如今只一介孤魂,也断然瞧不上。
如今他这幅作为,又不知是要博取谁的同情。惹人怜悯罢了。
钟毓,颓败的滑做在地,无声的哭泣。
鹤轩嘲讽的想到,真是没耐性,就这一回功夫便就作不下去了。可恨这灵体只能在着定定的看着这人的跳梁小丑的把戏。他才不想与这人独处。简直是对他的折磨。而自己心心念念的若儿正因为自己的离世伤心欲绝,自己却是被迫与这斯捆绑在一起。怎叫他不仇视这人。
鹤轩猛地震惊的看向钟毓,不可置信,犹如晴天霹雳。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钟毓,小心翼翼的抚摸手中的刀鞘。那是一把匕首的刀鞘。小巧,精致。钟毓贪婪的看着刀鞘上每一条纹理。眼泪不受控制源源不断的落下。仿佛得到什么必须不可的理由,钟毓再次疯狂的敲打着门板。嘶哑着声,冲门外叫到:“来人呀,开门。我要出去,放我出去。门外的大哥求求你,将门开开。”一遍一遍的恳求着,嘶叫着。
而鹤轩久久不能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刀鞘是自己赠与杜若的信物,如今却却在钟毓手上。片刻有震怒的看向他,定是这厮趁杜若不慎将着信物偷走。鹤轩此刻无比憎恨的盯着他。
“不用叫了,少爷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钟毓不可置信的呆滞当场,随后向后倒去。一双星眸空洞无神。此时外来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一人道:“可怜,同人不同命。”
有人应道:“可不是吗,这两人还是同胞兄弟。这命差点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人又道:“怪自己生的丑,没有前面那位主俊美。”
“算了,别说了,同的娘胎里出来的又怎呀,还不是不同命,只怪着里面那位运气背。”两人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鹤轩,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竟是有些许不忍。
三天内,不断有人将食物于水送入屋中。小小的房屋一如既往的昏暗。钟毓身侧房中昨日送来的饭食。颗粒未动。鹤轩见这人还保持着三天前一模一样的动作。失了魂一般,无知觉。鹤轩却是在想生前是否对他过于冷漠。见他这般,鹤轩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作痛。他不在是实体,却是能体会涩涩的痛楚。
房门打开,鹤轩眼里的光彩瞬间亮了起来。杜若,开门的是杜若。只可惜他无法动作,只得痴迷的看着。只是此时的杜若有些怪异。
杜若婉转的声音响起:“钟毓,你该死心了吧,如今那人已死,这里没什么是你可以留恋,你也可以尽早离开周府。”
钟毓机械性抬起头,眨眨苦涩的双眼,呆滞的问道:“弟弟?”
杜若挑眉:“弟弟,亏你好意思叫的出口。你如今什么身份,我又是何等身份。这声称呼传了出去,莫不是要人笑掉大牙。”
钟毓清醒几分,恳求的说道:“杜若少爷,你让我见见少爷最后一面。好不好。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杜若不耐烦的说道:“人已经入土了。最后一面是不可能了。”突然杜若阴森森的说道:“哥哥,当真是那般想他,何不下去与他作伴。”
鹤轩在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若,杜若言语未免太过刻薄,尖酸。
钟毓从呆滞立马惊恐了起来:“杜若,你要杀我?”钟毓这话说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鹤轩嗤笑他的大惊小怪,可杜若下一句话却是生生惊到了他。
杜若恶毒的看着他,说出的话令人生寒:“有了我何必要有你,我这般白玉无瑕,容颜俊美。而你,却是毁了容的劣质品。所以,你就下去陪你心爱的少爷,不需在这伤春悲秋。做出一副你深爱他的模样给谁看。”
说着将袖子中的匕首掏出,狠狠刺向钟毓。鹤轩惊恐的道:“不要。”可惜没人听得见。
钟毓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匕首连根没入腹部。血不断的往外冒。他却是道:“少爷葬在何处?”
“到现在你还想着他,周鹤轩喜欢的是我,深爱的还是我。你可真是痴心妄想。”杜若双眼通红。恶狠狠的说道。
“哟,谁惹我的心尖尖发怒了?”杜若被人从背后抱住。
“还能有谁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鹤轩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景象。煜祺和杜若,他们?怎么是这样,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一个是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他们怎么这样。
“少爷葬在哪里?”
煜祺看了看血泊中的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又看看怀中的杜若。亲亲他的额角,柔声说道:“宝贝,你先回去,这里你男人来处理,着血腥的场面不适合你哦。”
杜若羞红了脸,娇嗔骂道:“别乱说话。你处理好了,就过来,我等你。”说着厌恶的看了看地上的人,转身离去。
“少爷葬在何处?”钟毓第三次问。
鹤轩,复杂心痛看着他,为何自己视若珍宝的杜若会这样对他,而他自己都不屑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如今却是在生命之际苦苦寻问一个墓地所在。
煜祺,邪笑起来,反手将门关上。鹤轩心中暗叫不好。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分辨不出着笑容背后的含义。
“不是想知道,周鹤轩葬在哪吗?我就告诉你。他就在东郊的哪儿。”说着又邪恶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又如何,怕是如今你只能祈祷下去之后能见到那人的面。”说着向钟毓走前两步:“在此之前,我先尝尝你的味道再说。”说着向钟毓扑去,猛烈的撕扯身上的衣物。
鹤轩宛如被剜了心肺。
突然煜祺吃痛一声,跌倒在地,钟毓爬起踉跄几步,死命的逃离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