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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围而不攻
从天空看下去，此时的苗粟城仿佛一条巨大而凶残火龙盘绕着。
那是日军的营火，火焰高涨，密密麻麻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四面八方的扑来，将这一座城池焚为灰烬。
一阵脚步声在阴暗的苗粟城墙上响起，没有多长时间，宋哲的身影就出现在城墙垛口位置上。从中午日军前锋部队出现，再到现在黄昏，宋哲才有空亲自观察日军的情况。
为了防止被日军的狙击手发现，宋哲并没有穿他那套西装，或者吴彭年带去的参将官袍，而是选择了一件不显眼的灰色麻衣。
城墙垛口粗糙表面，摸上去透着沧桑。实际上苗粟城到1889年才开始修建的苗粟城，谈不上什么历史。
观察了好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宋哲侧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罗伯特·李，黄昏时分天色暗淡，但依旧可以看出来，小罗伯特·李很疲惫。“辛苦你了李，现在下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日军可能不会进攻了！”
小罗伯特·李摇了摇头，道：“大人别掉以轻心，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情报，日军有专5，门的夜战训练，这说明日军在比较常用夜战进攻敌人。”
宋哲点了点头，说道：“没有错，日军不仅仅比较常用夜战进攻敌人，士兵更是因为膳食基本为鱼类，普遍没有夜盲症，再配合其所为的武士道精神，日军夜战要比哲字营强不少。然而李，你忘记了夜战是一个风险很大的进攻战术吗？”
“夜晚士兵很容易走散，队伍变得不完整。一旦遇到突发事情，很容易发生混乱，另外火炮、机关枪等重武器都无法在夜战中充分发挥其威力。发动夜战的一方，要么就自大得认为老天第一老子第二，要么就用于打破僵局。李，你认为日军现在那一种？”
小罗伯特·李认真的想了想，凝重的脸容忽然一松，笑道：“大人已经成长了！”
陈大耳在一旁不明所以，急的捉耳挠腮：“大人，你们都在说什么？俺怎么都听不明白的？”
宋哲轻笑道：“多学点，要不然我怎么敢放你出去独当一面？”
说着，宋哲伸手指了一圈外面包围着苗粟城的日军说道：“知道现在的我们，在小.日.本的眼中是什么吗？”
陈大耳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小.日.本现在把我们都包围了不说，好像还在挖壕沟，防止我们突围。俺形容得不是好，大人莫怪。现在俺们就像俺以前在河里面放竹笼子捉到河鱼，只要把竹笼子从河里面捞上来，这与是想清蒸还是红烧，都随俺意思！”
宋哲微笑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会冒险夜晚去河里面捞竹笼子吗？”
陈大耳一脸本应该如此的说道：“那当然不冒险了，晚上那么黑，万一不小心给水草缠住脚跟淹水了，那岂不是亏大了？等上一晚上，明天去捞竹笼子好了，干嘛还去冒险啊？”
宋哲点头，笑说道：“那你明白为什么我认为小日本的指挥官不会夜战了吗？”
陈大耳猛点头，又问道：“大人，俺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小日本中午就来了，现在都快晚上了，就是不攻城？这不是给时间俺们布防吗？”
宋哲：“因为小日本知道，灭了我宋哲，灭了哲字营，台中地区的其他义勇军没有能耐获得洋枪、子弹很快就会不足为虑，占据台中地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这里，宋哲冷冷的一笑，说道：“他们却不知道，今天过后，苗粟城将会是成为绞肉机，将所有进入苗粟城的日军一一绞杀！”
陈大耳眼睛明亮的看着宋哲，认真的说道：“大人放心，俺哪怕死，也会保护好大人！”
宋哲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没有你想那么娇贵！走，回去衙门听我上课吧！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看着小.日.本在城外耀武扬威！”
下了城墙小罗伯特·李就告辞，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昨晚为了收编新楚军的事情，小罗伯特·李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过了，而且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再不睡上一会儿，怕要出事了。
前往官衙的途中遇上了安世业，事实上这不是巧合，而是宋哲让安世业整理好资料后立刻走直道来北门，必然和宋哲遇上。
宋哲微微勒了下马缰，放慢胯下坐骑的速度，对迎面而来的安世业说道：“不必行礼了，捉紧时间，把整理好的资料直接口述我知道吧！”
“属下遵命！”安世业谨小慎微的应诺一声，勒着马缰调整好方向后，安世业落后宋哲半个身位：“经过统计后，名单虽然还不是很准确，但大致上还是可信的。哲字营一千五百人员齐全，新楚军原有一千八百人，除却战死、伤兵、逃兵，现在只剩下八百三十可用之兵。团练原有五百三十一人，现余三百人。捕快、白役一百人基本上都没有了。”
宋哲心算了一下，现在自己能够动用的兵力只有二千人不到。之前还挺乐观的，认为有二千六百号兵马，现实告诉了宋哲，你可以想象丰满，但依旧改变不了现实的骨感。
安世业在马背上抬头看了宋哲一眼，见宋哲没有什么表示，随后接着说道：“民夫方面人数不少，有一千一百余，另外还有一些老百姓不愿意走，大部分都是老人，他们今天也出门帮哲字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留下来的老百姓总人数大概有五百人左右。”
宋哲点了点头，老人不愿意走这事情虽然让宋哲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理解这些老人的想法。他们已经走不动，也不愿意一只脚踏入棺材中了，还客死异乡。留在苗粟城固然会死，但好歹也死在故土中，这是非常传统的中.国.人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