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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小插曲,只是谢安莹心血来潮的一笔——反正水深总要有浪,这第一颗石子当然要由她亲手投入水中才不算被动。
谢安莹与李承霆双双入内,精致的殿宇与曾去过的静王府有几分相像,都是精致堂皇而又奢靡的。
高大的廊角上挂着沉重的石铃,廊下八根几乎半抱粗的朱红大柱,门廊全是檀木雕制的,一靠近便隐隐能闻见檀木特有的凝神香气。
而跨国门廊之后,首先便是脚下一软——外藩手织的锦绒地毯一寸一金,在这里,却连常来常往的外厅中也满满铺着,让人榻上去感到十分舒适的同时,不免也要感叹一番王府的铺张。
谢安莹用余光再朝四方看去。只见外厅之内还有内书房和双暖阁,穿过之后才到王爷王妃所在的中厅,而东面又有雕花格拦着屏风做出风水转角,那才是内室。
谢安莹将四下精美绝伦的布置收入眼内。
屋中芳香繁复,装饰玲琅,处处都是女人家心思,全然没有半点肃王的英朗雄风在其中。
看来肃王妃当真是个不怕麻烦的繁琐人儿,谢安莹不由的暗自琢磨……只是这寝殿未为肃王爷考虑分毫,更是印证了人尽皆知的不合。
谢安莹从被李承霆携着,一路从外厅走到中厅,这短短数十步路,她已然从种种蛛丝马迹上将这屋子的主人窥了个大概。
中厅正中悬着一幅观音大士普渡慈航的古画,画前一张桌案上,摆着一只看不出价值几何的白玉净瓶,只知与古画上菩萨手中的那个如出一辙。
这桌案两边,东西两个主位,一左一右端坐着王爷和王妃。
肃王爷一身正气,剑眉虎目,气势盎然。他与李承霆一样,即便是平日里也胄不离身,一身铜色软甲比李承霆的更显分量沧桑。
肃王妃一身织金八面宝华裙。头上簪着六支悬丝鸾钗,每只钗头鸾凤口中都衔着红宝金丝,随着她的呼闪烁着灼眼的光芒。她五官细瘦,身姿也是瘦高修长……原本要是收拾得清丽一些。定然别有一番风姿。然到底出身皇家,金玉堆里长起来的公主又哪知“清丽”为何物?
这两位,谢安莹之前都是见过的。
肃王妃不用说,状元楼一役定是给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肃王爷也在婚宴上匆匆见过一面。那时谢安莹虽与李承霆说话,但却见到肃王爷一直审视着自己。那眼神严厉而又压迫,却并无半点恶意。
“时候差不多了,早些敬茶之后,去见见你们的兄长。”肃王爷见他二人站定,不等王妃开口便沉着浑厚的嗓音道:“代王府安抚一下亲家府上,两位贤侄等了一夜,想必急的不行了。”
肃王爷说这番话的时候,肃王妃明显一窒,随后一记白眼毫不掩饰地丢了出去,似乎是怪肃王爷多事。
谢安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只是面无表情一派风轻云淡。
她手下轻轻拽了李承霆的衣袖,李承霆立刻会意,拉着她双双跪了下来。
茶水还没备下呢!
肃王妃原本就经常被这对父子搞得头痛不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家人不像一家人,见不到时格外怨怼,可见到时,他们又存心不让自己痛快!
肃王妃原本打算在这时候好好教导一下谢安莹的,现在倒好,这父子俩一唱一和也不知在着急什么!
肃王妃心下不喜。对谢安莹立时又更讨厌了三分。
她微微扬起下巴,冷眼瞥了一眼厅中的婢子:“去备茶备礼。”
肃王妃的声音很冷,那婢子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行礼称是。转身便往外间走去。
想也知道,这茶一时半会儿是端不上来的……
果然,眨眼的功夫便听见外头一阵磕碰之声,随后传来婢女泫然欲泣的赔罪:“回禀王妃,奴婢失手打了茶盏……”
“要你们何用?还不下去重新备好呈上来!”肃王妃厉声责骂,神情却有一丝得意。
若不是王爷在此。她才懒得用这些手段,因为无论从什么身份上来讲,她要说什么做什么,哪怕她要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谢安莹都必须听着才对——可她这样给王爷面子,王爷又何尝体恤过她的苦心?
谢安莹微微一愣。
这样厚实的地毯,要摔碎一只茶壶……肃王妃手下婢子的手劲可真够大的……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在寻常人家,哪有婆母不训话的?何必做得这样怪诞,到叫人尴尬又不好意思起来。
肃王妃见谢安莹微微垂了眸,觉得自己终于稳住了局面。
她轻叹一声,终于开了口:“亲家两位贤侄因为惦念你,所以非要见你一面,这不合规矩——这事我念在你初进府,可以不计较。只是听闻今日一早你就好大的火气,一连打发了好几位婢子……”
肃王妃顿了一顿道:“怎么,肃王府的下人,入不了你的眼?”
肃王妃的声音又冰冷又苛刻,一双眼睛如利刃一般直朝谢安莹身上看去。
就是这个盲女,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承霆对她不错。可承霆年轻分不清好坏,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犯傻!
肃王妃誓要将谢安莹的伪装撕开,也让这对父子瞧瞧,这女子是何等的不配承霆。
谢安莹听说两个哥哥来了,知道他们是为昨日的事情担忧。这原本无可厚非,毕竟昨日迎亲路上,可是经历出了人命的大事,这不比寻常小事,所以娘家派人过来瞧瞧,也是理所应当的。
肃王妃想用这事捏着她,未免太小看她了。
谢安莹与李承霆并肩跪着,听完肃王妃的质问,当即俯身一礼:“母亲教训的是,的确是我与二位哥哥不懂规矩,那这便传话让他们回去吧!”
进一步说,差点出了人命,苦等了一夜连人都没见着就让王府以“不合规矩”给捻了回去,这要是传出去,谢安莹手上又多一张同情牌……
退一步说,谁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平阳侯府用不着懂这么么明奇妙的规矩。
谢安莹这以退为进退得干净利索——你既说不合规矩,那送回去便是了,我不见了总行吧?
好一口伶牙俐齿!肃王妃双手一捏,差点抬手拍上桌案!
“你兄长既已来了,就算不合规矩,也留他们住下许你去相见,只是你却不知好歹,一早起来就责退发卖仆役,搅得鸡犬不宁,要不要将你兄长请来,当着他们面前好好说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