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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娘听儿子这般说,也明白他担心的,忍不住问道:“阿树,你妹妹都和赵问和离了,赵家还这般针对你妹妹是为些什么呢?”张老娘自女儿定亲后,这几年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放下了,以前女儿在赵家和赵婆娘处的不好,她心里急得慌,后来女儿和赵问和离,硬愁得她头发都白了一半,好不容易说了个知根知底的小郎君,上头又没有婆婆,女儿过门就是当家媳妇,吴陵还有木匠的手艺,小两口只要不死里折腾,以后日子可不就红红火火的了。没想到,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出嫁了,这赵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幺蛾子。
“赵问和阿木和离,这事是赵家理亏,按理说他要是有些良心,就不会这般三天两头地找茬才是啊!阿木以前可给他家挣了不少银子呢!”桃子有些疑惑地说道。
“赵家人要是有良心,会闹成这样!”张大郎冷声哼到。
张木抬头望着坐在上方的爹、娘,又看了眼身边的哥哥和嫂子,平静地说:“不用猜了,赵家先头做的事不就是想坏我的名声吗!坏我的名声能有什么好处,不就是让我嫁不出去!这是想让我为赵问守节呢!”张木以前还是看过不少电视和小说的,觉得按剧情来说,最多就这样吧,她都和赵问和离了,赵问又重新娶妻了,总不能坏自己的名声是为了好再娶自己吧!(o(╯□╰)o其实张木不知道自己曾经离真相很近)
“呸呸,你傻说什么呢,什么守节不守节的,赵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张老娘不满地瞪了眼张木。
张木笑笑,不置可否,只抱紧了怀里的小水,眼睛里却透出一股果决,对张老爹和张老娘说:“娘,赵家三番两次来我家闹事,不就是看我家好欺负吗!以前我在他家,你们对赵家有所顾忌,现在我都回来了,不能再让赵家这般想来闹事就来闹事,也要给他家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小水听了姑姑这番话,也握紧了小拳头。
张老爹和张老娘听了,一时都无话,张木见老夫妻俩都低着头在沉思,也大致明白他们的想法,从这几个月相处以来,她就发现张老爹和张老娘都是很朴实的庄稼人,从不占别人家一分便宜,别人要是不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也不会反抗。所以当听说洪氏为了李秀儿大闹赵家的时候,她是由衷地觉得李秀儿是幸运的。如果,张老爹和张老娘像洪氏那样看清赵家人的本性,也不会担心若自己去闹会让女儿在夫家更难过而不敢去赵家门上为原身讨说法吧!
张木来了几个月,也不愿意逆了张老爹和张老娘的意而去惹事,可是现在赵家这般逼迫,她连嫁衣都费九牛二虎之力绣好了,难不成最后只能看看而已?
桃子见公公婆婆不言语,也知道他们都是一辈子老实惯了的,再做不出打上人家门上的事,可是这事她也是同意小姑的,不能平白的让赵家这般的欺辱人,便忙向自家相公使眼色。
张大郎会意,开口道:“爹,娘,阿木说的有道理,我也厌烦赵家这般行事了,这事就算您二老不同意,我也是打定主意要做的!阿木就有二十多天就出嫁了,我可不愿意阿木的婚事出现任何差池。”
张大郎说完,便从妹妹怀里抱起儿子,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张老爹和张老娘都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见儿子都走了,也不禁有些泄气。
半晌,张老爹才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了,这家也该是树儿当了。”
桃子听了,和小姑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老夫妻俩被迫同意了。
第二日,张木醒的很早,昨晚张大郎没回来用饭,她闹了一天又困得紧,昨晚便早睡了,昨天也没和他商量,也不知道张大郎对赵家的事有个章程没有?
嫂子和娘都没有起来,张木便先去厨房里把粥煮了,等桃子过来的时候,张木正在木板上撒着干面粉,准备揉面,桃子赶紧走过来说:“我来吧,你这几天一直在绣嫁妆,哪有这力气来揉面粉啊!”
张木笑道:“嫂子,你可不能再这般惯着我,我以后离开家了,不还得做这些啊,现在不多练练,以后可怎么办?”
“哎呦,现在就想的那么远了?”桃子故意拖着调子戏谑道,见小姑面有赧色,才继续说:“怎么这么傻呢!以后就你们两个过日子,用得着天天吃这没味道的馍吗?吴陵那么瘦,你还不可着劲的给他补?信我的,以后啊,你做这馍馍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小夫妻俩过日子,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又不是一大家子,要节省些,以后两人住在镇上,搞不好早饭都是在外面买的,不过话说回来,小姑这手艺确实比以前生疏了很多,估计赵家以前天天催着她做绣活挣钱了。
张木被桃子打趣几下,昨晚上忧着的心也不禁放松了一点,用刀切开面团,见揉的差不多了,便说:“嫂子,这边交给你了,我去把鸡鸭喂下。”
“哎,你去吧!娘昨晚睡得完,估计还没起来呢!”桃子一边快速地将面团切成小块一边说。
张木拌好了米糠走到鸡舍旁,忽听到院门外有人在说话,最近被赵家折腾很了,当下也不敢大意地上前开门,扬着声音问道:“谁在外面啊?”
“额,阿木,我是榆哥!”院门外的王大郎听到忙应道,昨晚张树找了好几家男丁说去赵家出口气,可是有闺女嫁到溪水村的他都没去知会,怕让人家难做,他家除了堂妹茉莉当初是嫁到溪水村的外,还有一个亲妹子丁香去年底也嫁到了溪水村,所以张树便没有去找他,但是昨晚儿子回来时说,小水喊他一起去给他姑姑报仇,他让媳妇出去一打听,才清楚这事,一早就喊着自家兄弟椿哥一起过来了。
“榆哥,椿哥,这么一早过来,是有事吗?”张木看着王大郎和王二郎一时有些疑惑,出声问道。
“阿木,我们是来找树哥的!他在吧!”王大郎爽朗地说道。
“在的,大哥还没起来呢!我让嫂子去喊他,你们先去堂屋里坐坐吧!”张木说完便往厨房跑。
桃子早在小姑出声的时候便听到了,此时将馍馍在蒸笼上放好,洗了手就出来了,对进厨房来的小姑说:“阿木,你把锅烧一下,我去喊你哥!”今天早上相公要早点出门,早饭还是得早点做好才行,又不由埋怨自己今天没早起。
张树听媳妇说王家兄弟过来了,便忙起身,套上衣服就出来了,一进堂屋见王家两兄弟坐着,笑说:“早起的鸟有虫吃,可我家这早饭还没做好呢!”心里也明白两人的来意,但他也不好贸贸然出口。
“树哥,你也别揶揄我们了,直说吧,你顾虑着丁香没来喊我们,可我们还是非去不可的,阿木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丁香的婆家和赵问家也没什么交情,你不用多想!”
张大郎自是点头应了,多一个人也多一份气势不是。
没过一会儿,杨家小郎骏哥,牛大郎,方家二爷、三爷和方家大爷的儿子涛哥儿,许家大郎都过来了,张木从厨房里朝堂屋里看了一眼,虽说去闹一次解气,可是也不能违法了,当下和桃子说:“嫂子,你一会和哥哥说一声,让他不能硬闯进赵家,先哄着开了门再说。”她可记得本朝对破门而入者是要打板子的。
桃子见小姑这时候倒迟疑了,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这事他们也不是头一回做了,都知道的!”
“啊?”难道真的是她太谨慎了?
“茉莉的婆婆不放茉莉回来,当时也这样闹了一场的。听说方奶奶家的大女儿也闹过一回的,当时还是爹去的呢!”桃子说着,想起前两年闹的时候,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就怕大郎有个好歹,经过了一次倒觉得平常了。
赵家人也一早就起来了,赵老爹早定下规矩让他们每天起早读书,其实当时也说让赵家儿郎都得下地干活的,不能在家一味读书,若是考不上好歹还能重拾地里的活计,也不怕以后日子过不下去。可是赵老娘不同意,说,“我家儿子个个都聪慧不凡,怎么能和那些泥腿子一样下地干活呢!”
赵老爹懒得和赵老娘辩,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以后在家里更是透明人了!每天一早自己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所以,当水阳村一行人到的时候,赵老爹并不在,张大郎上去敲门,喊,“赵问在不在?”
赵问正在读书,手还没好,心里燥得很,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忙出了房门,拉开院门一看,惊得小腿都哆嗦,“张树,你,你要干嘛?”他再没想到张家会带人来打上门,以前张木在她家那般受虐待,也没见张家人吱声的,他都以为张家人都是软性子,随自家拿捏!
赵问哪知道张大郎以前屡次想上门来闹,都被张老爹和张老娘阻止了,说:“你去闹,以后阿木的日子就更艰难了,好歹她小夫妻两个还能过的下去,以后等阿木生下孩子就好了。”张大郎已经忍了赵家很多年,心里憋屈的不得了,每次一见赵问都有揍死他的冲动!今个可不能好好地解解气了!
“干嘛?让你以后少来我家闹事。”张树把手臂往前一挥,水阳村的人收到指示,立马涌进了赵家,赵家自诩书香门第,院里摆着好几盆花草,她家小女儿爱娇,还在院里的树下设了一个秋千,呼啦啦的一下子都扯了,赵家人都被这响声惊动了,都赶出来看看,见张大郎带着这么多人来自家,心里都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