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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云轻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将自己当做了楚王府的下人,看来萧临楚怕五皇子这里人手不够,所以从楚王府调了一拨下人。
她木讷的点头,“哦,好,请问要在哪里打清水?”
“这里,这里,姑娘你将清水送进去就好!”旁边一个年级稍大的嬷嬷,将水盆塞进了凤云轻的手里,然后逃似的离开囡。
楚王殿下在里面,简直太可怕了,稍有不慎,就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个时候谁敢过去,谁就死路一条。
还好有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丫头做替死鬼,不然遭罪的可就是她鲺。
凤云轻点点头,端着水往里面走,还没有靠近主屋,就听见萧临楚咆哮的怒吼,“你们这么多御医,都是吃干饭的吗?竟然连一把匕首都不敢拔,是不是要本王拆了你们的御医馆,将你们统统贬为贱民?”
凤云轻蹙了蹙眉头,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宫女都不敢接近主屋。这个时候的萧临楚,就跟一条喷火的暴躁恐龙,谁接近谁死。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挪动着小碎步,从跪了一地的御医身后溜走。
萧临楚暴躁不已,剑眉紧皱成一团,双手背负在身后,拳头紧紧捏起,似乎有随时暴走杀人的可能。
凤云轻悄悄的朝着里面忙碌的内寝溜,在消失之前,偷偷的回头看了愤怒的萧临楚一眼,接着缩了缩脖子,闪身走进了满是血腥味的内寝。
宽敞的内寝,三三两两的丫鬟,正在各自忙碌。床榻上张芊芊脸色苍白,唯有那痛苦的神色表明,她还是一个活人。
床榻边,坐着一个面色温润,玉冠束发,一身银灰色锦袍,气质儒雅的男子。
他十指修长,正捏着张芊芊的一根手指,手中拿着一把寒光湛湛的银针。
察觉到身后有人,那男子声音清润,“把水放在这里!”
凤云轻吐了吐舌头上前,心里奇怪,这人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来送水的?
她将水盆放在床边,张芊芊的手指下方,抬眸看了一眼男子。
只见男子虽然神色凝重,但是绝对没有半点担忧和紧张之色,仿佛眼前的绝世美人,就跟一只生死无关紧要的小白鼠一般。
凤云轻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挑眉,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胆的丫鬟,竟然敢肆无忌惮的的打量他。
凤云轻察觉到了他的眸光,璀璨一笑,就凭这萧锦玉不为美色所动,丝毫不为张芊芊的安危担忧,她就立刻对他有了好感。
萧锦玉微笑出声,只是觉得这丫头很有意思,看见他的眸光盯着她,她不躲不闪,反而回之以璀璨的笑容。
这样的丫鬟,尽管无礼,但是也让他讨厌不起来。
他拿着银针,将张芊芊的手指刺破,暗红的血液渗出,滴在装满清水的盆中,血液晕开,瞬间将整盆清水,都染成了紫色。
他面色一沉,看着那盆紫色的清水,一言不发。
凤云轻打量一动不动的张芊芊,只见匕首依旧插在她的胸口,她面色惨白如纸,暗紫色的唇瓣,仿佛被某种植物的花汁浸染。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陌生男子的怒吼,“芊芊呢?芊芊现在怎样了?”
“昏迷不醒,匕首虽然未伤及要害,但是只要拔出,毒素就会蔓延到心脏!”萧临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凤云轻的心脏,微微一紧,紧咬着唇瓣。
他一定,很担心张芊芊的安危吧?只是这笨蛋,为什么不审问蔡云呢?既然是蔡云下毒,那么蔡云定然知道解药。
他不是,一向很聪明的么?这一回,是关心则乱,还是……
萧锦玉叹息一声,将张芊芊的手放好,站起身,拿过旁边丫鬟地上的毛巾,擦拭双手。
外面,三个陌生的男人闯进,最后走进的是萧临楚,凤云轻赶紧低头,躲到最不起眼的地方。
为首一个,藏青色官袍的邪美男人,神情焦灼,他的眼神在看见床榻上张芊芊的时候,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嗫嚅着嘴唇,半响说不出话。
旁边一个和他同款官袍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展严,你冷静一点,锦玉一定有办法解毒!”
竟然直呼萧锦玉的名讳,看来这几人,
和萧家兄弟的交情不浅。
凤云轻站在角落里,暗自打量,当她的眸光掠过萧临楚的时候,却见萧临楚直直的朝她看来。
她吓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钻进地缝。
视线的压迫感消失,凤云轻依旧不敢抬头,化作一尊雕塑,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站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萧锦玉发话了,“毒是能解,但是我不会出手救她,你们带她走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惊,连带着凤云轻都在心里,暗暗的对神医五皇子竖起了大拇指。
萧锦玉,好样的,从此以后你就是姑奶奶我的偶像。
屋内一片寂静,最后还是那个叫做展严的男子,率先发话,“锦玉,为什么?难道你还在为我们小时候的事情,闹别扭?”
萧锦玉微微一笑,将擦手的毛巾,丢在一边,如暖玉般的脸上,荡出一抹温和的笑,眼神清澈,“小时候什么事情?”
这一句话,让现场的所有人都眉头紧皱,凤云轻又小幅度的抬头,打量对面的萧锦玉,心里为萧锦玉喝彩。
下巴倏然被紧紧一捏,接着她的脑袋,被强迫转了过去,迎上了萧临楚那双冷魅却警告性的凤眸。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竟然敢给他跑到京城,还大喇喇的出现在皇宫,明目张胆的盯着别的男人,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这女人,招惹了箫亦陌和箫连城还不够?是不是想,他的几个兄弟,一个都不放过?
凤云轻看着萧临楚的眼睛,呼吸,再深呼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王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所有的眼睛,都从萧锦玉的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凤云轻的身上。
萧锦玉饶有兴趣的皱眉,一瞬不瞬的打量凤云轻。
萧临楚冷笑,还敢装作不认识她,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凤云轻,你想死吗?”萧临楚松开了她的下巴,警告性的一拧她的屁股。
凤云轻弹跳起来,险些就要尖叫出声,这不要脸的畜生,当着这么多美男的面,竟然对她做出这种猥亵的动作。
她揉着自己的屁股,看看盯着她,一脸震惊之色的展严,又看看盯着她,意味深长笑着的萧锦玉,每个人的脸上,停留三秒钟,最后伸手打招呼,“嗨,你们好!”
展严最先反应过来,走到凤云轻的身前,嘲讽的道,“原来这位就是声名远播的楚王妃,失敬失敬,难怪锦默不肯帮忙解毒,原来是王妃娘娘大驾光临!”
这话嘲讽之意十足,一是说,凤云轻臭名远播,二是说,萧锦玉不肯帮忙解毒,是因为她从中作梗。
凤云轻讪笑,就算听懂了嘲讽,也只能装作没有听懂,她傻呵呵的笑着看着萧临楚,指了指旁边几个美男,“都是你朋友?实在是,幸会!其实我来,是送解药来了,你真是,连从刺身身上找解药这样事情都忘记……”
她从腰间的香囊中,拿出解药,递给萧临楚,“其实,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但是你现在可能很忙,没有空听我见。这样好了,等你忙完了,我再跟你商量!”
她大大咧咧的笑,那笑容,明显有些虚假,看在他的眼里,刺目无比。
萧临楚冷冷的盯着她,那眸光,如刀如匕,几乎可以杀人。
凤云轻咬唇,心虚的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你们忙吧,我去找箫连城——”
其实她的话,有口无心,但是在展严几个听来,就完全变成了心机颇深。
竟然一边故作大方堵他们的嘴,一边拿箫连城威胁萧临楚,这女人……
她僵硬的笑着,往外面走,萧临楚却将解药丢给展严,一把拉住了凤云轻。
“腿伤未愈,你想去哪儿?”萧临楚拧眉,一把将凤云轻拽到自己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眉头深锁的看着展严几人,“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接着,不容反驳,他扶着她就走。
凤云轻顶着身后的眼刀,心里复杂无比,在他的挟持下,一步一步离开。
萧锦玉的眸光,始终在凤云轻的身上,想起什么一般,勾
唇一笑。
展严上前,“锦玉,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这个凤云轻不准你救芊芊?”
萧锦玉嘲讽的看着几人,“你们觉得人人都跟你们一样,算计阴谋,无处不在?”
他冷声,继而淡漠一笑,瞟了脸色苍白的几人一眼,往外面走,“是谨贵妃,贵妃娘娘吩咐,不准给张芊芊解毒!”
他身姿硕长,银灰色的衣衫,行走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屋内剩下的三人,面红耳赤。
“或许,我们一直都误会了小五!”其中一个,始终皱着眉头,面色尴尬的男子,缓慢说道。
“宁思华,你别幼稚了,皇家里面,有几个是双手干净的?”另外一个,一身阴冷之气的男子,嘲讽开口。
展严上前,站在魏书的身边,点点头,“我赞同魏书的意思,这萧锦玉若是真的没有争夺心思,为何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时候回?”
宁思华拧眉呵斥,“说话注意一点场合,这里是锦玉的泽华宫!”
“切!说话越来越像三哥……”展严不以为然,打量手中的解药,“你们说,解药会不会有假?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
*
离开了泽华宫,凤云轻再也不用给萧临楚面子,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刚刚的温柔体贴,烟消云散。
她冷着脸,蹙着眉,双手环胸,一副老娘心不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表情。
萧临楚失笑,“刚刚不是挺能装吗?你倒是继续装啊……”
“我装你祖宗十八代,萧临楚,你这个王八蛋,我日夜兼程给你老相好送解药,我招谁惹谁了?你的朋友凭什么怀疑我讽刺我?”凤云轻喘息,瞪圆了眼睛,愤怒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不怒反笑,一副被骂的很开心的表情,他凤眸笑意盈盈的盯着凤云轻,唇角勾出的弧度,也愉悦无比。
刚刚,她装作不认识他,装作温柔大方,他都气的咬牙切齿,偏偏这样的她,让他心情舒展。
他笑着上前,盯着她因为奔波脏掉的小脸,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生气了?”
他声音很低,柔的恍若一阵微风,吹起了她心里波光涟漪。
她恼怒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低笑出声,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花圃上面。
她站在二尺高的花圃上,个头才跟他差不多高,他低头将俊脸埋在她温暖的颈窝,仿佛寻求安慰的小兽般,不住磨蹭。
“宝贝,才分开一个晚上五个时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他低声,陶醉的沉浸在她的温暖和独有的清香里面。
凤云轻气呼呼的喘息,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他却又闭着眼睛厚颜无耻的贴了过来。
她无奈,只能任由他贴着,过了半响,呼吸渐平,她的怒气也消失了不少。
“别黏着我了,我该走了!”凤云轻蹙眉,推了推萧临楚的脑袋。
萧临楚“唔”了一声,摇摇头,在她的肩窝中不肯离开,“好困,想抱着你睡觉!”
她还很困呢?昨晚一夜,颠簸疲惫,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这一会儿还要受他朋友的鸟气。
她不耐烦的推推他,“赶紧去看看你的老相好,万一死了,又该有人诬赖我解药出了问题!”
萧临楚这才从她温香的颈项中抬头,美眸惺忪,性、感的恍若一柄利箭,“嗖”一声洞穿了整个世界。
再多的华丽辞藻,在这样的眼神下,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眨巴眼睛看着她,清醒过来,“是啊,芊芊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让方恒送你回楚王府休息,等这边稳定下来,我再回去找你!”
她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他,他低头亲亲她的脸颊,“乖,宝贝儿!”
这混账,肉麻的话,越说越溜,只是要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啊……
凤云轻脸色难看,萧临楚只当她闹小孩子脾气,招来了方恒,叮嘱了几句之后,捏捏凤云轻的脸颊,示意她可以跟方恒离开。
凤云轻蹙眉,一本正经,“萧临楚,是不是只要我一个月之内,练好了字,不管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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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楚皱眉,有些诧异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事情,微微犹豫,他点头,“只要我办得到!”
凤云轻松了一口,回身,跟方恒离开。
可是她并没有回楚王府,而是要了一匹马回了安城,方恒见拗不过她,只好一路护送。
凤云轻神色平静,一路上想了很多,楚王府不是她的家,她自然没有道理在楚王府等她。
不过寄月别院,算是她的家吧,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家。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三天的时间,凤云轻将京城和安城跑了个来回。
回到寄月别院,她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洗漱之后,安安静静的开始练字。
书房有不少萧临楚的字帖,她逐个临摹,简体字和繁体字,虽然相差甚远,不过只要摸准窍门,一通百通。
萧临楚的字,极难模拟,因为他的笔锋就跟他的性格一般,辗转连承,清峻刚断。
不过凤云轻不笨,可以说,是极其聪明的。再加上她废寝忘食,几乎是走火入魔般模拟他的字迹,连睡梦中,都是他大手一挥,遒劲飞扬的字体。
七天以后,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写下所有繁体字。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繁体字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字体的意义,比简体字包含的要深刻很多。
十天之后,她的字已经和萧临楚的字,大不差几,若不是真迹在旁边放着,凤蛋蛋和蓝霖以为,那字就是出自萧临楚之手。
十五天之后,她的字和萧临楚的字摆在一起,蓝霖和凤蛋蛋已经分不清,哪一张才是真迹。
两人为凤云轻的进步,目瞪口呆,凤蛋蛋更是瞠目结舌,“娘,你早些年有这种精神,当年的状元非你莫属!”
凤云轻得意一笑,并不说话。
她只是不想学而已,因为她真的找不到学习的理由。
如果只是为了,讨好一个人,或者讨好所有人去学习,那么她宁愿纨绔下去。
她的生活,只是为自己而过,喜欢她的人,不会要求她作出任何改变,不喜欢她的人,也不值得她做出丝毫改变。
她就这样,懒而又随性。
第十五天,萧临楚终于在浩浩荡荡大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安城。
整个安城的大小官吏,悉数出城相迎,连凤蛋蛋和蓝霖都去凑了热闹,只有凤云轻坐在书房等待。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高贵的坐在马车里,地上黑压压跪了一路的人,在大小官吏景仰敬畏的眼神中,在百姓拥戴的高呼中,他神情淡漠。
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就是她和他的差别,她从来都接受不了别人的叩拜,也无法将别人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看着桌面上,清峻漂亮的字,凤云轻有些惆怅。
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她和他该如何相处呢?
如果已经守不住自己的身,那么,她起码要守住自己的心。
容姨在一阵温和的笑声,和嘘寒问暖中走了进来,随着她一起走进的,还有一个腰配长刀,器宇轩昂的男子。
男子扫视了书房一眼,仿佛看不见凤云轻一般,指挥着后面的人,“这个书柜,这个书桌,还有那个恶心的贵妃榻,统统给我搬出去!”
凤云轻面无表情,却也配合的走了出来,容嬷嬷有些尴尬,拉了拉凤云轻的手,“云轻,你别介意,这是小楚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在楚王府任护卫统领,也是皇上面前的一品带刀护卫,见了皇上,都不会卸下武器的那种……”
凤云轻点点头,一言不发,那带着帽子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转身,不满的看了凤云轻一眼,“既然嫁给了我哥,你就应该要知道我哥的喜好。我哥只用梨花木的桌椅,最讨厌的颜色就是贵妃榻上的那种粉色,最喜欢的颜色是紫色和白色,最喜欢的人……”
“莫北!”容嬷嬷厉声警告,刚刚对着男子的温言软语和嘘寒问暖,瞬间不见。
莫北倨傲的扬扬下巴,凤云轻微微一笑,有些尴尬。
好死不死,她今天刚好穿了一套小粉色衣裙。
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娇贵易
脏的粉色,但是赤橙黄绿青蓝粉,几种颜色容姨各给她订做了一套裙衫,她想容姨大概是怕紫色冲撞了萧临楚的衣衫,所以将紫色改为粉色。
她对衣服一向不太挑,也就随丫鬟拿哪套穿哪套了。
容嬷嬷怕凤云轻多想,拍拍她的手,“云轻,别介意,小北就是这样,从小跟小楚他们一起长大,因为他年纪最小,又是护国公家的幺子,所以大家对他难免宠爱了一些!”
凤云轻点点头,不说话,眼看着莫北进屋,将一堆写满字迹的宣纸,不耐烦的择了起来,萧临楚的字,统统视若珍宝的收好,剩下的,悉数扔在地上等人打扫。
她在心里冷笑,若是他知道,他视若珍宝的字,其实也出自她手,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凤云轻的脸上,永远也不会露出冷笑,那是属于萧家男人的专属表情,她甜美的看着容嬷嬷,“容姨,萧临楚还会在这里住很久吗?我看莫北大费周章的换桌换椅,似乎想要他一辈子留在这里不走了呢!”
“你这丫头,净说傻话!”容嬷嬷和蔼的笑着,挽着凤云轻的手臂,“小北这孩子,喜欢折腾,凡是跟小楚有关的,他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做到最好,连那句哥,都是他哭了好久挨了几次打,最后闹到皇上面前,才换来的!”
凤云轻笑而不语,不过她喜欢听容姨讲萧临楚小时候的事情,两只胳膊挽着容姨的一只胳膊,她孩子气的撒娇,“还有呢,还有呢?萧临楚小时候有没有尿裤子?”
容嬷嬷沉浸在往事里,笑容慈祥,“当然有,三岁的时候,小楚尿了裤子,在国子监被太傅罚站,最后是宁思华他们帮他掩护,他才哭着跑了回来找我换衣服……”
凤云轻脸色一变,宁思华,展严,还有刚刚那个莫北,他的童年都是这些显贵之人,但是她,连童年都没有。
她璀璨一笑,“原来他也尿裤子,以后再敢责骂我,我就将他尿裤子的事情抖出去,看他堂堂的楚王殿下,面子往哪儿搁!”
容嬷嬷看着凤云轻干净的小脸,澄澈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温和的笑着。
云轻就是这一点好,什么都不在意,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每天吃喝不愁,闲来无事,总是瞎钻牛角尖。
容嬷嬷忽然想起什么,诧异的看着凤云轻,“云轻,小楚今天回来,你怎么不出去迎接?”
凤云轻鼓鼓嘴,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他那么多人迎接,还要我迎接什么呀?再说,那种场面,我去了拘束,生怕自己做错,最后还要惹的他生气!”
容嬷嬷无奈的笑,也不多说什么。
将近午时,萧临楚的大队人马,才回到寄月别院。
凤云轻等了一个上午,刚刚吃了糕点,这会儿正困的慌,就躺在床上打盹。
还没有睡着,外面就传来萧临楚不耐烦的吼声,“叫他滚,我今天没有时间见他,还有,那个女刺客,立刻转移到京城,由刑部发落!”
凤云轻警醒的起身,这才想起,她回来这么久,蔡宁蔡将军,竟然没有跟她联络过。
这不符合常理,蔡将军对她寄予厚望,不可能她回来这么久,都不跟她打探消息。
她还没有分析出原因,纱幔蓦地撩开,萧临楚那张完美却略带冷漠焦怒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她眨巴眼睛,心思百转,没有说话。
萧临楚却已经倾身,将她压在下面。
他风尘仆仆,连深邃的凤眸,都染了一丝惫色,将她压在身下的这一刻,他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尽管每天都能听见安城这边的线报,她很乖,很努力的学习识文断字,可是他还是不放心。那颗素来冷静的心脏,就跟被一条绳子高高悬起一般。
箫连城被他调去湘南赈灾,箫亦陌被他调去北方查案,这些天除了凤蛋蛋和蓝霖,连一个接近她的苍蝇,都只能是母的。
可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担心她不吃饭只吃零嘴糕点……
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不归,会生气耍小性子……
担心她跟阮璃狼狈为奸,看那些不该看的书籍……
担心她偷偷的爬墙溜走,在外面惹一些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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