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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初并非瞧不明白,当初她是嫡出时,个个都讨她欢心,如今是庶出了,谁还正眼瞧她。
有些事儿一历经,人心也是会变,想的多了自然就能看明白了。
上回因闹腾硬去了主院求母亲,母亲的一番话说的句句刺痛她的心窝,现下想起来,即便心里有所不甘又能如何。
怕是旁人个个都想着她做了十几年的嫡出也是不耐,比起顾安宁受苦受灾的天壤之别,可顾安初心里最不甘的便是,身为嫡出时没能对付得了顾安宁。
还因此被屡屡受罚。
顾安瑜看了看顾安初,又瞧了顾安宁一眼,当真是血脉都不一样,嫡出就是嫡出,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气质,比起八姑娘的张牙舞爪而言,九姑娘可显得大方多了。
“八妹妹这性子还是如此,也没见着长进过,方才舅母分明是让安宁斟茶想尝尝那花蜜茶,你怎没头没尾的说起九妹妹来了。”
顾安瑜面笑着的一番话,听着是指责了顾安初,却也并非是训她。
身为长姐本是该如此,可到底是嫁出去的人了,再如何也不好说道。
本以为顾安初得要怒着一张脸,可在顾安宁看来,却是忍下了,早先就听说顾安瑜当初也与顾安初亲厚,看来总归是会听上一番话的。
这会顾高氏和大老爷还未过来,几位姨娘和姑娘少爷们都回来了。
顾安宁正坐着,便瞧着门外进来了人,随着一阵风扑面而来,进屋的人也是大步走的快,进屋后,便站住了脚跟,手中拿着一个锦盒。
顾安泉瞧了好一会,这才看见了坐着的顾安宁,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原来是四弟,方才还想着四弟人怎还没过来。”顾安瑜这招呼打的快,顾安泉硬生生的顿住脚步,行礼道。“大姐。”
“当初大姐出嫁时,你还是个小子,如今瞧着长成了七尺男儿,大姐也是欣慰。”
徐姨娘坐在旁,听了这话也没吭声,只见顾安泉轻笑道。“大姐说的极是,如今我随着父亲经商,也是正学着。”
说罢,便看向了顾安宁,几步过去,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她,他脸上的神情顾安宁瞧不太明白,又是愣了好一会。
“九妹,这是四哥特意从禹州那边带回来的玉石,先前听所九妹喜欢壁石,本想挑个好的带回来,倒是前些日子去禹州时,巧遇着瞧见了这个,便带了回来。”
顾安泉说着将锦盒递了过去。
顾安宁自是明白,顾安泉能带东西回来给她,定是因为七姑娘的事儿,何况徐姨娘如今也是一心靠拢着她。
一个从不跟人讨好的人,能做到这般,也算得上是她的能耐。
顾家要什么样的稀奇珍宝没见过,只是玉石也上不得台面,顾安泉又说及了这玉石的来源,好一会后才去入了坐。
顾安宁之前在南院是用了壁石做的珠子来当门帘,这顾安泉能送她玉石,自是也知晓她和胡三姑娘的那点子生意的事。
二十九的晚饭,还算用的宽心,顾安初从一开始说过几句话后,便闭了嘴,直到用晚饭回院子也没见着再多话。
只是冷眼瞥了顾安宁好几回。
“时候不早了,我得带着茵茵先回去。”顾安瑜看顾安初先出了去,也赶紧起身微微行礼,率先一步带着茵茵出了三进门。
刚一出来,就见着顾安初带着毕Chun在前面缓走着,顾安瑜让人将茵茵抱着,唤住了她。
顾安初皱眉看了看顾安瑜,闷哼一声。“大姐怎还要跟安初说话,方才不是也指了我不该开口。”
顾安瑜听了这话,没好气道。“你还使着性子,怎也不瞧瞧九妹妹那般,性子稳得住,你是庶出身份,可当初嫡出时也没见着你端庄过,好在这婚事早就定下了,日后也不用因嫡庶身份的缘故担忧婚事定的不好。”
要她说,顾安初是该自足,也该好好打算眼下,而不是一个劲的和九妹妹作对。
何况,母亲如今紧着九妹妹也是应当,她就怕八妹想不明白,想了想,又接着道。“忠言逆耳,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大姐说的这话,是好是歹,你总归会想明白的。”
顾安初默不作声,顾安瑜知晓她是听着了,这会从妈妈手里接过茵茵抱着逗弄了一番便回院子去。
“姑娘,咱们回去罢?”
毕Chun有些发冷,忍不住搓了搓双手,低声提醒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顾安初。
顾安初哽了哽喉咙,半响后才迈着步子回去。
二十九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顾安宁回北院时,再前院和高李氏说了好一会话,后才回了去。
“还以为今年二十九不下雪呢,瞧着这阵势,估摸明日得堆得过脚踝了。”青竹连忙应出来将暖手递给顾安宁,拿这披风连忙放去热烘一番。
青釉跟着顾安宁后脚进来,将锦盒放在了桌案上,转身就去关了门,手往炭火跟前探了探,好一会才朝正整理物什的青竹道。“估摸今日夜里又冷上几分,你快去多取一床被褥来。”
见青竹去了,青釉这才看着自家姑娘打开了锦盒,瞧着从锦盒内拿出的玉石时,不觉眼里前一亮。“当真是块好玉,四少爷可用心不少。”
顾安宁嘴角带着笑意,虽没说话,可见也是对这块玉极为满意,人说活玉活玉,玉养人人养玉。
“四少爷那会说这玉带在身上冬暖夏凉,奴婢不以为然,这会姑娘可觉着那玉暖和?”
顾安宁听了这话,才发觉这玉在冬日里并非冷意刺骨,晶莹剔透,极为好看。
“这玉石的确是大,不如等开年后,姑娘拿去让人雕个玉佩出来。”青釉瞧自家姑娘满意着,又开口提议了一番。
顾安宁也不反对,点头道。“也好,总不能日后带着要带个石头在身上,的确是不雅观。”
青釉抿嘴一笑。“姑娘喜欢玉石,倒不喜那些金银,旁人可都爱穿戴这些,就是姑娘不爱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