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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黑夜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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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衍看她那么恳切,想了想,才轻轻吐字说道:“是三月初三,知道了吗?”

    “好,记住了,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陈苏嘻嘻朝着他笑着,希望能把阿衍不高兴的情绪给拉回来。

    沈衍也没怎么记仇,只是希望媳妇能重视自己的生日,怎么说这也是他少数觉得难得的日子,至少这一天,能让媳妇再多重视自己一点,虽然平时媳妇都很重视自己,可生辰会有些特殊待遇的,会更加好。

    当然,经过这一次,陈苏也是真真切切的记住了沈衍的生日,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没过一会,马车又恢复了恩恩爱爱的气氛,赶马车的阿明觉得马车内的少爷夫人还真是怪异,一时说话好像不高兴了,一下子又高兴了,这节奏可真快啊!

    陈苏才不管阿明怎么想,丈夫哄高兴了,比什么都好。

    也快十五了,本来年的气氛已经过去,大家都恢复如常了,走亲戚的走完了,拜年的也拜完了,大家生活恢复正轨,可一个元宵节,又让这个京城热闹起来了。

    街道两边,挂满了贩卖灯饰的人,各种各样娇俏美丽的灯笼摆在众人的面前,供人挑选。

    小贩看着客人经过,卖力的介绍着自家的灯笼,个个吹的天上有地下无。

    陈苏喜欢各色各样的灯笼,可是买不了太多,大概挑了几个女孩子喜欢玩的灯笼的,打算带回去给家里的那几个妞,剩下的人,给他们点打赏,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沈衍喜欢这种惬意,这几天因为过年之后,耽误了不少公事,虽然过年的时候也有处理一些,可毕竟还是积攒了,这次元宵,也总算可以放松一下。

    “阿衍,你觉得那个花灯好看吗?”陈苏对灯笼个个都喜欢,指着连忙问道。

    沈衍审美一般,加上这些花灯也的确做的不错,直接点头说道:“都好看。”

    可人家陈苏有些不乐意了,“你得说清楚哪些好看哪些有特点,我准备买回去给府里的人分的,要选好看的,这才显得我们重视他们嘛。”

    沈衍嘴角扯着笑说道:“我是觉得个个都好看,这花灯太多,都挑花了眼了,哪里还看出哪些好看?”

    “哼,分明是懒得去挑选。”陈苏嗤他一声,继续认真挑选了去。

    等花灯都看的差不多了,陈苏的肚子也饿了,叽里咕噜的叫着,直想要吃的。

    “阿衍,我们还是去如珍坊吃东西吧,那边好吃。”陈苏说道,看着如珍坊的牌匾,那么近,不进去搓一顿也说不过去了。

    再说,这如珍坊就是她家的,去吃更是应该的,当然,钱还是照付的,这,每个地方的进账出账也好计算。

    而且陈苏他们也没有以幕后老板出现过,很多时候都是寒策过来打理,这些小二甚至对陈苏他们还不大认识呢,只有那高层的掌柜可能知道寒策并非真正老板。

    而寒策是将军府的人,掌柜的顺藤摸瓜也想必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当然,掌柜也不会去多事,全世界的告诉幕后老板是谁,只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如珍坊要预先预定,我们还没有预定,怎么吃?”沈衍问道,不解的看着陈苏。

    那走的欢快的陈苏这才顿住脚步,“好像是啊,我们也米预定,进不去,进得去也吃不了。”

    这样一来,陈苏倒犯难了,“要不,我们直接把牌子给他们看,告知他们我们的身份好了。”

    反正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告诉掌柜,掌柜就会安排的了。

    “可你之前不是说过不想暴露吗?”沈衍不解的问道,媳妇之前还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让人知道如珍坊的幕后老板就是他们两夫妻,现在媳妇倒准备出尔反尔了,只因为想吃。

    陈苏也觉得自己好像之前说的太绝对了,连忙嘿嘿的笑了笑,说道:“算了,没事的,知道不知道那又如何?我们不偷不抢的,这是我们自己的店铺,难道还不能有点优先的待遇啊?”

    沈衍被她那解释逗笑,只好点头说道:“那好,随便你,你喜欢就好了。”

    “那难道你不喜欢吗?你不想吃饭?如珍坊这边的东西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如珍坊里头的厨师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都在厨房工作多年,对味道的挑剔可比陈苏还厉害,虽然陈苏在这食材方面下了功夫,但是这些厨师可不是闲着的,都一样认真的想把每一味菜都做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如珍坊才有今天,才有这一切的。

    两人想好,也没耽搁,可刚靠近门口,里头的掌柜已经快步的迎了过来。

    “哎呦,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陈苏被掌柜这架势弄的一愣,但是看掌柜这么热情的样子,眉头一蹙,问道:“掌柜的,你有些热情了。”

    “两位客官哪里的话?快请进吧,你们可是我们小店的贵客啊!”

    掌柜的话一出,登时让不少前来吃饭的人都回头观看两位。

    这掌柜是个中年男人,一双精明的眼睛,透露着商人的势利还有精明,这如珍坊向来对待每一位客人都一样的热情好客的,但是,也绝对没有像今天那样,让掌柜亲自出门迎接,这两人是什么来头啊?

    掌柜高冷大家都是知道的,能让掌柜亲自出去请的,那得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啊?不少王爷来吃饭,也不一定能享受掌柜的热情接待,毕竟能来如珍坊吃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如珍坊和各方人士的交道都打的很好,只要服务够周到,谁也不会去计较这掌柜有没有热情出门迎接,毕竟他是一铺掌柜,平日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不能个个都出来迎接的吧?

    可今天却反常态了。

    如珍坊今天来的人也不少,非富即贵多了去了,可掌柜这样子做,一下子把夫妻二人拉到了焦点处。

    沈衍看着掌柜那么热情,大概也猜测到掌管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他也只是朝着掌柜笑笑说道:“麻烦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

    “好。”

    掌柜那个殷勤,看的周围的人更加懵了。

    而且,从客人语气中可以知道,他们似乎没有预定呢,谁那么好,居然不用预定,还得掌柜亲自去迎接?

    “那是谁啊,怎么要李掌柜亲自去接,而且还没预定的?”客人中,有人好奇,忍不住的问道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似乎也不大清楚,眯着个眼,看了半晌才说道:“我看着倒有点像那沈将军啊,他身旁的是他的夫人吧!”

    “沈将军?哪个沈将军?”

    “这经常有多少个沈将军啊?”那被问的人瞪了同伴一眼,京城就一个沈将军,那年纪轻轻却为皇上立下不少功劳的沈衍沈将军啊!

    “哦,就是他啊,我没见过啊,哪里认识啊?”

    “对,应该就是他了,我远远瞧见过一回,就这样,至于他身边那个,应该就是他夫人了,听说沈将军夫人是个蛮流之辈,从乡下来的,不过看这样子,倒是知书达理,看着要比那些千金小姐还要好呢。”

    “嗯,你说的倒不错,看着比那些千金小姐好看多了,说话做事很顺眼,还没有千金小姐那种病态。”

    两人都纷纷讨论了一番,身旁的第三人看不过眼,忍不住的问道:“可是,这李掌柜的,有必要去出门迎接吗?这沈将军大的过那些王爷皇子吗?李掌柜用的着亲自出门去接?难道这如珍坊的主家和沈将军还有什么渊源?”

    “听你这么说,我倒也觉得有可能,毕竟这如珍坊的主子神秘的紧,谁也没见过,谁也猜不准,就是这如珍坊打理的很好,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了。”最先说话的那个人说道。

    “也许,他们还真是认识,没准是什么故交的,这如珍坊主家神秘,这沈将军也不是京城人士,以前没准就认识如珍坊的主子,毕竟这沈将军那么厉害,肯定是认识了不少能人异士的了。”

    三人这番一讨论,周围好奇的也这么感觉着,丝毫没有把沈衍陈苏想成是这如珍坊的幕后主子。

    不过他们讨论出的这个答案倒很附和陈苏和沈衍的心意,这样也好,不用顶着个如珍坊幕后主子的头衔,也少些人猜测,而这故交什么的,能请的动李掌柜的,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只是,本该好好吃,好好喝的,结果,两夫妻坐下才没多久,就有人敲开了他们的房门。

    陈苏和沈衍两人听着敲门声,都是一愣。

    “谁呀?”陈苏问道,外头却只是敲多两下。

    “还不说话?”陈苏嘀咕了一句,对面的沈衍已经起身。

    “我去看看吧。”说着,沈衍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六皇子,他身边还跟着两位东辰国的公主。

    “沈将军,好雅致,又遇到了。”六皇子笑着看着带着惊讶的沈衍。

    倒是沈衍很快被惊讶的表情换上笑容,“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浩王爷了,还有两位公主。”

    阳和公主微微点头,算是礼貌回应了,而那骄傲的安和公主,只是嗤了一声,“原来是沈衍将军啊,久仰你的大名了。”

    安和公主这一脸就是我以前没见过你的样子,只是听说过你,好似说的没把沈衍放在心上记着一样。

    当然,沈衍也不希望对方会把他记在心上,他只是笑笑,“不敢当。”

    六皇子看着他们好像要把他忘记了,连忙说道:“今日本王带着两位公主前来如珍坊尝美食,倒没有想到听说沈将军在这里,便来和沈将军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沈衍笑道。

    当然不只是如此了,六皇子苏天皓是带着两位公主进来的时候,刚巧听到有人在讨论什么掌柜亲自出门迎接那位沈将军。

    李掌柜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天皓清楚的知道,圆滑狡猾,这看着笑眼眯眯的,有时候说话倒不是特别好说。

    他不知道这如珍坊的幕后主子是谁,不过看着似乎是挺强大的。

    本来他还想把这如珍坊的幕后主子拉拢过来,结果这李掌柜却说自己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主子,只是有个管事的,他们都是听命于那管事,而那管事上头似乎还有人,反正他就一个当下人的,主子上面的事情,他其实也不清楚。

    正是因为李掌柜不吃软也不吃硬,苏天皓不好贸贸然对一个小掌柜下手,所以就打算自己调查这如珍坊幕后的主子。

    可没有想到,今天进来却听到有人说沈将军被李掌柜亲自出门迎接。

    他苏天皓来这里好多次了,还从来没有掌柜出来迎接,都是什么组长小二的,这李掌柜虽然称不上日理万机,倒也忙的很,谁有空出来,他自然也从来没有计较过。

    可突然这李掌柜开了先例,亲自迎接什么沈将军,而这京城就那几个将军,苏天皓都知道名字,唯有沈衍是姓沈的之外,再没有将军姓沈的,这样一来,他就不难猜测沈衍来了这里。

    询问了一下小二,就找到沈衍所在的房间。

    陈苏的脸色在看见苏天皓的时候,倒不是很好,每次她和阿衍出来都总能看见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但是不管陈苏有多讨厌这个人,她都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只能连忙起身去见过这几位,毕竟沈衍的身份比这几个人都要低,她要是不去,还得落人口舌,然后朝堂弹劾呢。

    京城就是这样的不好,而且为官,还是个年轻不让人认同的官,更让沈衍站在风口之上,陈苏不会那么傻给自家老公招来是非,起身走去,朝着外头的六皇子还有两位公主连忙行礼。

    “拜见六皇子,两位公主。”

    “沈夫人多礼了。”苏天皓笑着说道,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去看陈苏,“本王还以为沈将军一人在这里,没想到沈夫人也在,你们二位恩爱如故,真是羡煞旁人了。”

    陈苏低着头,给人一种羞赧的错觉。

    “浩王过奖了。”

    “好了,本王也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本王得带着两位公主去吃美食,若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一同来的,我们在三零三号房。”

    沈衍当然不会想要去,委婉拒绝道:“下官就不打扰王爷和两位公主进用美食,下官和夫人已经用了晚膳,这会正准备回去了。”

    沈衍说的当然不是真的吃饱,只是不希望和苏天皓又过多的纠缠,能做的,就是远离远离。

    这苏天皓显然就是在和东辰国拉拢关系,估计希望在大事情上,到时候能得到东辰的帮助,一旦有了东辰国的帮助,到时候苏天皓也就等于如虎添翼了,那么晋王到那时候就不是想当储君就当储君的。

    “那好,那本王就先走了。”说着,苏天皓没再多逗留,既然沈衍不识好歹,他也不会强要这个人,天下能人异士多的是,他就不信没人好过沈衍的。

    “恭送王爷。”

    等到人走远了,两夫妻才算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两次两次来如珍坊都遇到他了。”陈苏吐槽说道。

    她口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经进了雅间的苏天皓。

    她真是看这个男人看一次讨厌一次,不知道为何,每次只要苏天皓在她面前,她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好像被人像盯物什那样被盯着,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苏天皓这人太阴了,陈苏十分不喜欢。

    沈衍自然也不喜欢这浩王爷,他和晋王算是死对头,两兄弟如果都要争这储君之位的时候,势必是要反目的了,加之苏天皓本就阴险毒辣的人,就怕他耍花招。

    ……

    夜晚,苏天皓把两位公主送回驿站之后,这才让人驱车往南边方向而去。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所府邸前。

    苏天皓朝着马夫等人吩咐道:“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本王。”

    “是。”

    进了宅子,苏天皓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院子里。

    里头的人似乎还没睡下,反反复复的翻转着身子。

    听见声音,床上的人突然警惕起来。

    随后,房门声响起,似被人打开。

    床上的人连忙喊道:“谁?”

    昏暗的屋子里,苏天皓脚步缓缓往前走,“猜猜本王今天又见到谁了?”

    床上的人缓缓坐了起来,听完他的话,脊背突然僵直,“王爷,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本王自然是来看看你的,我的小宝贝。”苏天皓说着,已经走到了床边坐下,拿手挑开帐帘,把手放在对方的下巴处。

    女子适应了昏暗,能清楚的看见苏天皓脸上的表情。

    她被苏天皓的手指撩着下巴,微微抬头,“王爷今天看见谁了?”

    “你猜?”

    女子脸色微微变化着,随后说道:“陈苏?”

    “猜对了。”苏天皓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从刚才的笑着到后面染上了阴毒的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竹月,那个说要帮他的女人,结果却因为那场坠湖,直接弄了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