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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台亮了,那便开始吧!
清河手中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星光开始围绕着她旋转起来。有几颗星光越来越亮,其余的渐渐黯淡了下去。最终亮着的几颗悬浮在清河面前,却迟迟不再有动静。清河皱了皱眉,闭上双眼,额上那似水纹又似火焰的印记再次显现。一手微抬,银白的光芒在其上开始酝酿,周围还氤氲着一层朦胧的白雾,仿佛一股来自远古的神秘力量开始压迫着整个空间。
泠泠变回了鹿形,匍匐在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股威压让它生惧,不敢有丝毫反抗……
灵息一片,万灵静默。
或许是莲慎有一半灵元在清河体内的原因,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威压。他紧张地注视着上面的情况,清河多使用这力量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险。
清河面前的星光开始移动,留下行进的轨迹,速度越来越快,渐渐交织在一起……就是现在!清河将手中的光芒注入脚下的星辰图,金光大盛,化为一束束光线,飞入清河身前交织在一起的星光轨迹图。
在漫天光影中,清河看见禁墙倒塌;看见一把骨扇染上黑气;看见一柄水晶般的宝剑插入莲慎的胸口……
四方神殿。
一双满含悲悯又带着凉薄的双眼突然在幽暗的殿内睁开。“神尊?”极低的一声疑问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高座上的月澜一顿了一下,抬手画令——速探灵息。
四方神令虽出,可到时,清河一行早已离去,这是后话。
此时的占星台已经恢复了往常,可清河依然跪坐在台上没有动作。画面一瞬而过,清河却看得真切。好像有人攥着自己的胸口,呼吸都不顺畅了。四周已经回到了初时踏入的无尽黑暗中,她很想再看一次,可是她明显感觉到封印的躁动,不能了……而且她体内还有莲慎的半颗灵元,不能冲动……可是,月姨……还有阿慎……阿慎是因为她么?
泠泠和莲慎原本都在底下安静地等着,不想打扰清河,可见她许久都未有任何动作,二人不免开始担心。
莲慎飞身上了石阶,依然在最后被困住了。莲慎眼底暗了暗,正要动作,清河却缓缓站了起来。黑暗褪去,消失的石阶也随之显现。她向下行了几阶,发现前方有人挡住了去路,顺着看过去,是莲慎。阿慎……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她倒在莲慎怀里。
“河儿!”莲慎抱着清河落到地面,赶紧探其灵元。
“我没事,有人来了,快走。”清河有些虚弱地说道。
泠泠赶紧在前面带路,莲慎抱着清河跟在身后,三人一路奔行。点点荧光在森林各个角落亮起,聚集到三人周围,越聚越多,漫漫荧光相随。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结界边缘。
“泠泠~泠泠~泠泠~”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
泠泠化为人形,纱裙轻扬,朝身后咧嘴一笑,挥了挥手。此时清河将结界打开,莲慎拎着泠泠便出了结界。
“先回长渊。”清河说完便昏睡了过去。
“你……”看着跟在身后的泠泠,已出结界,莲慎在想还要不要带着她。
“我不知道去哪儿,先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泠泠看见清河的第一眼便喜欢她,加上又见识了她的能力,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清河!
莲慎思及清河对这小鹿的态度,也就带着她一起回了长渊。
西南,长渊。
长渊是魔族的聚集地,一半房屋依山而建,一半房屋设在山南平原地带。成群的杏花开满山头,粉红缀枝,香风漫漫。
清河的住处在山顶,除了沂月和莲慎,没有谁能随意进得来。
沂月是十五年前带着一个婴儿来到长渊的。凭借她与魔族神尊束皙的关系,她以一己之力将当时零散的魔族重新聚在了一起,并给魔族带来了希望。魔族尊称她为沂月夫人,皆听其令行事。
她带来的那个婴儿,便是清河,常年居于山顶幽静之地,不理世俗。
而莲慎,在沂月和清河到来之前,他便在这儿了。从前许多年皆是居无定所,各处漂泊,却在长渊停留了下来,仿佛就是为了等待她们的到来。
莲慎灵力高强,他这样的人愿意在长渊停留,便是对魔族多一分的庇佑。可后来人们才知道,他庇佑的不过一人而已。
清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长渊。泠泠伏在床尾,莲慎却未得见。
清河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也就和从前一样,都习惯了……
清河坐起身,带动被单,伏在床尾的泠泠立马惊醒。
“清河!你醒了?”泠泠凑到清河身边,想要将她一把抱住,清河微微侧身躲过。
“你还在此?”
“嗯!泠泠可以跟着清河吗?”
清河不答,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幅看似再普通不过的画卷,在桌上铺展开。她示意泠泠看过去,“你看见了什么?”
“嗯?什么都没有啊?欸……好像有东西……我看见了好多术法咒语,还有像丝线一样的东西!”这都是什么啊?这些咒语晦涩难懂,看得头疼!还有这些丝线还闪着银光,好像很锋利的样子,透着一股凉意。泠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莲慎端着汤药进来,看见清河正带着泠泠在看浮世录,他便将药碗放下,寻了一处坐下来,安静等着。
“还有吗?将你看见的记下来。”清河在旁边提醒道。
“额……还有一个红色的小石头,看不太清楚……”这些东西也太奇怪了吧!泠泠揉揉眼想努力看清,可还是一样的模糊,只能辨认出是个红色的小石头。
“将咒语记下来。”红色的小石头?丝线?泠泠看见的为何是这些……清河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银发及踝,额悬殷红宝石,他的大傀儡术,用的就是银丝……
“欸?怎么消失了?清河,它消失了!突然一下就消失了!”泠泠惊呼。方才上面还有字有画的,突然就变得空无一物,什么都看不见了。
清河将画卷收起,重新放回书架上。“记住了多少便是多少。它既对你关闭了,你便再也看不见了。”
泠泠皱眉道:“这么神奇?可是咒语太多,我只记住了一点……一点点……”
“你过来。”清河对泠泠说道。泠泠乖巧地站到清河身前,却见清河的眼睛突然闪过一缕金光。
莲慎也从泠泠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异常,此时见清河如此动作,便知她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刚醒又折腾!莲慎心里生气,却伸手端起桌上的药碗用灵力温热。
清河收回视线。果然……那便不能让她独自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