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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苏醒
290苏醒
旭日初升，晨风清冷，宋府的大门仍然紧闭，一个少年“哼哈”修炼声透出了门缝传到大街之上。
“少爷快下来，在地上修炼也就是了，干嘛要爬的那么高！”一个小丫头的声音打乱了修炼的节奏，少年嗔怪着：“少废话！快去在买些土豆来，老师说我对土系魔法很有天赋，很快就能成为学徒了。”声音尖细，大概它的主人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
“知道啦！成天吃土豆，顿顿吃土豆，不过也好，省钱了。”门内环配叮当，“当朗朗”门栓脆响，对开的大门裂开了一条缝隙。
突然，“啊！——”一声尖叫，一个粉红罗衫头扎马尾辫丫鬟模样的少女摔倒在门旁，她惊讶的看着如死尸般的天棚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之前的尖叫惊扰了修炼的少年，一个身穿土灰长袍的少年跑了出来，本打算训斥丫鬟的，看见倒地的丫鬟跟天棚也是吓了一跳，转而撸着袖子愤怒的走上前去用脚踢了两下，怒喝着：“哪里来的要饭的，也不看看地方，哪有定人家大门口的！还不给我滚开！”
“扑通！”天棚本来是斜搭在门槛上的，被少年这一脚彻底踢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丫鬟站起了身指着地上的天棚，小脸涨的通红，结巴道：“少，少爷，你，你杀人了！”
少年也是吓得一阵哆嗦：“不，不会吧！我根本就没用力啊！？”
“江淮！一大清早的叫嚷什么呢？！”门内走出一位老妇人，并不穿绸裹缎也不浓妆艳抹，步履间自显尊贵。身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妈妈搀扶着她，二人来到大门前。
丫鬟跳脚指着少年叫道：“少爷踢死了一个乞丐！”
少年抻着脖子反驳：“胡说！”一把捡起门旁的扫帚拨弄瘫软在地的天棚，大吼着：“我根本就没使力，他也没死，你看，你看他还喘气呢！”
“混丈！”贵妇大怒，指着少年道：“逆子！你父母在世时是岩城第一大善人，抬脚不伤篓蚁命，如果看见你这般样子，定会被你再气死一次。”贵妇情绪激动，少年顿时没有了脾气乖乖的站在一旁，垂手低头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冯妈妈，让老张把这个人带到偏房，翠儿去找大夫，江淮去帮老张的忙，烧烧水劈劈柴什么的。”贵妇安排着，身边老妈妈应声是便转身离开。
少年再有不满也不敢得罪生气时候的贵妇，撅着嘴央央的超后房走去。翠儿顾不得身边的菜篮子，小兔子一般消失在巷尾，好在清早的风实在是冷，没有人路经这里，不然又是一场不小的流言风波。
经过一天的忙碌，天棚总算是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一样安静的躺下深深睡去，医生有感宋家贵妇的慈悲心硬是不要一分诊费，相反还留下了几包有助于恢复的汤药，翠儿跟管家老张送到门外叫了一辆马拓车离开。
本以为忙碌过后也就可以休息了，但是这一夜偏房里时不时的传出杀猪般的惨叫，老张几次查房发现原来是这人在睡梦中惊叫连连，叫也叫不醒，似乎在梦中经历着万分恐怖的事情。
终于熬到了天亮，翠儿才手持木棍捏手捏脚的来到偏房的门口，一眼看见老张坐在床边双手按着被单头枕着胳膊睡着了，而这个人型粽子则睡的安稳，大概也是闹的疲累的缘故。
“吓死我了，这家伙到睡的香，哼！”翠儿放下木棍掐腰训道。
管家老张被翠儿的话吵醒，抬头揉了揉眼睛，见是丫鬟小翠伸出手指示意她禁声，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嘴巴，那意思是你该去做饭了。
翠儿一跺脚津着鼻子转身离开，门口正遇上被仆人老妈妈跟孙子宋江淮左右搀扶的贵夫人，三人跺步进来，翠儿给贵妇行礼又冲着少爷江淮扮了一个鬼脸便下去做早饭去了。
贵妇来到床前看了两眼，转而对老张问道：“他情况如何？”
老张起身弓身回道：“还好，就是昨夜闹的有些凶，害怕牵动了伤口我一直按着他，清晨才算安稳的睡下了。”
贵妇人点点头声音和蔼：“嗯，你辛苦了，去回房睡一会吧，呆会饭好了让翠儿给你送去。”
老张也是真的乏了，毕竟年岁不小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抱拳道了声“是”转身离开直奔偏房上首的房间去了。
仆人刘妈妈给贵妇搬过一把椅子，贵妇坐下，少爷江淮则两步来到床边好奇的大量着，指着天棚的鼻子对贵妇人道：“奶奶，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好了，怎么还不醒来？莫非是要赖在咱家？”
贵夫人白了孙子一眼也不搭理他，认真的观察床上人的面部表情，发现这人眼皮不睁但眼仁滚动而且呼吸有些急促，很像是遇到了梦魇，这种情况必须将其叫醒却又不能让他太过惊吓，示意刘妈妈拿过一把清凉扇对着枕边扇风，自己则向前靠近了些。
凉风有助于醒脑，见这人表情好转了些贵妇便在他的耳鬓轻声道：“孩子，醒醒。。孩子，醒一醒。。”
“嗯。。。”七八声呼唤后，天棚终于从恶魔中超脱出来，眼皮沉重只能掀开一丝缝隙，瞳孔摇摆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他堕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有了认知，之前的十几天他都一直沉浸在那恐怖的杀戮之中，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他的家人，朋友跟爱人被那个阴阳怪气的师兄无数次的屠杀，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容一声声凄惨的呼救即便是在醒来的时分，依旧历历在目。
“太好了，他醒了！奶奶你看，他醒了！”少爷江淮高兴的直跳脚，贵妇也面露喜色点头道：“刘妈，让翠儿准备些老粥，放些肉丝跟蛋黄在里面。”
见刘妈点头称是转身下去了，贵妇才继续道：“你可好些了？呆会吃些老粥，你肚子里有了饭食后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贵妇关切的说道，那样子真好像在世的菩萨一般。
宋江淮好奇的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倒在我家门前的？要不是我奶奶救你，恐怕你的小命早就交代了！对了，你是流民吗？你该不会是逃跑的奴隶吧！若是的话怕是我们白救了，无主的外逃的奴隶是要被绞死的！”宋江淮一副小大人模样滔滔不绝的说着。
天棚目光扫过贵妇跟少年，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被她们救下了，但活命了又如何？他感觉自己的体内空空如也，半点混沌之力也没剩下，身体损伤严重，破碎的筋肉迅速愈合后流下了严重的内疮，多处静脉被阻简直连一个三岁儿童也不如。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此生大概只能带着家人惨死亲朋离散的遗憾度过余生，生与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生不如死吧。
“哎！你这小子，怎么我问你这许久你一句不答？莫非你还是个哑巴不成？”宋江淮不满的训道。
贵妇嗔怪孙子的无理：“江淮莫要胡闹，他大概是初醒还没明白过来，等他缓缓再说。”
贵妇声音和蔼面色慈祥，让天棚恍然间似乎见到了儿时离世的奶奶，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张开口嘶哑的道：“我叫叶斗，多谢老婆婆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