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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城门口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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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能呀?我跟晴天是好兄弟,您放一百个心吧。”小松的嘴很甜。

    勇心道,有你这个滑头跟着,我放心才怪。他懒得再理小松,拉着晴天就走。慌得李老头儿一家赶忙给小松背上行李,追着他们。

    勇的脚程快,李老头儿夫妇没送出村口就跟不上了,只剩小松扛着行李追着他们跑。

    勇和晴天轻装简行,健步如飞,行李由勇的手下扛着,可苦了小松,带的行李本就多,都是锅碗瓢盆、被褥等既不值钱,又很沉重的东西,累得他呼哧带喘,头顶冒汗,眼冒金星,心里更恨晴天和勇二人了。

    走出十几里地,眼见最近的城郭在望,到酆都城要路过两个这样的小城池,也到了告别的时候。

    晴天掌住勇的肩头,狠着心先开口,“别送了,就到这里吧。”

    勇的黑杀毕竟是杀手集团,见不得光的非法组织,不能明目张胆地进城出现在公众面前。

    勇有些不舍,大手拍拍晴天的肩膀,“万事小心,不行就回来。”

    晴天笑笑,见勇还是不放心,又点点头。

    勇知道他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点头只为让自己宽心。到了这个时候,勇也不想再劝他了,从怀中取出一个筒状的东西,形状跟我们现在的烟花、二踢角差不多。

    “有危险,放这个,用你的战魂点燃它,我会看到,赶来救你。”

    晴天有些动容,接过来,感觉鼻眼酸涩,展臂拥住他,喉中哽咽,“谢谢!”

    勇轻拍他的后背,心里有点儿犯酸,片刻,他用力把晴天推开,“大丈夫在外哭哭啼啼儿女情长,不嫌矫情吗?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带着他的手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晴天目送勇离开,心里很堵,好半天才平稳下情绪,转头看看不远处的城郭轮廓,拿起地上的行李,对小松说:“走吧。穿过此城,早点儿赶到酆都城。”

    地狱道没有纯粹的白天和黑夜,因为是月亮照明,白天的天色也总是灰蒙蒙的,夜晚则暗黑无比,所以夜晚的时候城门会关闭,如果不能赶在关城门前进城,他们就要露宿野外了。野外无论在人间还是地狱都是危险的,常有人失踪,据说是被不知名的怪物抓走吃掉了。

    两人开始艰难地跋涉,勇给晴天带的行李十分轻便,加之晴天天生神力,因此走得并不吃力。小松则快虚脱了,有心让晴天帮他背行李,又想起勇的警告,深怕勇没有走远,正在某个黑暗角落监视着他,更怕勇突然折回来,见他麻烦晴天对他不客气,所以咬着牙关硬撑着。若是晴天主动帮他才好,勇就算看见了,也怪罪不到他。可是一路上晴天思绪翻涌,自顾自想着心事,话都不多,也顾不上看他,自然也没发现他吃力。小松被行李压得腰都直不起来,更恨晴天了。

    天无绝人之路,行至半途,小松在路边发现一辆被人丢弃的独轮车,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手里。

    晴天停下来看他鼓捣独轮车,说真的,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晴天并不想跟他抢,这辆车有点儿毛病,车轮有点儿裂,其它地方的木头也糟了,整个车子都快散架了,否则原主人也不会把它扔了。

    小松用绳子把车子加固了一番,勉强能用。

    修好了独轮车,小松把自己的行李放上去,警惕地看着晴天,保护意味明显。晴天无语,修的过程中他还搭手帮忙来着,现在小松只想一人独享成果,分明过河拆桥。不过晴天没有计较,他的行李又不沉,用不着放车上。

    “能用就走吧。”晴天淡然道,当先走在前头。

    小松这才放松,推着独轮车跟上。刺耳的“吱吱”声立刻响起,这辆车的确太旧了。噪音虐待着耳朵,刺激着大脑,把晴天的离愁都赶跑了。

    两人好不容易赶到城门口,进城要例行盘查,进城的人自发排起长队,遥遥可达百丈长。晴天和小松站在最后,晴天还背着行李,似感觉不到重压,其实他是舍不得勇的心意落在尘埃,不肯放在地上。

    小松把独轮车支好,靠着车子打盹,他累坏了,这一道上心里净骂晴天牲口来着。

    正这时,一辆飞速行驶的马车冲到城门口,车把式看到前面的人群为时已晚,急拉缰绳也未能止住惯性,好巧不巧正撞在小松倚靠的独轮车上,把独轮车撞碎,行李洒了一地,小松也被震醒了,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晴天吓了一跳,赶紧查看小松的伤势,不重,万幸,马车要是直接撞上他的脑袋,头破血流是轻的,搞不好就命丧黄泉了。当然这里就是黄泉,鬼魂若在黄泉死去就是形神俱灭,魂飞魄散的下场。

    小松死里逃生,甚是火大,几步冲到马车前面,怒吼道:“赶车不看路,撞死人了你知道么?”他也是气话,夸张的说辞,以为可以吓到对方,出来道歉兼赔偿损失。

    谁知车厢里面传出一个不屑的声音,“张三,撞死了就别管他了,赶路要紧。”

    “什么话?”人群一阵骚动,连一向淡定的晴天都愣了。

    小松立马炸了,“你说谁撞死了,你撞人还咒我死!”

    “唰”紧蒙的黑色车帘撩起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头伸了出来,大约二十来岁,长得倒也眉清目秀,眼睛大大,脸儿尖尖,唇红齿白,就是眼睛朝上,翻上了天。

    “没死还不快滚,耽误小爷进城罪该万死!”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车夫这时总算回魂,慌忙跳下车,先伸手扶自己的主子,根本没理睬小松。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驾马车撞坏了我的车,赔钱。”这就是小松的目的,这辆马车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人所用,主人一定有钱,他也没受什么伤,只损失一辆白来的破车,如此难得的敲诈富人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车上的年轻人根本没打算下车,他挥掉车夫的手,气定神闲地打量面前的小松,还瞥了一眼四分五裂的独轮车。

    “我当什么事,不就是撞坏了你一辆破车嘛,拦我的车,耽误我的时间,要钱早说,爷有的是钱打发要饭的。”

    年轻人极具污辱性的话一出,晴天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本来就是他的错,进城不减速,撞到人,他不知悔改,还炫富污辱小松,实在可恶之极。

    小松被当众羞辱,脸火辣辣的烫,自尊心极强的他在心里把年轻人的祖宗八代都骂到了,可他还是忍了,人生地不熟,看年轻人的车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惹不起,能敲诈点儿钱财就行。

    “我这辆车是新买的,你看着赔。”他小脸儿绷着,薄唇抿成一线,硬着头皮冲年轻人叫嚣。

    年轻人看不惯小松穷酸又故作清高的样子,撇嘴道:“要多少钱?痛快点儿,爷还有事呢,耽误了时间你担待不起。”

    小松大着胆子,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手指,“起码这个数。”

    车夫猜道:“五十金株?”

    小松暗自窃喜,五十就不少了,可他贪心,脸板得很平,用试探地语气诈道:“五百金株,你别觉得不值,我们家就这一辆车。”

    晴天皱眉,这是狮子大开口呀,破独轮车一个金株都不值。

    年轻人冷笑,暗骂贪心不足的小瘪三,嘴上却道:“好,张三,给他一千金株。”

    小松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五百给一千,还有这等好事。

    “少爷,他敲竹杠,您别上当。”车夫都看不过去了。

    年轻人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示意车夫别说话。

    晴天在一边看着,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又猜不出会出什么变故。

    只见年轻人跟车夫耳语几句。

    车夫对小松说:“我们爷让你车前拿钱。”

    小松不疑有他,近前,车夫往他手里放入金株,一吊一吊地数,一共一千个金株。小松看着手里黄澄澄的金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正这时,年轻人突然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啪”五声脆响,结结实实五个耳光稳准狠地扇在小松脸上,把他扇得眼冒金星。

    小松被打懵了,身子在原地直晃,隔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立时炸了,“你干什么?”

    年轻人抖着手,“可恶!太用力了!”

    他转脸冲车夫,“下回你打。”

    小松:“……”

    眼瞧着小松的脸肿了起来,清秀的容貌肿成了猪头。

    年轻人满意地从袖口抻出一块干净的雪帕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说:“五百金株赔你的破车,五百金株买五个耳光。一个耳光,一百金株。怎么样?划算吧。”

    小松被五个巴掌和这番话狂打脸,脑子都转不动了。

    晴天怒了,“太欺负人了!”

    “谁多嘴管本少爷的闲事?”年轻人转头,看到气宇轩昂的晴天,愣了愣。

    晴天的气质和容貌无论在人间还是地狱都是出挑的,而这两个地方是六道轮回中最看脸的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