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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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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将匕首揣进怀里,他该不会也看上了这把匕首,想要用权势逼她交出来吧!

    太无耻了!这匕首是她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此刻的江晚鱼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样逼迫罗暮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头可断血可流,匕首……实在不行还得交。舒睍莼璩

    看着她那副护犊的紧张模样,奚成壁不知怎地,竟有些想笑。

    他就那么稀罕她那把匕首?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要什么宝物没有,会从她一个小丫头手里抢东西?她把谁都想成是自己了,也只有她才那么厚脸皮。

    无奈地轻摇了摇头,他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见他转过身,江晚鱼这才放心地长吁了口气。虽然她已经做好誓死保卫自己所有物的准备,但如果他真的要硬抢,她也只能怂一怂,含泪送上。那感觉就像在揪着她的五脏六腑,比任何酷刑都要痛苦。

    又走了一段,穿过皇宫北门,到达皇宫的外围。

    这里不住人,宫中各事务部门都设在这里,譬如尚食局,尚衣局,敬事处,还有……慎刑司。

    想到慎刑司,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左右这里是行刑的地方,场景必然不会赏心悦目。

    猜不出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自打迈入这片区域开始,她全身的神经就紧绷起来,就似一只处于猛兽包围中的瞪羚羊。

    终于来到了慎刑司,与她想象中那种昏暗颓败的感觉不同,慎刑司最外面是一个大院,院中种植着各类花草,春风细雨的滋润下,整座花园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走过花园,来到后院,这里才是慎刑司的真正面貌。

    一排排砖石垒起的房间下,藏着一个地狱。

    掌管慎刑司的主事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和蔼可亲,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他站在地牢的入口处,手持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对奚成壁道:“皇上仔细些,这下面光线暗,容小臣在前面带路。”

    奚成壁颔了颔首,那主事这才转身步下台阶,一边走,一边侧身,让手里的光源照到自己身后。

    刚走了几步,奚成壁伸手一指:“让她来提灯。”

    江晚鱼觉得自己已经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听了这句话,她也只是抽了抽嘴角,上前一步,从主事手里接过灯盏,木然转身,木然迈步。

    又走了两步,身后的人抱怨起来:“怎么提灯的?只顾自己吗?朕什么都看不见。”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是,奴才疏忽了,这就给您照路。”她也学着那主事,侧着身,将光源全部让给身后那个喜欢没事找事的家伙。

    可没走几步,他又说:“太亮了,刺得朕眼晕。”

    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他的身手没她好,那她早一拳挥到他那张俊美无铸却讨厌至极的脸上了!

    好吧,谁让他是皇帝呢?谁让自己打不过他呢?

    忍吧!能忍常人不能忍,是为忍者。

    在没有力量与他对抗前,她还是乖乖做她的忍者好了。

    走到他身边,将油灯往后提了些,让最柔和的光线,洒落在他脚下的路面上。

    她只顾着生气,没有注意到,那个总是挑剔的男子,忽然侧过脸朝她看了眼。

    这一眼,消弭了些仇恨,带上了些好奇。

    他从未这样认真看过一个人,就算是一直盯着某个人看,也并没有现在这种想要深入再深入的感觉。

    那是一种想要了解,想要读懂,想要接近的感觉。

    她行事一向干脆谨慎,即便是最下等的粗活,也能做到最完美。

    她真的是……澹台婉玉吗?

    被自己心中的怀疑吓了一跳,他为什么会怀疑,又为什么想要怀疑?她不是澹台婉玉,还能是谁?

    “我只是个路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所说的话,无来由地涌上脑海,响在耳畔。

    路人?他在心里冷笑一声,就算从前是路人,现在也不是了,她澹台婉玉,此生别想再离开这个皇城,逃出他的视线。

    江晚鱼不知他在想什么,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长而潮湿的甬道中传来的凄厉惨叫给勾了去。

    从不知道,人的叫声竟然可以凄惨到这个地步,她浑身汗毛倒竖,头皮都开始发麻。

    经过一处拐角时,又一声高亢悲惨的叫声传来,那声音中所携的痛苦悲鸣,让她的心不住狂跳,几乎震惊了灵魂。

    手一抖,灯盏差点脱手掉落,忽的旁里斜伸出一只手,将她提灯的那只手臂牢牢握住。

    对方的力气很大,小臂上隐隐传来痛感,她讶然抬头,正好对上一双因光线昏暗而显得暗沉的棕色瞳仁。

    他的眼虽暗,但瞳仁的外围却又一圈光华流转,似月的年轮,有一丝魔魅的气息。

    “怕了?”他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表情却依旧冷硬淡漠。

    她与他一般,神色漠然,眼里同样射出讥讽:“不是怕了,而是在为皇上担心。”

    “你担心朕?”他握紧她的手臂,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为什么?”

    这三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因为甬道光线不足,所以主事和跟在身后脸色发白,紧张焦灼的罗暮,都没有看到两人此刻的稍带暧昧的剑拔弩张。

    她微微侧首,垂下的眼睫在眼睑上投下一排阴影,如碟的翅,“因为只有内心空虚的人,才会用折磨他人的方式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白,以此推断,皇上每必定每一日都过得很不舒心,所以奴才会担心皇上。”

    他不言语,只用冷然的目光凝视她,她能感觉到紧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在逐渐加大,痛感也越来越清晰,她甚至怀疑,下一刻她的臂骨会不会在他的手中化为寸寸齑粉。

    “很好。”他眼中神色变幻莫测,这个人,也就只有那双眼有点人气儿。

    “进去看看。”说了那两个字后,他竟出乎意料地没有为难她,而是指着前方一扇厚重的铁门,示意她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