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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这是我先发现的,就是我的了。”花楚楚侧过身去,才不情愿让漪枯碰这么可爱的小兽。
“啊,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明明是我们俩同时在院子里发现这小兽的,怎么能就给你抱,不给我抱呢?”
眼前两人就为了这么个小兽争执不休,被抱在怀里的幻雪鸟笑眯眯地看着这边的玄歌,她算是低估了这妖兽的本领,倒是先她一步,直接打入了敌人内部。
玄歌不耐地瞥了瞥双眉,径直穿过这两人,朝房间走去,漪枯身侧一冷,这才察觉到是玄歌回来了,他立刻不和花楚楚争宠了,反倒是跟在了玄歌身后。
幻雪鸟见机直接挣脱花楚楚的怀抱,也跟着追了去。
“都给我站住!”玄歌骤然转身,凌厉的眼刀吓得漪枯和幻雪鸟身形一滞,动作齐整地愣在了原地。
见玄歌脸色不善,漪枯当即高举右手,指着幻雪鸟认怂道:“不是我,是它,是这家伙非要跟着。”
幻雪鸟闻言立刻摇头如捣蒜,一脸无辜样,不知道得还以为它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要跟着我,更不要来打扰我。”玄歌瞪着他们俩郑重其事,见她神情凝重,漪枯和幻雪鸟哪里还敢多说半句,只得乖乖听话,目送着玄歌回房间。
她一步入房内,反手便将门阖上,喉间血腥翻涌,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她扶着桌角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盘膝而坐,慢慢进入调息。
当她尝试着运转体内灵力时,却发现心口处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地在反抗她的力量,玄歌猛然睁开眼睛,一双眼通红,她抬手卷开袖子,看清手臂上的黑线,雪溪谷与全通之一番斗法,让她身体受损,更激发了体内的囚灵禁制。
囚灵禁制在她体内的力量越强,她自身的力量就越会被削弱,因此她的身体根本无法运用灵力愈合,除非囚灵禁制能再次安分。
她勾唇轻笑,笑意里满了不屑与失落,“他们不都说你死了吗?既然你已经死了,又为何将这禁制留在我体内,你死了,就该将所有你的东西拿走!”
玄歌用力拂落桌子上的东西,她恨,恨释君参的离开,更恨当年他的狠心绝情。
九百年,整整九百年的囚徒生活,她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上苍却连给她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都不愿。
她无力地伏在锦被上,右手紧紧揪着被面,屋外传来漪枯和花楚楚为了争夺幻雪鸟而打闹不停的声音,其间不时夹杂着青申和全通之讨论剑术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她的思绪一阵枉然,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推开门,融入他们中间,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她的一生从来不是为了感受这些虚幻的情感而存在着。
她缓缓阖上了双眸,任由体内两种力量交织碰撞,损耗着她的身体,让她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当玄歌再次睁开眼时,屋内漆黑一片,屋外不复适才的热闹喧嚷。她艰难地爬起,下到地上,一步一顿地朝门边走去。
尚未走到门边,便有人在外敲响门。
“谁?”她警觉地盯着门外的人影,面庞间的憔悴转瞬间化作了淡淡的血色,不管来敲门的人是谁,她都不能让旁人看出她身体的异样。
“是我。”全通之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在门外,是他?他怎么会来找她?
这院子里的所有人,最不可能来敲她门的便是白发老头全通之,他们之间除了斗个你死我活,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有话要和你说。”门外继续传来全通之的声音,可来的人确实是他,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玄歌伸出手,平静开门,视线落在门外一身破烂袍子的人身上。
她勾唇冷笑,眼里带着敌意,“怎么,雪溪谷里杀我不成,便想着继续动手?”
全通之神情冷淡,缓缓开声道:“我找你不是为了杀你,若是你答应我接下来的要求,或许今后我可以选择不杀你。”
玄歌冷哼一声,“笑话。”只觉得是听到了多么荒唐的言论,就凭全通之的本事,未必杀得了她。
“我知道要杀你绝非易事。”这次,全通之反常地不似之前对玄歌敌意很重,他的周身更多了些平和,“看得出来,青申在意你,可你留在他身边,对他来说终究是祸患。”
玄歌疑惑地看着全通之,他说这些做什么?
只见全通之语气沉重道:“我来,就是想请你,离开雪骷山,离开青申。”
玄歌闻言愣神,片刻之后,她才缓过神来,唇边勾起难以置信的笑,“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我知道你也在意青申。”全通之想也不想直接回答,他双眉紧蹙,神情凝重道:“这段时间,青申他跟着我修炼,看得出来,这小子天资聪慧,尤其是在剑术一道上,若是他从小开始修炼恐怕如今早就是修炼界小有所成的人物了。如今他既已拜我为师,做师父的便有责任护他周全。”
全通之悠悠抬起眼眸,看着玄歌认真道:“你的身份,青申或许不知,但我知道,几乎整个修行界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杀你。你已经连累青申失去族人和亲人,难道你还要看着他为你丧命吗?”
全通之的声声质问猛敲着玄歌的内心,她留在青申身边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找到那个人,时间一久,就连她自己忘了,她到底是因为那个人,还是因为青申?
全通之见玄歌若有所思,便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当初留在他身边的原因是什么,想来你也并非绝情寡义之人,就当做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拜托你了。”
言罢,全通之双膝落地,竟然向玄歌跪下,这一举动惹得玄歌眉头深锁,没想到全通之竟然会为了青申做到这一步。
她沉默不语,看着全通之跪在她面前,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我全通之一生追求逍遥自由,从不被俗世所累,活到这个年头,早已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原以为此生都不会收徒。可青申这孩子,我是真心喜欢,传他我一身本事,让他继承我的衣钵。为了他,我这个做师父的什么都能做,只要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