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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娘子的声声质问如针凿斧刻般击打在秦风的心上,他握着拳,痛苦道:“你不怕死,可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怎么可以!我做不到!”
这样的答案如锋利的刀残忍地扎在秦家娘子的心口上,她浑身颤抖,脚步虚浮地向后退着,嘴角一抹凄楚的笑意缓缓展开,“既然你做不到,那我便帮你做!”
手腕使劲,利剑深深划开她的脖子,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下。
“不!”
秦家娘子倒在秦风的怀里,他抱着她,面露痛楚,“不要,不要离开我。”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脸,明明还有温度,可不管他怎么喊,她都不再有回应。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秦风,我是秦风啊!”他嘶吼叫嚣着,无法接受妻子已然死去的事实。
青申看着这一幕,拳头紧攥着,对秦家娘子的死,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他没想到秦家娘子如此刚烈,竟会以自刎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更没有想到,他一心追求真相,当他揭开真相的时候,会害死一条生命。
眼前陡生巨变,秦风用秦家娘子自戕的那把剑插入自己的心口,赤红的血从他的嘴中流出,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缓缓道:“娘子,等我,我这就去陪你。”
脑袋向侧边重重倒去,秦风和怀中女子紧紧贴在了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他们都不会再分离。
青申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近,他附身,伸手阖上秦风睁着的双眼,五味杂陈,他找到了凶手,为族人报了仇,可青申的心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相反,他的心很重,被无言的哀伤死死压着。
“快,就这里。”屋外传来官兵的声音,玄歌同青申道:“我们该走了。”
青申不为所动,就好似没听见玄歌说话,只听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玄歌一狠心,强行将青申拖走。
当官兵赶到的时候,屋内就只有秦风夫妇的尸体,他们在屋内找到了秦风杀人挖心的证据,嗜心杀手一案彻底告破。
玄歌拉着青申走到花海的时候,青申甩开玄歌的手,失望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秦家娘子是无辜的,可你还是利用了她。她原本可以不必卷进这件事里,秦风已经给她喂了迷药,不管今夜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知晓。”
青申喘着气,大声控诉着,“可你偏偏给了她那粒药丸,利用她让秦风束手就擒。”
面对青申的声声控诉,玄歌不为所动,她的冷漠,让青申越发着恼,“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狠心绝情?”
玄歌轻笑,满不在乎地望着青申,却是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此刻青申的内心正翻江倒海、波涛汹涌着,他希望听见玄歌说一句,哪怕半句解释的话,只要半句,他便会义无反顾地相信她。
可她没有,她冷漠转身,将青申一个人丢在花海,不闻也不问。
长灯顾明,夜风刮过,门扇上挂着的两盏长灯轻晃了晃,为这清冷的夜添了些许生机。花楚楚和漪枯一左一右枯坐在门的两端,花楚楚的手肘撑着下巴,望着前方街道,悠悠道:“你说,他们这么晚了究竟是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对面没传来回应的声音,倒传来一阵淅淅索索啃东西的声音,花楚楚没好气地白了漪枯一眼,直接将他手里的兔腿肉抢了过来,“和你说话呢,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漪枯见自己手里的兔腿被人给抢了,气恼恼道:“丑女人,把我的兔腿还给我。”
“你说谁丑女人?”花楚楚被漪枯气得直跳脚,她长这么大哪里被人说过丑?
“还我兔腿!”漪枯趁机伸手去夺兔腿肉,“不给,就不给,你敢骂我丑,我就偏不给你,你这个傻子!”
二人纠缠在了一处,对着一只兔腿你争我夺的,结果兔腿猛地飞了出去,他们的视线紧跟而去,兔腿直接掉在了玄歌的脚边。
花楚楚和漪枯都瞪直了眼睛,尤其是漪枯,当他看见自己心爱的食物就这样掉在地上的时候,就好像是剜掉了他身上的一块肉,他难过大叫着扑了过去,双手捧着兔腿十分难过道:“我的肉,我的肉啊!”
花楚楚嫌恶地瞥了眼漪枯,见玄歌从她身侧穿过,她立刻跟了上去,“怎么就你一人回来?青申呢?”
玄歌不答理她,这让花楚楚着恼,她挡在了玄歌面前,“问你话呢,你是哑了还是聋了?”
“别惹我,我今天不想和你动手。”玄歌目光凌厉地看向花楚楚,她的眼里写着“不好惹”三个字,让花楚楚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花楚楚不再多说,任由玄歌沉着脸回了房间,她前脚刚回房,后脚青申便回来了。
花楚楚欣喜地迎了上去,“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一腔热情遇上的却是青申十分难看的脸色,只见青申疲惫地说了句,“我累了。”然后也回了房间。
花楚楚双手叉腰,一脸糊涂,“什么情况?怎么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喂,大傻子,你说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视线向前望去,漪枯正站在井边,用清水洗着兔腿上沾着的灰,“洗一洗,洗一洗就能吃了。”
花楚楚无奈拍额,她就不该和个傻子说话,简直有辱智商。
花楚楚回了房间,漪枯吃完那只兔腿肉后也回了柴房,院子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倒是从柴房内传来了沉沉的鼾声。
青申家唯一的两间房被玄歌和花楚楚住着,这剩下的四个男人就都挤在了柴房里那张狭长的板床上。
青申睡在最左侧,耳边是漪枯和司浅此起彼伏的鼾声彼此交织着,他轻轻翻了个身,睁着眼望着漆黑的房间,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入睡,只睁着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