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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本以为裴远不说害羞不答,也该遮遮掩掩。毕竟,才见过一面的小少年即使是情窦初开,又能有多少自信呢?
想当年,他……
还没回忆结束,裴远就一脸淡定地开口了:
“喜欢。”
班主:“别不承认……嗯?!”
他没想到裴远承认地这么痛快。没搞错吧?
班主把裴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差点认不出来这就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谢远。
他怀疑人生:那群龟孙子没搞错吧?
不是说谢远遗传了他爹的性格,一模一样的冷淡无情?
不过,他们谢家也出情种,不说别的,就是最近的谢玉,谢玉此人能力出众,年少时算是个有口皆碑的君子,也是在夫人逝世后,才开始愈发冷淡强硬起来,近几年除了上战场都很少出门了。
他看了裴远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见少年人说地万分认真,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班主突然心头一涩。谁没有一见钟情的恋人?他也有。只是……
“小小年纪,可莫要瞎说大话。”
班主的话听起来很有故事:“……你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一个诺言,或许就被人家姑娘当了真,平白误了一生。”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看裴远,而是抬起头来直直盯着桃树。秋天了,桃树的叶子掉了小半,看起来有些萧瑟。
……也许真是年纪大了,班主想。
裴远有些疑惑道:“为什么要耽误人家一生?”
“诺言本就是一定要做到的事情啊,如果不能做到,就不该随便开口,误了人家一生。”
他说地自然极了。
班主看着他有些讶异地笑了:“少年人,话莫要说得太早。”
也许是明日就要生死相搏的紧迫,班主突然想要和裴远多说几句。
“谁人许诺的时候不是自以为能够做到的呢?可是这人间的事情,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谁能没有遗憾?”
“你现在喜欢那小姑娘,想要同她好,我们都是普通人,有了心上人,自然就会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但几十年后呢?你可能都已经把她忘了。”
班主的话听起来不好听,实则却是含着好意的。
只是这戳到了裴远的痛处。
他立马便不高兴了,据理力争道:“不。”
裴远的语气很坚决:“我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绝不会忘了她。就算是等到死了,在奈何桥上等不着她,我也不喝孟婆汤。”
他这话说地执拗又天真。
班主真想笑话他,若真有六道轮回,他们这些手染鲜血的,恐怕也等不着喝孟婆汤投胎转世,便被鬼差驱使着投到畜生道饿鬼道去了。
可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口。话在舌尖打着转,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句轻轻的打趣:“少年人莫说大话。”
“……希望你如愿以偿吧。”
他加快脚步,坐在屋子里三笔两笔画好了妆容,穿上昂贵的戏服,带上华丽的头冠,哪里还看得出饱经风霜的男子模样?
一个娇滴滴、俏生生的美娇娘出现在镜子前,那双含情目目光扭转,似泣非泣。
裴远沉默地看着他。
班主把一切做好,站在院子里吊嗓子,尖锐的声音刺破长空,露出满目疮痍的土地上,顽强生长的野草野花。
就在这时,裴远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不重,但像是杨柳拂过水面,吹皱一池春水。
他知道身后站的是谁,因此笑意根本不受控制,转向殷莺的时候,那眼角眉梢已经带了满满笑意。
“弯弯,你起得好早。”
他看了殷莺一会儿,吐出这么一句来。
殷莺:“……”
她用余光往四处一瞥,好家伙!昨天见过的人都已经起全了,正在院子里忙忙碌碌。
……这是在隐射她什么?
殷莺眯眯眼,危险地盯着裴远。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头,清了清嗓子赶紧补救道:
“给你留了喜欢的点心,你还没吃过早饭吧?……”
殷莺也不是真心想和他吵,只是小姑娘家,在纵容自己的人面前,总是会格外娇惯一些。裴远全盘接受,甘之如饴。
她吃糕点的时候,昨夜那个成熟些的小姐姐恰好路过。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好奇地往里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好巧不巧看到殷莺闹脾气,然后裴远一脸宠溺,浑然一点儿也不像之前的冷淡少年。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
小姐姐无意打搅情窦初开的二人,只留下一缕从门口飘散的衣角。
等殷莺慢悠悠地把那些点心吃干净,裴远已经看了她好长时间。
见她吃完了,裴远就老老实实地洗碗去。
就着哗啦水声,她轻轻咳了咳:“你……现在是谢远么?”
她特意重复:“就是谢玉的儿子。”
“你知道谁是谢玉吧?”
裴远洗碗的手微微顿了顿:“我是。怎么了?”
殷莺又咳了咳:“……你不打算去他那边吗?你们这样,连一把枪也没有,明天去的话与送死无异啊。”
她说的小心极了。
裴远索性不洗碗了,他把水龙头拧紧了点,只留下细细的水流,遮挡他们的对话。
“回去是要回去的。这具身体的仇还没有报呢。我既然接管了这具身体,也该承担起责任来。”他这话说地不错。
谢远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四大家族之所以还没乱,就是因为没找到谢远的尸体。如此多事之秋,大战在即,他若是真出了事,难保谢玉不会方寸大乱。
“明天……”
说到明天的事情,裴远心里其实有了打算。
他看着那缕细细的水流:
“班主身份不一般,他应该是做了准备。虽然没有枪支,但我们已经打听过,明日的寿宴上,不允许来宾带枪。可那样的场合,有太多士兵护卫也不合适,就算有几把枪,那也是必然承担的风险。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武器比起东本国来,简直就是不够看,至少,明日的寿宴上不会有太多枪。”
说到这里,裴远转过头来看着她:“何况,这不是还有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