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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楚谪月能给他带来比皇位还要珍贵的东西,比如——长生。
国师这个角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仙神通灵这一类的东西,而楚谪月的年龄似乎也停滞着,明明已经应该年过半百之人却一丝皱纹没有,样貌也是青年人,甚至国师府还有他会仙术的铁证——阵法。
她想到888告诉她的,这个世界似乎有一条缝隙通向另一个世界,而通向的那个世界中有充沛的灵气,那么会不会,楚谪月就是从那个缝隙来的呢?
这样就能解释国师府种种灵异之事,而且他也有充足的动机——被武林盟主顾戚荣看守的随侯珠。
随侯珠,能平一切遗憾的神器,足够让一位修仙之人隐瞒身份铤而走险了。
再想想从顾家手中拿到随侯珠的条件——天下一统。
楚谪月现在不就在推动这个天下一统么?
燕国一步步强大,姜国一步步弱小,他在幕后行动,等到姜国覆灭,再把燕国皇帝和燕皇室杀干净,不就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登上宝座,以他现在的名望来看,这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她把她的想法告诉888,可怜888一个刚毕业的系统,哪里懂人心的弯弯绕绕,殷莺摸摸它的头:“没事,你只要支持我就好了。”
她已经有了打算。
侍卫队通过重重检查,进入皇宫。他们解下了铠甲,但身上还带着刀——这是陛下给楚谪月的恩旨,意在表达对国师的最大程度信任。
但看着一路上神情肃然的大内金吾,殷莺深深怀疑这是皇帝封无可封的最后操作:以楚谪月现在的身份,已经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再加封,只能是异姓王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连自己封王的亲儿子都可以因为怀疑而杀死,何况是个异姓王?
燕国皇宫内部也是外面的风格,只是装饰更多,因为战争接二连三的胜利聚集了大量财富,很多地方都渡上了一层黄金。显得有点儿……暴发户。
走过一条幽长的通道,杨方带头停下了。
殷莺抬起头来,只见前面豁然开朗,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拔地而起,周围是众星拱月般的配殿楼台,数百阶玉石制的楼梯中间雕刻着五爪金龙,两侧是因为朝臣们日日上朝磨平了棱角的过道。
侍卫队分成两排分布立在两侧,安静地等待国师的到来。
与此同时,大殿中的人也在等待。
殿中装饰华丽,燕盛帝在心腹太监德福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帝座,他今年不过四十五,正是一个皇帝最好的年纪,可他的两鬓已经花白,脸上也有了皱纹。
他理了理袍子,确保今日的新衣服没有一丝皱褶,这才双手放在膝盖上,以一个十分正襟危坐的姿势等待楚谪月。
透过摇晃的流苏,燕盛帝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这大殿他看了很长时间了,很多人走又有很多人来,很多人对着他下跪山呼万岁,但独独一个人没有。
他一出场就是拯救了一城百姓,那时燕盛帝便封他国师号,可见帝不跪,这么多年过去,楚谪月的头衔越来越多,特权也越来越大,这次和谈有功,他甚至让国师府的侍卫带刀入宫……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轻抚摸着龙椅,这张椅子虽然只有他能坐,但若是楚谪月突然有一天也想尝尝这滋味了……
燕盛帝闭上了眼。
“国师大人到——!”
楚谪月在开宴前一刻姗姗来迟,他还是那身金纹白衣,衣袂飘飘地从殷莺眼前路过,眨眼间就消失在阶梯上。
国师入殿之后,其它文武大臣们才纷纷入殿,楚谪月声望之盛以至巅峰,即使其它文武臣子都避其锋芒。宫阁今日穿了一身玄底金纹的窄袖圆领袍,落在后面,一人缓步走来。
直到各个大臣们入了殿,穿着漂亮衣裙的歌舞伎们翩迁而至,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吩咐“开宴”时,国师府的侍卫们才被带去偏殿。那里甚至为他们开了小宴,菜色虽简单,可单纯是“国师府侍卫也可入宫赴宴”一条,也惊呆了殷莺。
皇宫设宴,燕盛帝是唯一的主人,他是主,文武大臣是客,而侍卫则是仆,只有主人和客人吃完了,仆人才能迅速扒几口饭。连侍卫都能有自己的宴席,而且其他人还一副习以为常的表现,殷莺惊讶地连该怎么坐都忘了。
她屁股还没放下来,杨方就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背,其他侍卫们都惊讶地摔掉了筷子,他浑然不觉道:“箬贤弟,要不要随我一起去大殿?那里有歌舞可看,只是你便不方便吃东西了。”
!!!
这简直是困了给递枕头的神队友啊!殷莺重新站起来,“谢过杨大人!”
杨方眉头一拧便想说殷莺怎么又叫他杨大人了,但他看着四处投射来的惊讶目光,再怎么粗神经的人也明白了。
他们来得迟,便从小道上去,尽量隐蔽地走到属于杨方的位置上。但他现在是一城太守,又有战功,位置排得靠前,即使再怎么隐蔽,高台上的燕盛帝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
他为什么来迟,不用人说,燕盛帝也清楚。他不想问出那个自取其辱的问题,只当没看过这个人。
殷莺却捕捉到他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显然看到了杨方的来迟,但他又当没看到,连惯例地问一句也没有。杨方是绝对的国师党,燕盛帝纵容他,是看在国师的面子上……
燕盛帝的态度不对劲。一个正常的皇帝,面对威胁到自己权威的人时绝不可能如此纵容,即使是杀鸡儆猴,也该开刀示威。殷莺已经看到了不少大臣们有意无意扫过来的眼神,燕盛帝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他开始忍耐了,放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筷子也轻轻搁下。燕盛帝看向楚谪月,他的位置就摆在皇帝稍下一些,此时如盲了眼一般用玉箸拨弄着碗里的汤羹,燕盛帝呼吸猛地急促了一下,眉头一皱,手中的筷子落地,发出清楚响声。
得福一个颤抖跪下去:“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燕盛帝看着跪下的得福,终于有了些执掌生杀大权的快乐……一个宦官!他堂堂大燕皇帝,本该是帝王一怒伏尸万里的!
燕盛帝舔了舔嘴唇,意有所指:“纵使老臣,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得福,下去领罚。”
得福颤抖地更加严重了,身子抖得如同糠筛,唯唯诺诺地点点头。他心里暗自叫苦,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帝在借他警示国师呢?
只是楚谪月丝毫不为所动,像是没感受到天子之怒,依旧在戳自己碗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