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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旧人再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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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加长的豪华林肯房车上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鞋,而后白嫩小腿的仙女一跃而出,在魁梧严肃的保镖簇拥下,停驻于价值上万的波斯地毯上。随着闪光灯的疯狂闪烁,身后一男人着全黑修身西装,以墨镜都掩饰不了的帅气形象,迈着长腿移至娇小仙女身旁,绅士手挽腰一同向前走去。

    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冷静迷人的眼睛,一张时刻保持嘴角上扬的脸,和一堆吃光食物的空盘子。仙女如我举着刀叉恭维走一波又一波前来碰杯的陌生男人,依靠绝对的食力吸引了上流人士络绎不绝的惊羡目光。直到第五个小盘子被清空,我堆叠在之前吃光的盘子之上,低着头目光搜索第六盘下口菜时,瞥见不合时宜插进视线范围的一双红色高跟鞋。我皱着眉在好奇心驱使下抬头,看见了那张无数次闪现在失眠夜晚中的脸。

    明喜碧。

    她现在混的真不错,挽着高高的淑女髻,戴着老大一颗五光十色鸽子蛋项链,一身娇俏小红裙下白嫩长腿,踩着十公分左右红色恨天高,“和蔼可亲”看着我。怎么会在这种场合看见她,我认真想了想,以她的性子确实足以达到这样的高度。那种不顾一切的恒心我是效仿不来,我只能做这种临时女伴撑下场子。

    “你怎么进来的”明喜碧走到我身旁,不停上下打量我的穿衣着装“没想到你变成这样了啊,得使不少手段吧?”我眯起眼睛一脸仇视反问“什么样子”。明喜碧呵呵笑着,走近我身旁,拿手中高脚杯轻轻碰了下我握紧拳头攥着的刀叉,关切了一句“加油”,又扭着屁股优雅离去。明喜碧果然是明喜碧,以前可以蛮不讲理诋毁我,现在又莫名其妙鼓励我。真乃绝世妙人。我鼓着腮帮子叉了块蛋糕塞嘴巴,缓解忽然而至的坏情绪。

    整场酒会我都在规规矩矩吃东西,沉没却不知去哪作甚。直到临近酒会结束,我鼓着肚子眼神寻觅,看到酒会中间的台子上站了两个人。可这个会场太大了,人来人往地周旋涌动,即便我带着隐形眼镜,也认不清台上那个神似沉没的身形是不是本人。他旁边貌似站着个长头发的女人,两人动作十分亲昵,应该是一对恋人。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酒会,叽叽喳喳都听不清台上人在讲什么。我站在遥远角落的供餐桌旁努力探寻,分外渺小卑微。

    “你一会回家吗,我可以送你”明喜碧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旁若无人自说自话。我嗤笑“顾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打扰我行么”,她也嗤笑着“你还在意那件事吗?”我内心风起云涌表面却波澜不惊“什么事?我跟你没有关系好吗”,她似是对我的回应十分满意,满脸笑容。这时,大厅缓缓传来悠扬音乐,人们随着音乐尽情舞动,明喜碧自然而然加入其中。她扭着腰肢,十分从容旋转舞动,侧身时斜眼瞥了我一下,继而优雅舞进人群,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

    我扬起嘴角,内心劝说自己要大度,不要生气,好好吃东西。虽然肚子已经满满当当,但这样可口的食物这样高级的场所,少一分钟不吃东西我都会觉得亏得要紧。以前食不果腹的苦日子过得太多了,环境造就习惯,习惯糟蹋形象。

    “吃这么多吗”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我没理会继续胡吃海塞。“失恋了吗,暴饮暴食会让你的身材严重走形哦”。真是无语,我凶巴巴抬头,就着满口蛋糕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闲”,蛋糕渣滓尽数喷到了对方身上。因为现在的音乐声遮挡,我不那么在意形象也没事,更重要人来人往,没人会在意角落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透明。

    “没事”那人从衣服口袋抽出一条手帕擦拭身上污渍“失陪一下”。如此彬彬有礼反倒让我手足无措不好意思。思来想去放下刀叉跟着他想去道个歉。结果绕三绕四,居然看到他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身边,是奈尔传销组织那个猥琐男!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不好好吃东西了”沉没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伴随着人群自主散开的一条道路。我一脸木讷转身,确认他是从那个台席上走下来的。一股不知名的怨气蹭蹭冲刷头顶,我劝告自己冷静,我没资格管沉没任何事情,这才压制胸腔那股怨气,但也下意识避开他即将挽我腰的手。我扯起笑容“要走了吗”,在他还没来得及回复我的情况下,大步流星,孤勇前行。也在擦肩而过的刹那,我特意斜眼瞟了猥琐男的方向,他身旁已经换了别的女伴,这个身材没那个好,但容颜上升了很大的档次。可惜了,妹子都被这龅牙雀斑,行坐不端,丑到极致的猥琐男糟蹋了。换个角度来说,这货绝对是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钱或者权,不然你能相信是为了爱情吗?成长阅历让我无法相信。

    不过,把猥琐男换做沉没的话,不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人相信了。我坐在房车上自顾自点点头,心中也接受了他这种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跟别的妹子暧昧不清的行为。我是弱势需求群体,我应该对沉没感恩戴德烧香拜佛,而不是借人家的私人感情生一些不合规矩的小脾气。虽然我宽慰自己情绪有理有据,但还是绝对会在意到,把自己内心那点“可能我们或许有可能”的小火苗掐灭。他就是个弟弟。他只能是个弟弟。我如是洗脑自己,帅哥碰不得。

    回到公寓后,我径直走向卧室换了衣服叠好裙子还送给沉没,然后面无表情走向洗漱间洗脸卸妆,变回那个平凡的连理枝。收拾好自己,平瘫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点点滴滴,这个酒会场合不是一般高级啊!那么多新闻记者咔擦咔擦拍照,应该有网络消息才对。我忙翻看手机新闻,嚯,今日头条仍旧是希尔顿集团酒会内容。然后正下方放了一张大大的图片。我把室内灯光开到最大,目不转睛盯着手机上台席中两个众星捧月的男人,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了。

    那个长发女人是个男人,那个长发男人是传销楼那个漂亮男人,那个长发男人居然和沉没认识!旁边的新闻报道还讲解,他的名字叫景尚浅,而沉没的名字叫威廉。我以为此酒会非彼酒会,却只是我以为!景尚浅为希尔顿集团人事高管,威廉则兼任其计算机网络安全与技能维护的高级管理,两人一冷一柔,并称希尔顿集团双生花。令无数少女心神荡漾,结团仰慕。我的天!我是沾了几辈子的福气!这么出名的双生花居然都认识!

    而后,我在那张照片的四周到处寻找我的身影,奈何酒会参与人员太多,连我的一个衣角都没拍到。顺势下翻,又一幕惊掉下巴的场景出现在眼前。惊爆新闻,威廉女友现身酒会,目测已同居!我揉着突突外跳的太阳穴,觉得目前事件已经超出我的可接受范围,起身拉开窗帘,看到楼下客厅点了一堆美食坐在中间孤独品尝的沉没,慌不择路下楼,举着手机上我跟沉没一同走进酒会的侧影图片道“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沉没塞了只小笼包凑过脑袋,盯了三秒后评价“拍的不行”。想必是已经预想过这个局面。我脑子飞快旋转,父亲看到会怎样,母亲看到会怎样,我如今一无是处,不要招来莫名其妙的麻烦呀。沉没则掀起眼皮认真看着我问“害怕吗?”我为难点了点头“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酒会,根本没想过你是希尔顿集团高管,更加没有想到!”我的语气莫名加重,带着欣喜激动神情感叹“你居然和那个长发美男!不不应该是景尚浅,你们居然认识!”

    “看样子你很在意他”沉没阴阳怪气嘀咕着,把面前美食推到我身旁。我选了杯加冰可乐疯狂吮吸,大脑被迫接受这些超出承受范围的事件。我不应该去参加酒会的。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