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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邻的一间房中,存放着压缩干粮、饮水、药品等,数量不多,但都密封保存,气温也较外面低很多,却是不少地方堆着防腐用的冰块。
她撬开一个箱子,拿出一盒压缩干粮,撕开其中一包的锡纸尝了尝,发现没变味,还能吃,看说明,含复合维生素、复合矿物质、全脂奶粉、大豆蛋白粉、葡萄糖、高麦糖浆、牛磺酸等二十多种营养成分,加棕榈油防氧化;每袋六包,分葱香、椒盐、肉松、奶油、椰香、柠檬多种口味;保质期九年,加上三年保存期,共十二年。
查看产地和生产日期后,她忽然想:“干粮没变味,说明还在保存期内。那么至少四十多年前,金星还有人在,所以才有物质从火星运到金星来空投。那些冰块也能说明问题。冬天易结冰,有人才能搬进来。看来人类并未全部灭亡,得想办法回火星……”
这意外之喜来得极巧,她边吃干粮边又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到金星后,总能化险为夷,想什么就有什么,难道仍在光中?环顾四周,并无虚像,颇觉不可思议,扛起枪炮出去。
经过前面的破屋时,见怪婴正舔脐带上的血,显是饿极,她心一软,拖过母兽尸体让它吮吸母奶。那母兽刚刚死,体内还有不少奶。她看婴儿吃的甚欢,便走出去大开杀戒。
四周静极。
放眼望去,四下里没怪兽也没机器战士,连最低级的变异体也不见一个,等很久也无,似乎一下全死光了,让人莫名其妙。她报仇不成,怒气难消,忍不住大骂,又是一阵扯蛋。
昏暗的日光透过淡淡的毒雾照射下来,晦明难辨,不知又要几天黑夜,几天白日。她心里说不出的孤单,鼻子一酸,差点又想哭。转身瞧向屋里,见婴儿仍在吃奶,心中好不恼恨,端起枪便要射杀,却半天扣不动扳机,终究是不忍,一跺脚,掉头离去。
“哇——”
这一声哭,让她不由自主停下来。
哭声接连传来,她想起自己自小无娘亲,更觉那婴儿可怜,返回屋中。
婴儿一见她,便伸出毛耸耸的小手求抱。她迟疑着将它抱起。婴儿冲她咯咯笑,十分欢喜,只是长得太过丑陋,瞧着实在厌恶。她放下又走。婴儿又哭起来,非要她抱不可。这伸手求抱和第一声哭叫,是人类出娘胎后的天然之举,发乎自然,再真不过。
她不由怔住,但想自己没被凶兽吃掉,又找到亟需的武器弹药和食品,说来与这婴儿有莫大关系,轻叹声,抱起它用水洗净,只盼将来能设法医治。
婴儿没过一会就要吃奶,吃过几次后,母兽的奶没了,直哭。她找来军用炊具,装上量子电池,翻出奶油味的压缩干粮熬成糊糊,再喂它吃。
刚开始,婴儿死活不肯吃,因变异体不论大小,都茹毛饮血,不是吃同伴的,救是吃其他动物的躯体充饥,生吞活剥,这糊糊如何合口味?不住哭闹。她耐住性子哄。到后来,婴儿实在饿得慌了,才勉强喝下一口,大概觉得味道不错,咂咂嘴,又接着喝。
它既然肯喝下第一口,自然就会接着喝下去,之后慢慢习惯、适应,这便与其它变异体婴儿不同,没沾染上嗜血魔性。她见婴儿可调教,也欢喜。
待婴儿吃过后,她找了件小号的作战服系上武装带扎成抱毯,调好温度,再小心地将婴儿放入。抱毯暖烘烘地,婴儿躺在里面十分舒服,没过多久睡着了。她却大大地发愁起来。
按金星时间算,她已三百五十岁,即便按照火星时间计算,也有一百零五岁。问题是她是龙星人,以龙星时间算才二十八岁,都没嫁人,更未做过母亲,不知道如何照顾婴儿。
婴儿撒尿了,她才知要尿片,赶紧找干净的布来垫上;哭起来,才想起要喂吃的,还要计算分量,多了不行,少了不够;闹得凶了,才知哄它睡觉。一天到晚抱着,脱不开手。
刚睡会,就被婴儿吵醒,翻来覆去没个消停。小家伙食量大,总要吃饱喝足才罢休。她日日手忙脚乱,感觉比打仗还难,好几次扔下不管,末了还是狠不下心,只好任其折腾。
过了十多日,伤势渐渐好转。
她左右无事,便想去周遭查看,谁知婴儿顽劣得很,似乎知道她想出去,哇哇大哭,又蹬腿又抓手,如泼皮耍赖。她懒得将就,执意要去,婴儿嚎啕大哭,吵翻天。她气得横眉怒眼,挥拳踢腿,大吼大叫。婴儿仍耍赖不止,整得她没脾气,拗不过,只好将就。
婴儿脾气还真大,光陪不行,非得要哄它笑才可。高兴了就要吃的,吃过了就东爬西滚,四处屙屎屙尿,要她当铲屎官,还得心甘情愿。她好歹算是活了几百岁,就没这么伺候过谁,没奈何,只好一口一句小祖宗告饶,又好气又好笑,算是领教了小家伙的厉害。
相处久了,逐渐掌握习性,知道该将就就一定要将就,新生命尚在襁褓中,半分由不得自己。她便耐心地照看,感情滋生,也不再觉得它有多丑。
她每日勤洗尿片换尿布,翻来覆去,无怨无悔,到后来一日不洗,反而觉得不自在,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什么。婴儿在她呵护下,一天天成长。
两个月后,她伤势大好,耐不住又想出去,抱着婴儿求爹爹、告奶奶,一遍遍地哄,要小祖宗别哭闹。不料这次婴儿丝毫不哭,一路咯咯笑。她紧张大半天,就差奴颜婢膝,结果全成白费功夫,心里又恼又恨,嘴上却笑眯眯,只觉婴儿不哭,便是天大的赏赐。
她担心走远了不方便照顾婴儿,便抱着婴儿在垮塌的楼房里四处查看。以她身份,对军火库的建造自然熟悉,很快找到通向地下库房的电梯。
电梯没电,旁边楼梯能下,到底层后就见里面停放着不少坦克、战车、察打一体彩虹轻型无人机、暗剑重型无人攻击机等,好些都还是簇新的,就没用过。她激动的哈哈笑,选了辆崭新的八轮重型步兵战车来试,发现能量充足,性能绝佳,完全能用。大喜!
东翻西翻,她竟还在枪械库中找到把由纳米金刚钻等稀有金属锻造的锉骨长刀,心知此刀苏蜜儿人总共也就铸了三把,万没想到此处竟有一把,二话不说,连刀带鞘插在背上系好。
最后,她居然还找到门尚未安装的车载小型粒子炮,连呼天助我也!
她心知要打败变异体和机器战士,光靠自己不行,非得要有粒子炮这等具毁灭性的高科技武器不可,自到乌古城就一直寻找,苦熬到今日才找到。感动之余,忍不住流出泪来。
她原本想找辆安装电磁炮的重型坦克去冠盖城,可既有粒子炮,说什么也要用,便想改装。
但改装坦克难度极大,需有专门的改装车间才行,就算能改,因内部空间窄小,也只能安装在炮塔上,可婴儿怎么办?总不能抱着婴儿在外面开炮,那太危险了。而且,坦克行驶中震动很大,对婴儿也不好。综合考虑下,她最终还是选用重型战车来改。
库房不缺发电机、搬运设备和维修工具。她给发电机换装量子核电瓶后启动发电,再用小拖车将粒子炮组件运到战车后门,调整升降板放进车中,随后开始安装、焊接、充能。
接下来十多日,她都在改装这辆重型战车,以增强其攻防能力。
战车自带单轨电磁弹射器,可弹射小型导弹、火箭弹、无人机,加宽槽边并增大能量后,也能弹射暗剑。她将暗剑机箱安装在弹射器的旁边,外面加装装甲防护,再连接能量传输系统。通过智能控制,只要启动,暗剑就能自动移位到弹射器上发射攻敌。
为充分发挥战车粒子炮、激光炮和电磁速射炮、机炮这些高能武器的威力,她还设法放置了十多箱大功率量子蓄电池组,确保供能充足。乌古城和德里蒙城皆发现敌情,她相信冠盖城也一定有,将机步枪弹、手雷、火箭弹、导弹、电磁炮弹等装满了车。
改装后的战车攻防齐全,可对空对地拦截、攻击,简直就是辆威力强大的武备车。她能和普罗米斯造出世上绝无仅有的掠影者,改装战车自非难事。
一切就绪后,她笑逐颜开地将小嘀咕安放在副驾驶座上,为保险起见,还特意启动了一辆重坦,并将坦克和战车交由小嘀咕控制,这才下令出发。
坦克、战车的智能控制系统都安装的有核磁共振陀螺仪和麒麟晶片,具备十分先进的惯性导航、遥测、态势感知和云计算能力,即使没有卫星信号,一样可以自动导航和作战。
当下,重型坦克在前,重型战车在后,驶出车库,轰地冲上大街。
战车刚启动不久,婴儿便吓得哇哇大哭,她赶紧喂备好的糊糊。
谁知婴儿不罢休,哭闹不止。她赌气扔一边,哭得更厉害。没奈何,又抱起来哄,还给它唱歌,才安分起来,却片刻也不肯离开她,所幸城内未见敌人,得以尽心照看。抱毯紧扣在副驾驶座上,婴儿十分安全。坦、车出城后,在小嘀咕引导下,一路向北疾驰。
数日后,她刚睡了不到四小时,就被量子测控器发出的警报声惊醒,一跃而起,掀开车顶盖用电磁机炮上的光电瞄准镜观察,发现已近爱丽都港。
监控器显示前方出现机器战士,少说有两三千,普遍十多米高,装备精良,不少生锈,钢甲也失光泽,那是长期受酸雨侵蚀的缘故。看似行动笨拙,不如刚造出来的,却因常年在外作战,经验丰富,自主能力很强。内中加强版的更显高大威武,硕大的近战武器上挂着变异体的皮肉和骨头,有的装导弹发射架,有的配机炮,远近通吃。
这些机器战士是攻打德里蒙城后,再奉命转往爱丽都港的其中一支机器部队,因行动迟缓而被追上,发现战车后很快掉头攻来,立时枪炮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