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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影者折而向西,遥遥望见小弯岛,十分钟就能横穿大弯海峡。
方军机、舰拼命追赶。
六枚威雄-11终于发射成功,官兵齐声欢呼,甩帽,拥抱,举杯相庆,没高兴几分钟就听闻被掠影者悉数击落,又如瘪了气的皮球,出声不得。
威雄-11虽具高超音速和隐形能力,依然被掠影者的激光探测系统捕获,瞬间便将其摧毁。
激光能量经过大气介质的吸收散热效应,被目标表面反射,反射能量通过大气返回到接收光学系统,只要大于激光接收能量的最小可探测值,就能探测到目标。所以,激光不仅能测距、侦察和攻击,还有很强的反隐形能力,又因速度接近光速,故能瞬间击毁目标。
一见大羿,宓妃嘭地一拳打去,大笑说:“大头,你可真了不起!快说,怎么发现乙木王墓秘密的?”大羿摸摸头,说:“我运气好,一下掉洞里。”
前晚,宓妃带培尔金特离开后,契和邑伯考带一队海军陆战队员寻找奥尼尔,他俩是华胥军中最优秀的狙击手,熟知狙击手习性、特点,由他俩负责再合适不过。印娜娜和库姆、吉尔吉乌带人搜教堂右边,大羿和郝连托托带人搜右边,二人途中分开。
大羿见一间房中堆杂物的阁楼边,有只小胡獾来回扒拉防潮的干草找洞钻,便起疑心。教堂近山,有胡獾不稀奇,怪的是胡獾天生胆小,只在地洞里讨活路,如何跑阁楼上来?
这么一想,他在一个脱漆的小红木柜下找到暗道开关,刚启动就掉下去。之后,有海军特战队员来阁楼寻他,也见到小胡獾,却不识动物习性,误以为是老鼠而错失机会。
暗道很窄,由上往下,像个滑梯,直通下面的大地洞。
大洞洞中套洞,往来曲折。
他开启全彩激光夜视系统搜寻,也迷路好几次,通讯信号也中断,无法对外联系,后来跟随小胡獾才找到间密室,发现密室中还有个向下的暗道,小心翼翼地钻下去后,就见一个地厅,厅中数十名黑袍教士绕中央祭坛围成好大一圈,神情紧张,谁也没注意到他。
地厅中央,祭坛中心的祭台上停放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女尸,鲜血从她身上汩汩流出,流入下面一条环绕祭台的石沟。沟里的血粘乎乎地,发黑。四周的洞壁上挂着好些面目狰狞的图腾和面具,当中的一具大黑十字架格外醒目。他这才知道进入了黑十字会禁地。
那些黑袍教士个个面相凶悍,满脸横肉,身体格外粗壮结实,一看就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绝非什么正经教士。不消片刻,他们便手舞足蹈,时而大吼大叫,时而念念有词,举止怪异,偏又一本正经,瞧着不像举行仪式,倒有点像在做什么神秘的超度法事。
祭台边,一个脸色惨白、身形矮瘦的刀削脸教士站在女尸身前,一手拿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一手端着盆血,一刀一刀地割下去,反复不停,似乎在做手术,可动作又很快。
因相距较远,隔着的教士也多,他看不清,不知刀削脸到底在做什么。
不久,厅内闪出幽暗的绿光,全从女尸一道道伤口中飞出,如野狼眼中射出的寒光,时明时灭,飘飘忽忽。四下里阴风惨惨,竟似有孤魂野鬼游荡。
绿光越来越多,在上空往来飘飞,有的徐徐轻荡,有的又蹦又跳,有的只是光点,有的却拉成长长的丝线,粗看乱飞乱舞,细看又似在捕捉什么东西。
忽然,绿光聚在一起,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女尸映照得一片绿,接着齐齐撞入她体内,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女尸猛地坐直身子,张开血嘴啊地一声大叫,喷出好多黑乎乎的污血,跟着闷哼一声,又重重栽倒在祭台上,身子缓缓扭动,竟活转来。
大羿见状大吃一惊,心里咯噔咯噔地响,竟有点怕,跟着便想:“这女尸多半还没死,之前只不过是昏迷了,要不怎么能救活?这些人装神弄鬼,尽干些唬人的勾当……”
刀削脸集平生功力,穷尽智慧,于种种不可能处独辟蹊径,才将女尸复活,完成了一件惊世骇俗的大壮举,却又不便当众讲出来,心旌激荡之下,趴在血沟边呜呜哭泣。
随后,他满脸是血地站起来,十分可怖,浑身颤抖着大声说:“上帝的拯救昭示未来!大毁灭终将降临。轮回不可逆,信我主得重生。阿门!”
数十名教士跟着齐声高呼,一遍又一遍,不少人眼中闪出泪光。
这刀削脸是这群教士的头领,他心情平静下来后,吩咐一名教士,说:“她还需静养,千万不可移动,两小时后再动身,直接送乙木王墓。切记时间紧迫。今晚五星聚煞,机会千载难逢。”指挥人往外搬运多口大铁箱子,忙了个多时辰才离去。
大羿悄悄摸近祭台,刚靠近就听那女人轻呼:“救我……”竟是美丝依。
他一惊之下来不及想,抱起来就走,不料半途被人发现。那些黑袍教士个个身藏武器,十分悍勇,打起仗来很有一套,比在教堂遇到的雇佣兵强多了,双方顿时陷入一场激战。
他将美丝依藏入一个暗洞中,利用地形独战二十多名强敌。
黑袍教士虽然十分厉害,他却一点不怕,远攻近战,接连干掉好几个。激战许久,终没能躲开扔来的几颗手雷,被炸塌的石块埋住,昏过去,因穿着纳米液体金属作战服,保住性命。
他醒来后见石堆散乱,自己埋得并不深,足够呼吸,暗暗称奇,想不到命这般大,连称运气。再去原处寻找,不见美丝依,想来已经被那些黑袍教士抓走。后来东逛西逛,找到出口,发现是在海中,很快被印娜娜和契所救,方知已过了一日两夜。
宓妃见大羿无碍,放下心来。
培尔金特这时已明白美丝依并未死,多半是深度昏迷或假死后被黑袍教士从医院偷走,再设法救活,听大羿说起刀削脸,急问模样。
大羿想了想,说:“看他长相,似乎有点像孛奴人,个子矮瘦,脸色惨白,没一点血色,跟个死人一样。脸上从左到右划着一条长长的疤痕,十分明显。年纪嘛,顶多也就百来岁。”
培尔金特一听之下,倒吸口凉气,正要说难道是他?想起年龄不对,面色方转缓和,迟疑着说:“照你所说,这人倒有点像氏金莫,只是氏金莫早死了,不会这么年轻,但救人的法子又似乎和魅曜黯灵有关。抓住他,许多问题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
宓妃将侦察到的情况向大家说明,提出乘敌不备,连夜行动,接着商量行动计划,决定由她率驳魂战队前往,印娜娜作为青龙军港联络官随行,另加斗勃等四名基地特战队员。
斗勃想加入驳魂战队,斗鷇於菟拉不下老脸直接提,只能给个机会让儿子自己争取。宓妃心里清楚,却不会因斗勃是他儿子就坏了军纪,只能先试试看,嘴上可没答应。
傍晚时分,小分队乘一艘全电动力潜舰,悄无声息地向方灜岛进发。
华胥大陆与方瀛岛相距四百多海里,中间隔着大弯海峡,过大弯岛后向东就到方瀛。海峡最深处的黑风海沟有千米深,由西南向东北绕过方灜岛,切入水手大峡谷。
潜舰东向潜出,两小时后过大湾岛入黑风海沟,避开方灜声纳探测,神不知鬼不觉地前进。
一小时后,潜舰接近预定位置。
宓妃和一小队战士在休息舱整装待发,忽听舱外有舰员一路小跑,其中一人急匆匆地吩咐战友:“方瀛突然停电,快记下八一五大停电……”
她一惊,和契直奔指挥舱,从监控屏幕上看到原本灯火璀璨的方灜岛,真个黑乎乎地,一点光都不见。
便在此时,观察员紧急报告:“正南方三架F19K战斗机以编队姿态飞来,西南方两架P-8G反潜机,沿途发射主动低频声纳,声强215—220dB。”舱内气氛立时紧张起来。
印娜娜低声说:“方瀛怎会大停电?难道故意用这些老旧战机使诈?”
舰长略一沉思,下令释放多路径混响噪声干扰,无线电静默,准备战斗。
紧张的气氛中,将士们屛住呼吸严密监视敌情。不料敌机飞到附近晃悠了下就走,并未靠近。印娜娜秀眉微蹙,不解地说:“怎么看起来像例行巡逻?”
无线电追踪再次启动。
岛上黑黢黢地,海岸线一片寂静。
舰长神色严峻地说:“现代战争中,能源就是生命。和平时期,大停电会引起很多问题,战时好比还没开战就宣布投降,这仗也不用打了。方灜当局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究竟是想用自杀方式来引诱我们,还是故布疑阵,让我们不敢登岛?据说方军一直在研究一种绝密的不对称战法,以喜乐盟欺骗无下限的本性,不能排除大停电就是这种稀奇古怪的战法之一。”
宓妃想了想,说:“我们驳魂战队最擅长夜战,不怕他们玩什么大停电的鬼花样。机不可失。我提议按照原定计划提前行动,我和契先飞上岛去侦察,娜娜带着小分队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