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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稚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程凇半夜给她打了电话。没有五折的呼噜声当BGM,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导致她难得想赖床。在柔软宽阔的床铺上翻滚两圈,岑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在谢逢周卧室, 趿拉上拖鞋就直接进了洗漱间。正睡眼惺忪地往电动牙刷上挤着牙膏, 磨砂玻璃门被人推开。岑稚转头,见谢逢周支棱着凌乱的短发走进来,额前碎发往两边翘,睡衣开了两颗扣子,领子敞开歪斜着。斜方肌和锁骨之间的角度勾人, 目测凹陷部分放串硬币不成问题。面对大清早的美色.诱惑,岑稚正要维持清心寡欲人设把脸转回来。转到一半想起这人怎么进来了。于是又转过去。还没问出口, 谢逢周在她旁边站定, 嗓音沙哑地道了声早, 而后微弓起背,单手撑着洗漱台台面, 另只手抽走岑稚拿着的牙刷,放进自己嘴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岑稚懵了:“你干嘛?”谢逢周侧头睨她,叼着牙刷还能口齿清晰地回答:“刷牙, 没见过?”岑稚更懵了:“你抢我牙刷做什么?”谢逢周像是挺想笑, 直起身懒洋洋地靠着洗漱台, 下巴往架子上一扬。岑稚顺着望过去。那里摆着洗面奶和剃须刀等一系列男士洗漱用品,她茫然几秒,猛地反应过来:“不不不、不好意思!”困意死得一干二净。岑稚扭头往外走,尴尬又纳闷。她昨晚不是睡的沙发吗, 为什么一觉醒过来会在床上?……那谢逢周睡哪儿了?这个问题在出了洗漱间就找到答案。沙发上毯子折叠的整整齐齐, 最上面放着她的手机。岑稚在沙发前站了会儿, 回头望向里边刷牙的人, 抿了抿嘴角。毯子抱进怀里后拎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识别到指纹自动解锁。通话页面没有返回,已接通的‘程凇’两个字大刺刺地排在最上边。岑稚愣了下,点进详细记录,发现打来的时间是昨晚零点四十五分。通话时长很短,不到三十秒。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是谁接的。这通电话岑稚没问,早上吃饭时谢逢周也没提。两人彼此心知肚明。他不返回,就是光明正大让她知道。于是就这样揭过去,像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到未掀起一点水花波动。岑稚很快抛之脑后,全部精力都放在她的人生大事上——考驾照。基于科二考三次挂三次的悲惨经历,时刻备战型选手岑稚同学在联系完驾校的前一天晚上紧张到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教练发微信。茨恩岑:【教练你好,请问考驾照需要我本人过去吗?】饶是教练见多识广,也被这个问题震撼到了,沉默半天斟酌出仨字。【……尽量吧。】侥幸落空。岑稚难过地卷起小被子入睡。她是越紧张越淡定的类型,次日起个大早搭公交去驾校,还没多少人到,于是时隔半年她又坐上熟悉的大众。教练是个端着保温杯的大哥,很养生很佛系,不太会骂人的样子。岑稚有点放心了:“教练早上好。”教练看她一眼,拧开保温杯杯盖,吹着杯口飘出的热气问了句:“你就是昨晚上给我发微信的妹子?”车里弥漫着浓浓的红枣枸杞味,岑稚诚实点头:“嗯,有点紧张。”“紧张很正常,不用担心。”见妹子长得乖巧可爱,教练宽容心upup,安抚,“我手底下就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大哥陪你练,你照常发挥。”岑稚有些感动:“谢谢大哥,大哥你是个好人。”大哥谦虚:“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脾气好,心态好,你撒欢儿开吧。”故事的开头总是格外和谐,这flag立了没一星期,佛系大哥心态崩了。“我让你撒欢儿不是让你撒野!没瞅见树吗?拐弯啊!打死打死打死!”不是说脾气好吗,岑稚紧紧把着方向盘不敢松手:“打死谁?”“……打死我!”见她还楞头往树上冲,大哥逐渐摆烂,“加油,撞上去!”岑稚啊了声:“不太好吧。”“知道不好你还不踩刹车!!”终于等她拐弯,大哥又指着前面,唾沫星子乱飞,“有人!小心!按喇叭按喇叭!”岑稚被吼得脑子蒙了,头晕眼花地四处找一圈:“喇叭在哪儿?”练那么长时间连喇叭都找不着,大哥忍无可忍:“在我嘴上!哔哔哔哔!”岑稚:QAQ过程虽然无比坎坷,好在结局不错。顺顺当当过了科四,岑稚拿到驾照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当年高考完收到临安大录取通知书都没这么激动。大哥同样眼眶湿润,和岑稚深情凝视半晌,哽咽着重重一拍她的肩膀。“终于走了。”岑稚:“……”“以后家里有条件就买条路吧。”岑稚:“…………”–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一位国家认证可以合法上路的司机。岑稚揣着驾驶证无比快乐地到站台等公交,把这个普天同庆的喜讯分享给微信里熟悉的好友,还有卫杨。指尖在屏幕上滑到一半,看见屏幕上的谢逢周三个字,她停下。这人昨天晚上没回家,发条微信说有项目出了点状况,睡在公司。想起靳楠之前说他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岑稚改掉原本的路线,在驾校附近一家很出名的早餐店买了汤包和小米粥,转搭地铁,到金融街明拾。岑稚发誓。她只是关心谢逢周,给他带早饭。绝对不是去炫耀她的驾照。金融街和隔区桐文街截然不同,车多楼满,街道上人群拥挤忙碌,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有种遮天蔽日的昏沉,仿佛电影里超现代的科技末日。初冬天亮得晚,还不到八点,漫天云层厚重绵密,边缘隐约透出橘光。岑稚找到金融街的地标性建筑双子大厦,按电梯壁上的标示上四十二层。明拾刚起步时是在科技园CBD大楼那边租的写字间,谢逢周大四那年迁了位置,签下双子大厦半层长约期。岑稚第一次来明拾,前台姑娘也不认识她,走流程问她有没有预约。岑稚这才想起还没给谢逢周发微信,正要从包里拿出手机,有人叫她。“弟妹?”这声音有点耳熟,岑稚回头,看见个五官英挺俊朗的男人。谢逢周的朋友,上次吃饭见过。岑稚很快有了印象:“早上好。”“早。”徐颂今发现她右手拎着的早饭,了然,“来找谢逢周?”岑稚:“嗯,不过我还没预约。”“预什么约啊,谢逢周这会儿应该在忙,我先带你进去。”徐颂今说着,瞧一眼全程懵逼的前台姑娘,屈指叩叩台面,“记着脸小朱,这你们老板娘。”老板娘?!朱丽眼睛都瞪圆了,万分诧异地看着岑稚,老板居然结婚了!!岑稚礼貌地对朱丽点了下头,跟在徐颂今后面往公司里走。明拾整体装修十分现代科技化,和御庭水湾完全两种风格。主打白灰黑三色,背光采用高级的浅银灰,极具流线感,看起来简约流畅,纤尘不染。还没到上班的点,公司里人没来齐,只有测试部和技术部的工位上坐满了人。电脑全是顶级配置,单网速就比时话实说不知道快了多少。岑稚扫了眼,发现大多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对着屏幕上某款游戏敲键盘。游戏公司的日常工作就是打游戏吗?搞得她也有点想跳槽了。徐颂今带着岑稚到最里边那间办公室,刚好有人推门出来。“徐副总。”那人打个招呼,目光好奇地瞟向站他身后的姑娘。徐颂今:“你们老板忙完没?”“刚开完会,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准备补觉呢。”赵羡猜不出岑稚和徐颂今什么关系,但副总以前隔三差五开老板感情玩笑,以为又是哪个追老板的姑娘缠着让他带来的,委婉提醒,“老板才把我骂出来,脾气正差,副总您还是别找他了,小心撞枪口上。”徐颂今没放心上:“这不巧了吗,我带个人过来治治他的脾气。”……谁敢治他们老板?赵羡还没反应过来,徐颂今已经大无畏地推开门,让姑娘单独进去了。刚关上的门又被打开,谢逢周滑着鼠标头也不抬,以为又是赵羡,不阴不阳地嘲讽了句:“第四趟了啊,真喜欢这办公室我让给你,你来当老板。”声音隐约透着点不耐。岑稚还没听过谢逢周这种语气,拧上门把后站在原地,转过身看他。桌后那人正低着头,下颌线流畅利落,冒着一些疏于打理的淡淡青茬,衣服也没换,还是昨天早上出门的那套半拉链翻领卫衣和锁口长裤。办公室里打着空调,黑色大衣挂在椅背上。很是随意懒散,显然没收拾。谢逢周本来想听听赵羡又有什么废话要说,等了半天不见吭声,抬起头。和岑稚对上视线,他明显愣了下。“你怎么来了?”岑稚朝他走过去,把右手拎着的汤包和小米粥放到胡桃木办公桌上:“我猜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就给你买了点。”谢逢周没说话,仰头看她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把头低下去了,没握鼠标的那只手抬起来,挡在鼻子前,嗯了一声:“是没吃,谢了。”岑稚见他也不准备吃,探手摸了摸粥盒和汤包的温度,外面零上七八度,过来一路已经凉了:“你们这有微波炉吗?我拿去给你热一下。”“不用。”谢逢周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我等会儿自己热就行。”……他好像确实心情不好。岑稚不知道是不是公司的事情,隔行如隔山,她也帮不上忙,秀驾照的念头打消,道:“那你忙吧,我走了。”谢逢周这次倒是抬起脸,左手还挡在鼻子前,问她:“晚上有事吗?”他手指很长,指节白净分明如伞骨,又或者是脸小,这个动作就几乎遮住了他二分之一的脸。岑稚的注意力被吸引,没来由地想起很久之前还在《一周时新》上班时,洪怡给她看的科技峰会现场视频。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和坐在一众大佬里的‘神仙弟弟’结婚。“没事啊。”闫燕给她批的假下个星期才结束,她最近一直在忙考证。现在忙完,彻底闲下来了。“那晚上过来接我下班吧。”谢逢周语调散漫地道,“不是考到驾照了?”“诶?”岑稚惊奇,“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发朋友圈。也没有在微信里告诉他。谢逢周余光扫了下她羽绒服口袋,驾驶证露出来一半,心说你都恨不得拿出来怼我脸上了,我能看不见吗。他不答反问:“行不行?”简直正合岑稚的意,她来这趟就是这个意思,当即欣然应允:“好呀。”又叮嘱了遍要热饭,岑稚离开。她前脚刚走,徐颂今后脚进来,挑眉:“你就让弟妹这么走了?还没到打卡的点,怎么不跟人多聊会儿?”“聊什么。”谢逢周冷淡地瞥他一眼,扣上电脑站起来,“我他妈没换衣服也没刮胡子。”“……”见他推开椅子转头往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走,徐颂今无语地槽了俩字。“矫情。”–拿到证第一天就被委派了接公主下班的任务,岑稚做足了准备。特地到西河用卫杨进货的电动小破车溜达了两趟,起码都是四轮的。谢逢周六点下班,岑稚提前坐公交过去,路上还去取了一周前订的东西。她空出二十分钟,准备在楼下等一会儿,结果刚到地方就看见谢逢周。他应该是提前出来的,靠在车门上低头给人发消息,等岑稚过来,从大衣兜里拎出车钥匙隔空丢给她。岑稚接住,一跃而起的战马车标分外惹眼,她默默看了几秒,开口。“谢逢周。”被喊的人按着屏幕发微信:“嗯?”“你这车有保险吗?”“……”谢逢周把最后一份文件转给徐颂今,按灭手机收进兜里,抬起头慢悠悠地瞥她,“驾照是你买来的?”“当然不是!”她凭本事考到手的好吧。“那怕什么。”谢逢周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有保险,你随便撞。”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几百万的车和驾校的破大众开起来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不小。具体表现在各方面设备太丝滑,岑稚刚一启动,车就嗖地往前冲出去,“砰”地撞倒了树底下的垃圾桶。岑稚立马踩刹车:“别怕别怕。”谢逢周:“我没怕。”岑稚:“不是,我在安慰自己。”“…………”谢逢周本来没什么感觉,听到这句抽了抽嘴角,一声不吭地把安全带解开,又紧紧地重新绑一遍。讲文明树新风的小岑司机下车将无辜的垃圾桶扶起,再次发动车子。找到手感之后,倒也一路平稳。问题就是过于平稳。谢逢周转头看向半敞的车窗外,一辆共享小黄车慢慢悠悠地超越他们,蹿到前面。岑稚也看见了,把脸扭过来:“要不我再提个速?”“不用。”谢逢周面无表情地按着她脑袋,将她的脸又扭回去,“你专心开车,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正值晚高峰,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法拉利夹在车流里,周围一众车从它龟速挪动中猜出车主新上路,非常默契地在它周围空出个大圈。岑稚完全没发现,屏气凝神把车停好,和前方车保持刚刚好的距离。带点炫耀地问旁边:“怎么样?”“挺好的。”谢逢周抱着胳膊靠在副驾椅背里,温和道,“以后出门记得跟我说一下你走哪条路,我避着点。”岑稚:“…………”她就不该。来接。这只狗。啪嗒。有什么滴在车窗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一溜泛着红橙光的车尾灯里依稀能辨出细密雨丝。岑稚不确定下的是雨还是雨夹雪,按下车窗准备伸手接了看看,结果刚降一半,就瞅见右侧平行的那辆出租车后排坐着对小情侣在接吻。“……”电影院就算了,毕竟氛围在那儿摆着,大马路也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岑稚立刻把车窗升上去,缓解尴尬地去拿储物格里那瓶维他茶。没摸到瓶子。摸到一只骨节硬朗的手。岑稚一顿,转头看过去。谢逢周也在看她,或许是车里没开灯,漆黑瞳孔像引人深陷的漩涡。车窗上渐渐落下疏疏密密的雨滴,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砸着车顶,窗户关得紧,声音被阻隔掉一层,雨水在玻璃上流淌成河。气氛似乎不太对劲。岑稚迟钝地意识到这点,是从谢逢周松开那瓶维他茶,握住她手腕开始。他应该是怕弄疼她,力度掌握得刚好,虎口薄茧若有若无地蹭着她细嫩的手背,掌心温热地与她脉搏贴合。岑稚觉得那块皮肤酥酥麻麻地烫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谁的体温更高。视线在半空交合,像平静水面下的漩涡,空气里有什么无声地涌动着。她忽然注意到,谢逢周大衣里是件深灰立领卫衣,和早上那件不一样。……他还换衣服了。后面有人按喇叭。岑稚回过神,发现绿灯亮了,把手从谢逢周掌心抽出来,装作认真看路况,雨刮器一下一下地刷着心跳。余光里谢逢周又靠回椅背,从兜里拿出手机,开了局微信跳一跳。岑稚暗暗松了口气。回御庭水湾时,雨小了下来。倒车入库岑稚刚考完不久,非常娴熟地操作完毕,给车熄了火。旁边专心打游戏一路无话的人终于动了动,放下手机给她鼓掌:“真棒。”“……”岑稚解开安全带,“谢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我。”谢逢周笑起来,退出游戏小程序页面,正要去按搭扣。“等一下。”岑稚拦住他,一本正经地道,“你把手伸出来。”谢逢周挑眉:“干嘛。”“你先伸出来。”这番对话有些熟悉。谢逢周顿了顿,明白什么,唇角牵起个弧度,他往后靠回去,朝岑稚伸出左手。岑稚从羽绒服兜里摸出接他之前取的那枚男款戒指,和龙虾店那次一样,拉起谢逢周的手,侧身低头凑近,将银色指环圈上他无名指,往下推到指根,连画饼的台词都没怎么变。“五位数先凑合一下,以后等我攒钱了给你买更好的。”她说话时,呼吸洒在他指间。谢逢周这回倒是没有嘲笑她,比啤酒拉环那次还要安静。一下子完成两个任务,岑稚心情松快不少,正要开车门,听见他道。“岑稚。”谢逢周很少叫她名字,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岑稚心脏还是跳了下。她扭头,看见他直起身,慢条斯理地解着安全带,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的日常态度,问:“接过吻吗?”岑稚呼吸停了停:“……没有。”谢逢周抬头望过来,昏暗的光线里,他眼睛干净明亮如星河,接下来那句也问得格外坦荡:“要不要试试?”心跳越发剧烈,岑稚手指紧紧抵着车门,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在等红绿灯时就冒了出来,她故作镇定地咽了咽嗓子。“和谁?”谢逢周应该是笑了下。他从副驾上探身凑近,清冽微苦的榛果尾调萦绕过来,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她下巴上:“你还想和谁?”岑稚刚要开口。他低头吻上来。唇瓣贴合的那一瞬间,岑稚心跳快得要承受不住,脑子都空白一瞬。只碰上短短两秒,谢逢周微微后撤开,对上岑稚惊讶到睁圆的眼睛。像只被吓傻的兔子,一动不敢动。谢逢周低低地笑了声,撑住她右侧的椅背,将人半圈进怀里,另只手往上遮住她的眼睛,偏头又亲上来。视线被挡住,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即使岑稚没接过吻,也能感觉到谢逢周亲得很生涩。柔软的唇瓣辗转着摩挲之后,只是漫无目的地含住她,牙齿还会不小心磕碰到一起。而且急促的心跳证明眼前这人的紧张程度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次呼吸碎成很多段,轻轻浅浅地扑在唇齿间。也许男生在这方面天生无师自通,变换过几次角度之后,扫过她齿列的舌尖倏然撬开,闯了进来。岑稚后颈酥麻一片,忍不住想要后退,蒙在她眼前的那只手移开,虎口托住她的下巴,让她被迫仰起脸。车内空气开始升温,细密躁动的雨声全部闯进她胸腔里,雨水蔓延着往上升,心跳越来越快,如雷鸣一般震耳欲聋,震得她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不知道过了多久,跟前的人终于后撤开,下巴搁在她颈窝,炙热滚烫的呼吸洒在她侧颈,带着点喘息地哑声笑,手轻轻拍她后背:“换气,宝贝。”“……”岑稚的脸轰地红了,眼睛浸了水似的,湿漉漉的明亮。胸腔里积蓄雨水蔓延过喉咙,带着心脏要冲出来。她小声问,“你呢?”这句话没有谓语和宾语,谢逢周却听懂了:“亲过啊。”他收了笑,“刚刚第一次。”说着,人凑上来,温热的唇再次覆上她的,轻声道,“现在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