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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境一路回来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了,显然户部尚书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是说,有人瞒天过海,把国库银子偷运出去,而且这么多银子也不可能一次性运出,起码要几天。
这暂时不算最重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里透着阴谋的味道。
东方境道:“你们回去打探,看看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车出入于国库附近,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国库偷运出去这么多银子迟早是要被人发现的,如果追查下来,肯定知道是他下的命令。”
楚飞扬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对他有利,拿了银子可以发磐石州野军的军费,还能藏起一大批银子留作后用。
但既然调查能轻易知道是他做的,他就不会这么愚蠢。
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
东方境抬起冰冷的眸子,这个替罪羊,放眼全京城,他东方境最为合适。
萧京霸也想到了,怔怔地道:“阿境,他栽赃你偷盗国库银子,再诬陷你拥兵自重企图谋反,你为了自证清白,肯定会交出兵权,他的目的是要兵权还要借谋反的罪名把你满门抄斩。”
谋反是满门抄斩,这罪名从高祖定下来到现在就没有改变过,也没有酌情可言。
楚飞扬也很快明白了过来,骇然道:“没错,阿境你连续三天到户部去闹银子的事,而且还召集了五百兵马到户部去,此事朝野皆知,到时候公开国库银子失窃,你的嫌疑最重,因为户部就连着国库,你的人就在户部。”
东方境缓缓地道:“他真特别惦记我的脑袋,见不得他安好地在我的脖子上。”
他神色复杂,说不出是冰冷还是讽刺。
萧京霸神色凝重地道:“阿境,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尽快想对应之策。”
东方境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件事亏是知道得早,否则被当殿指责偷盗国库银子,他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呢。
既然知道得早,那就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京,”他迅速抬起头看着萧京霸,几番沉吟便已经落定计划,道:“你今晚马上去一趟大理寺,便说前几天京卫巡夜的时候,看到庆王府的人在国库附近出入,而且连续几夜出了好几辆马车,京卫前去查验,还被他们打了,制造点伤势留作后用,我给你几个庆王府的高手名单,你让京卫记住咬死了说是他们打的,还有,守城那边是你的人,你让他们也咬死了看到庆王府的马车出城。”
他说完便叫青先生准备笔墨,写下了几个名字,交给了萧京霸。
“还有,今晚带京卫京中京外大肆搜查,动静一定要大。”
萧京霸霍然起身,“明白了!”
说完便大步出去。
“阿飞!”东方境再看着楚飞扬,眸子里有破釜沉舟之意,“你老子在户部任侍郎,回去问问,不管用什么方法,问出点事来,最好知道银子去了哪里。”
“行,那你自己有什么行动?需要配合吗?”楚飞扬问道。
东方境拿起钥匙,眼底有冰裂冷意,“不用,我自己去一趟庆王府。”
国库的钥匙,一定要出现在庆王府。
“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皇后做的?”楚飞扬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希望是皇后做的,起码不会太伤阿境的心。
东方境摇头,“不会!”
“你肯定?”
东方境凝望着钥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嗯,我发现皇后最近似乎很喜欢我。”
“……”楚飞扬瞧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既然他笃定就行。
东方境招来青先生,“你派铁鹰卫去一趟,务必肯定名单上的几个高手这几天都在京城,如果离京的,在名单上剔除。”
“是!”青先生快速转身而去。
东方境还穿着夜行衣,便也趁黑出府一趟,潜入庆王府,把钥匙藏在了庆王府一个隐秘的地方,那就是庆王府库房的箱子底下,一般若无人搬动箱子,不会发现钥匙。
如此忙活了一晚上,等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放亮了。
回到房中却见龙卿若还没睡,坐在椅子上等他。
他轻声道:“怎么没睡?不困吗?”
龙卿若抬起惺忪的眸子,“困,但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东方境伸手抱了她,宠溺地抚摸着她漆黑的秀发,“以后我外出办事,你尽管睡觉,不必担心我。”
“这事很严重,是吗?”龙卿若伏在他的怀中,问道。
“不要紧,多大的事我都能解决,今天的事算不得严重。”东方境说。
“好!”龙卿若知道是什么事,今晚跟他一晚上了,从他去国库到他回府,再到他去庆王府,她都化作龙气跟随。
事儿大不大且不论,但小境心里肯定会难过吧?
当爹的一直盼着自己的儿子死,有违人伦。
“累了吧?睡一下好吗?”龙卿若抬起头看他。
“好,陪你睡一下。”东方境先换下夜行衣,便抱着她上了床。
东方境抱着她闭上眼睛,情绪已经慢慢地平复下来,习惯了,就不觉得如何。
解决了事情就好。
龙卿若也没睡。
她觉得顺景帝现在是有点狗急跳墙想要奋力一击的感觉。
偏生无法证明他是假的,而且就算证明他是假的,真皇帝呢?
薛皇后虽然和他分权制衡,但是不能忘记和忽略的一点,他始终是皇帝。
他只要重新站出来,像个正常皇帝似地主持几件大事,百官的心始终是会慢慢地归顺他的。
即便薛皇后已经理朝二十三年。
她始终不是正统。
只是他的身体还能好吗?平日见他动气就咳嗽得要死,说话也有气无力,怎么主理朝事?
除非他能好起来,否则要拿回权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宫景丰殿内。
景丰殿是如今顺景帝的寝宫。
但他长期都宿在淑央宫,鲜少在景丰殿留宿。
咳嗽的声音传来,灯光昏暗间,宁修端来热茶,“皇上,您怎么还没歇息?”
“都查了吗?当日是谁从庆王府把朕掳走?”顺景帝喝了一口热茶,缓解了咳嗽,声音干哑地问道。
宁修轻声道:“还没查出,只是,这样的高手,也不做旁人想,大概是北平王和境王。”
顺景帝面容青筋突一起,“他已经这般放肆了!”
“皇上您放心,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明日早朝,便可重挫境王的锐气,把兵权夺回。”宁修说。
“办得可利索?”顺景帝说完又咳嗽了几声,“不可留下把柄,还有薛国丈那边是否已经通了气?”
“您放心,薛国丈已经联系了一些老臣,只等明早上朝户部的金部主事指证境王偷盗国库银子,他们便会立刻弹劾境王。”
“办得好!”顺景帝眸色冷厉,“朕要治他一个假传圣旨,偷盗国库银子企图起兵造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