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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们不能来喝喜酒吗？”
玄灵宗掌门和几位长老正被刁难地进退两难时，一道清透的声音从后方穿透了整个大殿，清晰地落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与此同时，一道强劲的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哪怕是修为最高的妖王明烨和修仙界一位最厉害的仙尊，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心头发紧的凝滞感。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就是那位新上任的魔尊楼焰的威压了。
可当殿后方的那个人真正走出来时，却又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个人，也曾是修仙界仙尊之一。
殿中各界，哪个人会不认识？
可此时此刻的熙华仙尊，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淡漠，一身红衣取代白袍，在有意释放威压时，身上那层层翻滚的魔气，根本让人无法忽略。
那张脸似乎依旧是冷淡的，可那魔气配上红衣，却让人再也无法将他和曾经如同冰霜雕刻成一样的熙华仙尊重叠在一起。
唯一不变的是，那只几百年来经常被熙华仙尊抱在怀里的白兔子，依旧被他抱在怀里，红白相撞，无比显眼。
“你果然堕魔了！”
终于，不知道是谁从这威压的压迫中回过神来，指着燕长歌的鼻子就是一声质问。
燕长歌挑眉一笑，手指轻轻扯了扯有些发紧的衣领子，“Sowhat？关你屁事？”
灵妖:“……”
在场唯一能听懂的苏锦舟:“……”
“你身为堂堂正道仙尊，不仅与魔头结为道侣，还直接堕入魔道，还要不知羞耻地恨不得布告天下，你就不怕我们修仙界对你愤起讨伐吗！”
燕长歌慢条斯理地用小手指头挠了挠耳蜗，继而缓缓嘶了一声，“讨伐我？你的修为有我高吗，你装过的逼有我多吗？你的男人——”
燕长歌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回眸朝后看了一眼。
领会到他眼神儿的楼焰默默忍着笑，抬腿朝他快步走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
燕长歌这才继续装逼，“你的男人，有我的强吗？”
反正，他已经忍了八百年的原主人设。
早就忍烦了。
八百年无法释放本性，他可都快炸了。
堕魔？
多好的合情又合理的性情大变的借口啊！
不赶紧抓住，他不知道还得抠人设抠多久呢。
灵妖:“……”
我不管，我只是一只从宿主被抓住后这么久，终于又能出来透透气的小兔叽。
“你不知羞耻！”
燕长歌直白到令人发指的话，不仅让在场的人听的耳朵尖子发烫，更让开口与他对峙的那位正道中年仙尊，直接梗的脸红脖子粗。
“呵。”
不等燕长歌开口，一道低沉的冷呵仿佛带着沉压的力量直直冲进了中年仙尊的耳朵，砰！
下一瞬，他的两只耳朵便瞬间炸开了两朵血花。
“啊——”
他迅速抬手捂住了耳朵，耳朵却依旧血流不止。
一时之间，场中俱静，仿佛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声音中凝聚冲击力，一出手便炸裂一个仙尊级别的耳朵，且精准地只针对一人，没有波及周围的哪怕一丁点儿空气。
这修为和对修为的操控力，显然已经是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
“还有人想说什么吗？”
楼焰冷冷扫了一圈众人，“如果没有，那可以开始正事儿了。”
楼焰的修为，再加上燕长歌这个堕魔的熙华仙尊，两人之中显然任何一个，都已经是让在场的人都无法正面直抗的存在。
谁都不是傻子，意识到这一点，再怎么心中鄙夷熙华仙尊堕魔，再怎么心中不耻他与魔尊大张旗鼓的结为道侣，也没有人敢再多嘴一句。
没有人想死。
玄灵宗掌门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有些陌生的熙华仙尊，不，他现在甚至已经堕魔，不再是仙尊了。
他踌躇半晌，才终于低低开口，“敢问熙……你，日后可是要与修仙界为敌，与玄灵宗为敌？”
燕长歌眉梢一挑，“我虽修魔功，但出身玄灵宗。只要玄灵宗一日不与我为敌，我便一日不会与玄灵宗为敌。相反，玄灵宗若有需求，只要找上门求助，我还会依旧庇佑玄灵宗。至于是否与修仙界为敌，那就要看这修仙界的各位是否安分了。”
玄灵宗掌门似乎是默默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玄灵宗的处境，除了燕长歌这个靠山别无选择还是什么，竟然一咬牙，当场表了态，“只要熙华尊后顾念旧情，玄灵宗就绝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燕长歌一愣，倏然笑了开来，“好！我记住了！”
真没想到，这玄灵宗掌门比他想象的还要有魄力。
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表态与他交好。
他知道这几天，他堕魔的事一经传出，玄灵宗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危险。
可是他真的没想到，掌门敢于做出这种决定，还是当着各路人马的面。
既然如此，他燕长歌自然会用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不会有错。
…
不管众人如何各怀心思，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典很快进行，七彩流云为伴，凤车金衣舞天姬，整个无尽山金宫，都一片祥和模样。
楼焰与燕长歌紧紧交握着彼此的手，感受着来自神魂结契产生的灵魂震颤，忍不住相视一笑。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
忽然间，一道嘶吼冲破云霄，仿佛夹带着巨石般砸落在地，震得所有人俱是一愣，忍不住抬头朝着声音的主人看了过去。
正背对殿门方向的楼焰和燕长歌不禁双双转身，便看到一身玄灵宗服饰的方启踏着飞剑自天边急急降落，未及站稳，便飞身朝两人方向腾身而来。
下一瞬，方启的手就紧紧抓住了燕长歌的手腕，“师尊！徒儿来救你了！”
楼焰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指尖黑光瞬间就朝着方启的手腕斩了过去！
“卧槽，别啊！”
苏锦舟看清是方启，还没等做点什么，就见楼焰已经对方启动了手，顿时惊地脱口而出！
他的任务还差一个点儿呢！
“锦舟！”
明烨一愣，没等脑子去琢磨究竟怎么回事，手已经下意识地抓紧了苏锦舟，阻止他上前。
苏锦舟满脸急迫，他的任务还没——“任务目标方启，弯度已达100，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然而就在他已经脱口而出后，识海却几乎是同步，响起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方启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把手撤了回来！
可下一瞬，却见楼焰那道黑光并没有因为扑空而停止，反而迅速在半空打了一个旋儿，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唰地一下没入了方启的喉咙！
黑光甫一没入，便迅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方启的喉咙，却已经破开一个口子，体内灵元争先恐后地散了出来！
楼焰的脸上布满了阴残，猩红的眼眸中杀意未散，“本尊早就说过，放你一条生路可以，可要是再见到你，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燕长歌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启那迅速没了气息的身体，很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可是主角！
而且是主角光环最强大的起点风主角！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半点障碍都没有的，被美强惨反派一击必杀了！？
这怎么可能！
不只是燕长歌目瞪口呆，就连台下的苏锦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呆愣愣地看着方启的尸体，好半天都没回神。
这确定是起点男主？
这死的也太草率了吧？
没有什么你来我往，没有什么大战三百回合，还要天时地利人和。
他身上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主角光环一样，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炮灰，被一击必杀。
愣怔着的燕长歌和苏锦舟却都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方启来的路上的那段时间，快穿交流群里的群主，手里抓着一把光晕，丢进了一个黑匣子。
而那把光晕，在燕长歌此时的世界，叫大气运。
在小说界，叫主角光环。
…
方启的死，仿佛没有为这场双开大典掀起半点儿风浪。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本来是未来的气运之子，天道宠儿，此时的他，还只是刚刚步入修途没多久，名不见经传的一位普通修士。
有人提起他，也不过慨叹一句，好像是堕魔了的熙华的徒弟。
资质不佳，灵骨初现。
而相比这个，更让人好奇和猜测的，反而是一串诡异的关系。
人传人，故事据说成了这样——
熙华仙尊与魔尊楼焰早就互生情愫，熙华仙尊不惜堕魔与魔尊楼焰结为道侣。
大典当日，熙华仙尊那个小徒弟，奋而阻止，被杀。
而被杀之际，妖王现任王后，当时还是一个小小炼丹师的苏锦舟，真情流露，焦急万分。
世人津津乐道着，妖王喜欢妖王后，妖王后喜欢方启，方启喜欢熙华仙尊，熙华仙尊为楼焰堕魔。
“这都什么跟什么！”
燕长歌忍不住把手里的话谱一摔，“这就是闲得蛋疼啊！早知道这样，我们当日就该掀起三界大战，让他们没功夫脑补这破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