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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姬无意与诸位大臣言谈甚欢,同时与其他皇子之间,也是酒到杯干。那相处融洽的关系,让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恩,
关系是好,
但那也只是曾经。
攫欝攫。成年人的世界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温情脉脉?尤其是身处皇家,即使想要与人为善,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然而这看似欢快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只见一名文官从桌后走出,绕过了一干大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让他双股颤颤,却依然坚定的匍匐在了姬天行的面前。
姬天行那本有些笑意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
“启奏陛下,臣张启礼有奏请上。”
一语出,四方皆静。
祁陆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暗道这群家伙,果真是记吃不记打。
“何事?”
姬无厉语气冷淡,顺手捏了一粒葡萄,轻缓的放在嘴中咀嚼。
那张启礼低着头不敢抬起,只是按照预先讲好的,目标直指祁陆。
“前些时日,众书生前往祁陆的宅子,本想为天下读书人讨一个说法,并肃清不忠不孝之子,还天下一个公正。
但未曾想,却被那祁陆倒打一耙,打伤数十人,更导致近半学子无辜被关进平天府,蒙受不白之冤。
臣奏请陛下,处置祁陆,以儆效尤!”
正此时,范德建与其他众臣相视一眼,尽皆起身,行至殿前,跪伏道:“臣等……附议!”
其他人还没什么特别的,范德建却是一马当先,直接开口道:“陛下!此子如今正在宴席之上!试问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如何能够出现在此地?!若是传将出去,恐会贻笑大方啊陛下!”
姬天行面无表情,看向九皇子,又看到祁陆此时吃的正欢,仿佛被骂的不是他一般。那真叫一个酒到杯干、肉到尽消。
“祁陆,你可有话说?”
“父皇!”
姬无厉此时起身,将祁陆挡在身后,沉声道:“此事乃是那些所谓的读书人攻讦在前,肆意围攻祁家宅院。孩儿敢问,被人打上门前,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辱,奋起反击难道有错?”
范德建分毫不让,痛心疾首的直言道:“九皇子,你还年轻,可不要被这种奸诈小人给蒙蔽了啊!当初那些学生们,手无寸铁,只是想要讨个公道,怎的就成了围攻祁家?”
说着,那表情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目中老泪纵横,言语却丝毫不喘:“再说那祁陆,仰仗着有龙傲天的撑腰,竟敢行那打人之事,言行之粗鄙,令人胆寒啊陛下!
像是这等不学无术之人,又有何脸面久居京师!”
厺厽品书网vodtw.org厺厽。他这话说的,可真就是杀人诛心了。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龙傲天气的暗骂一声‘老匹夫!’紧接着就要站起来为祁陆声援。
自从祁陆来到京师之后,各种攻击污蔑随之而来,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站在祁陆身后的姬无厉。
通过祁陆的举止不端,从而轻易的扯到姬无厉的身上,往他身上泼尽脏水。
而龙傲天将将起身,准备撸袖子继续怼这老混账一炮,却见祁陆此时吃饱喝足,顺带着还打了个嗝儿,轻轻拍着肚皮问道:“不学无术?”
“范大人似乎与我只见过两次,从何而来的不学无术?难道只有追随在你们的屁股后面吃屁,张口院长如何了得,闭口文章诗词歌赋,言行举止放荡却声称此为文人傲骨……这就能不学有术了?”
“强言狡辩!”
范德建起身道:“你一不读圣贤之书,二不遵教化之道,诗词歌赋?”
说着,不屑的冷哼一声:“听闻你记忆全失,不知字可认全了?诗词歌赋乃高雅之事,就连大多文人都掌握不得,掌此要领者,屈指可数,尽皆受世人敬仰!一言一行,足以震荡朝纲!岂是你能口出污蔑的?”
祁陆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像是便秘一样。这看在范德建的眼里,还以为他是被说的哑口无言了,顿时气势更盛!
“掌握诗词歌赋,就受人敬仰?”祁陆仿佛没有听清,难以置信的出声询问着。
“自然如此!”
祁陆又问:“掌握诗词歌赋的人,他们放的屁都是香的?”
范德建呼吸一滞,怒声道:“粗鄙不堪!”
环视四周,看到大多数的人,在听到他的问话之后,都是带着不满的表情,似乎不能接受那些文豪被羞辱。
祁陆顿时觉得,这启国果真该下猛药整治一番了。
诗词歌赋无论在何时,都只是文化昌盛的附带品罢了,若是左右了朝政,那要其何用!
看向姬天行,见他脸色微沉,眸中透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祁陆微微一叹,有些明白了当初在养心殿中,皇帝那番话语中的无奈了。
书院就像是一座大山,院长已然于民间被神话,其权威甚至隐隐凌驾于皇权之上。所宣扬的‘读书治国论’,仅仅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就培养出了如此多的死忠。
姬天行若是不忌惮的话,那他这个皇帝也当到头了。
这时候,姬无厉却是反应过来,‘嗤!’的轻笑一声,看向文武百官的眼神之中,满是揶揄。
“有何可笑?九皇子,老臣劝您一句,离着某些居心叵测之辈远些,莫要自误啊!”
“自误?不不不……”
姬无厉看着对方,缓声道:“只是说起诗词歌赋,本皇子却是想起,与祁兄初相识的时候,曾有幸听他作了一首诗。不知在座的诸位,是否有兴趣品上一品?”
宴席之上,顿时响起了嗡嗡议论声。范德建不屑的瞥了祁陆一眼,冷笑道:“不学无术之人,能作出什么佳作?九皇子年幼,可莫要再被他蒙骗了。”
“年幼者并非五感不灵,年老者也会有眼无珠。本皇子认为,那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姬无厉也不生气,微笑着怼了对方一句,也不管范德建那铁青的脸色,随即对着席首遥遥一礼,“儿臣请父皇应允,于此时此地,吟诵此诗。”
“准!”
巘戅戅。得到准许,姬无厉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清风拂面,又似泉水流淌,传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