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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其实很明晰：这么做的风险大到有些不值得。她也不想答应这个被强加的任务，可看看周围——她也没忘了自己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哪里。
她所在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布尔雪维克，而是下科雷西亚，是帕夏·塔拉斯的地盘，离法尔隆的行政中心足有数百公里之遥。
程芸看得出来，一个好演员的角色对现在的帕夏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她直接拒绝，难保帕夏不会用强。届时，就算莫莫卡和塔法克他们愿意为她发起一场兵变，她手下那些兵力也无法在边防军和皇家近卫军的手下翻起什么波澜。
而如果她自己变回本体逃之夭夭——这点固然不难做到，但这也等于把自己手下的全部军队陷在了下科雷西亚，同时也是将包括莫莫卡在内的其他同伴置于危险之中。光凭这点，她就不可能这么做。
这样一来……虽然她很不想这么做，但眼下最稳妥的方法，也只能是和帕夏谈谈了：
“帕夏大人有说过给我什么报酬吗？要是分量足够，我愿意冒险。”
“塔玫菈小姐，很正确的决定。”见程芸答应下来，卡琳也小小地松了口气，“帕夏大人没告诉过我具体数额，但肯定已经有了准备。跟我来吧，帕夏大人会亲自告诉你的。”
“嗯……”
穿着女王的常服，烤暖和了一些的少女跟着卡琳，在午间前往了帕夏的书房。
身为不死生物的帕夏·塔拉斯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惫；从女王遇刺到现在，她应该就没有时间休息过，可即便如此，当她转过头时，程芸也没从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一丝倦容。
“塔玫菈。”
看着和卡琳一起进来的少女，帕夏放下手中的笔，冲着她和善地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会……答应。”
程芸心里腹诽着自己是“不得不来”，可在脸上，她还是没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我对自己的能力不是很自信，帕夏大人。我之所以答应您，主要是为了国家的安定……这对法尔隆有好处。”
“当然。”帕夏转过身，亲切地示意程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止……国家。对你……也是。”
“陛下她……”坐下之后的少女犹豫了一下，“陛下她，真的没救了吗？”
“是。毒性……猛烈。”
“可恕我多嘴，帕夏大人，我看到您好像对毒药免疫。如果能让陛下也像您一样……”
“不。”知道程芸在想着什么的帕夏摇了摇头，“图尔南……不能……亵渎。我……可以……这样。但，陛下……不能。”
“我知道了，帕夏大人。卡琳刚才已经和我说了您的意思，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但我也有一些问题想知道。”
“说吧……塔玫菈。”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陛下的事情。”程芸斟酌几秒，说出了自己之前就有的一些疑惑，“我之前听过一些传闻，譬如‘瑟茜女王’只是一个称号，而非单指陛下本人。而且，十二日战争发生在三十五年前，那个时候，陛下应该还没出生才对。”
“……”帕夏沉默了一会儿，“你从……哪里……听说……传闻？”
“我的一个朋友，是个矮人。”
“矮子……嘴巴……都很碎。”
帕夏·塔拉斯给人的感觉一向沉稳。从她嘴里突然说出这种带着种族歧视倾向的发言，实在让人有些惊讶。
“这个。卡琳……你来……回答。”
“是，帕夏大人。”
比起程芸的惊讶，卡琳倒是显得没什么意外。
点了点头，她从程芸身后走到帕夏身边，并在侧耳一会儿后，向程芸转达了帕夏的意思：
“塔玫菈小姐，你听到的传闻的确没错。‘瑟茜’来自于数百年前最早将王国扶上正统的那位女王。它是个名字，但同时也是个称号。现今的王位继承人瑟楠·图尔南亲王在继承王位之后，也会更改自己的名字。”
“呃……这是某种传统吗？”
“王室的传统，主要是为了纪念真正的瑟茜·塔拉斯·图尔南陛下。”
真正的瑟茜·塔拉斯·图尔南——这个程芸听过很多次的名字这次从卡琳嘴里说出来，却让她忽然感到了有些陌生。
也就是说，几百年来，所有的女王其实都没有自己真正的名字。她们只是某个人的精神继承者，这种“继承性质”过于强烈，以至于甚至盖掉了她们本人的很多特征？
怎么说呢？有点……让人觉得恐怖。
要是现在有人告诉她说其实所有“瑟茜”的灵魂都是最早的那个女王，而她的后代都是些容器，她估计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我明白了，帕夏大人。我问这个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其它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在王都的时候露馅。”
“不用……解释。露馅？不会。”帕夏·塔拉斯微微歪着头，嘴角微笑依旧，好像觉得程芸只是在平白担忧，“还有……问题？”
“是的，帕夏大人。剩下的这个问题可能俗气一点……卡琳刚才和我说，您承诺了一些奖励……”
“没错。”帕夏没有否认这点，甚至可以说承认得很痛快——以她发声的艰难性，这可是件少见的事情，“奖励……很多。三百万……卡洛尔。”
“三百万？”
程芸必须承认，这个数字对她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要是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即使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也足够法尔隆一年，甚至六个季度的开支。更重要的是，就算之后王国因为王位继承的问题陷入动荡，她也能够使用这笔“现钱”从萨文尼亚和东部城邦购买物资，保障法尔隆民众的基本生活。
前有重酬，后无退路。既然形势如此，那她也不妨干脆咬咬牙，再拼上一把。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做些准备。
按照帕夏的说法，她这次去王都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她在法尔隆有一套新组建的行政班底，但他们的能力有限，在没有领主的情况下支持一个月已经是极限。所以在离开前，她必须就可能遇到的一些问题提前做好对策，并让莫莫卡作为她的全权代理，在她不在的时候协助他们解决问题。
除此之外，她和爱国委员会的那笔“交易”也需要处理一下。
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因祸得福——总之，因为她在纪念仪式上的不错表现，再加上女王遇刺的消息遭到封锁，她和爱国委员会之间的交易此时其实已经处于了“完成”状态。
只要告诉那个被抓的陆军协会刺客一些假消息，再配合那些已经被法尔隆军队逮捕的人，陆军协会应该很容易就会相信他们内部出了叛徒，进而导致内部分裂。这样一来，她也能从爱国委员会那里拿到剩下的报酬，武装更多的军队。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纰漏，那就是那个真正毒杀了女王的人肯定是陆军协会的刺客，也很清楚女王已死的事实。要是他把这件事情抖了出去，爱国委员会很可能不会为这笔交易付账。好在卡琳之前已经透露过，帕夏会用雷厉风行的方式解决掉所有麻烦。
至于用什么方式解决——帕夏不说，程芸也心知肚明。
这种处理方式十分有效，只是可惜了其中的无辜者。现在看来，那个被弄坏了脑袋的女仆反而成了当时那批仆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不得不说有些讽刺。
如果梅能治好她，也不知道她会对那些凭空消失的同伴作何感想。
……
翌日。
在告诉帕夏自己需要一定准备时间之后，程芸离开领主宅邸，花了一整天的工夫处理好了要准备的东西。
听到她决定继续扮做女王前往赤鸢堡的决定，莫莫卡不出意料地表示了强烈反对，但最终还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没有强行插手进来。
而当她再一次返回领主宅邸时，时间已经到了四月十九日晚上——也就是女王车队预计返程的前一天。
“戴着这个，塔玫菈小姐。”
得知程芸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后，得到帕夏·塔拉斯授意的卡琳前往了帕夏的书房，从里面拿出了一顶小小的，用宝石和天鹅绒装饰过的红色王冠。
漂亮的王冠——她喜欢这个。而就算不喜欢，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默认规则]
【戴上了王冠】
5d10
1-3.什么也没发生
4-5.头好痛……不过暂时什么也没发生
6-0.[你好啊，塔玫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