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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邓宇颤声道。
“先说线索!”云挽月冷眼睥睨着邓宇,声音带着不容置喙。
邓宇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比对生的渴望更加迫切的愿望了。
“我说,我说!”
邓宇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将衣襟里的纸张给了云挽月。
纸张正是三年前,云府人交接磷粉时的字具。
磷粉来自于云宗辉的磷矿,交易往来必然留下字具。
邓宇此人不算太笨,还偷偷留下了证据保命。
但反过来说,这张字具也正是他的催命符。
他握着太子党的把柄,太子党怎么可能不倾尽全力弄死他呢?
此人的确可恶。
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死。
云挽月并没有伤他要害,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血立刻止住了。
凌霁风派人把邓宇先押回了私牢,只等中秋宴那天让他上殿作证。
两人安排好了邓宇,便把石头送回了东街。
云挽月又在东街给百姓复诊了下。
经过数月调理,东街百姓已经完全康复了。
百姓们对云挽月的态度自是今时不同往日,好说歹说,把两人留下吃完饭,才恭恭敬敬把两人送了出去。
到了傍晚,云挽月和凌霁风才走出东街。
“让赤炎送你回去?”凌霁风吹了个口哨,赤炎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在云挽月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云挽月仰头深吸了口气,看着天边的红霞,突然觉得散散步也挺好。
“我想走走,消消食。”云挽月揉了揉肚子,又道:“你要一起吗?”
凌霁风笑而不答,牵着马,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拉长,凉风习习,吹乱了她鬓边发丝。
云挽月背着手漫步,突然觉得多了几分温馨。
甚至再想,要是每天晚饭后,都能出来散散步,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的步伐都不觉慢了许多,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西街的交叉路口。
“怎么?”凌霁风看云挽月停下脚步,好奇道。
云挽月是突然想起了上次鬼面将军送她回府的不美好记忆。
这次要再被沈清逮住,可真就解释不清了。
“你留步吧,我自己回。”云挽月摆了摆手,反正时辰不算晚,问题不大。
凌霁风看她有些疲累,倒也不强求她,挥了挥手,“那,晚安?”
云挽月又看了眼天色,“额,晚安不是这样用的啦。”
刚好今天有时间,云挽月决定纠正一下他,“晚安是晚上说的,意思是晚上睡香香,做好梦。可是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你应该说……”
云挽月咬着手指想了想,“就普通的‘再见’就行了。”
凌霁风默了默,轻启薄唇,“我以为晚安更好。”
他觉得“再见”太过普通了,晚安则带着某种祈愿。
希望她夜夜安枕,岁岁平安。
不要像他一样,午夜梦回,要么是战场上的血腥杀戮,要么就是楚王府火海中的凄厉叫声。
“晚安,就很好。”
“可是,晚安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能对谁都乱说的。”云挽月并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仍旧热心给他科普,“晚安还有我爱……”
云挽月话到一半,没好意思说出口。
罢了,反正大夏朝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晚安的特殊含义,他愿意这样打招呼,就这样吧。
反正他也不会知道真相。
云挽月便顺着他的意,也挥手告别,“晚安。”
“嗯,晚安!”凌霁风沉磁的声音徐徐落下,仿佛能与心跳共振。
云挽月脸颊有些发烫。
明明就是一句道别的话,怎么被他一说,总让人浮想翩翩的。
眼看云挽月要走,凌霁风又有点舍不得了,开口叫住了她:“挽月,中秋宴那日,我来接你。”
“你接我?”云挽月转过头来,有些诧异。
“有问题吗?”凌霁风歪头看着她,“我们不是要一起去告御状吗?”
云挽月讷讷摇了摇头。
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可等云挽月走远些,她又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是要入宫啊!
她和鬼面将军一同入宫,还不知道又惹出多少流言蜚语呢。
中秋宴是除了除夕以外,宫中最大的宴会了。
届时皇亲贵胄齐聚宫中,她以什么身份参加宴会呢?
楚王妃?小寡妇?还是鬼面将军的女伴?
云挽月纠结不已。
彼时,京都的各方也在为中秋宴做准备,可谓暗潮汹涌。
云侯府,云宗辉和云灵薇的盘算自然早早部署开了。
而另一对母女也没闲着。
大理寺外,刘氏一袭黑色斗篷倚靠在墙角,翘首以盼。
到了傍晚,满身血渍的云楚然被衙役拖了出来。
云楚然一身伤痕累累,衣服更是脏得不能看了,沾满了血迹和污水。
估摸着,云楚然服刑数月都没人伺候她换衣服。
刘氏见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被人踩在脚下,成了一滩烂泥,冲了上去,泣不成声。
无奈,她说不出话,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啦啦”的声音。
刘氏请的唇语师傅跟了上来,对云楚然道:“夫人是想问,小姐如何落得这般模样?”
照理说,云楚然就算是下毒,也没毒死人,顶多杀人未遂,不会受酷刑的。
更何况,云楚然毒的不过是东街那些贱民,何必大动干戈?
刘氏抱着云楚然,气得发抖。
云楚然瞳孔涣散,好一会儿才聚光,“是云挽月!女儿都进了大牢了,那贱人还不肯放过我!”
云挽月在水牢三年受了什么刑罚,她云楚然这数月都一一尝遍了。
“云挽月,欺人太甚!”
刘氏自然心疼,可又觉得云挽月没那么大本事能操控大理寺。
那么,只有可能是鬼面将军!
一定是他授意大理寺的人折磨她的宝贝女儿。
她这女儿从小到大养的跟娇花儿一样,这些人怎么狠心让她受此酷刑?!
“呜呜啦啦”刘氏焦急不已,绝望地看了眼唇语师傅。
唇语师傅会意,给云楚然翻译道:“小姐,夫人的意思让你别急,现在成为太子妃的事才最重要。”
“我,还能有机会?”云楚然暗淡无光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