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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你这孩子，怎么还急了，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我知道了！”秦冉冉打断，“郭老师说了，吃亏是福，他也想要这福气，不如今天中午的盒饭就由郭老师买单，也算是开工第一天集体聚餐了，郭老师不会不答应吧？”
郭天被架了起来，自然不能摇头。
反正一份盒饭也没有多少钱。
“行，要是能教会你吃亏是福的这个道理，我这个做长辈的没什么不可以。”
“让老师破费了，我也不耽误老师工作了，掉水里的那场戏还没拍吧？”
郭天：“……”
这死丫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
这场戏是女主角发现丈夫出轨，约他来到两个人最初相亲的公园想要挽回丈夫的心，在认清了渣男真面目后，就一脚把人踹下水的戏。
这也是当初吸引了秦冉冉的一段戏码。
虽然《养猪》是一个年代剧，女主开局就下岗失业+丈夫出轨，有点苦情戏内味，但是女主角人设鲜明，受了委屈就双倍还回去。
和“我就算是死，也要给家里生个男娃”的剧相比，是很符合当下观众胃口。
拍摄开始了。
郭天得罪了剧组众人，都不用秦冉冉给他穿小鞋，其他人都有办法。
第一场，掉水里后。
导演道：“卡！郭老师，你掉水里的时候表情要丰富一点，不能这么平淡，像是你早知道自己会掉进水里一样。”
第二场，掉水里后。
摄像师：“不好意思，刚才摄像机忘记开机了！郭老师，辛苦重新拍一下！”
第N场……
编剧干脆亲自上场，指导拍戏，“你想象下，你的妻子之前一直都很贤惠，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剧情，所以你要很惊讶，明白吗？”
说着，就一脚把郭天踢下了水。
已经反复落水N次的郭天：“……”
又重新拍了几次之后，导演才点点头，“还是用第一版吧，郭老师辛苦，下一场准备！”
郭天彻底忍不住了，“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戏我不演了！”
“咔嚓——”
一道闪光灯响起。
他回头，就看到了场地外站了一群媒体记者，手中拿着长枪短炮，全都对准着他。
等等？什么时候来的媒体？
媒体竞相采访，“郭老师，能说说你辞演的原因吗，难道真的是因为不能用替身的事情？”
“您作为一个老资历的演员，可是落水这段戏却NG了十几次，您觉得网友对你的演技是不是有所夸大？还是说是您的经纪团队买了过多不实的营销？”
面对采访，郭天变了脸色，“是我刚才进入角色了，没走出来，大家别介意。”
刚好到了开饭时间。
秦冉冉主动把订好的盒饭分给了媒体。
“谢谢大家对我们魏姐的关心，先吃点东西。”
媒体还以为是普通的盒饭，结果一打开才发现是最近红遍全网的鳗鱼饭。
“还有这些饮料。”秦冉冉拿出了蜜X冰城，“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奶茶店，魏姐就给大家买了柠檬水，三分糖的。”
媒体们对魏姐的好感度疯狂上涨，虽然水便宜了一点，但是这午餐值了。
“谢谢，魏姐有心了。本来我们都被拦在了剧组外面，多亏是魏姐通融，我们才能进来拍摄，你是不知道，现在网上这部剧的热度很高的。”
“小助理，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给魏姐写报道。”
“我这边也是，一定把魏姐的照片P出最好的状态。”
秦冉冉弯了弯眼睛，“那就谢谢大家了。”
这部戏是大女主，除了剧情要过硬之外，魏姐的路人缘也必须要搞上来。
而和媒体打好关系就很重要了。
有多少抽烟喝酒的艺人，在媒体的包装下成了根正苗红的人设。
又有多少P友不断的艺人，被媒体吹嘘成了“铁壁直男/女”的纯情单身狗。
她既然投资了这部剧，就要方方面面考虑到回报率。
另一边，郭天看到这幕后，心中不屑。
“光靠这些就想和媒体笼络关系，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时候，工作人员过来发饭。
郭天看了眼，见也是鳗鱼饭，摇头一笑，“给我也买了，行吧，那就给她这个面子。”
这时候，工作人员拿着一沓发票，“这是这次午餐的发票，郭老师，您看是您直接给钱，还是从您演出费里扣？”
郭天这才意识到，这些鳗鱼饭都是花的他的钱。
他瞥了眼收据，鳗鱼饭的单价写着138元。
剧组上上下下包括群演，一共百来人，也就是说，这一顿饭就花了他好几万？
对了，还有媒体的那十几份！
那个姓秦的竟然是借花献佛？
“……直接从我片酬里扣。”
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是多，顶多是一天的片酬而已。
他吃过饭，在剧组里溜达。
然后，就听到了工作人员的以下对话：
“秦燕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帮我争取到了这么好吃的午饭！”
“这人能处！以后她要是有事，只要她开口，我一定帮！”
“是啊，我们都得感谢秦燕，不然才吃不到这么贵的盒饭！”
郭天：“……”
气得想打嗝怎么办？
……
一天的拍摄结束了。
秦冉冉的一日助理也随着老夫人一天的戏拍完，告一段落。
她开车送老夫人回周珩家的路上，试探道：“老夫人，周老他之前也发过这么大脾气吗？”
周老夫人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见状，秦冉冉心中有了答案。
周老那天的举动的确很反常。
如今他们离开了周家老宅后，除了周老，一家人都住在周珩家中。
吃饭的时候，周萤扒拉了几口饭，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临走前，爷爷好像给了我一个东西。”
提到周老，饭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周萤看不懂大人的气氛，小腿哒哒地跑了一个来回，手中拿回一张纸。
这是老爷子的一篇书法。
白底，黑字，用的是正方形的宣纸，宽度将近50cm。
书法作品一般的尺寸都是按照尺来算的，其中四尺斗方是68cm×68cm的，而50×50的尺寸的确罕见。
电光火石间，秦冉冉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周先生，你家有棋盘吗？”
“有，就在茶几上。”
秦冉冉立刻来到了棋盘前，重新摆上了周老和苏默下的那盘棋。
周家其他人不知道秦冉冉要做什么，也跟了过来。
见到秦冉冉熟练地摆着棋谱，周珩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这是父亲和苏默曾经下的一局棋，父亲曾给他看过棋谱，还说过这位陆先生棋风磊落，心思缜密，是可结交之人，万不能与之为敌。
那棋谱他隐约记得一些，却不能一一还原。
而小秦老师却能准确地复盘整局棋。
……她究竟是什么人？
秦冉冉没注意到周珩的打量，嘴巴紧绷，她一边对照着棋盘上的空位，一边对照着书法。
“九之十三，把。”
“十一之六，酒。”
“五之九，临。”
“……”
周珩惊讶出声，“把酒临山前，风月自无边。这棋面竟然是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