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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吃过饭再回吧?”王楫又开口道。
苏戈、薛明一听王楫开口留饭,如何不知他是要祁渺开心,两人也急忙凑趣道:“公主就留下用饭吧,我们正好可以沾光,大吃一顿。好久没喝酒了,大家也可以一起乐呵乐呵。”
祁渺见他们好意,也不好推脱,便点头同意。薛明拉着苏戈前去操办,王楫和杨云起陪着祁渺来到正厅,坐着说话。
祁渺见大厅墙上挂了行军图,桌上还有沙盘推演,书架上收集有兵书,知道这些都是杨云起的心血。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沉浸在愤懑中不愿醒来,过的浑浑噩噩,很是有些自责,萧筝的仇要报,这些事也耽误不得。
祁渺仔细看了下墙上挂着的行军图,问王楫道:“师兄,这些侍卫还要训练多久?”
“早则三个月,迟则半年。”
祁渺又问杨云起:“杨大哥,如果想要他们将来带兵,你看可行?”
杨云起看了王楫一眼,道:“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王楫这些日子训练抓得紧,做护卫是绰绰有余。只是要带兵打战的话,只怕没几人合适,一来都不识字,二来对领兵指挥也一无所知,就算要培养的话,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的。”
祁渺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说的是低级军官,不是带兵指挥战斗的高级将领。杨大哥,这个你可以想想办法吧?”
杨云起沉吟道:“我试试,先教他们一些带兵打仗的要领,再认识几个字,学会看地图,然后从他们中选拔合适的,重点进行训练。”
祁渺点点头,又说道:“按父王的性格,过得个三五年,待北洹恢复过来,只怕就会对西泽用兵。西泽的骑兵曾经横扫中州,这些年又先后加固了各大郡县的城池,我们以后训练的重点要针对西泽军来。”
杨云起有些意外:“不是要打高唐么?”
祁渺摇摇头:“高唐已经来提亲了,是来依附我们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天大的好事,父王会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王楫问道:“提亲?向谁提亲?”
祁渺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忙道:“是向我四妹祁泺提亲。”
王楫听祁渺这么一说,也就不再问下去。
杨云起站在地图前,仔细斟酌祁渺的话,手指在西泽的地盘上轻轻敲打着。象是忽然想到一个棘手问题,问道:“公主,我们不会只有这三百侍卫吧?”
祁渺苦笑道:“目前只有这三百侍卫。我想过了,要解决兵员这个问题,有两个法子,一个是主动要求去戍边,到了那里,自然就有兵了,只是要吃些苦头。另一个是去做大哥的副手,依大哥的性子,只怕是很高兴的,也会提供便利,只是这样一来,可能会引起别人,甚至父王的猜忌。”
杨云起点点头:“还是去戍边吧,天高皇帝远,自己做得了主。”
祁渺笑道:“我也有正有此意,只是还得筹划下,该去什么地方?”
王楫道:“去西边,以后好打西泽。”
祁渺见王楫一语说中要害,连连点头,自己要立战功,自然去那西边驻守最好。只是父王那里要怎么请命,她还得细细斟酌一番。
苏戈这里,和薛明一合计,这公主是来开心的,屋子里摆上几桌,也没多大意思。就在演武场上点了篝火,几百人围拢在一起,烤上几十只羊,再摆上些酒食,虽说粗糙了些,但热闹,当兵的人都喜欢。公主历来豪爽,与民同乐,这么闹起来,自然也会欢喜。这么一思量,就把晚上的宴会设在了演武场。
果然,祁渺一进了演武场,看见周围整齐划一、围成一圈站立着的侍卫们,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笑。郭大智还带着大家一起朝祁渺行礼,齐声道:“众侍卫参拜公主!”
祁渺向大家摆摆手,大声吩咐道:“大家别拘礼了,都坐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乐呵乐呵!”
那些侍卫听她这么一说,哄笑着,在地上坐了下来,动作利索整齐,并不见稀松。祁渺知道是王楫他们训练的结果,十分满意地对王楫说道:“师兄,你这些侍卫训练得好。”
“是杨兄、苏戈、薛明、郭大智的功劳。”王楫轻声说道,众人见他并不贪功,都有些钦佩。
祁渺端起酒碗,对王楫行了一礼,“这第一碗酒,我敬师兄。这么多年来,是师兄一直护着我。这次还不辞辛苦,随我来到了北洹。师兄的恩情,只怕祁渺一辈子都还不了。”
祁渺说完,一口喝干。王楫怔了怔,只说了一句:“师妹,你也不容易。”一口喝完了碗中酒。
祁渺又令人斟满了酒,举着酒碗,向苏戈四人礼敬了一圈,道:“这第二碗酒,我敬几位大哥,辛苦你们了!”
说完又是一口喝干,把苏戈、郭大智几人惊得,郭大智小声嘟哝道:“妈呀,这公主也太豪爽了。”
王楫瞪了他一眼,他一哆嗦,酒碗差点掉到了地上,急忙双手捧稳了,对着祁渺一鞠躬,大声道:“谢谢公主今天为我说情,我郭大智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以后公主有什么吩咐,我第一个就冲上去。”说完,也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酒。
祁渺端起了第三碗酒,对众侍卫礼敬了一圈,大声道:“这第三碗酒,我敬众位侍卫,大家辛苦了!谢谢大家!”
那些侍卫见了,能喝的不能喝得都纷纷一口喝干,余得几个不会喝酒的,也在别人虎视眈眈的威胁下,拼了命喝了下去,居然有人一喝完就“扑通”倒在了地上。苏戈叫人抬回了屋子,招呼其余的人继续喝酒吃肉。
薛明几人乘机回敬了祁渺,祁渺不顾王楫的劝阻,也是一口喝干。喝到后来,已是有了几分醉意,大声嚷嚷,叫王楫拿剑来。王楫见阻挡不了,也不多说,只把自己的剑递了过去。
正在大家猜测着她要剑做什么,祁渺一把从剑鞘里抽出长剑,忽地飞身跃入场中空地,仰天长啸一声,持剑而舞,边舞还边高声唱道:
“飞梁压水,虹影澄清晓。橘里渔村半烟草。今来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惟有江山不老。雨巾风帽,四海谁知我?一剑横空几番过。按玉龙、嘶未断,月冷波寒,归去也、林屋洞天无锁。认云屏烟障、是吾庐,任满地苍苔,年年不扫。”
她的剑舞时而飘逸灵动,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旋转曼妙,时而急速狂野。她的歌声先是高亢清亮,到后来已略显沙哑,却是平添了几分沧桑,让人回味无穷。
只是歌声中那抹悲凉却格外地让人惊心,歌唱完了许久,剑舞停了,还久久回荡在大家心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忧伤和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