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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城和何夏初从B市回来，在C市的服务区碰到了徐莉和她未婚夫。她迟疑了几妙，还是决计上前打招呼。
徐莉还是和过去一样活泼有趣，舍不得掐自己，抬手拧一旁的男人，愣愣问他：“疼不疼？”
一旁的男人哭笑不得地把自己的耳朵从她手里解救出来。
她不知怎么拐了个大学教授，据说是徐庆他们局里的顾问，不过这顾问做着做着，第二年聘请费用就减半了，不用说是徐庆上门杀的价。
两个就在花坛边聊了大半个小时，两个男人靠着车子聊了几起案子。回了H市，四人吃了顿晚饭。
何夏初还从她嘴里得知了言謦的情况，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嘴坏心软的女孩。
医院里。
“何夏初，不是所有人是你，四年不在，韩以城就等你四年，一辈子不回来，他就等你一辈子。季向东不是韩以城，我不努力，他就不会发现我的好。小初，我不甘心。我不想他走。”
“他喜欢洪欣，他们相爱，我不阻止，不破坏。可是——她死了，死了三年，他再怎么等都等不到她，为什么不能看看我。那个陪他长大的是我，陪着他一路走来的也是我，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小謦，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你痛苦，他也痛苦。你知道的，你哥哥的死一直都是他心头的伤，他说他宁愿死的是他，不该是你哥哥。他本在愧疚中痛苦挣扎，你越逼他，他就离你越来越远。小謦你放过自己，也放过他。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
何夏初心疼地抱紧她她。
何夏初怀念那个敢爱敢恨，嘴坏心软的言謦，而不是眼前被伤得失去了自己的她。
“小初，我不是你，韩以城他从来都只爱你一个，他不是。我怎么都比不过一个死了的洪欣，他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我不想做他妹妹，我不是——若是韩以城和别人在一起了，你还会劝我吗？”
何夏初用袖子擦干她哭花了的脸，没有妆容，再加上情绪不稳，脸色并不好。
她顿了顿，沉默了良久才说：“我想过放手的，也决定了要放手。你还记得我那一堆英语资料吗？我以为他不喜欢我，真的和雅栀姐在一起了，他们一起见了所有亲戚，一桌桌地敬酒，我不敢回家，害怕一出家门就遇见他与雅栀姐牵着手回来的画面。小謦，被一个不爱的人爱着，有时候是一种负担。我想着，给自己几年的时间，放下他，放下心中那份执念，回来了，还是爸爸妈妈眼中那个爱笑的我。其实重要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其他，你还有我们，还有叔叔阿姨，以后也会遇到爱你疼你的人。”
“小謦啊，给你们彼此些时间。再等等，至少不要逼他太紧，一年，很快的。”若不是为了洪欣，他那时候会和许默一同去美国学习。
言謦抱住她，“小初，我怕永远活在救不了洪欣的阴影里，他走得越急，我就越害怕。我不喜欢洪欣的家人来见他，也不喜欢他去照顾洪家的人。她本就活不久，不是因为他。他心里难受，可他不说——看不见他，我害怕他每每遇见和洪欣一样的病人，他会难受。”
何夏初抱紧她，“小謦。”她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女孩。
其实不说的人，不只是季向东，还有常被人误解的言謦。
自己闹起来，眼謦不是不知道他会很累。
言煜为了救季向东死在了湖中，而他替言煜照顾妹妹。
到了中午，徐莉过来，提着四抽的保温盒，里面都是言謦爱吃的。
何夏初刚出门，就被人拉住手，抵在墙壁。
“小初，对不起。”
何夏初抵住他的额头，“韩以城，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谁亏欠了谁，还说得清吗？
他瞒着任务不说，还是她害他等了四年。谁都没有上帝视角，能看透一切，也不能预料明天会发生的事，或者一念知晓未来。
他又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
她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去了，韩先生。”
到了医院门口，遇上季向东，三人点头路过。
等走远，韩以城说：“也许，季向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个人是谁。”
何夏初停下脚步，“什么？”
韩以城：“至少我分得清爱与喜欢的区别。昊子说过，有个妹妹就知道如何确定自己喜欢谁。”
她转身，面无表情问他：“韩以城，你没妹妹。你是不是把我当妹妹？”
他笑了，捏捏她鼓起的两腮，“我说过我没妹妹，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可是，小时候，我是把你当哥哥的。只是长大了，很多事就变了。”
对他，从对兄长的依赖到对恋人的期待。十八年，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走过童年、少年、青春……
韩先生，余生是你。
韩以城想起那天。
他抱着她的行李回去的半路上被匆匆赶来的言謦拦住，她怒气冲冲地将他手里的行李推倒在地上。
“韩以城，你有什么资格来！你拿什么身份来带走她的东西，是朋友，还是恋人？还是说只是邻家哥哥？你不喜欢她就离她远点，当初作死作活和那个李雅栀秀恩爱，如今假惺惺在这里伤心做什么，给谁看？她死了，不会回来了！”言謦一边哭着对他喊。徐莉跑上来拉她，她一把推开，红着眼冲她喊：“别拦着我！”
“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对她暧昧不清，不要耽误她。哪怕你说一句我不喜欢你也好，何必这样耍着她玩？韩以城，全天下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你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她就主动不打扰。个个都说她洒脱，有谁看到她偷偷掉眼泪？”她顿了顿，哽咽继续道：“就她傻！”
徐莉忙劝道：“小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吼道：“那是什么样的？重要吗？小初不在了，死了，回不来了。”
韩以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拾到收纳盒里，把散落的纸片一张张叠好用钢夹别紧。
从头到尾不吭一声。
徐莉费尽全力才把她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