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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娆正在内殿里,盯着拓跋野看:
“茵茵,我觉得他也没那么黑……洗一洗,居然白了这么多,头发都黑亮了些。”
万茵茵瘪了瘪嘴:
“那单于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看孩子的人,这几日匈奴公主也很忙,
想必是落在那个后娘手里,都没管这个孩子,身边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歹也是王储。”
江云娆也点了点头:
“足以见得,匈奴单于带过来的那个阏氏,对这孩子的确挺不好。”
拓跋野自己拿着玩具坐在地上玩儿,旁边摆满了从万茵茵宫里搬过来的吃食,
开心得很,一点都没有当质子的痛苦,还有个小欣子的小太监背着他到处玩儿。
他原先以为当质子很可怜,没想到啊,太舒服了。
只是他不知道,是自己姑姑给自己找对了人。
倘若是放在魏皇后的宫里,那便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了。
江云娆笑眯眯的看着他:“小野,都说小孩儿猜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最准了,你来猜猜?”
拓跋野想也不想的答道:“是小皇子。”
万茵茵连忙又喂了他一颗糖果:“好话,我爱听。”
江云娆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笑:“是个小皇子的话,那就是你的弟弟了,以后你可以带着他玩儿了。”
拓跋野点点头:
“放心,当哥哥的一定保护好他。
以后等他当了皇帝,我做了单于,我还将匈奴的战马送他,还送他草原养战马,我们能一直做好兄弟!”
万茵茵开心得很:“这孩子倒是挺大方,比他父亲大方,我喜欢。”
江云娆连忙过去捂住他的嘴:“小野,这话可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拓跋野咽了咽喉咙,点了一下头后,又说了一句:
“那如果是个公主的话,就得嫁我,我好一起带回匈奴。”
江云娆斜睨他一眼:“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多。”
拓跋野道:“我们匈奴还没见过像云懿娘娘这么美的女子,您生的公主一定很美。
我是匈奴未来的王,自然要求娶最美最好的女子为大阏氏。”
江云娆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挺会说话,明日就给你安排念学吧。”
拓跋野抿紧了小嘴巴:“……”
许多年以后,江云娆回想起这一切,只觉缘分二字,特别奇妙。
拓跋野这孩子,将来也注定是拨弄风云的人物,也与她的周遭断不开关系。
花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贵妃娘娘不好了,魏皇后来禧云宫了,瞧着是要闹开的样子了。”
江云娆眼神微颤,人还算镇定,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吩咐道:
“照顾好匈奴王储,不得怠慢。
”裴琰将魏婉莹的大皇子给送去了匈奴,将匈奴单于唯一的儿子养在了自己身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此刻手里握有匈奴这张王牌,肚子里怀着皇家血脉,已是一般人不可撼动的人物了。
魏婉莹披着一身紫色凤袍出现在了禧云宫,云鬓上的金步摇摇晃剧烈,与头上旁的珠翠撞击出清脆的响声,她此刻因愤怒喘着大气。
芝兰拼死拦在前边:“皇后娘娘息怒啊,贵妃怀有身孕,您大人有大量……”
魏婉莹一脚踢开芝兰,冲了过去:“江云娆,你这个狐狸精,妖言惑众,现在是算计到本宫的头上了是吗!”
江云娆走了出来,扶了扶头上贵妃佩戴的百花冠,平声道:
“皇后娘娘,质子一事,嫔妾也是刚刚才知道。
两国合作,皇上与单于各自都有打算,这事儿,嫔妾也左右不了。”
魏婉莹抬手一挥,将那禧云宫里的花瓶给打碎在地上:
“贱人,你夺走了皇上,还要夺走本宫的儿子,本宫今日就跟你拼了!”
魏婉莹也知道自己很失控,但是她真的忍不了了,筹谋再多,算计再多又如何,终究算不过有八百个心眼子的皇帝。
江云娆蹙了蹙眉,向后退去的时候将自己肚子给遮了遮,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国家大事,你找嫔妾闹也没用。”
魏婉莹冷笑一声:“还国家大事,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名誉地位吗,不就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铺路吗?”
江云娆沉默,不准备跟她打嘴仗。
魏婉莹那身紫衣衬得她更为深沉了,她阴狠的瞪了过来:
“你恐怕是不知道一件事吧,沈昭昭并非是害你的凶手。”
江云娆道:“皇后娘娘说话要讲证据,如果要为沈昭昭开脱,那应该是去大理寺,而不是禧云宫。”
她可不是圣母心软代表,沈昭昭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该受些报应了。
魏婉莹神色凝迟下来,她肯定是不会告诉江云娆,自己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因为自己中毒的时候,沈昭昭还没有入宫,可是自己跟江云娆中的毒几乎是一模一样。
她敢肯定,幕后之人还藏在暗处,这一次算计不成,还有下一次。
她一下子就不生气了,笑盈盈的道:
“罢了,本宫也懒得为沈嫔开脱了。
只是江云娆,你凭借一己之力得罪魏家跟沈家,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皇上因为你,此刻面临多大的压力,你都知道吗?
你可真行,为了自己的私欲,哄着皇上乱了朝纲!”
江云娆依旧面不改色,太医提醒过她,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哦。”
魏婉莹见自己对她的各种言语刺激没多大用,骂了几句也没有其余的法子了,
毕竟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将江云娆给推倒在地上,故而只能作罢。
不过没关系,生产那一日,江云娆要去鬼门关走一遭!
只是皇后走以后,江云娆的面色却沉了下来:“芝兰,我觉得魏皇后的话,不是随口乱说的。”
芝兰凝声道:“娘娘何以见得?”
江云娆咬了咬嘴唇,思考片刻后道:
“因为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如果是想骗我,那肯定还有很多句解释的话,等着我去信服,可是你看,她连忙就将话题岔开了。”
芝兰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是,皇后娘娘就提了这么一句。”
江云娆的头此刻痛了起来,她心海深处有种恐慌升了起来,幽冷的风自心间吹来,蔓延至全身:
“魏皇后,还说了一句极为关键的话。”
芝兰连忙问:“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