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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束手而立,神色始终冷然,不见丝毫波澜起伏。片刻后,大概是察觉到管家的神色太过逼人,她顿了顿还是选择开口。
“我向来光明磊落,管家,你若是真想要杀我,不会留到现在还不收手。”
管家剑刃又往前送了一分。
七年吓了一跳,她到底还是少女,更何况她这吊儿郎当的和管家也算是混的差不多了倒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
七年急忙冲过去充当和事佬:“管家,管家你消消气,若是出了什么事由着娘娘来再发落不迟……”
管家眸中杀机丝毫没有掩饰。
而就在这时云若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眼前场景差点没吓得倒退一步,急忙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才稳了心神。
“管家,这……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看到她来也没有收回长剑,只是微微垂眸道:“娘娘,此事你不要掺合。”
云若烟揣摩道:“私人恩怨?”
“并非。”
“那我有什么不能知道不能掺合的?”
管家顿了几秒,又看了看在场所有面色皆不是很好看的众人,还是收回了长剑。
他讥讽的看着波澜不惊的长命道:“你说。”
长命倒无所谓。
“我说是可以,但我只对娘娘一人说。”
管家眼底猩红,挣扎着又要拔剑被云若烟紧紧按住了手,他却是咬牙切齿的瞪着长命:“你还想害娘娘!”
“???”
云若烟心里有了一个简单的轮廓。
合计着这不是他们两个的私人恩怨,而是……长命和自己的私人恩怨?
那么……
她侧眼看着一地下人,淡然道:“你们都退下。”
“是。”
等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云若烟吧松了手,有些慵懒的走到主位上坐下,淡定的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命拱手跪下:“娘娘。”
“说。”
事情说来话长,但是也算得上是有几分阴差阳错。
长命之前便是云家的人,是在云若烟生母身边的侍女,当年云若烟出生,而云家也有了要长女去修佛法的时候,便是她提议让云若烟去的。
也就是说所谓的偷梁换柱便是长命提出来的。
而在路上,她又好几次对云若烟痛下杀手,好在云若烟也是福大命大,再加上自己尼姑庵的师傅也算尽职尽责,这才让她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而现在她又在云若烟嫁给了墨非离后,再度回了东陵,甚至还挑唆她去雪山找雪莲。
雪山是何等地方。
一级台阶便有万人枯骨。
长命这一招就是显然要把云若烟置于死地。
谁知云若烟和墨非离大难不死,竟回来了。然后这一切竟然就被管家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查了出来。
自然,对簿公堂。
管家看她一五一十的没有隐瞒,虽然态度不那般过激,可神色看上去也并非好看。
他冷哼着偏过头。
云若烟心下了然,原来是管家担心她还会遭受长命的“毒手”,所以才想除掉她。
管家倒是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嗯……这个倒是挺不错的。
云若烟托着腮思忖了片刻:“长命,你真想杀我?”
长命抿唇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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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的这么干脆,自己想为她开脱罪名都开脱不了。
云若烟摸了摸鼻子,好奇的道:“你保养的倒是挺不错的。”
“嗯?”
“你是我母亲的侍女,那时候应该就是这般年纪,但我都十六岁了,你还是这般年纪……实在说不过去吧?”
长命抿唇道:“我本名并非长命,长命是我们家族的一个象征。”
“象征?”
“是,我们家族专除祸患。”
云若烟笑不下去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祸患了?”
长命抿唇不语。
这就有几分意思了。
云若烟托腮道:“我不想杀人。”
长命看着她。
她继续道:“所以你自己走吧,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长命深深看她一眼,良久拱手拜下去,起身离开。
管家恨恨道:“娘娘你怎么不杀了她?”
“留着吧,反正我记忆里她没对我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管家埋怨的看着她。
云若烟又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一顿,才总算是把管家哄的喜笑颜开。
“对了,你的病如何了?”
管家一提起这个就忍不住对云若烟竖大拇指:“娘娘果真好医术!”
云若烟不说别的,单独医术她还是很自豪的。
“那是自然,还没有什么疑难杂症能困得到我。”
管家为难道:“那娘娘可能为我一个亲戚看下病?”
云若烟一拍胸脯:“包我身上。”
下午的时候,云若烟刚睡了午觉醒来看到院子里站着了一院子大爷大妈们吐出一口黑血。
她颤着手问:“这都是管家的亲戚?”
管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亲戚有些多。”
“……”
这何止是多啊。
当晚。
十里姽城,百年繁华。
一城火树银花,一夜久经不灭。
衣香鬓影,环珮叮当,脂粉悠悠,艳满姽城。
云若烟左搂右抱,软玉温香在怀,享受着几位美人的伺候,大呼痛快。
七年和青衣却是是两人坐一旁喝闷酒,二人无奈的摇头深深长叹上当了。
当晚,云若烟神秘兮兮的问:“想不想出去快活快活?”
七年当即跳起来:“想啊!”
她们还以为云若烟真的会带她们去寻快活呢,可直看到那座碎脂楼,忍不住额上滑下了三道黑线。
这、这里是……
“姑娘这么无聊,不如传唤几个小倌过来伺候?放心,这些小倌可是个个漂亮的紧……”
浓妆艳抹的老鸨凑过来,肥硕身躯就连宽松的衣服都遮不住,一笑那脸上的脂粉纷纷的往下掉落。
“不要不要,走开!”青衣脸有愠色,却也有几分红。使劲的推着老鸨离自己远一点,她真的担心自己的鼻子啊。
七年也扯了扯嘴角。
“你也不要。”
“哎哎,不要啊?不要小倌你进来干什么……我说,你别推了……”老鸨晃着肥硕的身躯又找顾客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剜了她们一眼。
真是的,一定又是来找自己丈夫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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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二人被剜了一眼很无辜,只得狠狠剜了享尽美人恩的云若烟一眼,又找了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坐下。
碎脂楼,是东陵最大的娱乐会所,俗语也就是说青楼。
每天无数人进来,又有无数人离开。
匆匆都是过客,即使洁身自好,这世道也不允许你孤傲清高。
白日里只顾得尽显风情,卖弄风骚,每一张或清纯或妖娆的容颜下,都有着对这世间的放纵。说她们人尽可夫也好,不知廉耻也罢,只是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和伤情
彻夜不息,听着男人们的海誓山盟,女人们的狠毒咒骂,她们都只是淡然一笑,照单全收。
其实,若都有殷实的家境,可亲的父母,谁愿意入这污泥深渊,受尽天下人的嗤之以鼻。
七年忽然啧啧的笑了声,和青衣碰杯将杯中停留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的绿肥红瘦,莺莺燕燕,七年我忽然觉得她们很可怜。
即使脸上挂了这许多的胭脂水粉,即使习惯了在一个另一个床第之间徘徊,即使面无表情或是卑微下贱的讨好男人,也是想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吧。
云若烟男装算得上有几分潇洒如风。
有几分白净秀才的味道。
所以还算得上抢手。
折扇一开,她故意撩起身旁一人的头发,轻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长命这个东西?”
女子娇笑:“公子是说长命百岁吗?”
另一人嗔怒道:“一定是让谁偿命的吧?”
“……”
云若烟掩下眉眼间的情绪,淡淡道:“算了,我还是去问问你们的花魁头牌吧。”
脂粉味果真妖艳。
云若烟进了双夭房间,清雅的香味果真把身上的脂粉味道冲淡了不少。
双夭素手撩起头发问:“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
“遇到一件事调查不出来。”
“哦?”
“就是那个……长命你听说过吗?”
双夭素手微顿,她蹙眉道:“长命会?”
“我听说过天地会,长命会是什么?”
“一个组织。”双夭递给她一杯清茶,“我听说过一二,但是不熟悉,只知道长命会不是东陵的。”
“不是东陵的?”
“嗯。”
“那是哪里的?”
“不清楚,西凉南越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反正不是东陵的。”双夭侧脸看她,眉眼间轻佻却温柔,“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若烟面目表情复杂,心里起伏更是复杂:“我被长命会的人盯上了。”
这下倒换双夭无奈了。
“你可以去问问别人,虽然这里消息最多最碎,可是那些男人也知道对女人不能说的过于详细,所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不然……你去试试别人吧。”
事到如今好像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下了楼刚想叫上青衣七年出去,却是把这碎脂楼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
哎?
老鸨倚着墙花枝招展的对她笑:“找你的那两个丫头?”
“对啊,你见到她们了吗?”
老鸨云淡风轻:“刚才杀神来了,看上她们两个就带走了。”
云若烟:“……”
她咽了一口口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