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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攀与太子一起出了大大殿,往正宣帝的寝宫而去。
走进寝殿,又是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正宣帝倚靠在床头,正闭着眼,脸色苍白。
正宣帝狠狠的咳嗽了几声才说:“你总算是来了,朕还想着你给朕念的《孝经》呢!”
褚云攀抬头看着他:“微臣恐怕不能再来了,外面的百姓汹涌,同僚之间也是颇有微词。微臣知道皇上厚爱,但是微臣身有嫌疑,不能让皇上和太子殿下陷入不义之中。皇上应当把微臣扣压,这才符合规矩。”
正宣帝却是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一脸亲厚地看着褚云攀:“那些混账东西……咳咳……你可是咱们国家的英雄,如果没有你,咱们大齐都要论陷了……朕一直相信着你。”
褚云攀跪在正宣帝面前:“只要有皇上这句话,微臣心满意足了。”
“朕知道,眼前朝上你也挺为难的,既然如此,你先回家休息几天,等外出的人回来了,再行定夺。”正宣帝虚弱的说。
“是。”褚云攀连忙答应。
“咳咳……”正宣帝又是一阵阵的剧烈的咳嗽声,已到了无法说话,似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模样。
“皇上!皇上!”蔡结大惊失色,连忙奔了几步,对着外面喊:“宣太医。”
正宣帝躺在床上已经无法答应了,蔡结说:“侯爷放心吧,此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皇上一直相信着你,侯爷千万不要让皇上失望才好。”
“公公放心,云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褚云攀说着站了起来,又问候了正宣帝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褚云攀的身影消失在寝宫,正宣帝这才悠悠地睁开眼,虽然仍然虚弱,但却不到说不到话的程度。
正宣帝狠狠地咳嗽了一下,才道:“龙孝已经出发了吧?”
“是的。”蔡结连忙道,“上次皇上吩咐下去,他就出门了。皇上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正宣帝点了点头,但马上他的脸就紧紧的皱了起来,“可惜了,唉……”
蔡结知道正宣帝说的可惜是什么,他跟了正宣帝几十年,简直是比正宣帝肚子里面的蛔虫还要了解他。
因为就在昨天,正宣帝已经收到了到凌城之人所带回来的消息,已经很肯定,此事就是褚云攀所犯。
没派出去的金鳞卫,不过是找出褚云攀犯案的动机,也算是给大臣们和百姓们一个交代。
褚云攀出了正宣帝的寝殿,便是一片奇花异草的园道,远远的就见太子走近。
太子看到褚云攀,手往身后一背:“这是要回去了。”
“是。”褚云攀点头。
太子微微一叹:“你回去好好歇吧,就当是给你的休沐。听说你夫人有孕,好好陪她几天。等真相大白,本宫给你摆宴。”
褚云攀挑唇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拍了拍褚云攀的肩膀:“本宫一直相信着你。”
“是,谢太子。”褚云攀一脸感激之意,“妙书也是有孕了,请殿下也好好地照料着她。”
“自然,哈哈哈。”太子又跟褚云攀聊了几句,褚云攀才离开。
直到褚云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太子身后的李桂才道:“殿下为何还要跟他虚以委蛇,现在已经证据确凿。”
太子却是挑了挑眉:“但父皇还是还他抱着最后一分希望的吧!否则哪会还见他。反正,若真是他犯的,那就定他的罪。若冤枉了他,那便是本宫一直相信他!他是领兵和治世之才,他以后还不感激流涕地扶助着本宫。现在多说几句也不会亏!”
李桂连忙笑道:“殿下英明。”
太子轻轻一笑,这才转身往正宣帝的寝宫而去。
在正宣帝的寝宫呆了小半个时辰,太子才离去。
回到太子府,却没有去妙言居,而是去了白如嫣那里。
褚妙书歪在榻上,半身盖着大红花锦被,手里拿着一个绣花棚子,绿枝正给她锤着腿。
春山怯怯地走进来:“太子殿下去了白侧妃那里。”
褚妙书小脸一沉,手中的绣花棚子猛地扔了出去:“白如嫣那个贱人!”
“娘娘忍忍吧,现在三爷情况不太好。今天被联名上奏,已经幽禁在镇西侯府了。”春山道。
“那一窝贱东西,怎么就不能好好,天天给我作妖生事。”褚妙书狠狠着唇,泪水都快流下来了。
“侧妃放心,三爷一定是被冤枉的。”春山道,“再过几天就水落石出,到时娘娘又会恢复以前的荣光。”
褚妙书恨不得褚云攀和叶棠采都去死得了,但现在,这二人却还不能死。她还未当上皇后!而且,这两天担上这样的罪名死,她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他们就该等到她当上皇后,最后褚云攀的位置被褚飞扬所替代,最后被弃用,然后羞愤自尽才对得起他那贱样。
褚妙书现在心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跟到镇西侯府骂叶棠采和褚云攀一顿,但现在,她觉得二人像瘟疫一般,她只想离得远远的。万一……
万一真的定罪了,那她至少还有孩子。所以,不能跟他们多牵扯。
叶家——
正门、垂花门全都关得死死的。
安宁堂里,叶鹤文、苗氏、二房和三房,甚至是叶薇采都到了,个个神色各异地坐在那里。
苗氏皱着眉头,一脸担心。但早就在听得褚云攀出事起,叶鹤文就下令紧关大门,除了出门采买的一个婆子,谁也不准出门。
叶鹤文黑着脸坐在上首,又重复一遍:“这段时间,谁都不准出门去。”说着看了苗氏一眼。
只因苗氏今天想出门看望叶棠采,叶鹤文便又把家人叫起来,耳提面命。
“可是……”说话的却是叶承刚,“说不定那边是冤枉的,那到底是咱们家的女儿和女婿,现在出事了,不去瞧瞧……很薄情一样。”
“冤枉?”叶鹤文冷扫他一眼,却干咳一声,没得显得自己薄情,“我又不是想干什么,但现在那边出事了,自然得行事小心,咱们跑过去,没得被人说成勾结什么,反给他们添麻烦。反正,一个也不准出门。”
叶承新却冷笑一声,看着叶承刚:“皇上还未定夺呢,三弟怎么就觉得他们冤枉了?”
叶承刚摸了摸鼻子,“因为棠姐儿忒好命了!”
屋子里的人都一怔,特别是二房夫妇脸上更是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叶棠采好命?那梨姐儿不好命的意思?
苗氏听着,瞬间乐了,笑道:“唉,原本我还担心,但有了老三你这句,我就放心了。还是老爷说得对,咱们还是不要出门,没得给他们添麻烦。”
孙氏皮笑肉不笑:“好命不好命,现在才知!”现在一个跟斗,就证明她连命都没有了!想着,孙氏便呵呵地笑:“老太爷,要我说……咱们这样挺冷漠了,我还是去瞧一瞧她吧!”
“刚刚我不是说了,一个都不准出门吗?”叶鹤文冷冷的说。
“啊……不是,那个。”孙氏搓了搓手,“到底是孙女是不?说不定是真的冤枉,但上面却查不出来。这个,说不定会被抄家,不如让他们搬点东西过来,咱们帮她藏着。以后他们平反了,咱们再还她。”
苗氏瞪大双眼。
叶鹤文一怔,想到被掏成空壳的家,瞬间有些意动……
苗氏翻了个白眼,气笑:“连这种东西你都敢藏?你说人家可能被抄,若抄到的东西对不上,查到你头上你,你就英勇就义吧!”
孙氏脸上一僵。
叶鹤文瞪了孙氏一眼:“你个败家东西,跟梨姐儿一样都是丧门星,再胡沁就滚!”
孙氏也是有些后怕,却气得直咬牙,不敢作声。
……
褚云攀回到家里,便有禁军跟着来,接着把整个镇西侯府都给围住了。
镇西侯府一时之间有些人心惶惶。周围的百姓们看到禁军把侯府围封,个个惊异不己,不由的交头接耳起来。
褚云攀在垂花门下了车,便直往云棠居而去。
家里的丫鬟婆子看到他不若以前那边热情上前,而个个脸色惨白,叫了一声:“三爷。”便垂着头不敢作声。
褚云攀唇角勾起冷笑,浑身上下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三步并两回到了云棠居。
叶棠采正摆弄着昨天买回来的银镯子,小小的几个,褚云攀两根手指都放不下。
褚云攀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的手中的银镯子,轻笑:“好小啊!”
叶棠采歪头,翘着唇笑道:“但好可爱,小小的一只,我最喜欢了。”
褚云攀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就一片柔软和温暖,身上的冰冷一卸而下,把她拥进怀里:“棠儿也是小小的一只,我最喜欢了。”
叶棠采咯咯笑着,倒在他的怀里,又仰着头看他。
褚云攀垂首,轻轻吻上她的唇。
征月二十,凌州通往京城的路早就一天之前就化了雪,一阵急速速的隆隆之声响起,只见一条三十余人的队伍骑着快马隆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