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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建明斟酌了一下，面带微笑和善意地说道：“诺玛小姐，如果你真的决定不顾一切的话，至少是在N国，我相信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办不到的。”
范建明这个回答非常有水准。
明知道诺玛决定不顾一切想干什么，但他却不正面回答。
也就是说，他没有表示认可或者拒绝，只是告诉诺玛，因为她在N国的特殊身份，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哪怕就是嫁给范建明，这世界一定能成功。
但言外之意，诺玛的成功，并不是因为个人魅力，仅仅是因为她特殊家庭背景所产生的权力，这对于心高气傲的诺玛而言，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在其他方面可以，为了推行政府机构的改革，诺玛甚至非常愿意利用家庭的背景，排除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但涉及到个人感情问题时，她更希望未来的丈夫是倾慕她的魅力，而不是惧怕她的权力，更不是屈服于她家庭的背景。
至于范建明真的是否喜欢她，貌似已经用不着回答。
也就是说，如果诺玛执意要嫁给范建明的话，范建明肯定会屈服，但与爱和个人情感无关。
如果诺玛不那么不顾一切的话，范建明也没说一定拒绝她。
所以面对范建明的回答，诺玛并不觉得太跌面子，同时又明白，她要想嫁给范建明的话，或者说，希望范建明主动想娶她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条路或许很漫长。
诺玛当然能够理解范建明的良苦用心，既不接受也不拒绝，是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
诺玛微微一笑，转而说道：“听说你是个非常痴情的人，从小到大一直暗恋着你现在的夫人，在东方是一夫一妻制，恐怕你这辈子也不会为了其他的女人，而抛弃你现在的夫人。”
范建明微笑着，没有搭腔。
诺玛接着说道：“就算你现在加入了N国国籍，我们的风俗允许你多娶几个妻子，但你又陷入了另一种苦恼，一是你的妻子是否能够接受这个现实，二是其他的女人嫁给你之后，会不会取代你妻子的位置？”
范建明还是没吭声。
诺玛继续说道：“在东方留学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东方古老的文化和传统，由于我家庭背景的原因，我特别喜欢看你们有关历史、主要是国与国之间和皇宫里面的秘史。”
“我很清楚，你们东方民间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你们的皇家后宫，最为推崇的是母因子贵，也特别看重嫡出庶出，并且因此会影响到妃子乃至皇后的地位。”
“可在我们N国不一样，上到部落的手里，下到平民百姓，对于男人们的妻子而言，不管将来生儿生女，都是先到为君，后到为臣。”
“即便是古代为了平息部落之间战争的和亲也是如此，出生在高贵的后来者，也不能取代男人发妻的地位。”
“就比如说我吧，你如果想在N国多娶几个妻子，哪怕其中有我，我也永远不可能取代你现在妻子的地位。”
说完，诺玛面颊泛红，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地朝前走了几步，貌似若无其事地远眺大海，其实就是为了避免与范建明的对视。
他们都是聪明人。
诺玛的这个比喻，其实就是她真实的想法，而且等于是直截了当地告诉范建明，如果范建明娶她，她是绝对不会威胁到李倩倩的地位。
即便将来李倩倩生的是女儿，她生的是儿子，在其他任何真实的场合下，也只有李倩倩才能以夫人的名义跟他一块出行。
包括诺玛在内，其他任何妻子都没有这个资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言外之意就是告诉范建明：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赶紧计划着把我娶回去？
她相信范建明在瞬间就能理解这种简单的暗示，所以有些害羞的逃避范建明的目光。
范建明当然能够理解，看着她高挑挺拔的背影，以及迎风飘荡的一头秀发，心中感慨万千。
不管是作为女人，还是作为范建明在N国事业上的伙伴，诺玛这样的人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果人生一定要有宿命的话，那么诺玛的出现，或许就是老天爷对于范建明的眷顾。
问题是范建明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真的跟诺玛前世有缘，那么此生此世，在见到诺玛的第一眼时，彼此之间就应该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或许这种吸引力，对诺玛真实存在，但范建明确感觉不到。
范建明甚至没有刻意去回避诺玛，只不过在心里，对诺玛有的只是欣赏甚至是敬佩，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感都没有。
所以他认定，自己与诺玛之间，或许有某种缘分，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也许诺玛与他的组合，就是为了拯救N国人民于苦难之中，这或许也是老天爷的意思。
也许，也是N国远古众神们的意愿。
看着诺玛的背影，范建明忽然感叹道：“诺玛小姐，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诺玛面对大海时，至少有一百只小兔在心里乱蹦。
虽然在第一时间逃避了范建明的目光，但她心里还是想听到范建明肯定的答复。
就算不用语言，哪怕是范建明默不作地走到她的身边，用刚刚搀扶她上山的那只有力大手，轻轻把她的腰身揽住，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脑袋靠在范建明的肩膀上。
没想到范建明并没有那么做，反而跟她提出了一个关于神的问题。
诺玛转过身来，看着范建明反问了一句：“难道你不知道我国都信奉传统宗教吗？对于一个教民，你居然问她信不信神的存在？”
范建明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又问道：“那你应该听说过海伦吧？”
诺玛点头道：“当然，她是古希腊传说中的女神！”
范建明微笑道：“我怎么忽然有一种感觉，你就是海伦在世！”
诺玛美目一挑：“你这是在赞美我的美丽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没有想到维纳斯或者阿芙洛狄忒？”
维纳斯和阿芙洛狄忒，都是美神，只是在不同的传说里，赋予了不同的名字而已。
就像东方的老天爷，在西方被称为上帝是一个道理。
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神是阿芙洛狄忒，古罗马神话中被称之为维纳斯。
话音刚落，诺玛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领会错了范建明的意思，如果范建明是赞美她的美的话，不可能不用维纳斯或者阿芙洛狄忒来形容。
以范建明的见识，他不可能不知道维纳斯或者阿芙洛狄忒。
他提到海伦，应该是有另外一层意思吧？
范建明见状，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诺玛不悦地说道：“你该不是在暗示，我将会象海伦那样成为红颜祸水，像当年特洛伊战争一样，引发一场长达十年的另一场战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