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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给她!”萧战呼吸急促,嗓音沙哑的厉害,立刻站起来大喊道。
然而已经晚了,孩子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也是萧战的那一声怒吼,如同在烈油中落入了一滴水,轰的将这夜色炸翻。众人纷纷惊醒,官兵面色难看的厉害,简直把这个赤足散、没有半点正常女子装束的红衣女子看作了妖女,
“你是何人?这里有大康官兵,放下那孩子离去,不然必将你当奸细拿下。”刚才举孩子那官兵惊醒后拔刀相向,怒声质问。
都不用女子回答,萧家的人有的已经愤怒的喊出来:“秦柔桑!你要做什么?把孩子还给我。”
“秦柔桑!天啊,她竟然就是秦柔桑?”四周瞬间更加沸腾了。秦柔桑的名号在大康那是人尽皆知,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秦柔桑本人的,那些深闺妇人就没几个见过的。骤然见到秦柔桑本人,一个个第一反应都是惊为天人。
只因为秦柔桑实在是太美了。而且月下看美人,越看越迷醉。更何况秦柔桑这身怪异的服装和‘不成体统’的造型,不仅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反而还让她看上去潇洒风流极了,说不出的美丽精致。
而那个官兵和那群官兵,在听到秦柔桑这几个字后,直接跪了,那个官兵更是跪的五体投地,浑身战栗。
秦柔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似轻柔的抚//摸孩子襁褓中的小脸,别人看不见她的手落在孩子的脖子动脉上,而萧家人只觉得秦柔桑那个动作如同要掐死孩子一般,可孩子已经死了啊。
萧战怒道:“放开孩子!他已经死了,你还要作恶吗?他只是个孩子!你已经恶毒到连一个死去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秦柔桑眼皮微微抬起,姿态慵懒,语气嘲讽:“你们萧家对我做的恶事难道少了?当初你们对我谩骂打压欺负驱赶污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只是个女人,也很柔弱,你们怎么就没想过别那么恶毒,放过我呢?现在轮到你自己家的孩子了,你就知道痛了?”
萧家人的心,在面对秦柔桑的时候,真的是复杂极了,他们还记得秦柔桑为了他们几次三番的对抗外敌的刁难和压制,他们还记得秦柔桑为了萧家,出生入死,单枪匹马杀安王,救回萧女儿们,他们还记得秦柔桑为了他们和皇帝对抗谈条件,他们更记得秦柔桑安抚家里那些女孩子们时候的温柔和洒脱,他们甚至记得秦柔桑给萧紫琳撑腰,为萧紫琳和南阳公主硬刚的场景。
他们都记得,明明才几日不见而已,但在见面,却恍如隔世。秦柔桑现在指责他们,曾经对他们有多好,现在就对他们有多恶略,他们心里纵然有恨意,却也无可奈何,怪得了谁呢?只怪他们目光短浅,心胸狭窄。
秦柔桑在他们家受的委屈和羞辱都不是假的,她要报复,谁也反驳不了什么。但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萧家人被秦柔桑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有的羞愧的低下了头。也有的控制不住的呼唤她:“长嫂!”
萧紫星和几个小姐妹一个个眼含泪花的看着秦柔桑,激动又害怕,还很羞愧,但他们就是忍不住想要喊一声,他们想念秦柔桑,越是艰难困苦中,他们就越是知道秦柔桑有多好,就越感到羞愧。
秦柔桑目光掠过那些少女,他们一身狼藉,在看不出来半点娇娇女的样子,只是一双双眼睛格外明亮,秦柔桑淡漠的移开目光,脸上有多淡定,心脏紧缩的就有多厉害,这就是她这么多天都不来这里的原因。
不看见他们的惨状,她就可以理智冷静的布局做事,看见了,可能就会失去冷静,会因为心疼而愤怒。但今夜实在是个例外,她不得不亲自前来。
萧家姑娘们看见长嫂冷漠的目光也不再看他们,俱都心如死灰,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一路压抑死咬着牙也不哭出来,就是因为他们坚信长嫂还在,她会来救他们,长嫂在人前说了什么他们都不信,长嫂跟着他们却不来看他们,他们也不怕,反而还信心满满,每天都期待着。
但此刻,他们因为秦柔桑那样冷酷的目光,再也没了期待。娇弱的身体和娇弱灵魂同时崩溃了。
秦柔桑面色更冷,对那官兵口吻带着怒气和嘲弄:“想不明白我要个死孩子做什么吗?呵,你,还有你们这支军队给我听好了,萧家人的性命虽然不值钱,但却都是我秦柔桑要的,萧家人的性命,死也只能死在我秦柔桑手中,就算是死的,那也让让我再补一下才行,谁敢从我秦柔桑手中抢食,就别怪我秦柔桑心狠手辣。”
这话极其恶毒了,说的所有人都胆寒。这得是什么滔天大恨,才能让她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萧家人依然沉浸在死寂之中,他们已经没了丝毫的希望了。
秦柔桑忽然露出一抹极美极美的笑容,但话语却是淬了毒的:“在我心头恶气没有出来之前,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给我小心着点,谁敢把萧家人给我玩死一个,我要他全家赔我!”
“奴、奴才不敢,奴才再也不敢乱动萧家人的贱命了,还请小郡主恕罪。”那群官兵大呼不敢。
秦柔桑纵马转身,忽然回头看着那个将军道:“管好你的人,手再敢伸那么长,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那将军连忙低下头。
秦柔桑来去如风,这一来一去不过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却给这支流徙大军留下了刻在灵魂中的印象。
萧家的队伍里此刻泾渭分明,一些人沉默着,一些人哭得撕心裂肺。
但秦柔桑萧战可顾不得他们,她刚才摸了孩子,可是还有气的,只怕是孩子的母亲慌乱惊恐中辨别错了,但孩子要不立刻救治,指定熬不过今晚。她回到帐篷里,有一些人出来进去的,但在外人眼中,秦柔桑抱进去的那个孩子不一会就血淋淋的被下人扔出去了。
黑暗中,有一个影子跟着下人,下人离去后,影子确认那真的是个死去的孩子,这才朝着京城而去。
而秦柔桑的帐篷中,她正抱着一个哭都哭不出来的小婴孩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