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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拐杖的手一紧,乔江成就保持同一个姿势,没有说话,看不出他是否悲伤。
良久,一声长叹,夹杂着隐忍的痛心:“没了就没了吧,人怎么样了?”
若是孩子没了,人没事倒也罢了,然而齐慕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雪儿处于深度昏迷中,苏醒时间未定,而明羽说,她有失明可能,醒来也许还会有其他并发症,还有,她子宫受损,好好休养,也许还有怀孕的可能。”哑着嗓子将这些话说出来,乔豫清低垂着头,并没有看乔江成一眼。
乔江成不住的眨眼,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的心情好受点,可是都是徒劳。
浑浊的眼中落下沉痛的泪水,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连续敲了好几下,发泄着心中的伤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当初他们两个有多甜蜜,如今就有多痛苦,也许更甚;当初他们有多欢喜这个孩子,如今就有多难过,伤感更重。
这个孩子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最终还是离他们而去,连带着他的母亲都伤至此,而这一切都是李肃寒害的。
想到李肃寒,乔江成沉下了脸:“那个罪魁祸首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豫白他们将人打下山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乔豫清诉说着李肃寒的情况,眼中没有半分同情,这都是他活该!
听到李肃寒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乔江成冷哼:“这么轻易的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他一死百了,而雪儿却在医院受苦,不比死了好受。”
是啊,活着的人才最痛苦,死了什么事都没了,而他们活着的却要面对齐慕雪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情况。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想多说关于李肃寒的事,乔江成关心齐慕雪的身体,留在国外不比回来的好。
“按照明羽的说法,他们三天后就要动身回来了,因为雪儿如今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所以需要在那边休养三天,然后回来接受好的医疗。”乔豫清回答着乔江成的每一个问题。
叹了口气,乔江成面色舒缓了点:“回来就好,有些事,咱不强求,只要他们两个好好的就成。”
说完这句话,他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慢悠悠的站起了身,佝偻的背影看的乔豫清不免有些辛酸。
这些伤痛他们来承受就好了啊,为什么要他们的父亲,老一辈的人跟着受罪呢?
从乔豫清这里得知乔豫白他们三天后就要回来,也知道了齐慕雪的情况,叶霆飞便和他商议着给齐慕雪准备医院了。
“雪儿的情况特殊,光凭他们几句话,我们也不能确定什么,但未免他们回来后手忙脚乱,我们还是提前准备了的好。”叶霆飞看向乔豫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医院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也让明羽将雪儿的病历本拍了照,发了回来,将结果给他们看了,有些专家医生也都相邀,还在回来的路上。”其实不用叶霆飞说,乔豫清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就好,等他们回来,我们也能轻松点了,都过去了这么久,不管好坏,事情总算要告一段落了。”脸上出现了轻松的表情,叶霆飞长呼出口气道。
于梦莹从苏明羽那里知道齐慕雪的情况,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要钱似的,看的苏明羽很是心疼。
“莹莹,你别哭了,雪儿没事,真没事。”一看于梦莹这话,苏明羽就慌了,只能昧着良心的安慰。
白了他一眼,于梦莹表示她才不信他的鬼话:“你可闭嘴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哄我的吗?雪儿怎么可能没事?她的孩子都没了,就这一点,你让她醒来怎么面对?不管她什么时候醒来,这对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她还记得自己和齐慕雪说起孩子的时候,她脸上那慈母般的笑容,非常期待这个幼小的生命。
可是如今,她拼尽全力,都没能保住她和乔豫白的孩子,别说她了,就连他们这些旁观者看着都心疼。
最可怜的还是乔豫白,妻子还在昏迷当中,他们的孩子也没了,而他一人却清醒的可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只因为她还没醒。
苏明羽被于梦莹说的一噎,想要说什么,语言太苍白,变的无力,让他连开口的想法都没了。
“那个将雪儿害成这个样子的杀人凶手呢?你们有没有抓住他?他做了这样的坏事,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想起李肃寒,于梦莹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若不是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于梦莹问起李肃寒,苏明羽面上一僵,他道:“我们在打斗的过程中,将他打下了山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想来,尸骨无存了。”
“啊?”苏明羽的话说的于梦莹一愣,脸上的泪珠就那样缓慢的滑落,而她没有继续哭了,“他,死了?”
虽然心中愤恨李肃寒所做的一切,但是于梦莹也没想过要他的命,她总觉得这种事离她很远,或者说,不是她该接触的范围。
然而现在听到苏明羽这么说,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他活该。”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于梦莹的表情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有些难以接受,毕竟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剥夺了生命,好像有些残忍。
只是想到齐慕雪的孩子就是因为李肃寒没了的,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她就开始纠结了,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看出来了她内心的想法,苏明羽叹声道:“我们也没想过要取他的性命,只是他实在是步步紧逼,我们不得已还手,却不想,他就这样掉了下去,而当时雪儿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我们没人去理会他,这才致使他摔了下去。”
“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他一死,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也都逃跑了,我们才能有机会带着雪儿下山,到医院救治,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孩子没保住,而她自己一直都在苦苦支撑,大脑超负荷运行,就有了如今的模样。”
悲伤的说出这些话,对于不知情的于梦莹来说,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苏明羽半真半假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这是他在和于泽宸商量过后的统一说辞,和手下的弟兄们,乔豫白,乔霜雅都打过招呼了,他们都表示会配合。
所以事情的真相,除了他们这些人,也就只有逃走的南宫绍棋知道了。
但是就算他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就是他们这些亲眼见识到的人,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毕竟世界上哪儿有这么玄幻的事发生?
苏明羽的话渐渐让于梦莹收敛了悲伤,虽然眼泪还在流,但是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了。
“善恶有头终有报,李肃寒完全是咎由自取,没有人会同情他。”似乎是要让自己的良心过的去一样,于梦莹如此安慰着自己。
只是想到如今齐慕雪和乔豫白的状况,他们两个都好不到哪里去。
抹了两把眼泪,于梦莹嘟嘟囔囔的开口:“你们一定要照顾好雪儿和三少啊,现在雪儿在昏迷中,你们别让三少太伤心了,要是雪儿醒来看到他憔悴的样子,会心疼的,你们作为他的兄弟,要多顾忌点,多担待点······”
一大堆话从于梦莹的口中说出来,说完了乔豫白,说齐慕雪,刚开始苏明羽听的还是很认真的,越到后面,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打住了于梦莹的话题,带着些许不悦道:“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于梦莹呆萌的开口:“没啊,我要说的就这些,现在说的也要差不多了。”
想了想,于梦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说:“对了,还有一个。”
苏明羽听到于梦莹这话的时候,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她,双眸中好像有星光闪烁。
只是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在于梦莹一开口,就瞬间破灭了。
“我听说乔霜雅和你们一块,这次也多亏了她,不然雪儿还没法安全的和你们汇合呢,她好像也受伤了,你照顾好人家,两个大老爷们,别到头来让一个伤者反过来顾虑你们的心情。”
都说女孩子心细,于梦莹是这么想的,毕竟当初她那么对齐慕雪,这心中对她难免多了些愧疚,所以会更上心点。
然而她现在也是个伤者,这身份不能颠倒了,反观苏明羽和于泽宸,除了脸上和身上有些挂彩之外,其他都没什么。
于梦莹不是没看到苏明羽嘴角的淤青,只是她寻思着他的伤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比起齐慕雪和乔霜雅来说,不算啥。
眼神灰暗,苏明羽闷闷的开口:“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我说的吗?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我好想赶紧飞回你身边,抱着你,将头搁在你的肩膀上,这样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