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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芷一直给人乖巧伶俐的感觉,此番她修炼有成,成了天罡门内的“小天罡”,倒底露出些本事。
见沈闲面色稍显疑惑,便猜到他恐怕想到了什么。而何未芷心头也清楚,沈闲曾经去过风州,还是十帮六会中“风云会”的帮主,那什么帮派内幕,多半知晓些。
她倒是没有直接询问,而是遣散了天罡门的弟子,邀沈闲和狄孟二人到天缘城内暂歇片刻,再谋他路出渤州。
沈闲微微一笑,便应诺何未芷的邀请。
其实他哪里看不出这小姑娘心头的小九九?恐是觉得自己知晓些什么,特意来“套”点儿情报的。
“岳银也算出自天罡门下,与她情同姐妹,帮她一把也不算什么。”沈闲心头这般作想,就跟随何未芷前往天缘城。
三人一路并不多话,但沈闲却看了一路的景色。
旧景常在,可物是人非。
越是熟悉的场景,此番在沈闲眼中,在他心中,却又是对往昔的回忆,免不了有几分感叹。
“当时来这天缘城,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如今虽说不上是名满天下的大侠,但也成了一国之将。而那个时候,我还跟小虾在这里同‘舅舅’学习刀法,可如今,舅舅跟随柳忆桃隐居南牙城郊,我在云国为将,又操心江湖中事,麻烦总是不断,而小虾,却成了我云国之敌,为巨雷国一方将领。兄弟分离,各自为阵,不能携手共创佳绩,莫不是悲伤之事。”
沈闲幽幽感叹,想起曾经喜爱的梦冰旋,想起曾经共过生死的兄弟,想起那些与今时发展截然不同的回忆,神色不觉有几分落寞。
何未芷当真心如蕙兰,却又暗暗猜到了他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但却说道:“天下之事,没有谁人都能想得到料得到的。就好像我,虽然有个严厉的父亲,但以前从未想过借他之力得来什么成就,也从未在意过自己是不是要为天罡门出一份力。可如今形势有变,我也需得有对门派的担当,可这责任到来,于我而言,又不知是好是坏了。”
沈闲听出些道理,正了正神色说道:“未芷妹妹说得不错,人都是该有所变化的,一味缅怀过往、沉浸往昔而不思进取,终不能得偿所愿。”
何未芷顽皮一笑,侧目,指了指天缘城中的一处茶楼,对二人说道:“咱们去那儿坐坐!”
说着,先一步走进了茶舍。
这茶楼倒也不大,看得出来是平民经营,因而房间中鲜有隔断的单间,唯独最里面有三间封闭的茶舍。
何未芷自挑了间雅致的,待三人席地做好,小儿送来一壶好茶,何未芷抿了小口,这才挑开话匣,问道:“沈大哥曾是风云会的帮主,江湖传言,又曾协助原望天帮帮主施子通之孙夺回帮主之位,这神武大陆上‘十帮六会’你已经接触其二,想必帮派内幕,该清楚一些。方才瞧大哥听得‘沙马、玉马’二帮之名,若有所思,应是猜到些他们无端惹事的细末,小妹还请大哥指教一二!”
沈闲饮了口茶,客气地回答道:“妹妹这般问,倒有些为难了。其实方才我也是灵光一现,并非想到什么可能来。毕竟这沙马帮、玉马帮我从未接触过,自无从揣测出他们意图。只是,我有三位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曾经在蒙州秦安一地落草为寇,我曾听他说起过,他们那‘山寨’与这两帮有所联系。而我还记得,当初我在风云会时,萧万云萧大哥曾路经蒙州山地,遇到了山匪,还劫了他们送给沙马帮和玉马帮的好酒。所以我猜,这件事可能会与我那三位兄弟,或者与萧大哥有关。但再一细想,却又没什么可能。一来我那三位兄弟自加入云国,也未曾提及两帮之事,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故而两帮人马也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来渤州闹事。二来萧大哥早已仙逝,他们又如何来找他的麻烦?”
听到此处,何未芷脸上带着一抹惊讶,但却猛地抚掌而笑,说道:“沈大哥果真是受乾坤神器眷顾之人,运气之好,对咱们天罡门竟也有益!”
沈闲和狄孟一脸茫然,全不知何未芷一番话的含义。
何未芷赶紧冷静下来,先对二人陪个失礼,这才解释道:“大哥不晓得,那沙马帮和玉马帮本是玉州境内两个有名的帮派,都以养殖良驹闻名,且两帮暗中相互较劲,各视对方为敌手!他两帮相斗,一向未曾波及到其他,说起来他们也从未依附或是借助外部势力,以图打压另外一方,即便争斗,也都各自以培育绝佳良驹为方式,只这点说,倒不沾魔道习性,颇有侠客之风。此番也不知为何,两帮人马竟一同联手,以前各自牵制,于我天罡门倒也没有威胁,如今这两帮共事,势力绝不可小觑,而我天罡门正道名声在外,又不可无端与其他江湖势力动手。但他两帮不依不饶,占了我渤州南部山头要地,虽明面上也不先动手,但却断了我天罡门与外界往来,可说已然困住我一家门派,若再等些时日,我门中必定缺粮断食,到时候难免要主动出手了。”
何未芷说了前因,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两帮也不派人前来我山门说明情况,也不与我等沟通,便做得这般强横,自惹怒我门中弟子。可这也不算什么,我天罡门为神武第一正道,哪会没有容人的肚量?本来是不想与他们计较,但谁知他们两帮在暗地里捣鬼,时时有人潜入我天罡门辖地,明目张胆杀害我天罡门弟子!你们两位之前所见,便是我门中弟子在依令警戒,也是这位狄大哥身上有魔人气息,才触碰了咱们警戒的底线,这才不由分说动手!若有伤及之处,还望两位哥哥原谅!”
她道歉之际却面露乖觉的表情,甚是可爱,无论沈闲还是狄孟,都难以心生怨怒。
只是沈闲不知道何未芷说这些有何目的,与她抚掌而笑的举动看似全无关系,恐怕她这只是在对自己小小抱怨一番,接着定会说出后果来。
果不其然,何未芷再微微停顿,话锋一转便说道:“他两帮这种做法实在令人不耻,我门下长老自看不过去,便使得神通上了南山与两帮理论。他两帮竟然还装作无辜,反赖我天罡门行苟且之事,暗地里杀害他们两帮人马!但奇怪的是,两帮帮主却未主动向天罡门为这些丧命之人讨要说法,只一味强调,交出被咱们天罡门扣押监禁的三个手下,便会离开!”
说到这里沈闲立刻明白过来,眼珠子一转,竟也猜出了何未芷的心思。
他道:“你这孩儿真是顽皮,明明已经推敲出整件事的蹊跷处,还要向我‘告状’、诉苦、说他们的不是,你这不把自家天罡门都给弄得小气了?”
何未芷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无端端欺负人!”
沈闲笑道:“他们倒不是欺负你天罡门,而是着实怕你天罡门呐!恐怕他们两帮的帮主,在你那位门中长老登门讨理之时便已经知道,整件事必有谁人挑唆、策划,想来多半也知道这背后捣鬼的是谁了,这才没敢向你天罡门再讨说法!不然以他们牧马汉子的脾性,哪里还会放你长老安然返回天罡门?哪里还这般沉得住气,仍旧守住南山而不四下抢闹?”
何未芷心里早也清楚,被沈闲这么“教育”,真像个邻家小妹,撅了撅嘴儿,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可最后还是轻巧地问了句:“既然他们也都知道是有人刻意挑事,为什么还不离开,非要占我渤州山头不走?”
沈闲说道:“恐怕他们还是相信了,他们要找的那三个人,确在你天罡门中!”
说到这里,沈闲又露出惊讶的表情,再看了看何未芷,不觉笑道:“你果真顽皮,方才拍手高兴,莫不是听到我说了‘我那三个兄弟’,便猜到了其中关键?”
何未芷又吐吐舌头笑道:“是呀,所以这才向大哥讲明前因后果嘛,然后特地恳请大哥去南山跑一趟!”
“顽皮!”沈闲虽然嗔怪,但脸上却是赞美之色。
在一旁的狄孟越发茫然,看着二人会心的笑,急急忙忙问道:“你们两个在打什么谜语?什么怎么地整件事就到了关键?我可是完全没明白过来啊?”
何未芷和沈闲只是笑笑,并未做出解释。
但狄孟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两人却也露出邪笑,然后说道:“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中人,说话就是喜欢弯弯绕绕,故作高深!”
何未芷倒没生气,微笑着反驳道:“那你们那些所谓的魔道中人,都跟你一样,笨头笨脑地,所以悟不得要领,自有‘邪不胜正’的至理!”
狄孟看着何未芷的表情,也完全提不起气,被一句话给憋了回去,半晌才愤愤说道:“我服了,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谁人都说不过你!”
何未芷这才面露几分自豪,说道:“是啊,怎么说我也是‘小天罡’啊,狄大哥可要记住我的名号哦!”
狄孟哪里还敢说话,便只顾倒茶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