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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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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专心开车的郑凡,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赵平津低眸望着怀里的许禾,眉宇却紧锁着,怎么看,那神色都透着怜惜。

    郑凡觉得有点心惊肉跳。

    到了医院,医院这边早已准备妥当,许禾被放在担架床上,推去检查。

    因为吐了血,就又做了B超和CT,许禾的伤不轻,软组织挫伤也就罢了,重要的是脏腑也受了创,胸口有根肋骨轻微错位断裂,是必须要住院慢慢调养的。

    赵平津拿到检查报告,脸色一片铁青。

    江淮这会儿也被江父赶到了医院,缩手缩脚不敢靠前。

    赵平津将那一沓报告劈手砸在了江淮脸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江淮忍着气,不敢发作,小声咕哝:“小叔,你不知道内情,那个贱货跟野男人上床了……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忍,哪个男人能忍得下来?”

    说着,似乎觉得自己占了理,气势也足了几分,恶狠狠道:“等我找出奸夫,老子不弄死他就不姓江!”

    赵平津撩起眼皮,冷冷望着他。

    江淮骂了几句,触到赵平津的眼神,霎时没了气焰。

    “你亲眼看到她跟别人上床了?”

    赵平津说完,不等他开口又道:“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不住,是你没本事,她就算真和别人好了,分手就是了,你把人打成这样,算什么能耐?”

    “我是没亲眼看到,可她身上那些印儿,我一看就知道是男人弄出来的……”

    赵平津冷笑了一声,让郑凡叫了医生过来。

    “许小姐是食物过敏,所以身上起了红斑和疹子,要是痒起来忍不住挠了,就会有皮下淤血。”

    江淮一点一点睁大了眼:“食物过敏?”

    “对,是食物过敏,刚才我们做检查的时候,检查过许小姐身上所有的伤。”

    医生说的斩钉截铁,江淮抱着头蹲了下来,脸上渐渐漫出愧疚和懊悔。

    许禾本来就因为他之前的破事有分手的意思,现在他冲动之下把人打成这样,许禾怕是铁了心不会跟他好了。

    江淮懊悔不已,他怎么就那么大的醋劲儿,看到许禾身上那些痕迹,简直要气疯了。

    “小叔,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失了控,可那也是因为我太在乎她了……”江淮慌不择路,抱住赵平津的腿哀求:“我不能和禾儿分手……”

    赵平津本来就对江家没多少好感,他唯一尊敬的也就是江家老爷子罢了,小时候跟在老爷子身边住过两年,老爷子是真心把他当儿子疼的。

    而对于江淮这种四处发情又腹内草包的二代,赵平津更是不喜。

    “小叔,您要是不救我,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的,还有,还有爷爷要是知道了,他老人家病的这么严重,受不住这种打击的……”

    “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她,非要她做孙媳妇?”

    赵平津忽然问了一句。

    “之前……爷爷住院的时候,许禾在医院打工做护工,被那个雇主欺负的特别狠,爷爷有一次恰好遇上那个老头又刁难她,就出手帮了她一把,后来,她就经常去医院看爷爷,陪爷爷聊天,爷爷被她哄的特别开心,天天盼着她来,再后来,爷爷病发,要换血,她几乎把一半的血都给了爷爷……”

    江淮垂着头:“爷爷前几年病了之后,人就变的特别拗,特别任性,对许禾好的几乎超过了所有的孙子孙女……”

    赵平津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江淮会追求许禾,还不是因为那点身家利益。

    得到了许禾,也就得到了现在糊涂任性的老爷子的心,将来江家分遗产,江淮就是最大利益获得者。

    “救你,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不分手,怕是没可能了。”

    江淮立时慌了神:“小叔……我不能分手的,如果分手,我就全完了……”

    他又没什么能力,全靠着许禾,才让父亲和爷爷高看一眼,没了许禾,他以后就只能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代,说不定还要看堂兄弟的脸色过日子。

    赵平津居高临下睨着他:“你觉得,你把她打成这样,她还会跟你好?”

    江淮如丧考妣。

    赵平津说的没错,许禾看起来软糯,但他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许禾骨子里没他想的这样软,他没信心能继续哄骗她。

    “受着吧。”

    赵平津转过身去,点了一支烟。

    “小叔,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在校门口看到一个男人送她回来,她说那是她爸爸生前的医生,他们没关系,但是……”

    赵平津回身看向江淮。

    江淮眸中又翻搅起癫狂的情绪:“但是后来她和我说,她确实有了别的男人,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谁,小叔,你觉得她是为了气我故意说的,还是,她真的有奸夫了?”

    奸夫这俩字实在刺耳,赵平津眉宇皱了皱:“说话注意点。”

    江淮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眼底一片狰狞:“我总要弄清楚,要是让我知道她真有别的男人,我一定弄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赵平津冷冷看着他:“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让她饶过你吧。”

    江淮想到这些,一时又颓丧起来。

    许禾出了手术室,被送回了病房,她中间醒过,吐了一次,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夜里,就发起烧来,最初只是低烧,后来一度飙到三十九度五,烧的人都糊涂了,不停的说胡话,医生护士挤了一屋子,赵平津也被惊动赶了过来。

    眼看着她被护士按着,扎针输液,身上的伤又重新抹药,护士揉着她的淤青伤处时,她痛的全身都在抖,雪白的小腹上,一片一片暗紫淤青,简直触目惊心。

    赵平津移开了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大约是输液的药水里有镇痛的功效,她渐渐安静下来,躺在那里,眼睛在闭着,眼泪却不停往外涌,很快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她的脸色白的很,几乎和身下的白色床单融为一体。

    赵平津叫了她一声:“许禾。”

    许禾缓缓睁开了眼,疼痛好似让她产生了幻觉,要不然,赵平津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