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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杨希澜一连串的疑问。
这就像是无限不循环一样,从她开始在监狱之后就一直有不同的人追问她两年前那单杀人案的真相,提问的方式和提问的背景也都是不一样的,但她的答案似乎都是模棱两可的。但现在对着杨希澜她既然说了要说就一定会给出一个答案的,只是给出的那个答案的格式全由她自己说了算
“没有理由不去讲求公平的,不管人们多么认真地标榜没有绝对的公平。那些犯过错误的人是一定要受到惩罚,如果他们遵守的那个规则无法制衡那就得重新拟出来一个新的有价值的规则。那个教授的学生筹谋了一个计划,他们计算要让那些让教授某受到羞辱的人也付出一定的代价。道德可以让那些曾经口诛笔伐过教授的人用舆论的助阵给敷衍过去,而没有确凿的罪证也无法拿起法律让那些人住口,那就只能够创造出能够为他们澄清的规则出来!”
“什么意思?按你们这种说法难道还要扭曲法律规范或是重新制造出新的社会规则出来?疯子!”杨希澜是一个不太规矩的听故事的人,她总等不及讲故事的人把故事讲完就插嘴。
她并没有直面回答杨希澜的问题,似乎就只是沉浸在她在脑子里拟定好的故事思路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每一个故事情节按着自己的思路讲出来:
“所谓的规则,也不过是由人指定的,既然有人觉得原来的那一套已经不合理了为什么还不能够允许有人把它修改到妥当呢?权威可不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条款。
那些学生总觉得舆论是一把利剑,它让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找到了一座很好的靠山,所以,他们也必须把这把曾经伤害过他们的利器给夺过来也变为自己的武器。
所以,他们想要让那个最开始扭曲了事实把教授说成是一个恶棍的人也因为自己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受到惩罚。但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前提是他还要宣扬一件虚假的能够让人找到破绽的事情出来,而最简便的,就是让他们这些怀有这种希望的人自己制造出一件能够让那个人足以声名狼藉的事情,所有的证据由他们自己来创造。”
“你说的,是那个叫做纪燃的人?还是那个叫周一凡的主编?我了解到的是,当时是那个叫做纪燃的执笔魏教授的事情,你们想要针对他无可厚非,可是,照你们的话来说,现在那家杂志社的主编是周一凡。这件事情如果针对的是纪燃,杂志社最后一定会受到牵连,那个周一凡也不会幸免,涉及到无辜的人,你们这样做不就跟你们原来申求的相悖了吗?你们可口口声声说了‘公平’啊,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真是可怕!”
这是一项严重的指控,杨希澜将那些学生的动机给完全否决了,这就说明了那些人精心筹谋的事情完全就不存在一个“正义”的站得住脚的理由,而他们会做的那些事也纯粹就只是这些人的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心他们就算最初有什么动人的理由在制定那些邪恶的计划的时候也都已经是变质的了,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自私的人而已。
她应当解释清楚的,告诉那个听故事的人他们真实的动机或是为他们那些行为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把这件事情给狡辩过去,但她依旧没有回答杨希澜的质疑,也不急着否认,似乎这些指控对她来说都是不存在的甚至都没有让她继续把那个故事讲下去重要。
“他们想到的是制造一起案件,好引起那个人的兴趣,这样,就能够早一些让那个人受到一些惩罚,在那个人因为虚假报道受到谴责的时候让舆论重新站在正义的一边,归还教授应有的清白。但是,那位教授的妻子才是让教授丢失生命最重要的理由,所以,她不可能从这一系列的计划中摆脱出来。”
“你说的,以前不忠的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所以……”
“浸猪笼?呵!”她只是一声冷笑,似乎,那样的刑罚并不足以对那样一个罪人达到惩罚的作用。
“呵?是太轻了吗?还是你们根本就不能够做到在施行那种惩罚的时候还可以留下只有你们想要留下的证据?那你们要怎么做?”
“学生当中有人想过要结束掉那个女人的生命,让她真正下地狱。可是,在问到谁愿意当那个侩子手的时候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大家都只是一群只会空谈的人,到了真的要实行的时候就都变成了怯懦的人了。”
“可是,你们确实杀了她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
“有人说,如果是在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找不出来一个能够让所有的人都置身事外的办法的话,就让原来想要杀掉那个女人的人把那个人给杀了,最好的嫁祸就是让那个承担罪责的人对自己的过错深信不疑。‘嫁祸’,很好的主意,可是,他们却不把这种阴险的手段叫‘嫁祸’,反而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说这就是一种‘手法’,而这,也是那个教授曾经告诉过他们的。”
“真是恐怖!”杨希澜听后不寒而栗,可是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震惊了一下,“什么!你刚才说,是那个教授告诉过他们的,那个教授不是研究生物学的吗?为什么?你们究竟跟着他在学的是什么?那你们会一起编撰的书稿是……”
杨希澜细想后似乎是窥探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阴谋,她想到自己一直要抢的那个东西竟是带着这么多灰暗元素的时候很震撼,也很难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来到监狱听叶扬若说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叶扬若一直在打哑谜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这般沉重的事实确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过来。,何况,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就她听着叶扬若说的这些她能够肯定的是当中牵扯的绝对不止叶扬若一个人,而那些人还多是那个教授的学生。虽然魏教授出了事情,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些堪称精英的学生的后续发展,现在他们也大多在各个领域有着很好的发展,且不说到多远的地方去,就叶扬若,如果她没有入狱现在早不知道可以走到多远的地方去了,她还不算是那个教授正式的学生,就可以做出这样的牺牲,更何况是教授那些分布在各地的学生。这样一群高智商又有一定社会价值的人如果真是有这样邪恶的想法的话,后果是怎样的实在是叫人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是她不能够明白的是,那么多人都想要从叶扬若口中知道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却因为一顿埋怨就能够轻易从叶扬若那里知道了,她不清楚叶扬若究竟有什么打算,她唯一还能够感觉得到的恐惧就是,她已经卷进叶扬若的事情里,并且再难以挣脱出来了!
叶扬若似乎看出来了杨希澜在担心什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得意,她的嘴角分明藏着一点说不出来的阴笑感,真叫人心生胆战。
“没有恐怖的故事,不过就是想象力在欺骗人而已。”叶扬若冷冷地说。
这是嘲笑吗?被她这样一说,杨希澜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也暗下责备自己的不争气,杨希澜收敛了自己惊恐的神情,努力抑制让自己不要再出现什么反应。
叶扬若:“那个时候,有人提起过那个女人有一个纠缠了多时的情人,似乎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点问题,那人想要报复那个女人对他们那段本就龌蹉的感情的不忠。那个时候,在教授死后,几乎所有想要为教授申诉不公的人都会把目光放在毁坏了教授名声的人和那个女人身上,会揪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本就不是什么怪事。他们还查到那个人打算对那个女人种植的那片小菜园动手,因为他们有人看见那个人把一些毒蘑菇掺杂在那片菜园里。他们就想着帮这个想要杀了那个女人的人,那个时候那样的季节那个女人未必会去采摘那个人放在那里的蘑菇,所以,他们干脆在那个人扔在那里的蘑菇中提取样本并且制造成相同的毒液撒到所有的蔬菜尤其是蔬菜的根茎这些不能够完全清洗干净的地方中,这对他们这些钻研这个东西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不管那个女人最后会采摘什么都会中毒。可是,他们又有些后悔了,这样做根本就达不到会把那个造谣的人也牵扯到整件事情里的目的,因为,到了最后那个下毒的人都是凶手,而这样明朗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争议,那个写了虚假报道的人自然不会受到惩罚。
想要制造一个堪称完美的犯罪就必须要让整件事情看起来合理没有任何破绽。如果他们想不出来一个好的注意,那他们一切的筹划就会变的毫无意义,甚至连潜伏在那两个人中间那么久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直到后来,他们发现,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止一个情人,或许也可以叫那个女人另一个情人也去演绎一下他们说的那种‘手法’。不管挑中的是哪一个那个人都不会无辜,因为在情感上不受规则的人注定不配得到什么谅解,也无需得到什么放过的说法。可是,偏偏,在那些见不了光的情人当中还有一个跟某一个学生维持情侣关系的人,那样一个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人也在跟那个女人保持不当关系,真是可笑!不管怎样,也不论原先选中的某个人会是谁,在发现了这样一个意外后都会变成背叛那个学生的男人。
他们提前将那两个人会喝的酒换成更高度数的,就等着那两个人调情的时候自己喝下去。但这一切,还欠缺一个好的让和女人喝酒的这个男人能够自己承认是自己实施杀了那个女人这个行为的理由以及实行的动作,欠缺了这个条件,那个所谓的手法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所以为了增加这个花式他们必须让整个案子多用上一点修辞。终于,在那个男人去找那个学生的时候,他们找来了一个很擅长催眠的人催眠了那个男人,告诉那个男人要在跟那个女人谈不拢事情的时候殴打那个女人,那个打人的理由随便什么都可以,酒精总会叫人失去理智,任何荒谬的理由都会顺理成章。在一个人必将走向死亡这个结局的时候,还要让那个人承受一些皮肉苦向来就不是什么仁义的事情,但为了让整个计划看起来合理就必须这样做,而且,他们只是让那个人在殴打那个女人之后就离开女人的家,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难以估计的事情。
只要那个男人进入了小区,被小区的监控记录下来就会有了最客观确凿的证据,那个男人势必会成为实现那个手法的一个条件,就算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也依旧会存有最大的嫌疑,何况那人也是个总被花边新闻围绕的富家子,那些写假新闻想要制造热点话题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下毒的情人可能留下的证据保留下来并且在他清理得不够干净的时候为他收拾烂摊子,再在他们想要公布真相的时候让那个事实出现在受众面前……”
“可恶!太可耻了!你们这是在操纵犯罪啊!比罪犯还要可恶!你们才是最应该收到极刑的人!就是判处死刑一百遍也不足以洗刷你们的过错!像你们这样的人还好意思把仁义放在嘴边!你们的不忍在你们罪恶的心面前一点价值都没有!那个女人何辜!那个男人何辜!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要把人弄到绝境的地步!”杨希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干净无辜的脸的女人说起这些邪恶的事情的时候能够这样漠然,即使知道眼前那个女人善于筹谋也从未想过那人脑子里竟是想着这样邪恶狠毒的事情!杨希澜与其说是因为不慎看到这个个人伪装在表皮下的黑暗而愤怒,更是害怕,害怕这样一个人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让那些可能未遂的罪犯变成真正的凶手而他们这些躲在背后真正的罪犯却置身事外,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事情究竟会变得多可怕?恐怕罪犯就不是罪犯了,而这样一个深谙法律社会规则的人就会因为熟悉那一套既定的规则而逍遥在外。那本该有的安宁又会多多少跌宕?就像是掩藏在一派宁静下的喧嚣,在人群中藏着这样一个怀着阴谋随时都会将罪恶的毒素蔓延开的人会激起多大的风浪根本就难以预料!
绝对不能够让这个人出去!这是杨希澜听完她这样一番话之后唯一的想法。她必须要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遏止住。她大概能够预料到叶扬若还没有说出来的那半个故事只会藏着更多的黑暗。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听她说下去,但那个故事分明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她不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