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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前任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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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祁锐宁一到监狱还没有完全看到叶扬若的脸就急急忙忙地问她,像是要确定什么事情一样。

    他说的“有人”,在“阿芒”离开监狱后就成了他特用的幌子,“麻烦”可能会有,但根本没有那个人。

    现在来探访叶扬若的人似乎都把监狱当成了什么可以随意会见的地点,丝毫都没有了初次到访时因为天然的压抑带来的恐惧感。再这样下去,估计叶扬若会被限制探访吧。不过,似乎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能够见多一面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是跟这样一个人,几乎每个人都想要为她做些什么,要能讨到半个效劳的机会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

    “没有。”她依旧是一副冷淡到了极致的模样,她在他面前哭过,闹过,给他看到过她极力想要将自己用淑女的外衣伪装起来的败笔,可是等到再一次见面了却是这样的生疏,生疏到让人觉得无情,哪怕是多含一分的笑也好啊,偏就只是个不懂情趣的人!

    这一天使叶扬若入狱的732天,离这人的前一次探访也不过是两天,可他的眼神里分明藏着些什么不能够明说的事情。

    在他探访完叶扬若的那一天,也就是“舵手”的快件送达的前一天,他看到了周一凡他们杂志社刊登的一篇“监狱实录”,约莫就是叶扬若的事情,文章将她写成一个无辜入狱的人。这一切都在祁锐宁的意料之中,甚至,他打从心里就希望叶扬若会这样做,但是再翻看了杂志上写的那些东西后,他不经有许多的疑问。

    文章虽然没有直接写上叶扬若的名字,但全篇都是用叶某、祁某之类的字眼,暗叶扬若的案件。全篇就像是那件已经封尘的案子存在的疑点已经被打下实锤了一样,但这篇文章完全就只是站着个人的推测,并没有站得住脚的理据。

    文章大致内容是祁某(就是祁锐宁自己)当年与一姓胡的女子存在婚外恋情,在女子丈夫死后二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往来,但因为出身豪门的祁某被家族威逼与一姓叶的女子订婚,胡某虽然知道祁某生性风流但也不甘就这样分手,遂二人相约在胡某住宅谈判,期间胡某大发脾气,祁某因难以忍受胡某的无理取闹将其残忍杀害,更威逼尾随二人的未婚妻叶某承担杀人的罪名。叶某因难堪祁某逼迫在祁某暴力胁迫下举刀对胡某实施致命一击,因被祁某拍照留证落实了叶某“行凶”的罪名,叶某只能自首认罪。

    文章写得不详不实,甚至有诽谤祁锐宁的嫌疑。大概没有人会比祁锐宁更加希望叶扬若可以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好叫这个已经入狱两年的女人稍微喘口气得到属于一个正常人的自由,可是他绝不能够忍受自己的名誉被泼上这样一盆脏水!

    他尤其清楚那样一个让他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叫人把自己写得这么糟糕。而且,那就是一个近乎偏执的人,如果真想要污蔑什么人的话也绝不可能会把案件说得那样错漏百出,一篇几千字的东西看上去全是破绽,一个疯狂地要追求完美无瑕疵的人是绝对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而且,当年的事情在没有人会比他们两个更加清楚了,他不敢相信在上一次见面之后这个人还会这样做,尽管那篇鬼东西就是在他们两个人上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发布的。

    他来,或许就只是要讨个说法,抑或是确实地想着问她是否有什么难处。

    “没有吗?”他笑了,看起来也并非是发自内心的笑,总叫人看出心酸,“你好歹也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吧,我不相信我们还没有到达可以坦白的地步,毕竟……”

    “真的没有,你是听到了什么事情吗?”她看起来谨慎得就像是一只躲在暗处伺机捕杀猎物的鹰一样,只是还保留着女性才会有的莞尔。

    “你猜,两天前从你这里离开之后我看到了什么?”

    “从你这里”这样的字眼说出来之后他脸上原本还有的情侣间挑弄的微笑荡然无存,这样的话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对眼前那个女人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这里原本就是他该待的地方啊,她不过是为他受过的,起码他是这样想的。不管原因是什么也不论外面的话说得有多难听,他都是不能够说出这种词调来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就像是个犯了错等待被呵责的孩子一样。

    只是,她似乎并不在意:“不想猜,你说吧。”

    以往,这就是个以猜透别人的心思为乐趣的人,现在竟变得这样反常,不免叫人担忧。不过想来也是,在她的预料中,她的这个案子应该在她入狱后满两年就应该会有一些重大的变故的,起码在她的母亲和那个叫做胡原在的人来访后说的那些话就给了她这样遐想的可能。

    但现在,离那个时间都已经过了两天了,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现在眼前这个一心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男人还想要吊她的胃口问她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与其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要花费力气观察这个男人某个微表情再结合监狱里那些忽起忽落的近乎废话的谣言来满足这个人关于情侣间加深爱意的虚荣心,她宁可省下这样的力气。

    他看到她那一脸不愿继续往下聊的神情,像是吃了瘪一样只能老实交代:“那个叫纪燃的,写了一篇垃圾,说是我杀了人不想认罪才让你拿刀给了那人最后一击,还拍照留证让你顶罪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期待的也就只是眼前这个女人会有什么反应而已。而那个因为他们两个当中的某一个或是就是他们两个人才殒命的死者似乎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就只是“那个人”、一具尸体而已。好个冷漠的人啊!

    她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突然笑了,很不经意,估计连她都没有预料到,那种笑就像是某种阴谋得逞后才会有的带着邪意的笑靥,“我就知道。”她说得小声,那人却听得仔细。

    “知道什么?”

    “没有。”

    “你不觉得这样说不对吗?”

    “确实不对,完全没有带着脑子在写。”

    “就这样?”祁锐宁看起来有些失落,他知道她会嘲笑这样完全没有逻辑根本站不住脚的文章。但是,丝毫没有提到这件事情也会给自己的名誉带来什么伤害,他有些伤心。

    虽然说过不管她做什么都会配合,可这样的行动来得也太快了,甚至他都没有做好准备就要再被冠上这样的帽子关于他是因为跟那个女人**才会酿成悲剧这样的传言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也不是第一次当花边丑闻的男主角,那些他都可以忍过去,但一想到这件事情可能是眼前这个自己已经许诺要为她做些什么的人干的他就很难放得下。

    他终究还是没有准备好当她在这件事情中“反击”的某一步……他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

    “你好像有些生气。”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只等待被抚摸疼爱的小狗一样,那般宠溺的目光真叫人难以忍受。

    “不,我没有。”他还试图狡辩,倒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发脾气的小孩了。不过,他应该说没有的,毕竟是已经为这个人许过诺言的,他不能够让她看出来自己有想要反悔或是不配合的意图。

    “既然那个人写的不是真的那就告诉他他这样做是不对的。”这话单从字面来看就像是在宽慰小孩才会说的,可她说的语气却带了几分阴狠,总叫人觉得不简单。

    他大概是能够猜出来她要说的意思了,但还是想要叫她自己说出来:“我不明白。”

    “他伤害了你的名誉,不是吗?”

    “对。”她很明显地在引导他,他也很明显地假装自己听不明白那样的引导。

    “那就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害怕。”

    她暗示得已经够明显的了,既然她不想要直接告诉他具体的步骤再说也不会详细到哪里去。

    “你是说请个律师跟他们交涉?”他的脑海里伸出好几个关于她的那个建议延可以用来解决的方案,诚然,这一个是最合法的。

    “你觉得哪一种方式最能够让人知道那是对你的不实报道就用哪一个。”她说完后还对他抿出一丝的笑意,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

    她倒是撇得干净,分明就是在背后操纵的那一个却将所有事情的裁决权都推到别人身上。这两个都有无情的人,也是相配得很!

    她有意要把事情闹大,他也看出来了,既然承诺过会帮她他也没有想过要反悔,但是,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纪燃写的那个,是你让他写的吗?”

    “不是。”

    单是这样一个回答就足够叫他心安了,她没有想过要把他推向渣男的边界就够了,也无需多解释什么。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后,他看着她,就像是想要尽可能地多看几眼才不至于会错过什么一样。

    “关于两年前的事情,最清楚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只要你不愿意细说,我也一定不会说的,这也是我的承诺。”

    她说得信誓旦旦又楚楚可怜,很难叫人不愿意把心都掏出来选择去相信,但按照纪燃在杂志上写的,纪燃那样的人在叶扬若没有完全把事情交代出来的话是不会写出来的,也就是说在叶扬若的背后藏着多少人藏着什么人远不是祁锐宁能够预料得到的那么多,到了不得不说出祁锐宁那点破事的时候就算叶扬若会守诺什么都不说,但还是有人能够让那件事情公之于众的。这样的承诺只对叶扬若来说重要罢了,不过,也足够叫他高兴很久的了。

    “你想要说的话就说吧,不必考虑我,你应该知道的,等到我反悔了你就算是说了我也不会认的。”

    这人看着纨绔可确实是个十足负责任的人,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把她丢下不管的,他们都清楚,至少就这样用玩笑把酸楚盖过去也许就没有看起来那么沉痛了。

    她沉默不语,闭目试图要躲过可以从他目光里看到的爱惜。

    他们两个都清楚从上一次的对话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许多,或多或少,她重新审视了眼前那个男人甚至会想要过将心重新托付给他,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清楚。这两个人到最后势必会有一个人步入地狱,总不能够叫另外一个人去期待不可能的情,死守绝望。他们都做不到也不可能这么做。

    两年,能够改变的事情也太多了,事情的发展多不能如愿。他也明白,自然不会强求。与其想得多,还不如就这样沉默回应,在若干年后还记得有过某一个人,足矣。

    “你真的没有遇到什么难事吗?”他依旧存有顾虑,因为她看起来很明显地有些萎靡,与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纪燃写的那些东西可能对她造成的困扰就是她正在遭受一个巨大的难题,他试图窥探她想要藏在心底里的秘密。

    “没有。”

    “我不会出卖你的,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他半开玩笑,不过这样的玩笑总是难以叫人投入到可以笑起来的程度。

    他开玩笑的功底实在是越来越差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知道得越多伤得越深。”

    她的话说得隐晦倒也像是在暗示她遇到了什么难题,他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她试图要瞒过他的事情。她能够遇到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这几天在监狱里碰到的,只要叫人查探一下这几天她在监狱里见过什么人或是发生过什么事大概也就能够知道了。

    “我明白。”他故意接过她的话表示了不想要深入了解的心意好叫她安心。

    他一定会去查的!她那么聪明,肯定能够预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所以才会故意说出那样像是暗示他的话。这就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插着心机的人!只是,他还愿意傻傻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