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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如果杀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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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阿芒”交易无果之后,纪燃像是看透了很多东西一样,如果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叶扬若设下的要求自己钻进去的陷阱,那么,她必然是还会有什么计划才对,这一次的交易虽然得不到书稿,可是还是让自己看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叶扬若的案子从一开始就存在隐情的,单从“阿芒”给自己看的那个视频就可以大概知道了,起码她并不是那个真正行凶的人。如果那个视频的确是真的话,那么这场关于书稿的闹剧或许就真的像周一凡原先预料的那样根本就是叶扬若自己策划的,可是,如果她真是有那样的证据的话,为什么从一开始不直接交出来还要在审讯室里认下杀人的罪?两年后的现在她反悔了又是怎么回事?叶扬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告诉我吧,你想说的那些。在跟那个‘间谍’交易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段视频,那才是你真正想要我看到的是吗?”一见到叶扬若纪燃已经连任何客套的话都不想再重复了,就直接问她关于那件案子的事情,他觉得终于到了她会说的时间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什么间谍,我不清楚?”

    “如果你真的不清楚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有两年前那件案子的视频,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不是吗?”

    “不是,我说了,不是。”

    不是吗?看叶扬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她应该是不知道那个“阿芒”的存在的。可是那样一个只会谋求利益的间谍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揭开两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存心要为叶扬若澄清一样?不!所以有关怜悯的猜想都是错误的!叶扬若这个人根本就不可信,她又不是没有说过谎……纪燃越想越不对劲,不禁后退了半步想要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从来就叫人看不清楚的女人,可是他细细端详后能够瞥到的也不过是一层冰冷的伪装。纪燃完全看不透,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经在某个布局内了,所幸自己还是个相当关键的存在。

    他有些妥协了,也不再去追究究竟是不是她设下的圈套:“那你能告诉我吗,你说过的会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

    但她似乎并不能够领情,还停留在那份已经被卖给不知道什么人的书稿上:“那份文稿呢?要让你来修改的那份东西呢?”

    “被人拿走了,你托付的那个人卖给了其他人,你不知道?”他在试探她,又像是想说些什么叫她安心些。

    “很重要的东西,尽快找回来吧,里面放置了我3年多的心血,一直想要叫其他人能够看一看,找回来了就帮我修改。”她像是把心思都托付在那份书稿上了,又像是很冷淡地在说些什么,更像是在预言纪燃一定会找到那份书稿一样。她的态度模棱两可,总叫人看不透,想要怀疑却找不到怀疑的理由可又没法做到说服自己完全选择去相信她。

    “当然。”纪燃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在敷衍,回答得很利落,不过,倒像是在回应很久之前她说的那声“当然”。

    她真的就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说得一脸平静,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我不是那个动手杀人的人,至于真正杀人的人每个人都有答案,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但我说的的确就是真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亲手杀了那个人,可是,我做不来,有了这样的想法总会被怯懦打退,连我都在恨我自己,但最后有一个人帮着我做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我会告诉你为什么想要杀人的那个动机,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当然,你愿意说自然是好的。”动机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的强,或许还能够听到什么意外的收获,不管叶扬若说什么纪燃都会毫无条件地附和她,这是他所能够想到的。

    “所有人都在说教授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现在还有人会用到‘君子’这样的词,他绝对能够配得上这样的话,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你那篇东西引发轰动之前的事情。”

    “我很抱歉。”纪燃没有想过要道歉,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给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最合理的解释大概就只是为了叫叶扬若可以继续说下去吧。

    “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教授都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人做得再多也都是枉然,可是我就是还想着能够为他做些什么,所以我一直想要找到你这个人,想要让你能够公开跟教授道歉还他一个清白。但是,在过了1年多的时间,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去找你了。”

    “啊?”这也就说明她并不是因为看过那篇报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才猜出来纪燃是谁的,她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神秘不可测,她分明是原先就调查过自己的,纪燃很诧异。可是像叶扬若这样的人想要找到自己是很容易的,为什么她会就这样改变主意?难道说是藏着个更加见不了光的阴谋?纪燃有些在为自己担心。

    “你很奇怪是不是?”叶扬若看出了他的顾虑,但是却不打算马上解释,“几乎每个月,我都会去拜访一下魏教授,他是个值得敬重的人,可是,她的夫人在他离世后却从不愿意去看他一眼,我想要看清这位夫人究竟是多么狠心,毕竟,教授是因为要跟她去庆祝周年纪念才会在路上发生意外的。可是在我见到她之后,只是远远地看着都能够感受到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待她多好的丈夫了,就好像她的孤寡反而成全了她。而且,夫人的风评不好,偏偏所有因为她造出来的坏名声就像是一句一句地骂在教授身上一样,为什么在他离世后还要再被泼脏水?像这样坏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叫一个那么好的人为了她发生意外还失去了生命?我很难过。”

    听她这样将,纪燃心里难免紧张:“所以,你就想到要去杀了她。”

    “不,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想着在她的附近监视一下她,看看她是否能够改变一些,甚至后来想着住在她在的地方。”

    “所以,你是真的故意住到那个地方的?”

    “是,我就是想着要在她附近住下,我买下了周围的房间就为了让人觉得我就是个奇怪的人,也让她能忌惮些,好收敛一下她耐不住寂寞的风流,甚至,想要买下她住的地方,让她可以停止那些熟悉的往来,可是她不愿意。那我,就想着哪怕只是住在她的周边监督一下她也好。”

    “天真。”纪燃像是在嘲讽她,又像是在可怜她,可怜她的想法过于天真,哪里会有不偷腥的猫,如果那人真的活得混乱而且已经到了有些无所顾忌的程度了又怎么会因为周边住了个奇怪的人改变分毫?眼前的叶扬若她就只是看着精明而已,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得是有多单纯啊。

    啊,不对,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就太奇怪了,纪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对,如果她是个会把人带到自己家的人,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还有,照你这么说,你就是住在哪里监督她的,那关于那栋楼的鬼的传说也就是你故意弄出来的?”

    “对,不过不是我造出来的鬼屋,是那间屋子本来就缺修缮风一吹更会发出声音,心里藏着阴暗的人自然就会想到鬼怪那里去。至于那些被她带回家没有被人发现的事情,也怪我,原先在我没有完全搬到那里的时候她像是还有些忌惮的样子,没有敢明目张胆地带人上去,但自从那个鬼传言出来后,那栋楼的人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楼上的人来来往往的但彼此都视若不见,甚至把活人当成了鬼魂。在鬼传说流传开来之后,很多人都不太敢到那三层楼上面去了,而会到达那三层楼的人不管有没有住在上面其他人根本没敢去注意,也不敢去细问就好像是怕碰到什么忌讳一样,所以那个女人也肆无忌惮了许多。”

    “你说过,你有想过要杀她?”

    “对,我想过,想了很多次,我想着把她拽到教授的墓前要她为自己的罪行忏悔,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每次,我都会后退。我甚至,因为自己的怯懦为她找了不少的理由,我告诉自己,她已经丧夫了,从法律上讲她已经不用再保留有什么了,她就是再去找了别人也是她的自由。可是,只要一看见她总会换人那样放荡,我就会为教授感到不值!”她看着,神情中掺杂着怒和悲,是纪燃从未见过的苦涩模样。

    纪燃还是想要确认什么:“所以,你最终都没有杀她。”

    “她不是我杀的。”

    但纪燃依旧不死心,她还是想要再试探她一下:“如果让你杀她,你会用什么方法。”

    “投毒,先用药把她迷晕了,然后把她带去见教授,在她忏悔完以后,如果她真的悔过了就让她离开,如果她依旧不改就让她死在教授的墓前。”投毒,果然是女性最常见的杀人手法,是故意这样说的好叫人不能怀疑吗?她说得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像是这些流程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模拟了好几百次一样,她能够完全熟悉地说出来而没有一丝负累倒也不想是临时编出来的谎。

    “可是,你如果抓住了她又怎么还会轻易放了她?”

    “因为,是在教授的面前……他那么爱她,如果我杀了她,教授也会痛苦吧……”她的话说得难过,神色更是充斥着哀怨。

    不,不对,还是有什么遗漏的!投毒!方循说过的,毒蘑菇!

    “你会用什么毒药,还是说,毒蘑菇?”纪燃说得小心翼翼的。

    “既然是为了教授惩罚她的,自然是要用到教授的方式,用教授研制出来的药。可是,我没有,这也是我为自己一直不肯下手找的借口……我实在,不能够说服自己这样做,也没法,就这样毁了教授的初衷……”

    她说的这些已经无从考究了,那个教授生前的实验就是处在秘密研制的状态中,要研制出可以杀人的药物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始终是要由内部人员才会知道,现在她这样说出来意义根本不大,也找不到可以为她佐证的人和物了,尽管她的理由说得很合理。

    唉,毕竟她是有想过要杀人的,说得再好听大概也是在为自己垂死辩驳,但因为已经看到了那段视频纪燃也还是想要选择勉强信她。无奈的是事实总叫人不能完全理解,虽然那个叶扬若说的被所有人都赞叹得像个君子一样的人的,死后如果他的妻子的风行真的糟糕成这个样子的话确实很难叫人接受,可是,叶扬若这样的反应也确实是超乎了她需要做的范围,难道坊间说的那些她跟那个教授,真的……纪燃不敢往下想,虽然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会轻易被叶扬若把心俘获了去,可是,却总会莫名其妙被她吸引,而且,就算只是想象也不能够接受她已经移情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教授是一个叫人敬重的人?”纪燃还是问了,他始终想要知道。

    “我说过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跟教授都绝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我们靠思想交流,是忘年挚友,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把事情想得那样透彻,他于我的教诲是终身的,他想我的老师,而且,他是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可始终也不是父亲,不是吗?”

    “如果你也经历过死亡,大概也能明白。”她开始变得淡然,神情间也流露着一些轻松,“我,自杀过,在我父亲离世后,那段时间就像是什么事情都砸了过来一样,我压抑到连呼吸都觉得苦涩,风吹拂得再清凉都像是夹着痛的,我就站在天台上,想着,要是就那样跳下去该有多好,或许,一切就都可以解脱了。就在所有人都忽略我的时候,是他,第一个找到了我,劝我人世依旧还留有期盼。我,之所以还能够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全是因为他。”

    叶扬若说完以后,变得无比的失落,把头埋得很低,低到好像就只能够看到地面一样,她是想要哭吗?

    纪燃不敢多问,就一直静静看着她。那样一个在她失望到想要抛下一切的时候拉住她的人,如果也离开了还是带着悲怨走的,大概才算是给她的最沉痛的打击吧,而她会想到偏差的地方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这才是她全部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