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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够将叶扬若的嘴巴撬开,让她好歹说出一点东西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祁锐宁!虽然纪燃极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要把祁锐宁诓骗去见叶扬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两个人从两年前的因妒嫉杀人和作证开始,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估计这辈子都不会选择去再见到对方的脸,而要让他们走出一步,起码,纪燃就要先去见一见这个叫祁锐宁的家伙。
纪燃是非常不愿意见到祁锐宁的,据他自己说他是有自己的气节的,他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他想不通为什么总会有女人愿意自动送上门去巴结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就算只能够待在他的身旁当他可有可无的陪衬,可他花心、玩弄女人的臭名早已远扬,几乎所有的八卦杂志都少不了他的风流史,不是跟哪个名媛千金就是跟某个当红的俏丽女明星,甚至,连一些风韵犹存的上了年纪的富婆也不放过。当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说他有那样了不起的家世?可是不应该啊,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像叶扬若这样的人,她身旁不乏颇有修养的裙下之臣,也完全不用考虑对方家世背景,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一头栽进去,究竟这样一个人有什么魅力,值得让那样一个女人不惜为他断送前程,纪燃想不通,他是一定要去拜会这个男人的!
他在祁锐宁家门口等了很久。他们家的帮佣一听说是因为两年前的案子要来拜访祁锐宁,死活不让他进门,说是祁锐宁外出还没有回家,只能在门外。他知道的,虽然有些尴尬也没有直接说破,他原先是担心祁锐宁在家不愿接受见面,所以是把握了祁锐宁外出锻炼差不多快要回来的时间才来他家的,可是,祁锐宁的新婚妻子分明在家,就站在楼上看着纪燃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跟管家求情被拒后只能守在门口落魄的样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又回到房间里,真是可恶!
祁锐宁回来了,他远远就看到那个被花边新闻包装到真人都显得妖孽的男人,长得,确实很好看!虽然在杂志、网上没少看见过祁锐宁的照片,可本人,绝对是出奇的帅气,连纪燃作为一个大老爷们看到都会感叹,这个男人怎么能够长成这样!
祁锐宁长得是真的好看!1米8几的个子,身材也保持得很好,长得并不是那种眉清目秀的清淡的好看,就是五官不论是全部拆开来看还是合在一起,都是出奇地好看,还和谐,但就是有一种无法形容得出来的清秀的感觉,男子的秀气,可是眉宇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俊俏和神秘。这样一个长得宛若天成的精湛的人,就像是从画里跑出来一样俊美得有些过了头,要说就是单独的这样一张脸晒出去,愿意为他**失去理性的女人也会有一大堆,更何况,还是有那样殷实身世的富家子。听说,他从小接受的就是一种贵族式的教育,不管是从气质还是长相,就是会给人一种天然的贵气和儒雅绅士的感觉,可是天生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痞子气,有些妖邪的气质,就像是一个看起来高贵优雅的人带了一丝邪气,可偏偏还毫无违和感,呼应得恰到好处。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缺少美女围绕?纪燃开始有些理解他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花边新闻了,如果自己也是个女的,估计也会被他迷住。
祁锐宁,这家伙过得挺滋润的啊!纪燃在心里咬牙切齿,这家伙过得,也太好了!且不说住的那栋别墅是纪燃巴望不来的,单是身上的那一套运动的衣服,就全是名牌,最要命的是,他拿在手上的球拍不单是限量版,还有纪燃一直崇拜的体育明星的签名!早听说他们家族多么荣耀,现在还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唉,更拽了!
纪燃的嫉妒远多于羡慕。也因为同为男人有些自卑。咋人家就能那样,自己比他年长好几岁,却混得这么寒酸,想来都是泪!
纪燃盯着祁锐宁看来很久,就像是被迷住了一样,目光就是忘记挪开,直到祁锐宁很嫌弃地看着他,他才稍微反应过来。
“祁先生,您好,我是……”
还没等他说完,祁锐宁就打断他了:“知道,工作证上写了,纪燃,要做什么?”
真是,也难怪他是能够跟叶扬若在一起的男人,跟人见面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差不多的格调,别人连杂志社的名字还没说,就被噎住了,真不懂尊重!
虽然是一家杂志社的副主编,可是自从开始跟叶扬若的案子后,纪燃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回到了还在实习期负责跟踪报道的时期,混得还不如小棠,太憋屈了!可是,对方都是一些很显赫的人物,副主编算个啥!唉,只能硬着头皮上。
开场白又被抹掉了,纪燃略显无奈,尴尬一笑,试探性地问:“祁先生,您还记得叶扬若小姐吗?我们最近杂志社要开一个罪案类的栏目,跟到了两年前叶小姐的案子,希望您……”
“呵。”他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是在轻蔑吗,对谁?叶扬若,还是纪燃?
纪燃有些发愣,这样的反应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但他原还以为会是愤怒或是不愿直面回答直接拒绝,不温不冷的“呵”是什么意思?
祁锐宁饶有兴致地问:“她会接受你们的访问吗?”好像是对叶扬若愿意搭理像纪燃他们这些媒体很诧异。
时隔两年,一个正值最好的年华,拥有最负期待的潜质的女孩,在牢笼里被剪去了羽翼,变得瘦削萧条,整个人生都是昏暗的,尽管她依旧是一副平静无动于衷的模样,可从骨子里就透着悲哀。倒是这个男人,能够问出这样的话来,就像是,他,完全与当年的事情毫无干系,现下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看一个笑话的姿态,分明,是他间接地毁了别人啊!
“算是接受了,我们正在用我们的努力换取她最大程度的信任,叶小姐也很配合。”他在撒谎,但是没办法,他不能够露怯,说出自己在叶扬若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但也不能夸大得太夸张,这样一个曾经作为那人伴侣的人怎会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
祁锐宁轻笑了一下:“你们的努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不会信任任何人。”
他很了解叶扬若,不愧是那个唯一跟她在一起过的男人,事情间隔了两年,这个男人再次提起叶扬若似乎并没有排斥,相反,还有些像是在怀念某个好久不见的人,眼神里流露出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难道也是一个滥情的花花公子惯有的伎俩。祁锐宁的反应有些出乎纪燃的意料。
“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发现,叶小姐的案子,还有很多的疑点。”纪燃试探性地瞥了一下眼前这个潇洒俊朗的男人,试图从他那张俊朗还一直保持微笑的脸上读取到什么反应,可是,好像并不能。
祁锐宁挥摆球拍,好像很不在意的样子:“怎么说?”
纪燃想尽量多地把从小棠那里听到的方循调查的东西说出来,几乎是照搬的背下来一样:“我们发现,当初死者的肺部验出来有抗焦虑的药物,啊,也就是氯苯甲酮,可是我们查过,死者没有过焦虑症方面的病历,那她为什么肺部会有这种药?而且,正常的喝水吃药又怎么可能把药喝到肺里,我们推测应该是被灌进去的才会这样。您作为当时案件的目击者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纪燃说得兴致很高。
祁锐宁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不是问这个。你说有疑点,谁提出来要查的,还来怀疑到我头上。你,还是她?”
纪燃有些慌乱,头顶那块因为长时间熬夜失眠有点秃了的皮一直在冒很细微的汗,顺着太阳穴那些细微的汗珠都快聚成汗滴了,祁锐宁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纪燃轻轻呼了一口气,试图舒缓两人对话的尴尬:“只是后期我们在做大纲的时候,发现还有些不太确定的东西,也不能全问叶小姐,所以,才会来找您,毕竟,您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可能刚才说的时候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有歧义,如果我说的话让您有这样的误会,我很抱歉,我们并没有说怀疑您,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祁锐宁似乎毫不在意他在说什么,只顾自说自话:“我就知道,她不会是主动说的,一定要等对手自己跑进去。”眼神里竟然还能够看到一些宠溺的温柔,不会,这个人可是将她的罪行证实间接把她送入牢狱的,怎么会?
“不好意思,祁先生?”
祁锐宁很绅士地微笑道:“你继续说,说说看,都发现了什么,又要问我什么的。”
“进来吧,一直在外面站着说是怎么回事?”祁锐宁的新婚妻子站在楼上的窗台说话,也没有喊出来,就是比平常正常的说话声大声了一点,笑脸盈盈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主人家是个很和善的人。
可是,祁锐宁拍了拍纪燃的肩膀示意一起进去,笑得却没有了原先那样自然,纪燃也是,拘束了很多。他甚至有些担忧,听闻叶扬若的这个妻子很难叫人捉摸。有个人因为在外遇见了她太紧张巴结一下,就直接叫了声“祁夫人”,她虽然依旧笑盈盈的可隐约看出有些不满,没多久那人就被自己所在的单位辞退了。还有一个小明星在她婚后依旧叫她小姐,被她当众纠正是祁夫人后,好像,再也见不到那个人有出镜了。纪燃有些担忧,甚至连等下要称呼她什么都不知道,20多岁的人,叫夫人真的老了,可叫小姐又可能会引来不满,叫职务吧,她在他们家的公司虽然雷厉风行的,可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职称,真是难办!
进了他们两个人的住宅,设计得很奢华也很温馨,就是缺少了居家的感觉。
祁锐宁示意他坐下:“你继续说。”
刚坐下,纪燃就有些拘谨:“哦,祁先生,因为我们杂志社是开了一个新的项目,在跟两年前叶扬若小姐的案子,整理的时候发现还是有些难以解释的问题,至于叶小姐,虽然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判了刑,可是光听她一个人说的也不太客观,所以想着要来您这儿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当年调查的时候,我把我要说的,都说清楚了。”
“不,祁先生,您且听我说,我们是真心地想要把事情理顺弄清了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毕竟当时的报道很少,您也不希望我们写得不够详实害读者有了歧义。”他这话,摆明了就是要祁锐宁知道,现在他们来采访他也是在给他一个为自己自证清白的机会,不要到发布的时候让自己被怀疑,就看祁锐宁自己是不是能够体会到他们的用意了。
不知道祁锐宁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岔开话题:“你的意思是要我再去伤害她一次,这次当着更多的人,告诉世人她有多不堪?”看起来,祁锐宁已经由原先的礼貌地招待的微笑,变成了笑得很勉强的样子。
纪燃急着解释:“不,不……”
祁锐宁的新婚妻子从楼上缓缓下来了,打断了她的话:“这有什么,同样的事情,你两年前又不是没有做过,现在不过是再说出来而已,难道是想要装君子?”
要不说是新婚,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好的,她说了这样的话祁锐宁也没有表现出生气。
为免三个人都尴尬,纪燃转移了话,“希澜,终于能够见到本人了,早就听说本人比起照片漂亮得多,我们的编辑联系了你好几次,可都盼着你能来接受我们的访谈。”
也不知道是怎么反应过来的,纪燃就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虽然少了尊重,可是他本来就年长许多,而且这位富家小姐家里是开音乐公司的,也接受过几个节目的访谈,这样直接称呼也不会太显恭维。
她礼貌地笑了:“我不接受访问的,不小心进了社会版就不好了。”
她可是明摆着在讽刺叶扬若和祁锐宁啊!纪燃暗想,看来,这也不会是一个好惹的女人。
“那你还要接受他们的访问吗?要的话我就回避了。”她微笑看着祁锐宁,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在寻求丈夫的同意才敢执行下一个动作一样温驯。
纪燃直接接话了:“这次来也是因为搜集到的两年前材料并不是太详细,所以想要来跟祁先生确定一下。”
祁锐宁早已没有了原先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还有些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没有了情绪变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说吧。”
倒是纪燃好像抓住了可以展开他的计谋的机会,翻开了稿件,拿出来边看边问:“祁先生,我们杂志社为了写出来的报道能够更真实无争议还特地请了侦探,只是发现了有些疑点问题还不是很清楚,还是先说刚才在外面我们说过的那个吧,当初死者的肺部验出来有抗焦虑的药物,啊,也就是氯苯甲酮,可是我们查到的是,死者没有过焦虑症方面的病历,那她为什么肺部会有这种药?服用这种药?”
两年前案件的重重正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反映在自己的脑海里,祁锐宁沉浸在回忆的纠葛中,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他竭力掩藏着,光从神情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只淡淡回了句:“我不清楚。”
他的妻子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情绪起伏,本来还想酸他一下,可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就作罢了,默默地回到楼上,也没有再说什么。
“是吗?”纪燃似乎早有预料他会说不知道。早在上车前来祁锐宁家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和周一凡达成了共识,这次来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那些疑点的,就是为了能让祁锐宁想起什么好去找叶扬若说个清楚。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裂痕都显露出来,而他们可以填充那个缝隙,但要是再能够打探到什么事情的真相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祁锐宁没有再怎么搭理他。
他继续说:“您有听说过死者是个肝病患者吗,在死前跟您见面的时间,她有没有过什么病症。”
“没有,不清楚。”
“你们当天都吃过什么东西?”
“不记得。”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真的没有吗,您再想想。”
祁锐宁瞟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事情过去都两年了,你现在问我病症,还有吃过什么,别说两年前,昨天吃过什么我也不记得了,还有,你真的以为我可以像医生一样看出病症来吗?”他的话分明是很冲的,可声音又是那种很温和的感觉,着实让人没法生气。
纪燃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们也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而已,也想着两年前毕竟是命案,或许会记得清楚些。”
“就因为是命案,是不好的回忆,才会想要忘记,可你怎么就要来提起?”祁锐宁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些许的心酸,像是在埋怨什么,但又是笑着对纪燃说的,像是半开玩笑的那样。
“这倒不是我有意打扰,只是既然想着要跟叶小姐的案子,就想做得好看些,也不想留有什么瑕疵,让人抓住了把柄在两年后把矛头对向您。”
“根本也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完美的犯罪,只要是犯了罪总会露出瑕疵,不是我,怀疑到我身上我问心无愧,是我,再被质问又有什么所谓。”他倒是坦然,可也坐实他确实有所隐瞒。
纪燃拿出来那张“舵手”发的邮件,放在茶几上推到祁锐宁面前:“您看看。”
祁锐宁看到了叶扬若的邮箱账号,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看,看得很仔细,看到一半突然问了句:“这是什么?”
“一个号称是‘舵手’的人发给我的邮件,您怎么看?”
“上边是扬若的账号。”
“是,是他偷进了叶小姐的号,截的图,本来收件人是孙总,可是却没有发送到孙总的邮件,反而是提前截了图,给了我。”
祁锐宁看完了整封邮件,若有所思,心情就像是跌入了冰冷的深渊一样,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然后,有莫名其妙地变成不能平复的矛盾:“这不会是她写的。”
纪燃假装不知道,一副疑惑的样子,可脸上却藏不住笑,他知道,自己的计谋就要收效了:“您怎么知道?”
祁锐宁故作镇定,可是手已经有些在微微颤抖了,他努力控制住,像是在捏住那张纸一样,抓得很紧,靠近拇指的那一处都是很深的抓痕,“她不可能会去写这些东西的。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可是……”纪燃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了……”祁锐宁就剩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略显孤单。
纪燃被送出了门口,但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他知道,再过不了多久,祁锐宁就会去找叶扬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