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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公元前17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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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1723年·九苑

    毡图铺在桌案上,姒扃看着上面画着的河流山谷,我坐于一侧,刻写着竹卷,任伯阳瞧瞧我又看看姒扃,手不安分的敲着桌子,终是按捺不住问道:

    “来九苑已有两日有余,这也未曾下战令,你二人一句话也不说,终日只是这般坐着,你说说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我瞟了眼姒扃,姒扃只看着毡图出神,懒于理他,我见一旁泥炉上的茶水已沸,抬手去将茶水倒入杯中,任伯阳见姒扃迟迟未回话,又问向我道:

    “郎君,你可能为我解惑,也让我心中有个底。”

    “等。”

    我同姒扃同时出口,任伯阳点了点头,将要拿起杯盏却被姒扃抢先了去,任伯阳望了望姒扃,站起身来道:

    “得,比你们这俩木头,倒还是那些兵将有趣些。”

    说着遂出了营帐,姒扃睨了我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女郎是在等什么?”

    “公子等什么,臣下便是在等什么。”

    姒扃勾起唇角,舒展开眉头,我为他续上茶水道:

    “今晚正是时候。”

    “如此,女郎万事小心。”

    说罢,他将早已备好的行文交于我,我向他行了谢礼,起身告退,出了营帐,我看见空桑独自在喂马,瞧见我出来不时偷偷望一眼,与我对望后匆匆低下头,我从他身旁经过唤道:

    “随我来。”

    他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随在我身后进了营帐,他小心观察着我的反应,我问道:

    “空桑,你从军已有多少年了?”

    “回,回郎君的话,明儿就刚好是两年。”

    “两年.....差点火候,倒也可用。”我自语到,细细琢磨了一番,淡淡瞥了一眼他又道:“为我备一好马,今晚牵至营帐外一里处等我。”

    “是。”

    入夜,月已高升,我走出营帐外,见到了空桑,牵着一匹黑马等在那处,我上马对他道:

    “等我回来。”

    空桑思索我这句话时,我早已驾马离去,听得身后一阵喧闹。

    想要收一人为心腹利器,是需颇费一番功夫的,空桑是个好苗子,只是得需为他添一把火。

    至九苑西夷族时天已将要破晓,我取出行书示于门口守卫兵,守卫兵让我稍作等候后为我打开了门,我下马走进去,未见有人相迎,顶着这般傲气,可惜,却是乘着日落之势。

    既如此,我也便不着急去见这九苑西夷族族长,慢悠悠的四处走四处瞧,却见一八九岁模样的孩子,坐在一未营业的食摊前大口吃着东西,这倒有些意思,我坐于那孩子对面,见我坐的位置前早已摆好了茶水,手放上去,温度刚好可入口。

    我借由吃茶打量了一番这孩子,不由得心头一惊,她只是个神态像孩子的人罢了,她吃毕吃食后,用袖口擦了擦嘴巴,站起来向我行礼:

    “在下寒明,寒族大司礼。”

    我皱起眉头琢磨起她究竟是人是鬼,寒族不是早已灭绝许些年,被少康驱逐至东夷地带后销声匿迹,这人却说自己是寒族大司礼,观服饰却是也不像西夷族的服饰,这西夷族族长老头究竟在同我搞什么章程?

    这叫寒明的人似是早已料到我会做此反应,抬起头看着我这一双眼睛又道:

    “女郎应是不识得我的,我识得女郎便好,识得......女郎是谁,这双眼睛是从何处来的。”

    她的嗓音嘶哑,听得我颇为不舒服,她笑了起来,收拾完自己东西,倒自顾走了去,边走边唱着:

    “忧兮,忧兮,淮水风起,落木萧萧,拂了,拂了,梦回泪沾,青丘忘忧....”

    这人好生奇怪,这歌声也让我头皮发麻,我摘下面具正揉着眉心,却被一群守卫兵围了起来,为首的向我道:

    “远道的夏使,随尔等去见族长。”

    这西夷族族长老头让我自己走进来,未有一人迎接便罢了,而今这算什么?拿我当做犯人,被押着去见他吗?想我行于人间数百载,何曾被人这般以待?

    本就被那疯疯癫癫不知来路的人,搞得莫名其妙,而今更是心中怒火难以自抑,从袖中抽出一匕首飞去那为首的守卫兵大腿处,那守卫兵应声跪倒在地,我道:

    “我现今改主意了,让西吉来见我。”

    围住我的守卫兵两两相抵,为首的那个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道:

    “我族族长尊贵,你一来使,何有族长来见来使之礼......”

    我站起抽出扎在他大腿处的匕首,将刀刃上的血迹擦于他身上道:

    “来使来见相代一国,西夷族族长便是如此对待夏,对待夏后?”说着我将擦干净的匕首扎于他另一条大腿上,勾起他的下巴又道:“看来是先前夏同西夷逗玩许久,西夷竟然忘了,是借着谁的势,曾也是条夏的一条只会狺狺狂吠的犬。”

    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打了一个冷战,对一旁呆愣住的守卫兵嘶吼道:

    “还不快去禀报族长!”

    “慢,”我叫住他起步的守卫兵,站起身拍了拍这个跪倒在我面前的守卫兵道:“你去。”

    守卫兵倒吸了一口气,用佩刀做支撑向前一步一步走去,地上留下他行过一道的血印。

    我瞧了瞧四周围着我不知如何的守卫兵道:

    “天将亮,你们是要将这般丑事流于市井之间?”

    这些人总算反应过来,开始收拾清理。

    天大亮时,西夷族族长才悠哉悠哉坐着四人抬着的小藤椅过了来,我倒着实看不惯他这模样,他那小藤椅停在我面前,眯着眼瞧了瞧我,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是个女子,是你伤了我的守卫兵?”

    “女子?”我抬眸望向他道:“我道是为何这西夷上下都这般不知礼数,原西夷族族长便是如此。”

    他听闻我声音,总算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向我,等不得那些抬他小藤椅的人将他稳稳放下,自个便先跳了下来,恭敬道:

    “女,女郎。”

    我站起来,故作姿态也同他行礼道:

    “夏使零见过西夷族族长。”

    “万不敢万不敢,女郎使不得这般礼数。”

    我轻哼一声道:

    “哪里有你西夷族族长不敢做的?”

    “是,是西吉错认了,西吉万是没想到女郎会来......”

    我未理他,走至那小藤椅前颇有兴致的打量起来,他是个有眼力见的道:

    “女郎上座。”

    我摆手推脱道:

    “此乃西夷族族长之座,我乃贱民之躯,驾马便好。”

    西吉一瞧我拴在一旁的马,先骑了上去道:

    “西吉好些日子未驾马,女郎善心,便让西吉过过瘾,委屈女郎坐小藤椅至行宫。”

    此般,我便坐上了小藤椅,不得不说,这西吉倒是会生办法,小藤椅倒是坐的我舒服,原本的怒气自也消去数半。

    瞧着距行宫还有一段路程,我手支着头打起小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