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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齐光远作为一个地质学者,踏上了“七星岛”,那时候旅游业并不象今天这样发达,虽然“七星岛”也已经为当地一些人知道,有条件上岛去玩的人却不多。齐光远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和他一起去的有他的两个同事,一个叫筱贞,另一个叫葛海宁还有一个渔民,他们是租用人家的渔船,渔民叫阿灿。四个人,用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将七个岛都粗略地考察了一番,当然,他们是有充分的准备的,食物、饮水什么的都不会缺少。
二十天的考察,他们还是有很多收获,就在他们离开的那天,起了风浪,竟然把他们的船掀到了一个小岛,而这个岛他们确定是从来没有到过的,就连渔民阿灿都说他没来过。
这一发现对于齐光远他们来说是个惊喜,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小岛的地质结构很是特别,和那七个小岛是不一样的,不过当他们上了岛后,四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按理说刘光远、筱贞和葛海宁因为工作的原因是走过不少地方的,在野外风餐露宿也是家常便饭,什么样的阵势他们没有见过?齐光远在笔记中说,他的胆子是很大的,就算是在坟堆里睡上一夜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偏偏上了这岛以后,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明明是大白天,可是上了岛仿佛就进入了黑夜,不,是被夜一般的黑雾把整个小岛笼罩着。
他们就在这样的“黑暗”中慢慢地在岛上摸索着,阿灿熟练地扎了火把,虽然只能够照亮自己面前那一小片,至少还是给了大家一点安慰与勇气的,很快他们就发现小岛并不大,岛上有着茂密的植被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当然,还有些小动物,他们见得最多的是蛇!好在阿灿带了驱蛇的药。
筱贞是女人,她的胆子要小些,她建议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齐光远却想在岛上呆上两天,因为他发现这个岛上的植物很多是热带植物,和“七星岛”的完全就不一样,最后他们决定由阿灿先把筱贞送回去,而齐光远自己和葛海宁留下来再考察一下,说好了阿灿三天后返回这个小岛接他们。
阿灿和筱贞离开了,岛上就只剩下了齐光远和葛海宁,因为在那七个岛上呆了二十天,他们带的给养并不多,不过坚持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可是谁知道三天后阿灿并没有回来,这三天时间,他们的考察也大致完成了,只是结果让两人都很是惊奇,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同处一个区域,这个小岛上却是热带气候,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小岛一直都处于“黑暗”笼罩之中,这黑雾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第四天过去了,两人的给养几乎都已经消耗光了,就连火柴也剩下不到半盒了。此刻齐光远和葛海宁才有些慌了,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阿灿不是没有来,阿灿来了的,阿灿在蛇岛附近绕了两天,又围着“七星岛”绕了一天,整整三天阿灿都没有找到这个小岛,阿灿是本地的渔民,经常在这附近打渔的,这片水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他明明记得那个小岛就在蛇岛以北的五六里外,可现在却凭空消失了。
三天后阿灿回到了乌海,把这事儿向筱贞说了一遍,筱贞马上和当地的警方取得了联系,警方调动了好几艘船前去寻找,结果也是一样。警方甚至怀疑是不是阿灿和筱贞在说谎,因为没有一个人见过那么一个小岛,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为此,筱贞和阿灿还差点惹了麻烦,齐光远和葛海宁的失踪他们两个根本就说不清楚,说了也没有人信,警方不得不先把他们控制了起来,想从他们身上找到齐光远和葛海宁的下落。
齐光远和葛海宁此刻在这个小岛上已经是第四天了,从这天起,他们断了食,带的饮水也喝光了,好在他们都是有着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人,他们找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充饥,至于水嘛,面前可是黄河水,虽然浑浊了些,但维持生命是没问题的,只是也因此两人在第五天的时候闹了肚子,拉得他们几乎就要乏力了。
到了第六天,他们感觉自己快要挺不住了,两人靠在一棵树下坐着,用齐光远的话说,那种感觉很难过,就象是在等死,他在笔记中是这样描述的:“我想或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我们都已经站不起来了,就连摘野果的力气也没有了,海宁的眼神看上去很空洞,我尽可能地和他说话,我害怕一旦我们都沉寂下来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是会遇到更倒霉的事情。
“这是断食断水后的第五天了,我一直努力地保护着清醒,不让面前的火堆熄灭,这是我给自己找的事情,因为火柴快没有了,我得保证我们有火种。身边的野果已经摘得差不多了,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们不摘远一点的呢?那时候还有力气,为什么就不多走几步?海宁的情况很糟糕,他已经昏迷了,我必须撑住。可就在我准备再次站起来去摘些野果回来的时候我呆住了,我看到了一条蛇,眼镜蛇。放在平时,我和海宁应该是有办法对付它的,可现在除了祈祷我真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齐光远还是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么他或者是葛海宁其中一个很可能就会被蛇攻击,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有生的希望,可是他并没有能够把这条蛇怎么样,相反地,他被蛇咬了一口,然后昏死了过去。
当舒逸说到这儿的时候肖宇问道:“他们不是有野果吃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再说了,岛上不是还有小动物吗?”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们只是地质学者,对于他们来说捕捉小动物的难度相对要大些,而采摘野果所要消耗的体力,危险程度都相对要小,只是他们不应该喝岛边的河水,黄河水虽然浑浊,但是并不是不能喝,只是岛边的水就不一样了,因为水生植被和一些微生物会改变水质,轻则拉肚子,重则会染上疟疾,那样一来根本就会要了他们半条命,他们能够坚持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吕元说道:“后来呢?我想故事真正发生在他们昏迷之后吧?”舒逸点了点头,肖宇也不说话了,他的心里关注着齐光远和葛海宁的命运,当然,他知道最后他们一定脱险了,否则这本笔记也就不会有了。
齐光远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房间里,他的第一反应是得救了,已经离开了那个小岛了,房间很简陋,一张木床,一张木桌,桌子的四边是四根条凳子,桌子上边有一个瓷质的茶壶,两只大杯茶杯,还有一根亮着的蜡烛。
在床左手的墙边还有一个小木柜。
齐光远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腿,他记得他被蛇咬了一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摸到了伤口,不过却被包扎着的,还用了草药。齐光远挣扎着爬了起来,房间里没有人,那么海宁呢,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齐光远艰难地走出了房间,他呆住了,竟然还在那个岛上?齐光远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明明和葛海宁走遍了整个小岛,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建筑,这房子从何而来?莫非岛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到过的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齐光远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你醒了?”齐光远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他看到了一个老头,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象是军装,又不太象。老头看上去很精神,虽然清瘦了些,却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齐光远问他是什么人,老头说他是负责看护这个小岛的,他姓晏,叫晏长河,而这个小岛叫“左善旗”。刘光远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左善旗”,老头见他疑惑,淡淡地说道:“其实这是我胡乱起的一个名字,因为我的故乡在右善旗,起这样一个名字只是为了纪念而已。”齐光远问老头他的同伴,老头告诉他,葛海宁很安全,老头把齐光远领到了另一所房子,齐光远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发现岛上有房子,老头并没有回答。
屋子里竟然还有七八个人,都围坐在一张大大的桌子旁边,葛海宁自然也在其中,老头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两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孩子,老头让他们张罗些吃的,自己先离开了。
屋里这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看情形他们和齐光远、葛海宁的遭遇差不多,都是被风浪送到这个小岛来的,齐光远挨近了葛海宁,葛海宁脸上的表情很是木然,望着齐光远就象是看一个陌生人,齐光远开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竟然一脸的惊骇,那样子好象是害怕齐光远和他说话一样。而其他的人也都阴着脸,冷眼看着齐光远。
没多久,两个少年送来了吃的喝的,大家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吃起来,从他们吃东西的样子来看,齐光远觉得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在这儿吃饭了,齐光远很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任他说什么,葛海宁都不搭理他,而他一开口那么人都狠狠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