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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苏舷在身侧低低吟诵着。甄曦彤侧眸便见着江上月明映江中明月。
“现在城里查得越来越严了。”甄曦彤淡淡道。
“严便严吧,我们快些出国,找个和平些的去处,你研究起数理化也比较方便。”苏舷漫不经心道。
甄榎怅然看着江中的灯火......
“那个文学沙龙,我去的话终究是不合适的,我对文学难以起兴趣。”许久的寂静后,甄曦彤如此道。
“哈哈哈哈,”苏子砯笑了几声,“我想也是,你去还不得无聊死。”
“到家了,”甄曦彤象征性地扬了扬唇,“谢谢你送我。”
“不用谢,老夫老妻了......”苏子砯挤眉弄眼地弯腰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滚。”甄曦彤还没反应过来,转身时,那人早已跑出十米开外,冲她挥了挥手,喊到:“后会有期!”
甄曦彤无语地耸耸肩膀走进家里,见到方缦青的房间还亮着些许灯光,带着不信任,她悄然倚门而入。只见方缦青袅娜的身影正靠着案,灯火葳蕤下显得极有意境,她扬笔写着些什么......
甄曦彤悄无声息地关上门,走到她身边,方缦青察觉到后仰起头,便与其对视了。
“方阿姨,你在写什么?”甄曦彤低头问道。
“你可吓我一跳,曦彤,我在写读后感啊,刚刚看完鲁迅先生一本书。”方缦青温和地笑笑。
“您喜欢看书啊?”甄曦彤垂眸问,不时偷偷瞟几眼她写的内容,奈何那字飘逸得很,非寻常人能识,笔顺看来也十分奇怪,应该是个人习惯问题。
“嗯,许是在言家待久了,言夫人那儿养成的习惯吧。”方缦青抿唇笑道,眼睛眯成了两条匀称的黑色弧线。
“哦。”甄曦彤点了点头,她现在不好奇了,所以便点点头道,“那您写着,我先睡了。”
方缦青蹙了蹙眉,飞快地将案上的纸收拾好塞进一个大信封里边。
真是倒霉,忘了那孩子还没回家,应该没有被察觉出什么吧,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排乱的字。
回到房间,飞快将文件束缚住,反锁了门,她打开窗子,窗外传来三声猫叫。听此,方缦青飞快地开灯又关上,随即,下边又传来一声猫叫。方缦青将文件用绳子吊着往下放,楼下那人接住后学狗叫了两声便走了。
另一个黑影自一棵树后闪出,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刚才放下文件的窗子,心里喃喃道:“怎么会是......甄家。”他漂亮的眸子在黑夜中一闪,随即人随影动,在无人察觉下便销声匿迹了。
他追上前者学猫叫之人,一把自后端揪住他的衣领,再一把往后翻过,那人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竟然无一丝不适般立起,显然身体素质相当不错。
那人捂了捂已经空荡荡的衣襟,明了文件在刚才摔倒时掉落,黑衣人反应极快,取了地上的文件,转身就跑。
那人被抢了重要东西自然不会罢手,便追向那黑衣人。黑衣人跑得很快,不过,那人跑得也不慢,但俩人追逐赛未开始三分钟前方便出现一匹马儿,苏子砯吊儿郎当地坐在上边。黑衣人见此,甩手将文件一丢,苏舷灵敏接住。
“哥,你先跑,我收拾他。”黑衣人喊了一声,转过身来对付刚才追来的人。
那人与其过招不足五招,转身便跑。
苏艄没有追,他舒了口气,那人怕不过是被上面雇来的百姓,定是一问三不知,罢了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疾步走回家。
苏子砯对着那拆开的文件一筹莫展,他会的语言很多,而且就算是再龙飞凤舞的草书他也能认个大概。但现在这字,不过是行楷,按理字字当清晰好认,可是按照理出的顺序来看,又是前言不搭后语,完全就是无厘头,似乎像是对着计算机键盘乱按出来的。
“密信。”苏子洧道。
“是。”苏子砯趴在案上瞪着那纸稿。
“怎么解?”刚刚进门的苏子溯听到两个哥哥的对话,便问道。
“我怎么知道。”苏子砯两手盘在胸前,腿部高高挂起,摇椅便“吱呀吱呀”晃个不停。
“你不是号称全球最伟大的语言学家吗?”苏子溯嘲讽外加挑衅地瞟了他一眼。
“哼,你就等着吧,小老弟,看着你二哥的能耐有多大。”苏子砯拿起草稿纸与纸币,研究起来,“不过是些套路,就算它穿上衣裳,涂脂抹粉,打扮的截然不同,我也会把它扒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苏子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加油,我洗洗睡了。”他说完转身走进房里去了,好无情面。
苏子洧看来也不是很待得下去,“我在书房看会书,有问题过来找我。”大哥二话不说拿起沙发上的衣物也走了。
留下苏子砯一人满头黑线。
“大晚上的又在做什么?”好巧不巧,这尖锐的女声一听便是苏母。
三苏的母亲叫袁婉央,字辟蹊,女人年近五十,但保养得却是十分好,除了那成熟的行事作风,恐怕无人能够看出她年龄来。
“要命要命,怎么把这头河东狮整醒了。”苏舷眼珠儿打着转,思索着过会怎么忽悠。
“做什么呢,苏子砯?”袁婉央凝眸注视这个混小子。
“母后这么晚还不睡,恐有伤千金之体。儿臣自是在刻苦努力,自强不息。谢母后关心,儿臣这就收拾收拾睡觉了。”他嬉皮笑脸地拿起桌上那纸稿,以一个刻意的角度让袁婉央看到上边的字又不能看完全部,接着便假装沉稳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臭小子。”袁婉央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卧室。
“辟蹊,”苏远飏支起眼镜望向妻子,“他们何事啊?”
“我怎知何事,都藏着掖着,真是管不得了。”袁婉央抱怨着。
“孩子大了,总是如此。”苏远飏安慰妻子,“哪有雄鹰在父母翅膀下荫庇一辈子的?”
“我知道,”袁婉央顿了顿,把心中最大的担忧道了出来,“现在这世道,我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