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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会上侯县长说罢王强道:“同志们,首先我根据上级组织的精神和一些地方跟敌人斗争的经验,成立锄奸小组,势在必得,锄奸小组成员一般为雇农、贫农和对抗日有认识的积极分子,每组成员三人四人不等,要交给他们的锄奸任务,各个村都要有,小村至少两个组,大村三至四组或更多,要让那些特务汉奸无处安身。”
“像晋庄、山仓、料阳、南山后、岭东、东崇贤、山后、池后、固村、塔店、秦家庄、畅村、石坡、杜家岩、双井、赵掌、土河、天池、马驹等村要率先成立。”
“其次,要建立细胞组织。细胞组织就是我们的眼线,它的特点就是相互直接发生关系,规定的记号、通讯联络、接头地点保密。任务是和敌特打在一起,了解内情,摸象索,搞情报,秘密回报”。
“建立情报网。像修善、马驹、庄头、刘寨、泽井、城关、赵掌、黎岭、洪掌、山后、黄野齐、五龙头、池后、塔底、桥头、上庄、畅村、晋庄、固店、东崇贤等村,要率先建立,实行鸡毛信的传递办法,一根鸡毛一般紧急,二根鸡毛比较紧急,三根鸡毛十万火急”。
“其次是各村维持会,对群众好的维持会要动员他们表面应付敌人,暗中为我们服务,半公开式的传送情报,也叫‘两面政策’。对群众不负责任,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的维持会,就像对待汉奸特务那样,坚决打击”。
“上级决定,要在今年七月开始以主村为主选举村政委员,在公安部门配合下进行村选工作。主要任务是:宣传党的政策,法令,了解各村环境,收集敌探、汉奸活动的方式方法,盘查行人,清查户口。使敌特汉奸无处藏身,将他们暴露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会议结束后,同志们下到各区分头行动。一区区长秦秋文因在洪掌养病期间,不了解一区现在的情况,区干部王发明和新派来的杨扑同志跟他汇报说:“自敌人开始强化治安以来,特务汉奸东串西跳,闹的鸡犬不宁,过了个年,全区各村都失去了联系,需要下各村找寻联系,布置任务。”
于是,三个人马不歇蹄下各村找寻党的关系。一区河口是刘宝库的家乡,当年刘宝库带领的游击队经常到县城夜袭敌人,到东长井、河口炮楼打击敌人,弄得敌人闻风丧胆,到处派汉奸特务悬赏大洋抓捕刘达飙(刘宝库),结果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刘达飙没有抓住,想得赏钱的汉奸特务却越来越多。
秦秋文跟区委几个领导分三路化装成老百姓沿各村寻找联系,暗号是:
春季“春季透了”,对方答“快下种了”。
夏季“天热死了”,对方答“快要下雨了”。
秋季“地里尽了”,对方答“都入仓了”。
冬季“冻死人了”,对方答“没柴烧了”。
春秋季,接头的人手里拿着一顶麦秆编织的草帽;夏季戴在头上;冬季两边耳朵上戴着兔毛耳朵。
如今,在敌人强化治安的高压政策下,凡村上只要进去生面孔,如果没有人认你,就要倒霉了,你就会被抓到维持会进行审问,审问不明的就会把你交到据点,然后送你到宪兵队受刑。
没有把握的村,秦秋文再三强调放到最后,不要因小失大,给敌人做了引线。
眼下主要是河口庄,据反映说河口庄的维持会会长王天印犯了疯病了,这里是鬼子的主要据点,莱田英夫要商会会长刘保山再到河口庄找一个维持会会长。
这是个最好的时机,一个维持会会长的好坏其带来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好的维持会会长不但能应付敌人还能为我们做事。
就连刘宝库也不相信刘保山这个商会会长会干出一些让我们满意的事情来,所以不能让他随自己的心意在河口庄为日本人找这个代替王天印的维持会会长。
刘宝库告诉秦秋文他有一个本家外甥叫王满仓,让他通过张金堂设法找到他,撮合他能当上这个维持会会长。
秦秋文一一记下。
河口庄张金堂跟刘宝库都是近邻居,关系很要好,村里成立民团时张金堂还有刘发子就跟刘宝库参加了,三七年同时加入的牺盟会。
东长井战役后,刘宝库带着游击队转移到了东山游风约,当时张金堂正在家里生病,没有跟上队伍走。
张金堂是个木瓦匠,鬼子盖炮楼的时候,他的病刚刚好,正赶上被日本人叫去盖炮楼,那个时候,刘宝库就嘱咐他不要轻易离开建炮楼,要设法能留到鬼子跟前做事,日后一定有用。
当时刘发子在炮楼偷取鬼子的炮弹牺牲的前前后后他都看到了,因有刘宝库的安排,他都记在心里,没有暴露自己,因此县城的五个据点他都参与了,兢兢业业为鬼子做事,炮楼盖成后他被鬼子看准,安排在红部做了打杂工。后来就默默在为我们做事,听从刘宝库的安排。
秦秋文通过内线找到了张金堂,跟他说明了组织的意思,张金堂告诉他:“跟刘保山我可以推荐王满仓,但是王满仓的工作我不一定做通,因为他一直把我当做给鬼子做事的汉奸看。”
秦秋文道:“王满仓的工作没问题,你就只管刘保山。”
“刘保山没事,红部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他还正在选人上发愁哩,我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王天印到底是怎么得的疯病呢?”秦秋文虽然知道个大概,这也是组织上让他了解的。
“这个王满仓应该最清楚,我只是知道他的儿子被程田山摔死了,程田山还在红部受了处罚被调走了。”张金堂道。
王满仓是王天印的一个族家小辈,跟张金堂的年龄一般,都是在当时参加的民团,后来又跟着王天印在维持会里做了一个小卒,那个时候刘宝库已经介绍他加入了牺盟会。
秦秋文见到王满仓,劈头就是一句:“这天,热死人了”。
王满仓没加思索回答:“哦,快下雨了”。
他知道是组织上派人来了,自从族家长辈王天印得了疯病后,他就在等待组织上来跟他接头,因为他跟王天印到了维持会里就是组织上安排的,要不然他早就去打鬼子了。
“讨逆”。
“反顽”。
秦秋文没有搞过这个,想不到还很灵。两个人一下子就成了熟人。
秦秋文跟他说明了组织上来找他的原因,王满仓道:“组织上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秦秋文问起他王天印的疯病,王满仓便细细地告诉他:
“河口庄炮楼建成后,县城红部的程田山就不断在炮楼里住,还经常到王天印家里指手画脚,吃吃喝喝。跟王天印混的很热乎。
当时王天印的小妾焦小穹经常跟母亲在王家的下院看小臭蛋,小臭蛋就是王天印跟焦小穹的孩子,这是小名,大名叫王家福,他是王天印的宝贝疙瘩,是他的命根子。一生娶了五房媳妇才生下两个孩子,一个就是在市府的王加举,一个就是小臭蛋。
程田山早已看上了焦小穹的美貌,便经常来下院借跟小臭蛋玩,到焦小穹屋里熬时间,还跟她动手动脚,即是王天印发现了他也是背背就过去了,他不愿意跟这个日本人过不去。
今年正月,程田山在屋里欺负焦小穹被小臭蛋看见,小臭蛋用小嘴咬住了程田山的脚,被程田山踢了一脚,小臭蛋的头被磕在屋里门边的一个墙角上,第二天小臭蛋就没了。
王天印气急之下找程田山拼命,到了红部,程田山却被莱田英夫调走了,说是被送到长治受军法处置了。
几天后,王天印好好就疯了。他儿子王加举来了一趟,也没有个好办法能治他的病,只是埋怨他不该答应日本人做这个维持会会长来,这是自己酿下的苦果。父亲不像人家刘福禄,他斗不过人家。”
王加举走后,在悲愤中的焦小穹就随母亲回了娘家。
“组织上让你接任河口庄维持会会长。”秦秋文听后心里一阵酸楚,他不是可怜王天印,他是在可怜王家福跟那个焦小穹,也痛恨小鬼子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组织上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王满仓道。
“商会会长刘保山要来推荐你,因为你就是跟着王天印在维持会里的,是顺理成章的事。”秦秋文道。
“我知道。”
秦秋文走后没几天,县城红部派刘保山跟瘦猴翻译来河口庄宣布王满仓任职维持会会长的事,因怕王天印那个疯劲儿上来对日本人不利,日本人再对王天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交不了差,就没有派日本人来。
如今日本人在据点周边对中国人也是以拉拢人心为重点,强调尽量不做欺负中国人的事情。那个程田山小队长也是没有故意对小臭蛋下黑手,只是一个意外。为了做给中国人看,红部莱田英夫就特意以军法从事的名义将程田山送到了长治“军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