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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为什么要把地毯烧掉啊?新的,而且这么贵,太浪费了。”小七一脸惋惜。
王医生呵地冷笑一声,帮陈眠解释:“少爷把少夫人害得这么惨,一条地毯就想要少夫人原谅?换了我是少夫人,我不把他弄到破产我就不姓王!”
小七一想也对,怂恿陈眠狠劲花韩非沉的钱,并跟王医生商量怎么帮她拿到更多的钱。
陈眠听两人讨论得热闹,也没出声。
“少夫人,我和王医生讨论过了,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就去环球旅游!第一站去冰岛,然后再沿线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逛下来,最后我们回国,去澳城,一晚上把韩家的产业全部花精光!”
“少夫人,这钱你不花,自然会有别的女人替少爷花!”小七很激动。
陈眠‘看’向小七的方向,这才回答:“不用了。”
“他的钱,我嫌脏。”
小七和王医生对看一眼,王医生说:“那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去别处散散心??我乡下有个祖屋,明代时期传下来的,保存得很好呢,现在还在住人,要不你到我乡下住几天散散心?”
陈眠摇头:“谢谢,但韩非沉不会同意让我离开的。”
韩家是个牢笼,从前困住她的是爱情,现在困住她的,是她的执念,以及韩非沉的执念。
韩非沉从医院回来,雪姨向他报告陈眠今天的行踪:“……少夫人整整一天都呆在香蕉楼,连院门都没出来过。”
顿了顿又说:“少爷,少夫人现在还在月子里呢,要不要多派两个人过去?那小七是新来的,王医生看着也不太靠谱的样子,少夫人看不见,万一被慢怠了——”
“陈眠生产那天,雪姨,你在哪里?”韩非沉突然问。
雪姨一噎,连忙回答:“那天我们都到大宅那边开会去了,因为平时少夫人不让人——”
“平时你们是怎么慢怠少夫人的?少夫人眼睛看不见后,谁负责她的一日三餐?”
“一个失明并且快要生产的女人,你们竟然——”韩非沉抿唇,不说了。
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姨:“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不管我对陈眠什么态度,陈眠现在还是我紫薇院的女主人!”
雪姨扑通一声跪下。
韩非沉看也不看她,转身出了书房。
香蕉楼里传出清亮的歌声,是陈眠在哼《摇篮曲》,韩非沉在门口站着听完整首曲子,推门进去。
陈眠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个娃娃,一脸温柔,听见声响,她下意识‘看’了出去,唇角的笑容咻一下收起。
“小七,风大,把小小姐抱进房间,仔细帮她盖好被子。”
小七来接‘孩子’的时候,陈眠非常不舍,她薄唇在‘孩子’的额上轻亲了几口才松手。
面对韩非沉时,她一脸淡漠:“韩少有事吗?”
韩非沉拉了张椅子在她跟前坐下,狭长的桃花眼眯起,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小七担心他会对陈眠动手时,韩非沉开口了。
“戒奶药不是你让人放的,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解释?”
他去查了?
陈眠掩去惊讶,挑眉道:“谁做的,重要吗?”
“重要。”那个野种已经死了,他和陈眠之间,或许可以……
“呵!”
陈眠短促地笑了一声,“我觉得不重要。”
“陈眠,只要你安安份份的,你就还是我韩非沉的妻子,韩家少夫人的名头,谁也抢不走。”韩非沉挑起她下巴。
陈眠用力拍掉,“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看来韩非沉不够忙,闲得整天跑来恶心她!
“恶心?”韩非沉又碰她的手。
陈眠这回直接吐了出来。
污秽物吐了他一身,臭气冲天。
韩非沉脸一下黑了:“陈眠!你在找死!”
陈眠吐得更厉害了,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手脚抽搐。
韩非沉看出异常,放声大吼:“王医生!王医生!”
王医生跑出来一通检查,脸色非常难看:“少爷,少夫人这是食物中毒,但她已经吐出来了,没什么大事。”
招呼小七:“小七,过来扶少夫人——”
身侧掠过一阵风,扭过头,韩非沉已经不见了。
他不嫌陈眠脏不嫌陈眠臭了,将她一路公主抱抱着进房间。
陈眠头晕得厉害,眼前黑黑的,跟看不见的黑不同,这种黑,带着恐怕的拉力,叫嚣着要将她往深渊里拉。
她双手乱拍乱抓,抓到韩非沉的衣服,死死抓住,不放。
黑暗中似乎有婴儿的哭声,一会大声一会小声。
“宝宝!”陈眠哭出声来,“你来接妈妈了吗?妈妈这就来,这就来!”
她不反抗了,松开手,任由那股黑暗将她拖进深渊。
快要丧失所有意识时,脸上突然麻了一下,那阵麻过后,陈眠觉得脸上有些疼。
谁打了她?
啪!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紧接着是韩非沉霸道的吼声:“陈眠,你敢睡着试试?!”
陈眠闭眼。
耳边传来韩非沉的大吼:“陈眠!你给我醒来!不许睡!”
“少爷,少夫人她吐了这么多,有点脱水,想睡是应该的。”王医生不得不给他普及常识,“我去给少夫人开点药,等她喝完再睡一觉,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韩非沉又说了句什么陈眠听不清,她脑子太沉了,只知道他放她手的时候有些粗暴。
再次恢复神智时,陈眠首先闻到了药香。
浑身虚软无力,陈眠就着王医生递过来的碗把药喝完,体力才恢复一些。
“我怎么了?”她记得她只是被韩非沉恶心得吐了而已,后来怎么会睡着了?
王医生抿抿唇,说:“少夫人,有人把还有农药残留的青菜送来我们这,少爷已经去查了,你不要担心。”
“青菜谁送来的?”
“我听任叔说,是梨园那边送来的,说是刚从地里摘回来的,新鲜,适合少夫人补身体,啊对了,还送来了很多蘑菇。”
梨园是陈眠的公公韩天元和婆婆莫芝兰居住的地方,所以想要她死或是想教训她警告她的人,是韩天元或是莫芝兰?
陈眠嫁到韩家后,除了特定的节日,陈眠与公婆一般都碰不着,公公韩天元成天忙着公司的事,婆婆莫芝兰一向瞧她不上眼,嫌跟她打交道会降低她的逼格,所以她在韩家一年来,跟公公婆婆一直相安无事。
她想不出韩天元和莫芝兰出手的理由。